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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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稚看到他的手朝她揚過來,動作在那一瞬像是在無限慢放。

而他的手骨節分明,很漂亮,碰到她臉的那一秒,觸感分明。

他動作極輕,聲音也低沉撩人。

“可是我覺得你才是美人。”

這一點也不像他平時會說的話。

祁稚忽然覺得自己也挺有能耐的,讓一個不茍言笑的人轉眼變成一個情話連篇的人。

雖然,他說的這些情話,大部分都是在她引導下才說出來的。

但,這讓祁稚感受到了改造工程的樂趣。

而且,他在所有人面前永遠保持不茍言笑,在她這裏才會有這樣一面。

兩人目光交錯,祁稚下意識眨下眼,凝滞一瞬後,原本想說的話梗在了喉嚨裏,只好幹巴巴地說:“......你說得對。”

許縱承依舊盯着她,像是看到什麽,目光動了動,而後,手覆上她耳垂,碰了一下,薄唇輕啓:“祁稚,你耳朵紅了。”

他手覆在她耳垂上,雖然只是輕輕一碰,但祁稚全身每個細胞都像是無規則湧上一陣電流,和着他勾人到極點的聲音,整個人都被麻了下。

特別是他說話時,聲音不算大,淡淡的。但因為距離很近,這聲音便顯得咬字極重。

就像是,每說一個字,都踩在了她耳朵上,讓她覺得酥酥麻麻。

奇妙感覺過後,祁稚定了定心神,彎了下唇角:“衣服穿這麽多,不熱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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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後撇了眼許縱承,就像是在用眼神譴責他。是因為他幫她把衣服拉鏈拉到最頂,才導致她很熱,從而耳朵泛紅。

說着說着,祁稚便把衣服拉鏈徹底拉開,外套敞着,露出裏面一件黑色棉制長袖。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逼近寝室門禁的點。

許縱承将祁稚送回寝室樓下,周遭沒什麽人,空曠一片,只有幾棵樹立着,偶爾一陣風刮過,吹散幾點零星桂花。

“你還熱麽?”許縱承忽然問。

祁稚搖頭,實話實說道:“不熱了。”

許縱承撇了眼她耳垂:“那還紅着。”

“.......”什麽意思!

哦,他的意思是,她已經不熱了,耳朵卻還泛紅。所以,她剛剛不是因為熱才耳朵泛紅,而是因為其他原因才導致的。

祁稚理清思緒,坦蕩道:“是啊,”她捏了捏許縱承手掌心位置,和他對視着,說:“因為剛剛某人捏了它一下,導致它的主人有點害羞,所以,它的主人現在想報複一下某人。”

祁稚的眼裏映了個完整的男人,男人面容冷峻,聲音卻低沉:“怎麽報複?”

“......”她想了想,抿了下嘴,揚着點笑意:“你抱我一下。”

說完,祁稚掃了眼許縱承,他的唇看起來有點紅。

哎,早知道提點過分的事了。

而且她和他已經是男女朋友關系,親吻也不算過分的事吧?那比親吻更過分的事是......

祁稚眼神動了下,停止了想象。

緊接着,她看到許縱承朝自己走了幾步,彎了點腰,下巴輕輕擱在她肩膀處,聲音有點啞:“這樣的報複,以後可以多來點。”

祁稚感受到男人的體溫和熱氣,就擱在她肩膀那,導致她體溫直線升高,仿佛能摩擦出灼熱火星。

他下巴硬朗而堅|挺,輕戳着她肩膀,而後,他的手環了下她的腰,卻根本沒觸碰到她皮膚。

僅僅是下巴碰到了肩膀一處而已。

抱完之後,祁稚失望地說:“醫生所理解的抱,和正常人理解的抱,是不是概念不太一樣啊?”

許縱承頓了頓,說:“你不是說報複我麽?”

這對他來說,就是報複。

輕輕抱着她,卻不能觸碰。

頓幾秒。

祁稚深呼一口氣,說:“我讓你報複你自己,沒讓你報複我。”

就不能認認真真地抱她一下麽。

這麽認真幹嘛?!她不就是想調個情麽。

許縱承揉揉她的頭,順着她頭發揉,沒有把頭發弄亂。

接着,他淡淡笑了聲:“好了,快上去吧。”

祁稚嗔他一眼:“下次抱我的時候,能不能別這麽小氣。雖然在別人那,這叫做紳士。但在我這裏,這叫做小氣。”

許縱承又笑了下,像是在安撫她:“下次我大方點。”

祁稚笑眯眯認真地點了個頭:“行。”

很快到了立冬這一天。

作為正式進入冬天的第一天,整個遂北市持續陷入低溫。

這個周末,祁稚準備回家過。但因為她想給爸媽和阿姨一個驚喜,便沒有提前和家裏人說,但沒想到當她笑眯眯地走進家門時,發現家裏一個人也沒有。

這棟別墅空蕩蕩。

她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給葉雅澤打了個電話才知道,阿姨家裏出了點狀況,一時趕不回來。

而爸媽是因為去外市調研了。所以家裏才一個人也沒有。

挂了電話後,祁稚準備點個外賣。

昨晚許縱承送她回學校時,她其實特別想明目張膽地親他一下。但又沒太好意思。而這幾天他要做的手術格外地多,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時間。

思及此,祁稚試探性地給他發了幾條微信。

【可憐巴巴jdp】

【家裏就只有我一個人】

待祁稚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後,許縱承微信恰好彈出來。

時間是六點。

【吃飯了嗎?】

【怎麽這麽可憐。】

祁稚能想象到許縱承發“怎麽這麽可憐”這句話時的樣子。

他大概是帶了點笑,眼眸斂着,看上去冷峻,但實則溫柔到了骨子裏。

心像是被棉花糖踩了下,祁稚抹了把殘留在臉上的冷水,窩在沙發上打字:【還沒吃】

【準備麻煩一下快遞小哥,讓他增加點甜蜜負擔】

客廳所有的燈悉數打開,沒有哪一塊是黑暗的,哪一處都沾上點光。

許縱承發來一條語音。

靜幾秒,祁稚點開。

語音在客廳響起,燈光都感染上幾分笑。

“別麻煩他了,麻煩我吧。”

祁稚舔了下唇,摁住語音鍵:“後面那句話你怎麽不說。”

給你增加點甜蜜負擔。

許縱承發過來一條語音:“因為不是負擔。”

祁稚咽了下喉嚨。

距上一次去許縱承家,已經挺久了,祁稚也記不清時間了。

但記憶猶新的是她和許縱承第一次吵架,就是在這裏發生的。

她還記得那根魚刺。那根,不識好歹,心術不正,存心不良,膽大妄為的魚刺。

和上次一樣,許縱承進了廚房,剩下祁稚和貓在客廳裏。

祁稚把貓抱在腿上玩了會,過一瞬,貓好像有點困了,她便把貓抱回了貓窩。

百無聊賴了一小會,祁稚便打量起這裝修。

黑白灰三色,該有的家具一應俱全,冷淡卻不寡然。看上去很高級,卻唯獨少了點鮮活勁。

打量完,祁稚便站在廚房外,看許縱承做飯。

她之前也這麽看過他做飯,但心境卻完全不同。

那一次,她還在追他。而這一次,她和許縱承已經在一塊談戀愛了。

空氣都漾着層清淡甜味。

絲絲麻麻竄進她肺腑。

又打量許久,祁稚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這是一種特別奇妙的感覺,之前他還在客氣疏離地同她一千八百米遠,而現在,他已經在她面前做飯了。

祁稚感嘆性地吸了吸鼻子,許縱承聽到聲響,目光頓了下,回頭說:“去卧室拿床毛毯蓋着。”

“不用,我就站在這看你做飯。”她搖了下頭,道。

許縱承差不多已做好,他嗓音泛上點柔:“那去洗手,等會就好了。”

祁稚在去洗手之前,彎彎眉眼,說:“你能教我做飯嗎?我一點也不會。”

“你哪用學這個。”許縱承說。

祁稚認真地說:“以後我爸媽和阿姨不在家,就不用點外賣了。學會做飯還是有好處的。”

許縱承:“沒用的事不用學。”

“怎麽沒用?”祁稚舒展下身體,伸了個懶腰:“像你一樣,能做飯給別人吃,不是挺有用的嗎?”

許縱承耐心道:“因人而異。對我有用,對你沒用。”

祁稚用手揉了揉碎發:“為什麽對我沒用?”

“不是有我在這伺候你麽。”

祁稚想了想,說:“這樣是不對的,女性不能完全依靠男人。”

許縱承笑出聲,眉眼舒展,打開電飯鍋,動作好看得像是在拍電影,一字一頓道:“獨立女性,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不得不說,上次那桌飯,祁稚因着心情低落,吃得食不知味。

而今天吃,才确确實實地覺得,許縱承做的飯菜,是真的味道很好。

而且這一桌飯菜,完全是按照她喜好來做的。

也就是說,她和許縱承一起吃過的那麽多頓飯,他已經記住了她吃菜的喜好。

還怪貼心的。

大快朵頤後,祁稚拿紙擦擦嘴,滿足地說:“真的,很好吃。”

許縱承早已吃完,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祁稚看着桌面,主動提議道:“要不我去洗碗吧?”

許縱承又看她一眼:“不用。”

祁稚頓了下,許縱承便補充道:“有洗碗機。”

祁稚哦了聲,說:“你晚點再送我回家吧。”

像是意識到什麽,她補充道:“反正我爸媽出去了,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

許縱承把餐桌收拾好,問:“想出去還是在家裏?”

在家裏,就好像在說,他和她的家一樣的感覺。

莫名覺得有點開心,祁稚舔了下唇,語速有點慢:“在家裏。”

“想看什麽?”許縱承打開電視,一手拿着遙控,把一床毛毯遞給祁稚。

毛毯味道幹淨而清冽,帶着點香氣,布料柔軟而舒服。

祁稚把它蓋在腿上,舒服地半眯了下眼,外頭似乎下起了雨,密密麻麻地打在窗戶外。

許縱承把客廳燈光調成暖黃調,祁稚調出了一個恐怖電影。

是某喪屍系列的第一部。

“膽還挺大。”看了十幾分鐘後,許縱承評價道。

祁稚掃他一眼:“喪屍還沒變異呢。”

許縱承笑一聲,兩人靜靜地看起電影來。

又看了會,像是想到什麽,祁稚慢慢地挪到許縱承旁邊,把毛毯分一半蓋在腿上,信口胡謅:“喪屍變異了,”她幹巴巴地說:“我有點怕。”

“......”許縱承滾動下喉嚨,“那你倒是閉下眼。”

眼睛睜那麽大,目不轉睛地看變異喪屍,反過頭來說害怕。

嗯,是她可以做出來的事。

“哦,”祁稚抿下嘴:“我現在閉眼,你信不信我有點害怕。”

恰好屏幕上出現一排喪屍,動作怪異而恐怖,祁稚裝作害怕地,精準地牽起許縱承的手。

“......”許縱承捏了下她手,後又輕輕抱了下她:“還挺不信的。”

“不信就不信吧,”祁稚把頭靠在許縱承肩膀,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變異的喪屍,說:“确實拍得挺不恐怖的。”

頓一下,她接着說:“許縱承。”

許縱承嗯了聲。

“這次,你可不可以大方一點,”她用下巴蹭了下他肩膀:“抱我久一點。”

許縱承輕輕地嗯了聲,震得祁稚耳朵發麻。

“久一點是多久?”他問。

祁稚思索一陣,“......”她看了下電影進度,說:“等這部電影放完?”

過了一秒,她用手戳了下許縱承肩膀:“行不行?”

幾秒後,許縱承聲音有點啞:“你別亂動。”

果然看別人談戀愛就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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