第13章 12
聽到早戀這個詞，祁稚的第一反應是松了一口氣。并不覺得早戀是一件壞事，樊曉顏學習成績很穩定，不會因為早戀而影響成績。
祁稚反而有點羨慕她。
在高中時代能有一個喜歡的男生，而早戀意味着那個男生也喜歡她。
起碼是兩情相悅。
“這個事情我也向她媽媽反應過，但阿姨根本沒有當成一回事。其實我也理解，畢竟曉顏的成績一向很穩定。但我擔心的是，如果兩個人分手，會不會影響她的情緒。”
祁稚想了想，說：“老師那個男生是誰，您知道嗎？”
年輕老師支吾道：“曉顏她換男友的速度很快。”
祁稚：“……”
本來以為是甜美的校園戀愛，祁稚怎麽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情況。
“啊，老師，我。”祁稚也支吾起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嗯，但是這一點我沒有和她媽媽說，因為你是姐姐嘛，如果和媽媽說這個，感覺……”
祁稚看着面前這個年輕的女老師，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突然有一點心疼她要處理這種棘手的問題。
“我說不出口。”最後，老師扶了下額頭，語氣帶着種壯士斷腕的意思。
祁稚舌尖飛速抵了下下颚渾圓齒貝，語氣盡量聽起來輕松一點，不想讓氣氛這麽沉重尴尬：“好，老師，我會和曉顏溝通一下——但是老師，情況屬實嗎？”
但老師依舊沉重地點了個頭：“就這幾個月，我在監控裏看到的，和其他老師看到的，就已經好幾個了。其實我想說的是，也許曉顏只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所以這樣，而且曉顏心理素質挺好的，可能分手對她來說，也不是一件很……的事。”
祁稚果斷揚眉：“老師，我也不想揣測這麽多，這樣吧，等找一個合适的時機，我和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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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言辭真切：“行的，但盡快吧。這種事，我也不好直接和她說。想着你的身份還是最合适的，畢竟是姐姐，也沒有比她大多少。”
祁稚點點頭，睫毛根根分明，太陽透過玻璃斑駁映在整個辦公室，右邊臉被照上許多日光，又透過睫毛在下方形成陰影。
五官更顯精致，尤其是一雙勾人的眼，在太陽底下顯得更是漂亮清透。
“我近幾天找個時間再來學校一趟，和曉顏聊聊。但這個事您千萬別聲張。”
老師了然道：“這肯定的，我就怕這孩子，哎……其實這個問題可能不會影響學習成績，但我覺得作為老師，還是有這個義務告訴家長。”
祁稚點頭，語氣表示理解：“我理解的。”
走出辦公室，忽然看到對面還有一個辦公室。
許縱承正和老師說着話。他眉眼冷峻，姿态卻輕松，和老師說話時顯得禮貌而又使人舒服。
牆邊有一顆綠色仙人掌盆栽，孤傲又自在地立在角落。盆栽離許縱承不遠，一人一栽看上去都十分有姿态。
像是夜晚天空最遠最亮的一顆星。
也像黃昏時刻最赤最亮的一抹光。
祁稚頓步，定定看了幾秒，走到學校店鋪買了兩瓶礦泉水。
便站在教學樓門口等人。
中長款杏色大衣落至膝蓋上方，上衣搭着件白色寬松針織衫，最上方的扣子解開，突起的鎖骨明顯打眼又漂亮。
長靴也為黑色，勾勒出一雙又長又直的腿。
她站在那，後方背景板恰好是操場入口。旁邊是一條上坡寬闊的道路。兩邊大樹參天，綠葉點綴，繁多樹葉攏成另外一片天地。
現在是陽光最熱烈的時候，但幾乎全被樹葉蓋着，大部分日光都滲不進道路地面。
這一幕像極了文藝片，她手裏的兩瓶礦泉水映着點璀璨日光，瓶身反射出波光粼粼，在太陽底下看起來極夢幻。
像是青春校園片裏的女主角，但五官沒有那麽柔和，比一般文藝片裏的女主多了幾分不俗的驚豔。
等許縱承走出教學樓，祁稚把水給他，嘴角彎着：“挨訓了？”
許縱承接過水道謝，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順着喉嚨咽下去，她甚至看清他喉嚨處的青色管脈。
以及，揚起下巴時，下颌線緊崩，性感而挑人。
簡直勾人到了極點。
喝完，許縱承從喉嚨裏吐出兩個字：“沒有。”因為水剛潤過喉嚨，說話時聲音比以往都清透幾分，聽上去特別像那種在雪水裏滾過的，帶着質地的聲音。
好聽極了。
聽的祁稚耳朵都酥了，像是擦着耳朵說的似的。
但她還是不信，整張臉洋溢着明媚笑容，揶揄道：“去辦公室不挨訓？”
許縱承搖頭。
黑色頭發看上去很柔軟，搖頭時有日光趴在頭發上，像小星星似的動來動去。
但因為周身又散發着一種淩冽氣質，所以又有一點違和感。
但又很奇妙地把這兩者融合到了一起。
祁稚語氣驚訝，巴掌大的臉小巧，但五官又生得立體漂亮。說話時帶着較真的語氣：“你妹妹去酒吧，老師不管？”
許縱承頓了一下：“這很簡單。”
祁稚越發不信，雙眉揚着，靈動雙眼在日光底下添上一絲疑惑。
許縱承看着她，像是在逗只小貓似的，明明很想把答案告訴她，但又想還是先逗逗。
“猜猜。”
祁稚想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太過無腦，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但又因為問她的人是許縱承，所以也就想猜猜。
要是換了其他人，祁稚大概只會敷衍着說：“不想猜。”
“老師覺得許藹很懂事聽話，覺得她能處理好去酒吧和學業？”祁稚說出這話時，都覺得燙嘴。
話音剛落，就否認道：“不可能吧，哪有這樣的老師？”
許縱承也搖頭，看着教學樓牌匾上燙金的三個字“知行樓”，雖然表情淡淡，但眉眼處可窺見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難不成酒吧是老師開的？”祁稚笑道，她皮膚本就白皙細膩，在太陽底下更顯得白，笑起來時牙齒也白，唇角要彎不彎，既覺得自己想的好笑，又覺得說出來更是好笑。
許縱承逗小貓也有個度，見着小貓快炸毛，便告訴答案：“沒告訴老師。”
祁稚啊了一聲，樂得不行，說：“真有你的。”
祁稚接着又問：“那你去辦公室，老師和你說什麽了？”
許縱承站得筆直，背部絲毫沒曲着。頭頸筆直，肩寬窄腰，随随便便站着就和站軍姿似的，體态極好。
穿着件深色外套，袖口往上勒幾分。
“讓許藹保持這次的成績。”
祁稚：“？”
祁稚：“你不是嫌她沒考好嗎？”
許縱承簡單地說：“她對自己的要求比較高。”
祁稚笑了：“你确定不是你對她的要求比較高？”
許縱承朝着校門的方向走，否認：“其實我對她一直都沒有什麽要求的。”
祁稚：“？”
祁稚又笑了：“你對自己的誤會好像挺深的。我感覺許藹挺怕你的。她都不敢讓你來參加家長會。”
許縱承看向祁稚：“有這回事？”
祁稚抿嘴，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差點把許藹這事說了出來，忙找補道：“我觀察得知的。”
許縱承簡明扼要：“說說。”
祁稚樂道：“有很多地方可以看出來啊，就你平時和她相處的狀态，然後，你對她的要求不高？你對她的要求是什麽？”
許縱承幾乎沒有思考，瞥了眼遂北一中的籃球場道：“比我要好。”
祁稚：“……”
祁稚：“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低了。”
許縱承搖着頭笑了。
籃球場上打籃球的人不少，兩隊人馬正角逐，比分不相上下。晶瑩汗水在下巴處聚集，一滴滴下來，在太陽底下泛着光。
一個料峭弧度，穿着紅色隊服的男生進了球，三分。球入籃的那一剎，許縱承說：“好球。”
祁稚說：“你也愛打籃球嗎？”
許縱承：“高中打得多。”
祁稚哦了一聲，老實說：“看着你不太會像那種經常打球的人。
許縱承對此有點意外，眼神定在籃球場，輕描淡寫問道：“為什麽？”
祁稚更加老實地回答：“因為沒時間啊。你打着打着籃球，忽然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你就不得不走了。那你隊友不得罵你啊。”許縱承漫不經心呵一聲，說：“那倒也是。”
祁稚：“本來就是。”
許縱承看着祁稚這副肯定的樣子，慢悠悠地說：“行，本來就是。”
籃球場過後拐了個彎，穿過花壇，祁稚正準備再說些什麽，忽然手機響了，鈴聲咋咋呼呼的。
拿起手機，是那個和她關系最好的室友梁亮的聲音：“稚稚，快回來。”
說完就挂了。
祁稚摸不着頭腦，準備回撥過去，但看到梁亮發過來的那條信息後，便直接打車回了學校。
和許縱承的那頓飯只好推後。
坐在車上，祁稚冷着臉，怒氣值騰升。剛剛在許縱承面前壓着，怕表現出來吓着他，現在一個人坐在車上，心裏仿佛有一把火正在旺盛燃燒。
拿出手機，梁亮的那條信息挂在屏幕。
孫煙把你床潑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低情商代表小祁：你對她的要求比較高
高情商代表許：她對自己的要求比較比較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