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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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祁稚又昏睡過去。正當她熟睡,忽然有人搖晃着她肩膀。
睜開眼,梁亮和程亞一臉抱歉地望着她:“不好意思啊,大晚上的,讓你跑一趟。”
祁稚摸了摸眼睛,用拇指把眼睛擴大,疲倦地彎了下嘴角:“我沒事,你們沒事就好。”
同時,心底嘆息道:“果然,在這看見許縱承就是做夢一場,但這夢,還挺讓人害羞的。”
她站起來,感覺有點冷,外套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拿在了手上。她穿上,瞬間暖和了一點。
梁亮看向祁稚,半眯着眼:“祁祁,你什麽時候買了這種深色的外套?”
程亞也望過來,附和道:“你不是不愛穿這種顏色的外套嗎?”
太困了,祁稚還有些迷迷糊糊,腦子混沌,好不容易從混沌中取出一點清明之地,側頭看向身上穿的外套。
意識瞬間清醒了點。低頭看着自己身上,原本出門時那件外套穿在了最裏面。而她剛剛穿上的這件,好像原本只是搭在她腿上的?
哦,好像是欸。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好像昨天在許縱承科室,有看到這件外套,挂在了簡易衣架上?
“不是夢啊?”她小聲道。許縱承好像真的來過了。
梁亮和程亞似乎看出一些不對勁,仿佛剛來醫院看病的不是她倆,熱情活潑得不行。
“誰的衣服啊?”
“看樣子像是男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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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在追你嗎?”
“祁祁,你有男朋友了嗎?”
祁稚好奇地又瞅了瞅外套,搖頭:“沒有啊,我還沒追到他,”她頓了下,“你們能等我一下嗎,就兩分鐘,我去他科室看看,行嗎?”
梁亮:“快去追。”
程亞:“沒追到別回來。”
祁稚:“......”
祁稚吐出一口氣,用十幾秒時間跑到衛生間照了下鏡子,快速整理頭發,走到了許縱承科室。
正準備敲門,忽然頓了下。腦袋裏沖出一個念頭。
既然,那真的不是夢的話。那她!都說了些什麽啊!努力回憶了五秒鐘。
“那我得在夢裏做一些更過分的事情。”
啊啊啊。在風中淩亂幾秒。
祁稚敲了下門。哎,遲早得面對。
“誰啊?”
但科室裏傳來的聲音卻不是她意料中的那一道。她撩了下眼皮,手揚在半空中,嗯?敲錯了嗎?
她後退幾步,重新看了下科室門牌。
上面赫然寫着許縱承的名字。
段和清聲音又響起來,聽起來十分溫和:“請進。”
祁稚躊躇了下,硬着頭皮進了。她覺得如果許縱承如果不在,她好像也沒有進來的必要。
但門都敲了,不進來又不太禮貌。
坐在許縱承椅上的女人是她之前見過的,十分貌美妩媚的那個女醫生。只是,她為什麽坐在許縱承科室座位上?
“你好。”祁稚打了聲招呼。
段和清看向她,說:“有什麽事嗎?”
祁稚不想浪費兩人時間,直說道:“我找許縱承。”
“許醫生啊,”聽聞這個名字,段和清視線停留在祁稚身上,待看到那件熟悉外套後,眼神閃過一絲錯愕,但轉瞬即逝。
那件外套分明是他的,但他怎麽會,借給別人穿?
“他很忙的。”段和清說。
“哦,”祁稚脫下身上那件外套,搭在簡易衣架上,“醫生确實都挺忙的。”
掃了眼面前女醫生的工牌,段和清。
“段醫生,那再見了。”祁稚搭好衣服後,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
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你是沒經過許醫生同意,就拿了他外套嗎。他會生氣的,以後別這樣做了。”
祁稚莫名其妙地轉身,聲音自然:“沒有啊,我沒拿他的外套。”
生氣嘛,她在心裏笑笑,也挺想見識的。之前那次在停車場,她讓許縱承生個氣給她看看,他還不肯生呢。
段和清聲音放軟:“你拿了也沒事,不用不承認。”
“......”祁稚聲音也放軟:“我真沒拿。”
“那怎麽會出現在你身上?”段和清勾唇,“許醫生有潔癖,他不會讓別人穿他衣服。”
“......”祁稚轉身,噢了聲。
段和清以為她終于承認拿了許醫生衣服,帶着訓誡的口吻:“以後不準這樣了。”
祁稚彎唇:“行。”然後走至簡易衣架那,把衣服取下來,說:“我拿走了。”
段和清皺眉:“你拿走?這外套是你的嗎?你就拿走?”
“不是我的啊,”祁稚理直氣壯道,“但我睡醒呢,就看見這件外套蓋我腿上了。我再蓋會,不行啊?”
段和清站起來,若有所思打量了會祁稚,良久,笑了下:“說這種謊,很容易被拆穿的。”
祁稚點頭:“我也這樣覺得。”
段和清不太明白她意思:“你覺得什麽?”
祁稚:“我也覺得說這種謊很容易被拆穿,所以,我不說謊。”
段和清嗤笑了聲:“你不說謊,你拿許醫生衣服蓋腿?他有潔癖的。”
祁稚火氣大了點,但說話聲依舊自然,可能是之前和孫煙練出來的。
“他有潔癖啊?”她頓了下,彎唇:“可能分人吧。”
段和清:“你什麽意思?”
祁稚:“就表面意思啊。聽不懂嗎?”
段和清坐下,笑了聲:“你這小姑娘,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祁稚頭大道:“你有沒有想過,我或許不是在撒謊呢,”而後,她提出建議:“段醫生,如果你覺得我撒謊,可以問許縱承。”
段和清揚眉:“行,我問他,但我覺得也不用問。整個南附,誰不知道許醫生有潔癖?拿衣服給你蓋腿?做夢呢。”
祁稚笑了聲,不知道段和清為什麽對她有種敵意,也不想理會,便直接出門了。
段和清看着她離去背影,翻了個白眼:“撒謊精。”
祁稚和梁亮,程亞回到寝室,已經将近淩晨三點。
一回到寝室,三人便和床綁在了一起。周二上午沒課,所以就都一覺睡到了中午。
祁稚是被蘇允電話叫醒的。
她睡得太沉,鈴聲響了好一會才接。
“我刷到你朋友圈了哈,昨晚怎麽去醫院了?”
哦,朋友圈。
祁稚想起了昨晚一氣之下發出的朋友圈。
啊啊,好想删掉。
她點開自己那條朋友圈。
文字內容是:有誰規定外套不能蓋腿嗎?
“你的文案是什麽意思啊,”蘇允有點不理解:“是新梗嗎?我怎麽沒看到過。”
祁稚:哎,果然不要在深夜,特別是帶着怒火的時候發朋友圈!太尴尬了!
掃了眼下方評論,幾十條都是在問她怎麽了。
祁稚恨不得穿越回去,在她要發朋友圈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不要發!不要丢人現眼!求你了祁稚!
和蘇允約好一起去食堂吃午飯。在路上,她和蘇允說了昨晚的事。然後在那條朋友圈下自己評論了一條:這條朋友圈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才發的,沒有其他任何意思。
嗯,真心話大冒險。
蘇允聽了之後有點暴躁:“她是不是有毛病啊?這你不怼回去?”
祁稚有點茫然:“我怼了啊。”
“......”蘇允被噎了下,“這你叫怼啊,也太,額,也太幹淨了吧。起碼,得帶點辱罵的詞。”
祁稚:“......”
“辱罵的詞啊,”祁稚笑一聲,“你挺辣呀。”
蘇允一副接受誇贊的表情:“那是,不都得叫我一聲允姐。”
吃完飯,回到寝室,看到了許縱承那件,被她一氣之下帶回來的外套,祁稚陷入了沉思。
打開朋友圈,發現許縱承既沒有點贊她那條朋友圈,自然更沒有評論。
啊,好難搞哦。
下午上鄭潇的專業課時,祁稚又被叫起來提問。
鄭潇上課嚴厲是出了名的,她提問時,全場幾十號人,鴉雀無聲。
但祁稚很順利地回答出問題,鄭潇便叫她坐下,又叫了另外幾個人回答新的問題。
松了口氣後,她拿出手機,朋友圈狀态處有好幾個小紅點。
她點開,意外發現,許縱承給她那條朋友圈點贊了。
啊,點贊了。
點贊了。
人的心理确實很奇怪,祁稚承認,她不删那條朋友圈,也是出于想讓許縱承看見的目的。
畢竟她昨天受氣了。
她就是小女生心思!才不白白受氣呢!
但當許縱承真正點贊時,她心裏又咯噔了下。下課後,反複刷着朋友圈狀态,想知道許縱承有沒有評論她。但直到結束了全天課程後,她都沒有刷到許縱承的評論。
她想和許縱承說幾句話,但因為那條朋友圈內容,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莫名,她似乎陷入一種膠着狀态。不想主動找許縱承聊天,甚至似乎還默默生氣了悶氣。雖然知道這一切和許縱承無關,但!她就是有一點點生氣。
明明衣服是在她不知情情況下,蓋到了她腿上。她也不知道啊,為什麽段和清就來語氣很沖地,說她撒謊?
祁稚越想越生氣,真的好氣哦!
等晚上從實驗室出來,和幾位學長學姐告別後,她一個人走在回寝室路上。
刷着最新的朋友圈動态。
突然有兩個紅點出現在屏幕上。祁稚點進去。
是許縱承的兩條評論。
“沒這個規定。”
“昨天睜開眼後,還靠我身上,也是大冒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