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9)
”
過臻沒開口說話。
“不過既然是他們,不也正說明三兒現在沒有危險麽?”範凡細細想想,雖然趙蘇她不是很清楚,但是當年朱倩和巴元的關系絕對可以算的上是閨蜜。兩個人多年不見敘敘舊,晚一點回來,手機又沒電了…….也沒什麽不行的啊。
“看這兒!”過臻指着屏幕上。
二單元後面的草叢裏站着一個人,一身黑,帶着帽子墨鏡。一動不動。
“他……說不定只是個路人。”
“巴元站那打電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一直平視。”過臻快進,“到這兒,巴元和朱倩上樓之後,雖然這人基本沒動,但是視線從平視變成了仰視。而且,你們看?”
他沿着黑衣人的視線方向滑了過去。
“二樓,三兒家的陽臺。”範凡轉頭看着楚響。
“說明這個人不僅是跟蹤巴元的,他甚至認識巴元,而且關系還不一般。他甚至知道巴元的家住在幾樓。”
“你認為這個人和趙蘇有關系?”
過臻呼出一口氣,戲谑地看着楚響和範凡:“趙蘇來美國找過我,說……他喜歡巴元。”
“what?”
“開玩笑吧?”
…….過臻冷着臉。
兩個人立刻把頭轉向別處,根本不敢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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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這小/賤/人,怎麽那麽多人喜歡啊?都沒人喜歡我!”
話音剛落,範凡就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開這種玩笑,她是當過臻坐在她面前死了麽?
“口誤,我自己掌嘴。”說完立馬跑到楚響的後面躲了起來。
過臻瞪了她一眼,範大小姐感覺自己脊背後面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等喬治和祁山過來,你們要幫我調查出巴元現在在哪。明早之前。”
“你這是完全把我們往私家偵探上培養了啊?”楚響瞥了他一眼。上次藍威的事情就是,一整個MOOD公司的員工都化身偵探,到處找黑賬的證據,這次變成找人了。
過臻沒擡頭:“我一直認為刑偵是熟悉一座城市經濟政治生活最快的手段,你不這麽認為麽?”
“我敢麽?”楚響帶着範凡退後一步,做好自衛。
過臻看他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過會兒又嚴肅起來:“我只知道巴元現在沒有危險,但是既然要處理了,就要處理幹淨,我要告訴他,巴元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他可以染指的。”
趙蘇去美國找他也就是半年之前的事情。
這件事情确實是完全在過臻的預料之外的。一,他沒想到趙蘇會來找他。二,他也沒想到趙蘇會說他喜歡巴元。
這個無論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
“所以呢?你告訴我這個?為了什麽?”那時候過臻已經在着手準備回國的事情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從前那個帥氣高挑的男孩子眼神裏都是陰謀,倒不像如今這麽純粹幹淨。趙蘇是那種人,那種越活越好的人。
他拉低了帽檐,沾了口咖啡,那個嚣張跋扈的少年在過臻面前總顯得卑微一些:“不為什麽,只是覺得應該這麽做。七年前就想這麽做了,但是那時候我想要的太多。放棄了。再不做就來不及了……”最後一句說的時候,眼神裏飄過一絲認命的悲傷,随後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跟着補充了一句:
“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把對你們的影響降至最小。”
過臻皺着眉。不語。
他們聊完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過臻不懂,為什麽在說了那樣的話之後,他還會找上巴元?
又或許,是他遺漏什麽,過小少爺那過人的事件觸感告訴他,什麽地方不對了。
☆、線索
“兩個孩子,暫時沒人看着, 帶去一起行麽?”巴元看着朱倩的表情, 倒真有些束手無策了。
朱倩看了看房間裏面,猶疑片刻還是點了頭。
兩個人領着孩子下來的時候,趙蘇就坐在車裏。帽檐壓得很低, 擡擡頭算是打招呼。
巴元示意卡西法和過卿先上去,自己也朝趙蘇笑笑。本來也不是很熟悉的人,這樣陡然見面,誰都尴尬。況且他現在還是名人了, 姿态高一點是為了保護自己。
“DOC, 我們現在去餐廳?”朱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轉過頭來問他。
貼着車窗一邊的人輕微點了點頭,然後稍稍側過來開口:“吃中餐,管飽。”
巴元坐在另一側的車窗, 他們兩人中間隔着卡西法和過卿。距離挺遠。她不知道趙蘇是在和她說話。沒應聲
“巴元?”他這次完全轉了過來, 聲音還是不大,輕柔的。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唉!”她卻被吓了一跳。
“怎麽了?”
“怎麽了?”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趙蘇難得開口笑了:“我說, 吃中餐,可以麽?”
“好呀,中餐好。”巴元尴尬,看了看前面的朱倩,又把頭轉向窗外。
夾在中間的卡西法轉頭看了看她,又看看趙蘇。
突然一下子黏到巴元的懷裏,親昵的叫了聲:“媽媽!”
“哈?”
“媽媽!”過卿也黏了過來。
“你們兩怎麽了?”
前面的朱倩轉過頭來,瞪圓了眼鏡:“我記得不錯的話,這兩個應該是你大姐二姐的孩子啊?”
“對,對啊。”巴元抱着懷裏的兩個小東西,“我也不知道他們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
“卡西法,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突然叫我媽媽啊?被你媽媽知道了,估計又得追着我怪我和她争寵了。”
小蘿蔔頭看了看身邊的過卿,轉過來:“小叔叔教我們的,他說要是有其他的男人一直盯着小姨看,那我們就撲倒小姨的身上叫你媽媽。小叔叔說這樣就不會再有人盯着小姨看了。”
“哈哈~哈哈哈~”旁邊的趙蘇先笑了出來,把帽檐往上擡了擡。清瘦的臉頰這才全部露了出來。
巴元攤攤手表示很無奈,只能苦笑。可一轉頭正好撞上趙蘇的目光。
那個不羁高傲的少年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得。不僅是眼神變得柔軟了很多,整個身形,臉頰也變得的消瘦。巴元這才上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好像除了身高,這個孩子身上找不出任何過去的影子。她想起朱倩方才和她說得那些話,想必其中的經歷也不是三兩言語就可以形容的。
“你和過臻的感情還是和以前一樣,好。”他伸手寵溺地摸了摸卡西法的頭發,被卡西法一把打掉。似乎對小叔叔之外接觸小姨的男人都帶着敵意。
“卡西法,不禮貌。”巴元佯裝呵斥他一聲。
“沒事兒,我喜歡有脾氣的孩子,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趙蘇自然的把手收了回來。
“你現在也很年輕好不好,不要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巴元還是喜歡他原來的樣子,殺馬特非主流一臉的目中無人。
趙蘇笑:“是麽?”
朱倩瞥了眼後視鏡,然後不動聲色地看着前面。
到餐廳的時候,朱倩先下的車,即使這家餐廳經常來,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但她還是仔細地确認了周遭有沒有粉絲記者的之後,把趙蘇帶去了包廂。二十分鐘之後,過來把巴元和兩個孩子帶了進去。
“吃個飯要這麽麻煩麽?”巴元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巴柯也是明星,但是也沒像他這麽謹慎過。
“你是不知道,DOC什麽都不多,就是女粉絲多。她說不想給你帶來困擾,連萬一也要杜絕。”
“為什麽私下你也叫他DOC,叫趙蘇不是更好麽?”巴元從上車之後就一直想問的。別人也就算了,可是朱倩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叫DOC是不是顯得很生分?
朱倩聳聳肩,半開玩笑:“他是老板,他說不讓叫我怎麽敢叫?”趙蘇這兩個字是他的過去,不是誰想叫就能叫的。
到了包廂之後,朱倩就退了出去。巴元攔都沒攔住。
“你們這是怎麽了?”她很奇怪,趙蘇對朱倩,好像尤其的壞。
“巴元進去之後,和趙……和DOC聊了有兩三個小時。出來的時候,一個孩子睡着了,她抱着一個,牽着一個。死活沒肯讓我們送她回家。說自己叫輛車。我拗不過她,就讓她自己小心一點。我們分開的時候也不過四點多啊!”朱倩努力回憶起那天的細節,“我是特地看見她坐上出租車,我才走得。”
“你确定你們分開的時候才四點多麽?”過臻坐在她的對面,神情凝重。
“我确定,因為五點鐘俱樂部還有事兒。經理人特地打來電話催過DOC。”她說,“怎麽了?是巴元出了什麽事情了麽?”
聽後,過臻擡頭看了看身後的喬治,思索片刻。朱倩不像在說謊。
“兩個孩子被送回家了,可巴元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手機關機,無法聯系。”
朱倩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不會吧,這都淩晨了。”
過臻的表情更沉了:“趙蘇在哪?我想見他。”
“你想問他和巴元聊了什麽?”朱倩沒回避,她知道趙蘇喜歡巴元,自然知道他們在過臻面前是什麽立場。
過臻沒看她,點點頭。
“他今天頸椎疼的厲害,早早就在賓館休息了,”她頓頓,“我可以帶你去找他,但是他不一定會回答你的問題。”
“那就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過臻站起身,緊緊袖口。随後掏出手機,撥通了楚響他們的號碼:
“我等下定位一個地址,巴元在那裏坐上了一輛出租車,你和祁山要找出出租車在哪裏停了。”
“收到!”
過臻挂了電話之後,正要轉身往門外走。身後的喬治突然笑了出來。
某人冷臉瞪他,請嚴肅。
“boss,你不要誤會啊,我只是想到了當初在美國的時候,玩兒找人游戲。”那時候是他們剛認識,剛在美國成立公司,過臻找來他們時,他們都是當時炙手可熱的人物,或者說人才。誰肯屈尊聽令他人?于是過臻就和他們那打賭,三天時間,所有人躲起來三天,活動範圍整個美國紐約,所有人都可以用盡任何辦法,使用任何自己獨立擁有的交際手段社會資源去找尋找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被找到的人立刻out,人頭記在找到的人的賬上。最終賬上人頭數量最多的就是贏家。感覺像是玩兒城市探險,很有意思。但是最終他們所有人都被過臻一個人找了出來。是所有人,“結束的時候boss說的那句話,我去,簡直了,我差點兒愛上你了。”
“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麽?”過臻呵斥他。巴元這麽晚還沒有回來,他擔心的要命,這小崽子還在這兒給他回憶往事?
“兩個孩子都被安全送了回去,就說明從一開始,這件事的危險性就不高。是boss關心則亂。”他頭頭是道。
這過臻知道,但是心口總是有不好的預感,一定是他無意中忽略什麽。
“你帶路吧。”他沒理喬治,轉身對朱倩說。
趙蘇在新城留了有半年了,但是一直都住的賓館,一來方便,二來他不想要家。
在車上的時候,過臻一直在等楚響他們的消息,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
朱倩都倒是很好奇喬治剛才講的那個,“你們boss最後說了什麽話?”
喬治跟炫耀一樣,搖頭晃腦:“他說,一個城市中最厲害的人,不是最出名的那一個,而是最自由的那一個。”
……
朱倩聽後呵呵兩聲,當事人在所以不想吐槽……好中二,果然有過家男人的風範。
就在他們快要到達賓館的時候,過臻的手機響了。他沉着的接起電話,像是在聽那邊說話,幾分鐘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反問一句:“學校?然後呢?去了哪裏?”
“好的,我知道了。”他挂了手機,轉頭朝喬治,“再開快。”
“楚響哥麽?”
“恩。”
“怎麽樣?有消息了麽?”
“出租車在飯館門口沒走遠,卡西法和過卿就被接下車了,所以他們才會誤以為是請巴元吃飯的叔叔送他們回去的。街口的監控有看到,但是巴元一直沒有下車,被帶去了學校。”
“學校?那會不會是大嫂有事兒,叫人先把兩個孩子送回去了?”
“不回,巴元知道卡西法身份特殊,不可能單獨把他留在街頭的。”
“那……”
“我想到了一個人。”過臻眉頭皺的很緊。
喬治問了句誰?但是沒有得到答案。
後面的某人攥緊了手腕。本來一開始說的收拾情敵是指趙蘇的,現在看來應該另外一個了。
那個一直陰魂不散的徐深。
“你和巴元說了什麽?”過臻一進房間立刻把門關上,也不兜圈,長話短問。
趙蘇剛才就接到了朱倩的電話,所以一直坐在沙發上等着,他擡頭笑笑:“遺囑。”
“你玩我?”
趙蘇搖搖頭:“我怎麽敢?你不用這麽興師動衆的。巴元知道她自己喜歡的什麽,該拒絕什麽?就算我表白了……你應該更加的信任她。”
“我信任她,但不表示我就必須安安靜靜地看着情敵一個兩個在我眼前明目張膽地晃悠。”過臻把剛才喬治調查結果的光盤扔在他的面前,“這是你的名下兩家俱樂部來往不清楚的黑賬,時間不多所以調查不全,但是也足夠你裏外忙活幾天的。就當是威脅好了,再敢糾纏着我的未婚妻,我一定不客氣。”
趙蘇看着桌上的光盤,搖搖頭苦笑:“怪不得巴元說當初沒了解你之前一直躲着你。大男子主義确實……很重。”
這話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某人嘴角抽動,那個臭丫頭,在別人面前說他的壞話?
“放心,我不會再去找她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他頓頓,突然擡頭沖某人嬉皮笑臉,“也別指望我會告訴你!”
過臻覺得,如果殺/人不犯法,眼前這個小兔崽子絕對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但是,我覺得有一件事情你會很感興趣。對你可能也有幫助。巴元嗯哼……和我聊天的時候……”
過臻擡起手臂做出要打他的動作。臭小子,還故意強調?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他佯裝要躲之後正經起來,“巴元下午接到一個電話,聊天的具體內容我不知道,但是,巴元叫她徐伯母,聽完電話裏人的話之後,表情很震驚,還像要躲我的樣子,然後說她馬上去學校,讓電話裏的人放心什麽,一定帶他回家什麽的。然後應該是電話裏的人問她在哪?巴元說了餐廳的地址。再然後沒多久之後像是手機響了,就要走。”
過臻聽完之後并沒有很吃驚的樣子。
“你猜到了?”趙蘇暑期大拇指,“厲害!那你為什麽非要見我?我還以為你是想知道這個呢?”
“你……”過臻看他兩眼,“我都知道了。”
“什麽?”
他沒有直接回答趙蘇:“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随時來找我。”他并不是有意去查,只是喬治在調查趙蘇的時候不小心查出來了。
過臻的表情變得凝重,讓坐在沙發上裝出一副樂天的趙蘇也心裏咯噔一聲。那件事情他沒告訴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連朱倩也不知道,他……
“你還真是神通廣大啊,這種事都能調查出來。”
“你……”
“千萬別。被情敵可憐,那我就更可憐了。”趙蘇苦笑着搖手。怪不得過臻非要見他,原來是為了這兒事兒,“快去找巴元吧。除了你,我不想看見她和任何人在一起。”
☆、淩晨
已經淩晨3點多了。過臻繼那之後又撥了好幾通電話給巴元,依然關機。
“boss?boss?”喬治在駕駛座上叫了他好多聲。
過臻精神不集中, 好多聲之後才聽到:“恩?怎麽了?”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擔心大嫂?”喬治轉過頭去, 看着前面的路,“我知道那個徐家在新城根基深厚,德性藝行都受人尊崇, 但是我們不帶怕的啊?你一句話,為了大嫂,我們什麽都可以做的啊!”
他聽後抿嘴笑笑:“不用,又不是殺人放火, 我只不過去把我的未婚妻從別人家裏帶出來而已。”
“那你怎麽憂心忡忡的樣子?”
這次過臻沒有回答他。
他是在想趙蘇的事情。不是可憐他, 而是心疼他。人生命運就是這樣的不公平, 有些人天生就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有些人則只能被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這是過臻回國之後,第二次來徐宅。與上次徐成生日來得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這裏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 無論裏投多大的巨石進去, 表面都不會有任何的反響。
“敲門。”
喬治點點頭。走到大門口,按響門鈴。
巴元和趙蘇聊天的時候, 是接到了徐母的電話。說是徐深已經連續待在學校沒日沒夜不吃不喝兩天了,能不能請她過來幫忙勸勸?
第一,即使她和徐深不想有過深的瓜葛,可是徐母和陳薇,巴家和徐家的交情不能不顧。二來,在她的認知裏,徐深是個不能耽擱的人,如果他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走不出來,對巴元來說就不是自責而是罪過。
她答應了。
徐母說會有車在餐廳門口等她。
巴元原本想帶着卡西法和過卿一起的,但是徐母堅持一定要先送他們回去,說被孩子看見不好。
因為送卡西法和過卿回去的人是徐母的人,所以她也就沒再堅持。
徐母接上巴元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天往初冬走了,所以天色暗的也早。學校裏路燈已經打開。
到徐深辦公室的時候,徐母沒有進去。她不是個喜歡牽強的人,即使她很喜歡巴元,自己的兒子娶不到她,那是他們彼此沒有緣分。可徐深左右求了她數次,每一次都把話說到了絕處,她沒有辦法。如果見巴元一面真能讓徐深放下,那她願意做一些配不上她身份的事情。
“巴元,你進去吧。”她拉着巴元的手,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這麽多年了,她确實沒有見過徐深對哪個女子這樣的執着。
“徐伯母,你別嘆氣。我盡力,讓事情圓滿。”巴元笑。可她知道自己不一定做得到。
進去的時候,辦公室昏昏沉沉的,就看見一個西裝筆挺地坐在辦公桌前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衣品。
“來啦?”他聲音很幹還沙,巴元不喜歡聽這樣的聲音,感覺嗓子裏站了四五個大老爺們兒在抽煙。
“徐大哥,”她進來把門關上,“我可以開燈麽?”
“恩。”他點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左邊待客的茶幾旁,“過來坐。我的電話你不接短信你不回,實在沒辦法,我只好讓媽媽出面請你過來坐一趟。巴元,你這小丫頭太無情了,說不聯系就當真連朋友都做不了。”
他說得時候像是有些小抱怨,但是語調清揚,又不像是責怪。
巴元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徐大哥,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我的性格你知道。雖然表面上溫吞容易相處,但是骨子裏是涼薄的。如果是我願意,我可以和任何一個人老死不相往來。”
“過臻呢?”
“他,我不願意。”
……
兩個人像是都猜到了彼此的話語,相視一眼後都笑了出來。
“那你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他左腿翹上右腿,兩手握拳放在膝蓋上,朝後仰了仰。
“也不算是,但是如果徐大哥的想法還是和我們上次争論過的一樣的話,”巴元很仔細的點點頭,她不是威脅或者吓唬,是真的深思熟慮之後覺得這樣對彼此都更好,“我可以做到。”
“什麽想法?說等你和過臻相處膩了離婚,然後我等你的想法?”他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巴元,你知不知道整個新城有多少女人想嫁進徐家,連你媽媽都……”
“我是南城的人,我遲早會回去的。”她看着眼前的徐深,沒有一絲從前謙謙公子氣質貴族的樣子。
“你……”他接不上話了。用自己的家族門楣來顯耀自己,難道這就成了他最後唯一能挽留她的手段麽?可她連這都不屑一顧。
“……巴元,你,眼裏的我,是什麽樣子的?”
“進這個門之前。你是我眼中的天之驕子,是崇拜是敬仰。”她拿起眼前煮好的茶,放在嘴邊抿了一口。腦袋裏轉着無數對話的措辭用句,打量着哪一種能更好地排解徐深的情緒,讓事情圓滿。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真的可以自己選擇,我寧願我不姓徐……巴元,你知道麽?每天活在光環下的人未必就靓麗光鮮。我為了不丢徐家的臉,努力了這麽多年,也只能踉踉跄跄地跟上父親的期許。到頭來,他也只是搖搖頭說我有心,但是沒有資質。那個過臻算什麽?憑什麽父親就可以那麽器重他?憑什麽放棄我這個親生兒子想收他為徒?你也是,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好?以至于你沒有得到任何的承諾就可以盲目地等他七年,眼裏完全看不到我為你做得一切,看不到我對你的感情。巴元,你告訴憑什麽?”
他的話像是子彈一樣打在巴元的心上,幾近歇斯底裏的質問,讓人避無可避。
“我不知道,”她搖頭,直直地看着徐深,“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你。”
這樣的問題,好像怎麽回答,到頭來都會落個不實的罪名。
徐深痛苦地抱着腦袋,在過臻出現之前,他從沒有過這麽厲害的挫敗感。
巴元看看外面将晚的天空,翻了翻包裏早已沒電的手機。想着過臻應該已經下班到家了卻找不到她。
“徐大哥,我雖然不知道過臻哪裏比你好。但是我知道他現在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他不是天才。雖然這麽說有點臭不要臉,但是至少和我比起來,他不是天才。上學的時候考試,我永遠第一,他只能第二。為了和我保持在10分之內的差距,他每天晚上能熬夜通宵地做題。每每半夜醒來,都能看見他房間的燈是亮着的。他那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樣子,都是心甘情願換來的。即便如此,他也從來沒有在任何人的面前憤懑過一句。他從不做這樣的事情。因為他知道,每個人都不容易……”她吸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室內空氣不流通的原因,她感覺自己有些頭暈。
“……其次,關于你對我的感情,我只能說,我不是因為過臻比你好才愛上他的。只是因為他給我的正好是我想要的。”
巴元吐口氣,喝了半杯茶,想緩緩胸口的沉悶感:“徐大哥,放下我吧。我連安慰你組織語言的時候,都滿腦子是過臻的身影,我愛他愛到了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
徐深低着頭,沒有言語。
……
“徐大哥,如果我态度已經完整地傳達了你了,那麽我要走了。天也黑了。”說完,巴元頓了頓身子,确定他不想給反應的時候,自己站起了身子。
可不知道為什麽頭暈更加厲害,讓她一個不慎直接又跌坐在了沙發上:“徐大哥,我幫你把窗戶打開吧,空氣……不流通……”
說着,她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對面的徐深慢慢把頭擡起來:“是你太累了,安靜睡一會兒吧。”
巴元看着他冰冷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麽:“難不成,這茶/…….”她看着眼前幾乎見底的茶杯,才意識到自己被下藥了。無論怎麽樣,她都沒有猜到那個貴公子會做這樣低劣的事情。
徐深看着眼前漸漸睡去的人,掏出手機給徐母打了個電話:“媽,你可以進來了。”
不一會兒,門從外面打開。徐母一臉自責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看到躺在那裏地巴元,慌張地跑了過來:
“你對巴元做了什麽?我們徐家的人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
“媽,這是最後一次,明早的機票我都買好了。最後一次,你就幫我這最後一次。我帶巴元去英國待上一個月,就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如果她還是選擇過家,那我就放手。我發誓,媽。如果這次不卑鄙,我會痛苦一輩子的。”
徐母看着他卑微不堪的樣子,是心疼到了底。可是……
“媽,求你了。就算是父親把我趕出徐家,從此不在姓徐,我也一定要聽自己心聲做一會主。”徐深哭了,沒臉沒皮地跪在徐母的面前,“媽,我太痛苦了。這麽多年壓抑的東西借着這一件事情全部發洩了出來。我真的太痛苦了。”
……
徐母沒有盯着他看,單手把他拉了起來:“就一個月,你不能對巴元做過分的事情。所有的都得經過她的同意。”她想着,就算是當朋友一樣,讓巴元陪着他去英國散散心的也好。巴元那孩子那麽乖,怎麽說也是會答應的。
“恩。”
“先回家吧。我會幫你瞞着你爸。總不能就這樣待在學校吧。回家收拾點兒行李。”
他們在徐成之前回到了家。把巴元安置在了徐母自己單獨的房間裏:“這兒你爸一般不會進來。我今天會說頭痛,然後在這屋照顧巴元。你先去休息。”
“可是,媽,藥效……”
“糊塗兒子,你真要一直用藥把巴元帶上飛機?那是綁架。傳出去,你讓你爸的臉往哪放,徐家的身份往哪放?”
“那?”
“放心吧,等巴元醒了,我自會留住她,她也一定會和你去英國的。我自有我的辦法。”徐母是看巴元往日裏聽話乖巧的很。又把她當成老師一樣尊重,才拍着胸脯保下了這件事情。
可是她等到淩晨3點多都沒見巴元醒過來。
倒是門口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她叫了樓下阿姨問出了什麽事兒。
“好像是有人來拜訪徐先生。敲着門,神情着急,語氣還特別不好。”
“這麽晚了,誰會來拜訪?”
“聽老李說是之前來過我們家的過家小公子。先生一聽就立刻起床去迎客了。但是過小公子急的很好像頂撞了先生,兩個人起了些争執。”
徐母一聽,有些慌張了,這才不過多長時間,過臻就已經查到這來了?她瞅見屋裏的巴元還在睡,就把門鎖了起來。
“快,帶我過去瞧瞧。”
過臻在門口等保安進去請徐成。
“過臻?你怎麽大半夜的來了?是有什麽急事兒麽?”徐成說着就把過臻往家裏請。來者是客。
但是過臻并沒有領他的好意,退後一步,明顯是躲了他的熱情:“徐先生,我只是來帶我的未婚妻回家的。”
徐成本來就因淩晨上門有失禮節而不悅,但是因為得知是過臻,想着說不定有什麽急事兒呢。卻不想……
“未婚妻?你大半夜跑到我們徐家找你的未婚妻?未免太不禮貌了吧?”
“不禮貌?那我問一問徐先生,對別人的未婚妻不擇手段地死纏爛打算不算不太禮貌?”
徐成知道他和巴元定親。也知道徐成對巴元有愛慕之心。但是他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那麽不恥的事情。
“過臻,”他兩手背過去,“我看中你,是因為你确實有資質。但是你若因此自恃過高……”
“徐先生,也請你弄明白一件事情,我的自恃過高從來不是因為你的看中。我本就不可一世目中無人。還請徐先生同意,我想搜一搜徐宅,帶走我的未婚妻。”
“放肆。”徐成瞪圓了瞳孔,大吼。他什麽時候被一個小輩這樣頂撞過了。
“放肆?徐先生,我向來對事不對人。是你的兒子不對在先,還要我以德待人嗎?”相較之下,過臻就冷靜的多,他的聲音不大但氣勢不弱。
“過臻,你現在,面前的,是徐家。”徐老昂着頭,盛氣淩人,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腳底下。
對面的人順着他手指的視線朝地上看了一眼,又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喬治。突然譏笑一聲:“是啊,可我沒在怕的。”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新文即将要開啦,幻想現言:《撿個哆啦A夢一米八》,多多收藏哈~記得看封面,一米八的哆啦A夢就長那樣~
嚣張舞蹈家VS專治嚣張的未來大叔
你要什麽他給什麽,你做什麽他管什麽——刀藍
能治那丫頭的,只有我——歐景
這邊一把被過臻拖走:我這兒打得不可開交,你居然還能得空宣傳新文?
星星眼:那小天使們,看《她熱鬧》也記得收藏啊~過霸道吃醋了~記得評論哦~我現在是有紅包也送不出去~【委屈,想哭】
☆、真相
徐母來的時候,徐成和過臻正吹胡子瞪眼地要杠上。
“怎麽了?”她低了低頭算是對徐成的禮。
“你不是頭疼麽?怎麽起來了?”
“你吼得聲音那麽大, 我能睡得着麽?”徐母低聲, 說完瞥了眼門口的人,“過臻?這麽晚有什麽事麽?”她不敘舊,背脊挺得筆直, 端莊地站在他們面前。
徐成也因自己夫人的出現,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