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教白綱]還鄉-11

尼古拉市屬於密魯菲奧雷的陸地接壤邊境城市之一,下了飛機,綱吉還在想著拉白蘭去坐機場巴士,結果剛出機場大門,白蘭就邁動長腿徑直走到停車場,顯然已經有人奉命把白蘭的車停在了這。

綱吉沈默了一下,開始在腦子裏勾畫白蘭這樣的人到底會開什麽車。可以想象得到,車如其人,騷包惹眼,大約會是蘭博●尼什麽的?綱吉在心裏列了幾個牌子,最後欣慰地想,要是不在這個列表裏就詛咒自己走路掉錢!白蘭在他前面停下了,綱吉滿懷希望地擡眼,那呈三角型的翅膀标志和标志上的幾個字母,他猜到了開頭,卻沒看到結尾。

卧槽白蘭竟然開銀色的阿斯頓●丁啊!綱吉吐血,鑒於這家公司的特點,綱吉可以看出眼前這輛既不是敞篷旅游車,也不是什麽賽車,那麽他現在看的正是貨真價實的限量版跑車了。綱吉腦子裏飛過若幹個念頭,最後又吞了下去。

白蘭打開車門,一副很紳士的樣子笑眯眯地望著綱吉,活像引女士上車的紳士。綱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我能自己上車。”

白蘭眯了眯眼睛:“紳士一向如此。”

綱吉一腳差點踢門上,但男人愛車的天性讓他收回腳:“我也不是女人。”

白蘭笑道:“你自然不是。” 綱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白蘭含笑的視線下,他幾乎顯得狼狽,仔細一想,好像也有不少人為男的開門,他這樣倒顯得矯情,綱吉也不好意思接著別扭了,就當什麽都沒多想,直接坐了進去。

白蘭驅車開到市中心的飯店,綱吉本來想說節省一下,後來眼神瞄到了白蘭的車,就一句話也沒說,只問了句:“算賬上嗎?”

白蘭點頭。綱吉看了眼飯店,不死心又問:“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吃嗎?”

白蘭已經下車打開門,站在門口俯下身看著車內還在做垂死掙紮的綱吉:“你說呢?”

綱吉眼前一黑,頓覺前途黯然無光。白蘭笑了笑,整整身上的衣服,拉著綱吉的手走進去:“綱吉君,珍惜好這次晚餐吧,到了淩西,短時間內是沒有可能好好吃飯了。”

綱吉心中一酸,反正他已經欠下白蘭諸多債務,也不缺這麽一點兩點。飯店比他想象中還要高端,綱吉只是努力坐在桌子邊不說話,只等著白蘭流利地點出幾道菜,味道倒是很一般,再加上綱吉現在心情微妙,竟是食不知味。

一時間沈默不少,白蘭還是在不停地逗他說話:“你不是喜歡俄羅斯方塊嗎,等哪天我帶你去看看現實版的俄羅斯方塊。”

綱吉鼻子一酸,竟有種想哭的沖動。誰知道這個哪天是什麽時候,他們兩個的敵對身份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而綱吉的兵役時間也所剩無幾。

他忽然靈光一閃,驚訝道:“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俄羅斯方塊?”

白蘭那張在燈光下俊美自如的臉僵硬了一下,旋即彎彎唇角:“你說過的呀。”

綱吉一想也是,畢竟随口一說的東西确實比較容易忘,白蘭不可能專門調查自己什麽的。綱吉半信半疑地望著白蘭,對方輕飄飄一笑就錯開話題:“既然綱吉君對這個不感興趣,不如我們來聊聊賬單問題。”

綱吉頭腦發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欠債多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綱吉君現在沒有立過太高的功,”白蘭笑眯眯地看著綱吉略帶郁悶的臉,“那麽相應來講,補貼也高不到哪去,而我一路上已經資助了綱吉君……”

“等等,”綱吉急匆匆地打斷他的話,臉忽然紅了,“那,那最晚什麽時候還?”

白蘭喝了口茶,似有光芒在眼睛中流轉:“這就是我要說的哦,綱吉君答應我一件事就行。”

綱吉神經緊繃,腦子裏飛快地想自己剛入軍營時宣的誓:“我不會做出有損國家利益的事的!”

白蘭噗地輕笑出聲:“沒問題。”

至於真的有沒有問題,現在的綱吉是無法知道了,吃完飯後,綱吉坐在車上看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八九點锺時,白蘭打開幾乎覆蓋了整個車體的天窗,綱吉擡頭看見郊外繁星滿天。

白蘭又讓綱吉開車開到十一點,自己坐在副駕駛上抽了兩支煙。能看見白蘭抽煙是一個很奇妙的事情,綱吉知道部隊裏不抽煙才是奇葩,但白蘭顯然沒有煙瘾,這麽幾天相處下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白蘭抽煙。

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煙,白蘭倚在座位上,用近乎慵懶的神情看著天空,難以揣測他現在的心情。風拂過頭頂癢癢的,綱吉手裏掌握著他夢裏都不敢想的豪車,心情卻沒有那般激動,他偶爾用餘光掃到白蘭面無表情的側臉,自然冷風吹著臉頰,心髒一抽,這情緒難以言明,這心事如同被攪渾的水,連自己都摸不透。

綱吉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偷偷看白蘭了,這次他對上了白蘭的視線,白蘭恢複了他慣有的邪魅笑容:“綱吉君又看呆了?”

綱吉迅速別開視線,白蘭輕輕一笑:“不用害羞,我都習慣這視線了。”

怎麽能這麽無恥!他是怎麽做到的?!綱吉咬牙切齒地捏緊方向盤,還沒說話,就被煙後異常清醒的白蘭趕到車後面,白蘭關閉天窗開開空調:“綱吉君,晚安。”

車裏的燈滅了,隔音效果良好,他根本聽不到什麽聲音,綱吉呆呆地看著白蘭握著方向盤,慵懶的樣子根本不像開車而像是在開一場可有可無的會議。

這幾日的經歷走馬觀燈一般在腦海中掠過,綱吉知道他舍不得這樣的生活,逃亡僅占了一般,擺脫僞造的身份後,兩人幾乎是一路嘻嘻笑笑地走過來的,之前在戰場上養成的時刻緊張的習慣也有所退化。

這樣很危險。綱吉警告自己。

他還想迷迷糊糊地想些什麽,終究是耐不過睡意朦胧,就躺在後排座上睡著了。天邊已經泛起了青色,白蘭把車停在田地邊,綱吉睜開眼的時候,正對上白蘭一直盯著他的視線:“怎、怎麽了?”

白蘭笑:“再往前走就是彭格列基地了。”

綱吉心髒驀地一抽:“那……”

“分別的時候到了。”白蘭捏了捏綱吉的手,語氣似乎漫不經心,“還記得你昨天答應過我的嗎?”

綱吉皺眉,腦子還不太清醒,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白蘭拉過綱吉的左手,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綱吉的中指上,聲音低沈沙啞:“答應我一件事,然後抵消欠債。”

綱吉驚訝地看著白蘭将一枚戒指套在自己的中指上,白蘭低垂的眼睛稍稍上擡,在泛青天色的映襯下,眼裏的光芒格外刺目:“戴著它,不管是上戰場還是什麽,不管你用什麽方式,都戴著它。”

綱吉被這命令的語氣刺激得無端顫抖了一下,白蘭彎彎眼睛,放開綱吉的手,感覺熱度從手上消失,側門已經自動開了,白蘭坐在車裏沖他一笑,興許是兩人友好時期的最後一次,還是那般邪氣,看起來讓人懷疑他不懷好意的那種。

“綱吉君,再見咯~”輕飄飄的語氣。

綱吉只能站在田野裏,冰冷的濕漉漉的空氣直襲裸露的皮膚,看著白蘭的車開遠,手上的戒指很沈重,他擡起手,左手似乎還殘餘著白蘭手上的溫度。綱吉腦子裏一片混亂,都說把戒指戴著中指上是什麽來著,名花有主?還是熱戀中?

啊呸!別瞎想,兩個純爺們之間,贈個戒指說不定是為了溝通感情。

綱吉把指環摘下來,仔細觀察上面的花紋,因為天色不算太亮,但他依舊發現,這指環和他想象中的象征著的浪漫含義一點都不沾邊。

首先是超級大的密度,根本不像是用金銀打造,反而像是某種礦石,指環上印著三個“6”字,綱吉對於白蘭送他指環的用意百思不得其解,但考慮到一直帶著這個确實不太好,就摘下來小心翼翼地放進衣兜裏,才順著近乎荒蕪的田野往前方的鋼鐵基地走去。

向上級報告是件很頭痛的事,綱吉惟妙惟肖地編造了一段狙擊被人發現不得已逃亡外面的經歷,上級才半信半疑地批準他進入帳篷,綱吉幾乎感激涕零,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瞞過金屬物檢查,領到槍後,熟悉感又再次占據了心窩。這才是伴随了他兩年的生活啊。

回帳篷的路上收到了不少戰友的慰問,綱吉心裏一暖,看見雲雀沖他走來也傻呵呵地笑了兩聲,等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雲雀大爺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雲雀的視線幾乎要把他給淩遲,綱吉迅速平視前方,恩,是雲雀的脖子。畢竟綱吉是跟著雲雀一起行動的,他這麽失蹤,雲雀必然要擔起責任。

綱吉只能很不軍人地小聲道歉:“對、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哦呀,”雲雀似乎第一次認識綱吉,面上表情徘徊於不爽與心如靜水的邊緣,“軍容。”

說罷,他便絲毫沒有停留地走了。被偶像這麽一說,綱吉不禁暗自著急,雲雀似乎對於軍容軍紀特別執著,他這次還沒來得及換軍服,下次見到估計又得說軍紀的事。

但整體來講,綱吉心情很好地走回帳篷,還沒進去,就被一個人形物體撲住,接著狠狠地抱住:“十代目!您能平安無事歸來真是太好了!”

綱吉回歸組織,親切地摟住獄寺,對方似乎僵硬了一下,對於綱吉難得主動的行為不太習慣,但很快,他比平時更加燥熱的臉就貼上了綱吉的臉頰,綱吉對於這種貼面禮一向不是很習慣,卻依舊主動完成了貼另一半的過程。

等獄寺放開他的時候,獄寺的臉已經紅得冒煙了。

綱吉哈哈大笑,又被不知道哪裏沖出來的山本給強行又來了次貼面禮,山本和他明明是同一個地方出生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對貼面禮如此情有獨锺。

獄寺惡狠狠地瞪了山本一眼,扭頭對綱吉道:“十代目,別理這個死肩胛骨,走,我們去吃飯!”

山本少年爽朗地伸出胳膊,非常自然地攬過綱吉:“阿綱,一起去吧!”綱吉咧嘴一笑,又回到了這種三人聚一起就得嘻嘻哈哈的生活。綱吉摸了摸衣兜裏的戒指,還在。

由於綱吉已經脫離了訓練很長時間,下午的訓練有些吃不消,障礙長跑差點沒堅持下來,射擊的時候手都有點發抖,為此挨了不少訓斥。恢複得需要一段時間,問題是綱吉不得不把自己最好的狀态逼出來應對一切突發狀況。

晚上十點锺的時候,綱吉腰酸背痛地走回帳篷,看見獄寺和山本一副一點都不累的樣子,只能無奈地嘆氣。

綱吉把他們兩個叫到床鋪旁,猶豫了半天,還是把戒指拿了出來。

“哪裏來的?”獄寺十分驚訝。

“額,路上撿來的。”綱吉硬著頭皮說,萬一交代真相,獄寺肯定又會提出什麽怪異的猜測,綱吉直覺白蘭不會害他。

山本接過戒指瞧了半天,才笑道:“那肯定是在這附近撿的。”

綱吉心裏一動:“你怎麽知道的?”

獄寺一把奪過戒指,堅決不給山本在綱吉面前顯擺的機會:“唔,我們前兩天撿到了淩西特有的那種礦石,和這個差不多的感覺啊……不過又不太一樣。”獄寺皺皺眉頭,“可惡啊,當初忘了留下一點了。”

“上級好像挺重視這種礦石的。”山本笑著對綱吉說,“阿綱能見到這種礦石加工過對的戒指,看來應該也是某個高官無意中遺落的。”

“總之還是小心一點,”獄寺回頭看了眼,發現帳篷裏的另外兩個人根本沒有往這邊瞧,“我覺得說的那種神秘功能肯定是空穴才來風,”轉瞬話頭一轉,語氣裏盡是崇拜之情,“不愧是十代目啊,竟然連這種東西都能撿到。”

綱吉卻笑不出來了,如果真像獄寺和山本所說的那樣,那麽這麽難得的戒指白蘭卻給了他。綱吉大腦一片混亂,兩個好友還以為他是在糾結這礦石的神秘作用,就主動提供了一條鎖鏈,将過於肥大的戒指串起來挂在脖子上,也免得被發現,有人觊觎或者再次上交。

綱吉夜不能寐,迷迷糊糊中,他抓著挂在胸前的戒指,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不明白。最後剩下的只有辛酸苦楚,逸散到四肢百骸。眼前,白蘭開的那輛銀灰色的跑車一直反複不停地從他面前開走,還有白蘭若有若無投過來的視線,感情太過難明,不想說,不能說,不必說。

一直折騰到大半夜,他隐約聽到了軍號響,若非旁邊起了動靜,綱吉還以為是自己因為太過疲倦而出現的幻聽。他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走出帳篷才發現是狙擊手的緊急集合令。

他背好槍支,挂在胸前的指環沈甸甸的。再看那邊上的圍牆,如同被困囹圄,縱然他是自願賣命,但長時間的戰争仍然讓人力不從心。

這次的情況比較緊急,是Avengers盟國和密魯菲奧雷晚上突然開始急行軍,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東西(綱吉估摸著是大型的礦山之類的),而聞風趕來的彭格列只能跟在後面,他們的任務便是阻止行軍或者降低行軍速度。

綱吉迷迷糊糊地聽完任務,在獄寺和山本關切地問他怎麽樣,綱吉打了個哈欠,安慰他們說:“沒事,我還等著回家結婚呢。”

誰知獄寺臉色大變:“十代目,別這樣說!這個是禁語!”

還是半夜,綱吉看不清獄寺的面容,卻能感覺他的緊張,不禁笑道:“獄寺君,沒事,哪會有這麽邪門的事情。”

他走出基地,上車被帶到一個大致的區域。就算再疲倦,已經習慣了的思考還是為他早早地找到了一個隐蔽的地方,探測員已經給他說好了敵方的行軍路線,只等看見目标擊斃長官。

綱吉已經計算好敵方到哪個地方他就有足夠的把握打中腳踝,然而他趴在冰冷的荒草地上,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

他又仔細審查了一遍自己的方位,從被狙擊者的角度來看絕對看不到他,綱吉環顧四周,一片漆黑,根本難以辨別。綱吉作為狙擊手,敏銳程度可想而知,綱吉調換了位置,那種危機感還是沒有散去。綱吉暗笑自己多疑,等著Avengers盟國軍隊的到來。

等了将近一個小時,綱吉的頭發都被夜露浸濕,指環硌得他生疼,但他不能再動了,因為他看見了前方的軍隊。

綱吉花了很長時間才克服手抖,在他開槍的一瞬間,軍隊的某個高層一聲不吭地倒下了,腳踝處流著血,綱吉觀察著情況,這在思索什麽時候撤退,猛然感覺身體被什麽東西貫穿,旋即是鋪天蓋地的血腥味。

綱吉低頭,黑暗中的暗色的血液如同黑色漿液,沿著他所趴的荒草地往外延伸,已經不知道痛為何物。綱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下的血從胸口處汩汩地往外流,一瞬間,所有的往事都像畫冊一般在他腦海中展現,小時候被狗咬,中學時期被人欺負,後來是獄寺強硬地欺負別人為他開道,剛入部隊時Reborn的魔鬼訓練,還有他深掩於心的對於雲雀的崇拜。

綱吉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頭咚地摔在草地上,而這相較胸口的痛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他鼻子裏進了鮮血,濃的化不開。

不舍……直到失去生命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對於這個世界到底有多不舍。

他還沒有還鄉,沒有見到奈奈,沒有見到好朋友,還沒有……好好地問白蘭到底什麽意思。

眼睛一片濕潤,已經不知道到底是血流進了眼睛還是眼睛裏出了決不輕彈的淚。呼吸越來越困難了,綱吉感覺血液幾乎要流空,他想帶著淚喊出來,張張嘴,只迎來了一片黑暗。

淩西戰場如同一個烏龍,因為莫名其妙的礦産而戰,又因為發現礦山不存在而休。

戰争結束得快,奈奈心情極好地看著電視,想著綱吉脫離這個艱苦的環境,說不能下次能分到一個比較好的地方去打仗。

外面天氣很是不錯,曬被子的時候,庭院裏的花草散發出的泥土味令她很是歡欣,綱君回來的話肯定會喜歡的吧,畢竟在那種寸草不生的地方,回來後能看見一個綠草成茵的庭院确實是很幸福的事。

她聽見打開車門的聲音,過了很長時間,車門才關上,有客人了?

奈奈走到門口,頓覺呼吸已被奪去。男人戴著帽子和墨鏡,只能看出頭發是銀色的,他抱著一個人,似乎很是疲倦。奈奈一眼認出他懷裏的那個同樣帶著密不透風的帽子的人,不禁失聲問道:“綱君怎麽了?”

男人張張嘴,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聲音變得十分沙啞:“他……”

奈奈匆忙把男人叫進屋,然而男人一眼都沒看客廳,只是說道,聲音焦慮,對奈奈是用特有的慣用的命令口吻:“帶我去綱吉君的房間。”

然而奈奈已經不在意了,她按捺住掉眼淚的沖動,邊帶路邊問:“綱君到底怎麽了?”

男人沒再說話,将綱吉往懷裏抱了抱,躲過奈奈的觸摸,進了屋直接把門一鎖,将奈奈拒之門外。

奈奈呆呆地站著,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

男人出來的時候,奈奈正坐在客廳裏想東西,看見男人,奈奈馬上眼睛一亮:“綱君醒了嗎?”

男人下樓的動作稍稍一頓才走下來,奈奈注意到他長得很是英俊,風流之氣明顯,但他黑眼袋特別嚴重,看上去已經好久沒有睡過覺了,他扯了扯嘴角,才發覺笑容沒能到達眼底。

男人已經被一股子的悲傷和決絕所籠罩,他只是沖奈奈點點頭:“別動他,我過兩天回來。”聲音之中盡是疲倦。

奈奈看著男人勉強支撐著身體平穩地上車開走,她腦子裏閃過逃避的念頭,最終還是忍不住上了樓。

綱吉平躺在床上,如同睡著了一般,他的頭被床單蒙住,看不清具體的膚色。奈奈顫抖著跪在床邊,伸手去抓住綱吉冰冷的手腕,冰冷,死寂。

奈奈趴在床上,只知道自己輕聲說了句:“綱君,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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