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誤傷

長假還有三天,許成虎一向是個行動派,第二天就開始監控宋家。宋家明是早上六點鐘左右起床,因為客廳窗簾那時候拉開。大約七點半左右宋寶寶起床,可以聽見宋寶寶的說話聲。早餐大約40分鐘,因為八點多爺倆下樓去小區玩。

他沒有急于求成的連早飯都去混,宋家明明顯是屬蝸牛的,又木又膽小。大概十點半爺倆回來,他掐着點去敲門,正好陪寶寶玩順便等午餐。接下來的幾天何為一進門就能看見跟宋寶寶玩得歡的許成虎。

最可恨的是這人非常能破壞氣氛,他一進廚房,許成虎就帶了寶寶一起進來幫忙。他在客廳,許成虎就一本正經的教寶寶練拳,順便讓他當陪練。寶寶去午睡、晚睡,他都賴着不走。這天仨人耗到十一點,他借口說地鐵沒了他沒開車來借住一晚上,許成虎居然自告奮勇地說開車送他。他幾乎要疑心許成虎是故意的了,但是又看不出端倪,忍不住問宋家明:“他這是什麽毛病啊?”宋家明只好說:“他是當兵的出身,大概是一貫如此熱情吧。”

宋家明的确是這樣認為的,何為出現之前許成虎也是這樣很自說自話地就來了、吃了、然後走了,而且一點不讨人嫌,宋家明不說話他也不會尴尬,自己找話題,總是在宋家明不耐煩之前走開,而且他的的确确幫過自己好幾次,幫完了也就完了,跟吃了頓飯似的走了。

但多少他也知道他有點故意跟何為對着幹,不過那有什麽關系。比較起來一個無害的吃客和一個随時勾引他當第三者的,哪個更可怕實在太明顯了。甚至心裏陰暗地暗暗巴望着:他就此生氣不來了才好呢。實在是怕了他那雙含情脈脈的眼,該說的早就說的再清楚不過了,然而他回答說:那總是朋友的了。他又做不出徹底不理他的事,畢竟他很承他的情。就這麽耗着吧……

長假結束後,師兄和許成虎都沒有停止折騰。在與師兄的鬥智鬥勇的過程中,許成虎徹底占領了宋家沙發的一角。有時候何為故意跟宋家明談一些專業上的事情,他插不上話就端坐在沙發裏研究電視。即便如此也解了宋家明的圍,就像家裏供了尊大神,何為一點點暧昧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天宋家明和何為下圍棋,許成虎抱着沙發墊睡着了。宋家明送走師兄回來叫他,手剛拍了人肩膀一下就覺得天旋地轉,整個被砸在地板上,手臂被絞着,一只腳踩在肩頸間。許成虎幾乎立刻就清醒過來,放松手勁把人拉起來已經遲了。

許成虎沒料到自己會在宋家睡熟,這麽快就要上演這麽一出,後悔不疊。來不及解釋先檢查傷勢,還好沒有大毛病,右肩有點拉傷,腰大概磕到茶幾角了一片烏青,手腕也有些青。他去拿了冰塊,邊低頭冰敷邊道歉:“對不起啊,我以前在部隊上落下了毛病,睡熟了不能讓人碰,會攻擊人。我沒想到會在你這兒睡着。先敷一敷,明天拿我們那兒特制的藥酒來給你揉,三天就能好。”還是右手!

宋家明被摔的頭懵懵的,下意識地安慰:“沒關系,你又不是故意的。”許成虎擡起頭:“你不會怕我吧?”眼睛裏滿是藏也藏不住的恐懼和渴望。他深知平常人給這麽來一下絕對會有心理陰影的,當年吳芳菲就是因此跟他分房的,有很長一段日子都很怕他。

宋家明倒沒怪他,本來就是自己拉他當擋箭牌,因此耽誤了人睡覺也不一定,這會兒看見他的一副唯恐被丢棄的寵物狗的眼神,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想摸他的頭發,又停下拍拍他的肩說:“不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而且你也沒使力氣,不然這手肯定折了。沈灏說你能擰斷這麽粗的骨頭。嘶!”這會兒緩過來,覺得全身上下都痛,右手更是毫無知覺。

許成虎暗自慶幸幸虧晚上跟宋寶寶玩的時候把茶幾挪遠了,地上又有一層地毯。也幸虧自己退伍的日子久了,殺傷力和敏感性都下降的厲害,否則保不齊就這一下,就連朋友都做不了。真是流年不利!這麽快暴露原形,千萬別把人給吓跑了。

第二天好容易等到了6點了,他就靠在門前小小聲的敲門,敲了好一會兒,宋家明穿着件睡袍就出來開門了“這麽早有事嗎?”“來看看你的傷,順便幫你準備早飯。”

不出所料,摔傷後遺症全部出來了,右邊手幾乎擡不起來,手腕腫起來一圈,腰痛的厲害,比較起來後背和肩部都沒那麽嚴重了。宋家明明顯沒有睡醒,被人握着手、掀開衣服看了半天,終于覺得不對了,拉攏衣服說:“沒事,沒覺得多疼。你坐會兒,我換件衣服去。”許成虎只好去廚房研究起來,粥是會煮的,問題是其他吃什麽呢?宋家明出來看見他蹲在冰箱前皺眉,就說:“算了,下去買點什麽好了。”許成虎要求戴罪立功:“你坐這兒,你說我做,肯定行的。”

吃完早飯,幫忙送了宋寶寶去幼兒園之後,許成虎千叮咛萬囑咐地走了:“別去茶館做事了,實在想去就打車過去,讓他們動手你動嘴,右手別用力啊,等晚上我回來幫你上藥。”

何為在茶館撞上了,硬拖了去醫院。檢查下來右肩韌帶有點拉傷,右手腕是軟組織挫傷,注意休息。他又殷勤的把人送回家,幫着一起去接了孩子,正在廚房裏忙着做晚飯的檔口,聽見門鈴響,一看又是冤家對頭,忍不住說怪話:“許先生啊,家明受傷了,今天沒法做晚飯了。”“知道,我帶了些菜,還有藥酒。”說着就進了門,在餐桌上放下袋子就去看宋家明的手。何為又要注意廚房又要分心看着宋家明,菜差點糊了。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搶着要喂宋家明,宋家明怒了,又不是殘疾了,喂什麽喂!結果宋寶寶說:“我來喂!”宋家明立刻妥協了,一頓飯直吃了1個小時,滿地飯粒和菜。哄寶寶睡覺的重任就着落給許成虎了。

何為趁機磨着要給人上藥酒,宋家明痛的厲害語氣有點不耐煩:“剛才上過了,不用揉了,師兄你先回吧,我很累了想早點睡。”

許成虎明智地又研究了下宋寶寶的衣櫥,聽着人走了才出去。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發邊上問:“後背也上點藥吧,疼的厲害嗎?”宋家明很想劈開面前這人的腦袋看看,他是傻啊還是聰明。剛才吃飯前光給手腕上藥了,提都沒提自己的後背和腰。他怎麽就知道自己不想讓他師兄知道他腰上有傷呢?然也只得他看了,醫院又不包上藥。

“後背沒事,就腰上吧。”他可不敢考驗自己的後背,翻身趴在沙發上撩起衣服,真痛啊,現在想想那個巴色也蠻痛苦的。許成虎很正直的碰碰他的皮帶:“脫了褲子吧,蹭上藥油洗都洗不掉,你也真是,穿松快點不舒服麽?反正在家裏。”

宋家明大怒,我本來有家居服的好吧,是誰沒事就竄過來吃飯的,是誰沒事在這兒亂晃悠的我沒法穿舒服的。可解開皮帶趴着貌似更不像樣,只好一言不發的下了沙發往卧室去換衣服。

許成虎很乖的蹲地上沒動,等着他又趴在沙發上之後,繼續正直地說:“還得往下拉拉,會蹭上。”宋家明動了動,心說靠!許成虎非常正直地抹藥,大力揉按,一點點暧昧的磨蹭都沒有。宋家明只覺得腰上又痛又癢又麻又涼,忍不住吸氣。

“痛嗎?忍着點,得揉開了才好的快。”忍了一會兒,就覺得熱辣辣的了,痛也輕了點。“好點了吧?這活兒我常做,以前隊友們受傷了,大家都是這麽互相揉揉,時間長了就練出來了。肩這裏也揉下吧,我按摩的技術很不錯的,你的頸椎不是不好麽?要不要試試?”手下的皮膚很滑膩,他控制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手下卻是沒有遲鈍,把人拉在沙發裏坐好,繞到沙發背後專心按摩頸椎和右肩。他手勁足夠,手法老道,不一會兒的功夫宋家明就覺得後頸又酸又熱,舒适裏帶着絲絲癢癢的熱辣酸脹。

他哪裏知道身後這個人眼睛裏都要冒出火來,只覺得肩頸前所未有的放松,不由得感慨:“真舒服啊!”許成虎草草說了句:“那行,今天就這樣吧,明早我再過來幫你搽藥,早點睡吧,我走了。”進了自己家房門,就靠在門上握着自己,沒搓兩下,恨恨罵了句,手上殘存的藥酒蹭上了,辣的當場就萎了一半。那邊宋家明更加堅信這哥們就是一正直的男人,從頭到尾人家都是治病的手法,半點暧昧也無。

許成虎悲摧地發現自己已經徹底滑入外星人的深淵了。正常人能為個同性上藥酒就想起立麽,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潛能。大概是他的生活已經糟到不能再糟,又或者對他來說能這麽太平的生活着就已經足夠欣喜,何況這種活力多麽的久違啊。他感慨了那麽一小會兒,就投入到享受這種痛并快樂地搽藥外加按摩活動中去了。

何為的課題進入緊張階段,也沒法整天竄來盯人。這段日子下來,宋家明仿佛一塊滾刀肉,說是說不通了,對暧昧的動作開始還勉強忍,現在就沉下臉盯着你的眼睛,來一句:“師兄,別逼我。”但是你出現在他面前正常的交往,他依然好好待你。讓他想斷吧舍不得,不斷吧又吃不到,這個上火。他的個性又不是那種勇往直前、殺伐決斷的,離婚他做不到,放棄宋家明他也做不到,就連強迫宋家明他也不能做到。只能寄希望于磨到宋家明自己也耐不住寂寞了,大概就成了。好在宋家明并不去圈子裏混,朋友中也無人知道他是GAY,自己幾乎占盡天時地利,總能成功的吧。

許成虎了悟了自己小兄弟對某人無可救藥的迷戀之後,所有的夢都串片了。常常是一截槍戰片或者恐怖片後面接着一截動作戲,最可恨的是每次動作戲還會被槍戰片打斷,搞的他現在連打盹的功夫都是生人勿近了。他由衷地覺得這事得快點解決,以前那種慢慢滲透的計劃要調整,可是怎麽加速呢,宋家明那性子說好聽點是溫吞,難聽點就是鴕鳥。

作者有話要說: 堅持到底,堅決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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