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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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的前兩天,祁稚一直窩在家裏看攢了許久的紀錄片。兩天一口氣看了兩季。
直到10月2號晚上。
許藹給她發消息:【小稚姐,你來看樂揚樂隊的演出不。樊曉顏也在,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啊!】
祁稚關掉投影儀,窩在床上發消息:【有票?】
許藹:【有!!!我哥給的!】
祁稚咂了下嘴,把腿曲在胸前,給許縱承發消息【你來嗎?】
過了小會。
許醫生:【你們去。】
許醫生:【看完去接你。】
祁稚:【你要上班?】
看着聊天記錄,祁稚把備注從“許醫生”改為【許】
許藹連着發了幾條信息。
【小稚姐,你就來吧。】
【哭哭。】
【小稚寶貝姐姐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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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滿地打滾】
祁稚失笑,回複:【好,一起去。】
許藹:【!!!】
許藹:【行!】
許藹:【明天晚上七點,要我來接你嗎?】
祁稚慢吞吞打字:【走路來接?】
許藹:【嗯嗯怎麽樣】
祁稚:【我開車去接你們吧。】
許藹:【我的好姐姐!愛你!你必和我哥在一起!】
眼睛瞄到最後一句話,祁稚彎唇打字:【借你吉言!你必暴富!】
許藹:【哈哈哈】
許藹:【哈哈哈】
10月3號白天,祁稚去市圖書館坐了一天。
晚上七點開車接到了許藹和樊曉顏。七點半,三人到達遂南市體育中心會館。
樂揚樂隊水平一直在線,場子極炸極爆,把場館氣氛一度引到最高潮。
許藹和樊曉顏揮舞着熒光棒,笑得興高采烈,臉上洋溢笑容。祁稚看演唱會時,卻不是很專心。
明明是從前很喜歡的一支樂隊,但就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得不再為它心動。
像是激情不再,那些過去的吶喊和歡舞已成為過去式,不知被塵封在哪個角落。
演唱會是在十點半結束的。
出會場後,許藹和樊曉顏還在激情讨論着今天樂揚新發的歌曲舞臺。主場盛峪向來人氣最高,但奇怪的是,許藹對盛峪卻只字不提。
像是很讨厭他,又或許像,很看不起他。
祁稚把玩着手心的熒光棒,問:“你不喜歡盛峪啊?”
許藹牽着祁稚的手,一雙眼期盼地望着她:“你也千萬不能喜歡他!”
祁稚失笑道:“怎麽了?這麽讨厭盛峪?”
許藹松開祁稚的手,滿臉鄙夷:“他這種人,就不該出現在舞臺上。人品極差。”
越說越離譜,祁稚笑了笑:“從哪看來的八卦?那些營銷號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許藹一臉認真,擡了擡眉眼:“才不是八卦!”
祁稚正想說什麽,忽然手機響了。
許縱承打電話過來了。
她走到垃圾桶邊,丢掉熒光棒,接起電話:“你來接我們了嗎”
許縱承像是在車庫,電話裏傳來清晰的喇叭聲和引擎發動的聲音。
“嗯,來接你了。”
許縱承讓她站那別動,他來找她。
挂了電話後,祁稚和其他兩位姑娘說:“等一下,專車馬上到了。”
許藹欲言又止:“小稚姐,那是你的專車。和我,和樊曉顏都沒有關系。”
祁稚皺眉:“為什麽?”
“因為我哥幫我叫了輛車,我和樊曉顏坐那輛車。”許藹嘆了口氣。
實在沒想到會這樣,她忽然隐約記起,許縱承說的好像一直是“看完去接你”“嗯,來接你了。”
她一直以為是口誤,沒想到,他早已安排妥當。
樊曉顏和許藹上了那輛許縱承叫的車。
祁稚失笑地看着她們,直到那輛車離開她視線。
那天親完許縱承額頭,過了一分鐘後,怕他着涼,她便叫醒他。
兩人各回各家。直到今天才又見面。
是的,又。才幾十個小時沒見,祁稚看到許縱承時,就覺得她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
坐在副駕駛,她系好安全帶,笑了笑:“剛下班嗎?”
許縱承撇她好幾秒,說:“嗯,演唱會好看嗎?”
祁稚沒有思考地說:“不好看。”
許縱承視線順到她身上。
“......”祁稚淡淡道,“還是喜歡你和我一起看。”
聞言,許縱承發動引擎,“回家麽?”
那天他送她回過一次家,已經記住路線了。
“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啊?”祁稚說。
許縱承:“聽見了。”
祁稚笑了笑:“那你裝沒聽到。”
車駛進一條夜生活很豐富的街道,四處都是斑斓燈光,人更是出奇地多,擠滿整條街道。煙火氣布滿。
許縱承說:“因為無法彌補,只能下次做到。”他一向不喜歡口頭答應別人,而是做出實際行動來诠釋一切。
祁稚把手放到車窗邊,極度放輕松地勾勾畫畫着,說:“誰說不能彌補呢?”
許縱承眉眼松了松。
“你陪我去吃宵夜吧。”祁稚彎了彎唇角,“我有點餓了。”
在祁稚的要求下,許縱承開車去了遂南市最紅火的宵夜一地。
這地名叫“紅灘”。美食衆多,宵夜更是多,“紅灘”號稱是遂南市最好吃的美食聚集地。
因着來這吃宵夜的人太多,交通有些不便,許縱承沒把車開進來,而是直接停在了紅灘外頭。
停完車,祁稚便率先找了家,在某軟件上好評衆多的店。
這店裝修得也極好,格調比一般的宵夜店高,看上去不像是宵夜店,而是像西餐廳。
在西餐廳裏吃燒烤,也挺有趣。祁稚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許縱承坐在對面,點好單後,祁稚抿了口水,潤了下嗓子。
口腔瞬間清爽起來。
“許縱承,”祁稚問,“你覺得要多久才會上菜?”
這家店生意火爆程度超出她想象,要不是來得早,恐怕座位都沒有剩下的。
“你很餓嗎?”許縱承眼裏似乎含着零零碎碎的光,眉微斂着,先把兩個人的碗筷燙了。
他襯衫袖口往上卷了點,露出一截好看手腕,精致而有力量。
祁稚撇了好幾眼後搖頭:“我就是覺得,等這頓夜宵上桌,比等天亮還要難。”
許縱承笑了笑,正準備說些什麽,忽然一道陰影撞入兩人視線。
是個男人。戴着帽子,帽檐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桃花眼。
“好久不見。”他聲音輕佻,聽起來帶着點張揚。
祁稚對這聲音熟悉,她手僵了僵,她沒聽錯吧?這聲音,聽起來極像盛峪。
她和盛峪不可能有交集,這句“好久不見”自然不可能是對她說的。
但在場的就只有她和許縱承,所以這句“好久不見”是對許縱承說的?
祁稚慢吞吞地又抿了口水,強壓住內心想法,沒打算開口說話。
許縱承輕輕擡起眼,掃了下久不見的盛峪,表情冷淡到極點,淡淡開口:“不久。”
盛峪在許縱承對面坐下,也就是祁稚旁邊。
坐下來時,朝祁稚道:“你好。”
祁稚猜想他和許縱承關系,又忽然聯想到許藹那話,頓時陷入沉思,潦草地和前偶像打了個招呼。
盛峪其實記得祁稚。
上次在北揚的演唱會,她是和許縱承一塊來的。所以這女生必定是她歌迷,但歌迷看到偶像,該是這種淡漠反應嗎?還是說,她沒認出自己?
盛峪頓了頓,輕聲說:“你好,我是盛峪。”
祁稚疑惑擡頭:“我知道啊。”
“......”盛峪整個人僵了下,說:“知道就好。”
祁稚撓了撓自己拇指,哦了一聲,對此并沒有太大波折。
因為她腦袋裏正快速想着許縱承以前的事,沒法分心。
盛峪感覺自己似乎吃癟了下。氣有些沒順過來。
繼而,他轉向許縱承,說:“他們都很想你。大家都希望能聚聚。”
祁稚眼神閃過一絲錯愕,仔細聯系着這話裏話外的意思。
像是想到什麽,盛峪轉頭看向祁稚:“你可以先離開一下嗎?我和他有事聊聊。”
祁稚:“......”你清高,你了不起。
“不必。”許縱承聲音傳來,“該離開的是你。”
像是不可置信,盛峪慢慢擡頭:“我為什麽要離開?”
祁稚下意識回答:“因為這是我們的桌。”
盛峪又被噎了下,他扶了下額頭,把帽檐壓低一點,低音量道:“我借坐一下。”
祁稚:“你沒經過我同意。”
盛峪:“......”
手機響了下,盛峪經紀人打了個電話過來,盛峪說了幾句,便急匆匆往外走了。
看着他背影,祁稚說:“真沒禮貌。”
壞心情因為這句話被一掃而光,許縱承問:“你之前不是很喜歡他嗎?怎麽今天這樣對他?”
祁稚喝了口水,菜逐漸上了桌,她拿了根牛肉串,咬下一口,咀嚼兩下,說:“你不喜歡他,我也就不喜歡他。”
許縱承眉眼松動,聲音淡淡:“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吃牛肉串,她腮幫被鼓起來一點。
“用眼睛,用我的大眼睛看出來的。”
她又不瞎,怎麽可能感受不到空氣中的暗流湧動。
“我不喜歡他,你就不喜歡他嗎?”許縱承接着問。
祁稚笑了笑,咬下一塊最大的牛肉,眼神裏散着細碎光芒,在夜色下顯得格外動人。狡黠又靈動。
“當然了。”
許縱承:“為什麽?”
祁稚笑了笑,真誠又坦蕩:“因為我最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