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禦玺的傳說(八)

一夜之間又被邪靈附體又被開了鬼眼,駱融脆弱的玻璃心受到了嚴重的摧殘,以至于第二天一整天都顯得病恹恹的,原本定好的西安景區一日游也泡了湯。

于是四個人窩在酒店的房間裏,玩了一天的桌游。期間莫傳延數次摸出手機,查看是否有新郵件,但每次都讓他失望。看來那倒賣商的防備心不是一般的強,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提前告知碰面地點。

如此渾渾噩噩虛度了一日,到了第二天一早,莫傳延打開手機便看見郵箱裏躺着一封郵件,上面只有一句話:“上午十點在‘玖零年代’酒吧碰面。”神秘地像在搞地下工作。

“玖零年代”是一間非常低調的酒吧,四人租了一輛車,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了四五次,才總算在一家門面非常光鮮的網絡會所下方看到了色調灰暗的“玖零年代”四個字。

駱融啧啧搖頭:“看來真的是搞地下工作的,連碰頭地點都這麽難找。”

蘇澤笑道:“這裏可能是他們專門安排碰頭的地方,裏面恐怕都是他們圈裏的人。”

陳希揚有些嫌棄地看了看酒吧大門,懶洋洋地躺在汽車後座上,揮揮手說:“你們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蘇澤知道陳希揚的懶毛病又犯了,這時候強迫他也沒用,便将車鑰匙留給了陳希揚,自己跟着駱融和莫傳延進入了酒吧。

陳希揚在車裏躺了片刻,又百無聊賴地坐起身,打開車載電視機看新聞,随意按了幾個頻道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凝,随即又退回剛才那個頻道。

他蹙着雙眉,神情專注地盯着屏幕看了一會,随即掏出手機,打開視頻錄制功能,對着電視屏幕開始拍攝。

九點五十五分,莫傳延帶着駱融和蘇澤進入酒吧。

酒吧裏光線昏暗,生意清冷,桌椅都是半舊的,賣相十分寒碜。

因為是在早上,顧客本來就不多,他們一行三人的進入,立即引起了老板娘的注意。

“三位看着面生啊,第一次來?”老板娘扭着婀娜的腰肢迎上來,笑容很熱情,眼神卻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

莫傳延開門見山地說:“我們來找馬老大。”

“哦。”老板娘一臉了然的表情,指了一個端着盤子的年輕小姑娘,引着他們上了二樓的小包廂。

Advertisement

三人在包廂中坐定,然後莫傳延發送郵件,告訴對方他們已經到了。

“我看見你們了,馬上就到。”那人很快回複了郵件。

半分鐘之後,一個身體微胖的年輕男子推門走了進來,笑哈哈地打招呼:“莫先生,好久不見。”

莫傳延回了一個不算太友好的笑容:“馬老大,要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啊,比上一次還要難。”

“哎呀,抱歉抱歉,我們做小本生意的,一個不小心就是人財盡失啊,趟這渾水的時間越久,就越是如履薄冰,還請莫先生見諒。”

兩人笑裏藏刀地寒暄了幾句,莫傳延才介紹說:“馬老大,這位是我的小老板,駱融。另外一位是我們的……朋友,也是古玩方面的行家,叫蘇澤。”

“哎呀,幸會幸會。”這個外號“馬老大”的男子十分熱情地上前與駱融和蘇澤握手,不等莫傳延再開口,他便自我介紹說:“我叫馬弈攸,因為身體比較胖,入行時間又比較久,道上的人給個面子喊我一聲‘馬老大’。”

馬弈攸是個極度自來熟的人,不消幾分鐘,便與蘇澤和駱融稱兄道弟起來,熱情奔放的模樣與郵件聯系時的謹小慎微判若兩人。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談話,馬弈攸一直在吹噓自己最近淘到的寶貝有多新奇,向他們展示手機裏的照片,并拍胸脯保證,只要看中了照片,他立即讓手下人把貨送過來,至于是現金交易還是刷卡交易,任由買家選擇。

駱融裝作興致勃勃的模樣,認真挑選了兩件看上去比較小巧又不算太貴的古玩,然後将話題引到了靈媒禦玺上。

“馬老大,你知不知道關于靈媒禦玺的咒語?”

“咒語?”馬弈攸怔了一下,“什麽咒語?”

“當時你得到靈媒禦玺的時候,難道沒有聽上家提過咒語的事情嗎?”

馬弈攸完全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什麽咒語,我完全沒有聽說過!”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馬弈攸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馬老大,你很有可能被你的上家忽悠了。”駱融故作神秘地說,“據我了解,這靈媒禦玺,只有禦玺還值不了這個價,得配上咒語,才是一套完整的物品。”

馬弈攸也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追問道:“究竟是什麽咒語,做什麽用的?”

蘇澤怕說多了,會牽扯出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接口道:“具體是什麽樣的咒語,我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敢肯定,最初得到這枚禦玺的人,肯定知道。”

馬弈攸不甘心地拍了拍大腿,口中喃喃自語:“他娘的,難道老子真被那死小子給騙了?”

駱融順着臺階上:“馬老大,你是你上家的受害者,我們可是你的受害者。這事情……你看怎麽辦吧。”

馬弈攸也不是糊塗人,他呆坐了片刻,便明白過來:“原來你們這次找我出來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這個。我之前還在納悶,幾年前只有過一次生意往來的老主顧,怎麽會突然找到我。”

駱融笑嘻嘻地道:“馬老大,你也別想太多,我們還是本着友好解決的态度來的,否則我也不會繼續在你這裏淘貨不是。但是之前那靈媒禦玺既然有問題,我們總得找個妥善的解決方法,消除了雙方心裏的疙瘩,才更有利于日後的長久合作不是?”

馬弈攸見他說得誠懇,再想到方才他挑選的兩樣古玩,如果這筆單子能做成,又是一大筆錢進賬。當下也不便與他們翻臉,于是說:“你們放心,這事兒我既然知道了,就不會撇下不管的。我先去找我那上家問問清楚。”

駱融跟着站起身問道:“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免得他再忽悠你。”

馬弈攸卻突然笑了一下:“這就不必了,他雖然很有可能騙我,但這一行的行規不能破,我不能将我的上家暴露給我的下家,若是因此而給他帶來什麽麻煩,恐怕我日後在西安怕就沒有立足之地了。還望各位見諒。”

他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包廂。

駱融恨恨道:“這胖子還真是謹慎,一點縫隙都不讓人鑽。”

蘇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急,我們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他說着,晃了晃手機,原來他在馬弈攸剛走進包廂的時候,就偷偷用手機拍下了馬弈攸的照片。

一分鐘之後,等在車內的陳希揚收到了蘇澤發來的照片,同時附加一條短信:“想辦法監視馬弈攸的行蹤。”

他擡起頭,正好看見馬弈攸心事重重地快步走出了酒吧,迅速鑽入了一輛黑色轎車。

陳希揚打開車窗,狀似無意地将一只手探出窗外,兩指并攏,捏了個“覓蹤訣”,手腕輕翻,便有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青煙飛向那輛黑色轎車,趁着馬弈攸啓動車子之際,悄無聲息地滲入車窗之內。

幾分鐘後,蘇澤三人也離開了酒吧,驅車返回西安城內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陳希揚顯得異常沉默,蘇澤以為他是因為剛才做法跟蹤馬弈攸,耗費了心神,所以便沒有打擾他。

下午三點多,四人抵達酒店後,約好晚上六點一起吃晚餐,便兩兩進入各自的雙标房稍作休息。

蘇澤沖了個澡,走出淋浴房時,看見陳希揚半躺在自己的床上,雙手交疊墊在腦後,盯着無聲的電視屏幕發呆。

蘇澤失笑:“為什麽看電視又關掉聲音?”

“因為我需要思考。”

“思考什麽?”

陳希揚取出手機,抛到蘇澤的床上:“你自己看。”

蘇澤拿起手機,看見屏幕上是一段被暫停的新聞視頻。

他點了播放鍵,畫面中出現了新聞發布會的場景,駱融一身西裝革履,面容肅穆地坐在發言席上,面對着此起彼伏的閃光燈,神色從容地回答各位記者的問題。

屏幕下方有一行字:“駱氏總裁駱衡華自車禍之後一直昏迷不醒,日前駱氏繼承人駱融正式接手駱氏,成為新一任總裁。”

“咦,駱融已經是駱氏集團的總裁了嗎?”蘇澤有些意外地喃喃自語。

随即他又笑了:“這家夥一本正經穿上西裝的模樣,可比現在要帥氣很多啊。”

“是麽?”陳希揚冷笑了一下,提醒道:“你仔細看那新聞發布會的時間。”

“7月……11日?”蘇澤驀然睜大眼睛:“這不是昨天嗎?”

“是啊,”陳希揚語氣涼涼地笑,“昨天他一邊和我們呆在西安,一邊又在上海召開新聞發布會,難道他有分身術不成?”

蘇澤來回踱了幾步,絲毫沒有頭緒,問道:“他究竟是不是駱融?或者說,西安的這個駱融,和上海的那個駱融,究竟哪個才是真的?我要直接去質問他嗎?”

“不急。”陳希揚擺了擺手,“且沉住氣,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