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

“......”祁稚偏頭看了眼許縱承,瞠目結舌了幾秒鐘。

萬萬沒想到,這人真要她安慰!

她醞釀會,準備開口。

“許醫生!急診手術!”忽然,一人朝許縱承急匆匆走過來。不到十秒時間,許縱承朝祁稚告別,走向科室。

祁稚看着他背影,又坐了一小會,和蘇允回了學校。

之後一下午的時間,祁稚都呆在了實驗室。她之前和幾個大三的學長學姐一起,報名參加了一個含金量很高的,全國性的大學生比賽。

她得做一下前期的準備工作。大概理清後,她走出實驗室,天幾乎已經暗下來。

暮色換成深黑,濃得像化不開的黑色染料。

祁稚深呼口氣,去校外一家甜品店買了幾塊自己和室友愛吃的甜品小蛋糕。

抹茶味的居多,深茶綠色,最上面點綴幾顆草莓,精致小巧,看起來就很美味。

回寝室後,祁稚把甜品分給梁亮和程亞。兩個小姑娘笑眯眯地接過甜品,三個人一起分着吃了。

祁稚今天犯困很早,大概九點多,她就抱着筆電上了床,查了會資料。過了幾個小時,放下筆電,眼皮半阖着,睡意席卷。

強忍着睡意,她點進和大三學長學姐合作的群。把她下午找到的資料數據發到了群裏。

群裏也有幾個人陸陸續續發了資料數據。她全部點開,仔細浏覽了一遍。

忽然,有一條微信跳了出來。祁稚瞬間清醒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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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ZC:睡了?

過幾秒,她撐着下巴,把腿擱在床鋪護欄處,慢騰騰輸入一行話“還沒有”。

XZC:那接着說。

XZC:沒說完的,打算安慰我的話。

祁稚掃了眼另外兩人,都在戴着耳機追劇,她便唇角彎着打字:打字嗎?語音可不可以。

過幾秒。

XZC:可以。

祁稚眉眼沾上笑意,戴好耳機,給許縱承撥了個語音電話。

許縱承很快接聽,微弱電流聲伴着耳機傳入耳朵。

她下意識咳了聲,心跳如擂鼓,莫名開始緊張。對面那人的呼吸聲順着遞進她耳邊,“你準備好了嗎?”祁稚壓着聲音道。

許縱承似乎低低笑了兩聲,附和着她說:“準備好了。”

祁稚嗯了聲,把她準備的一席話悉數講給了他聽。講完後,她舔了舔嘴唇,喉嚨有些發幹:“你覺得我說得怎麽樣?”

短暫沉默兩秒。

靜得不行。

許縱承聲音傳了過來:“挺好。”

祁稚舔了下嘴唇,心裏直打鼓。緊接着,他聲音再次傳來。

“那下次還可以說嗎?”

男人坐在沙發上,前方大屏液晶顯示屏放着個電影,只有畫面沒有聲音。

一片漆黑,只有電視上投來斑駁光亮,以及,手機發出來的燈光。

他這裏極靜。

旁邊一只布偶似乎睡着,毛色漂亮。發出一點點呼吸聲。

“有條件。”

他眉眼處染上一點笑意,聲音卻冷靜:“什麽條件?”

電話裏小姑娘似乎還沒想好,猶豫幾秒,說:“我再想會吧,一時也想不到。”

似乎覺得有趣,他說:“想好了告訴我。”

電話裏傳來笑聲,“不過,我得想久一點,”祁稚頓了下,問:“你答應我的條件,有時間期限嗎?”

“......”許縱承把貓抱回貓窩,彎腰發出一點布料壓出褶皺聲音,“沒有。”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幾句。

“我要睡覺了,”祁稚打了個哈欠,“你早點休息吧,挺晚了。”

許縱承嗯了聲,等祁稚挂了電話後,他坐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

難得思緒混沌,等打完這個電話,他都不明白,為什麽會打這個電話。

明明一點必要和意義都沒有。但就是不由自主地主動發了消息,然後也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好一會,他起身,走到陽臺,吹了會風。

忽地笑了。

祁稚打完這通電話,反而睡不着了。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能感受到許縱承今晚有點反常。

明明他什麽也沒說。

思忖至此,祁稚發了條信息過去:我睡不着了。

幾分鐘後,許縱承信息傳過來:認真一點睡。

“......”祁稚笑出聲,什麽叫!認真一點睡。

憋着笑,她打字:我已經很認真了。

十幾秒後,許縱承發來一條語音。

祁稚屏住呼吸,點開。

他聲音悅耳低沉,帶着磁性,好聽到她耳朵發麻。

“那再認真一點。”隐約還帶着風聲。吹得她心泛起漣漪,酥麻一片。

祁稚反複聽了五六次後,笑吟吟地打字:你能具體教教我嗎?

發完消息後,她把枕頭蓋在臉上,偷偷笑了好一會,有些期待許縱承的回複。

梁亮和程亞兩個人窩在一塊看綜藝,笑個不停,寝室氛圍好到了極點。

忽然,特屬于語音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

祁稚心猛地一顫,遲疑一瞬,腦袋空白了幾秒後,看向手機屏幕。

該不會是許縱承又打了個語音電話,親自來教她吧。

但過一秒,看到屏幕上顯示是群語音。

不是許縱承撥過來的。

祁稚愣了下,接過學長學姐們的群語音電話。六個人一起溝通了十幾分鐘,而後就着研究題目各自說了想法,提出建議和目标。她一邊聽,一邊稍微記錄了些。

等聊完,梁亮和程亞都準備收拾收拾上床睡了。

群語音結束後,祁稚撐了個懶腰。看到許縱承給她的回複:這教不了。

她低頭笑了笑。

梁亮恰好在此時看向她,少女腰肢白柔,沒化妝也顯得異常漂亮,慵懶動人。

梁亮呆了呆,把大包剛拆開的黃瓜味薯片遞給程亞:“我不吃了,你多吃點。”

程亞:“......”

“受什麽刺激了?”程亞開心接過,“這種刺激,希望你以後多受一點。”

第二天是周一,祁稚上了整整一天的課。晚上和學長學姐們去了實驗室,直到十點多才回寝室。

一推開門,火鍋味瞬間撲面而來。梁亮和程亞架了個火鍋,種類還不少,應有盡有。

梁亮招呼祁稚:“吃嗎,吃嗎?很好吃。”

程亞:“不知道是誰昨天忽然遞給我一包薯片,說要減肥,然後今天刷朋友圈,看到別人吃火鍋,立馬就不減肥了。”

兩人打鬧一會,祁稚晚上一般吃不了什麽東西,于是便沒吃。

今天太累,祁稚一沾到床就睡着了。淩晨一點多,口渴難耐,于是下床喝水。

寝室一片黑暗,她打開手機光亮,像貓似的,動作放輕,害怕吵到另外兩人睡覺。

忽然,一陣呻.吟聲傳來。

祁稚腳步一頓。看向聲源地。

是梁亮的床鋪。

又一陣,梁亮掙紮着坐起來:“我肚子好痛啊。”程亞此時已被痛得滿頭大汗:“我也是,肚子好痛。”

過了片刻,兩人情況還是沒有好轉,而且看起來情況越來越差。

南附醫院離學校最近,淩晨兩點多,祁稚急匆匆披了件外套,叫了輛車,陪同兩人去了南附。

醫院大廳亮如白晝,急診科室人不少。有幾個穿着病號服的病人挂着吊水,被人扶着走。

祁稚很少來醫院,上次陪蘇允來,對流程極不熟悉。但這次,比上次好了很多。幾乎是一氣呵成,陪着兩人等了片刻,便進了科室。

醫生初步判斷是吃壞了肚子,引起消化不良,食物也不健康安全,從而導致腹痛。

接着,要進行更為徹底的檢查。梁亮和程亞被帶着去了另外地方。

祁稚便坐在長椅上等待。

等了好一會,睡意後知後覺地席卷而來。她強撐着頭,不讓它砸在後椅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眼睛陷入黑暗那一刻,她徹底失去意識。

許縱承今天恰好值夜班。

有病人忽然病情惡化,明天得盡快安排手術,等檢查完,便看到急診科長椅上一個熟悉身影。

他眉心狠狠一跳,本來還在病歷本上寫字,确認身影是祁稚後,快速寫完後,走向她。

小姑娘看起來困到了極點,薄外套松松穿着,睫毛長,在白熾燈下形成陰影。腦袋時不時往下砸,發量很多,烏黑柔順,松松綁着個低馬尾。

能看出來她出門很急,裸露出來的皮膚白皙而幹淨。

整個人光是坐在那睡覺,都很打眼。

他低頭看她,滑動了下喉嚨,過幾秒,不想叫醒她,又坐下,想把她腦袋輕輕靠在他肩膀處。

眼前的人看起來睡得很熟,他眼神難得顯得柔和,薄唇動了動:“坐着都能睡着。”

右手挪她腦袋時,祁稚稍微掙紮了下,他的手不小心擦過她唇瓣。觸感溫熱,帶着讓他心顫的溫度。僅僅是一秒,許縱承眼神動了動,本就深邃眉眼看起來更深不可測。

像是極享受這一秒。

但又靜穆到了極點。

祁稚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靠在一個什麽東西上,而且感覺還挺舒服。

她眨了下眼,舔了下嘴唇,潤了潤,緩慢看向身旁的人。

恰好四目相對。

祁稚迷迷糊糊的擦了下眼睛,小聲說:“又做夢夢到你了?”像是印證自己的話,她扯了扯男人白大褂,手指碰到中間紐扣,把玩了下,再擡頭看向他。

男人眼神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眉眼矜貴。也許是燈光原因,眼角眉梢看起來柔和。像極了夢裏的許縱承。

“果然是做夢,居然不阻止我的惡行。”

她低聲笑了笑,嘴角翹起來,過一秒,又重新靠了回去。

“那我在夢裏得做點更過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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