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洛杉矶一夜
“掏出來。”
“不！”
“掏出來，快點！”
“絕不！我又不是水管工！”坦西抗議大呼。
“謝謝！”斯塔克咬牙切齒，“我的胸口也不是下水道！！！”
“哦……”坦西聳聳肩，為自己的形容不當感到些許的抱歉。可這差事确實太叫人為難了，把手伸進胸口在黏糊糊的不明液體裏攪來攪去，老板，你确定不是打算轉行拍恐怖片嗎？
“還是叫別人吧，這工作我真幹不了。”坦西說的是真心話。
“Well，”斯塔克狀似滿不在意的歪歪腦袋，臉上卻帶着說不出的落寞，“但是沒別人了。”
“……”
事實上，別人當然還是有的。下一分鐘，已經消失在這棟別墅将近三天的佩珀出現在地下室，她沒有對半裸上身躺在工作臺上的老板以及站在他身旁滿臉糾結的助理表現出任何的驚訝之情，她只是對着斯塔克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決定了，托尼，我幹！”
哇哦，解放了！
坦西腳步輕松的離開地下室，留下她的上司跟她的老板兩個人繼續清理胸口的電路板或者，幹點別的什麽事。哦，反正跟她沒關系。她決定趁着晚飯前的空閑時間開始她醞釀了好幾天的大計劃——找新工作，或者，找到新住處。
不管佩珀在她開學之後是否還需要個只幹周末的臨時助理，坦西也不想再繼續這份工作。是的，她自己就已經夠麻煩了，不想再攙和進別人的麻煩裏。盡管她不問不說裝不懂，卻不代表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斯塔克的鋼鐵盔甲，還有電視上的某些報道，以及佩珀突如其來的态度轉變……坦西不是傻瓜，她是加大洛杉矶分校政治系的高材生——當然，如果不是因為資金問題她大概會轉到伯克利因為她更加喜歡舊金山——可不管怎麽說，留在斯塔克身邊肯定是個大麻煩，并且引人注目，這點毋庸置疑。而現在對于坦西來說，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引起別人的關注。
是的，她需要找份新工作，并且在開學後找個新住處——如果新工作能夠增加她的租金預算的話，在學校找個便宜點兒的宿舍也不是什麽困難的問題。
前提還是——找工作！！！
坦西快速的浏覽着網頁，把差不多的招聘信息先收藏起來，這個還需要仔細挑選外加實地考察，在她開學前倒也并不着急。時間過得很快，等她瞄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時候發現已經接近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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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天哪！”坦西合上筆記本然後快速的沖出卧室，心裏祈禱着波茲小姐不要留下來吃晚餐，或者她跟老板一起出去吃飯那就更好了。坦西不想自己第一次失職就被上司加老板一起撞個正着。
但是當她走進客廳的時候，卻發覺氣氛有些不大對，別墅裏好像真的一個人也沒有。不，不可能，地下室傳來的碰撞聲明确顯示，這棟別墅裏還有別人。
“老板？”坦西試探的輕聲呼喚，但沒人回答。她猜想或許斯塔克先生又在玩什麽COS變形金剛滿街跑然後再次砸爛自家車庫的游戲，但是莫名其妙的緊張感告訴她，這次恐怕沒這麽簡單。
“你在嗎，斯塔克先生？”坦西提高了聲音，但是依舊沒人回答。好吧，就算真有什麽偷車賊之類的，憑借自己超于常人的痊愈能力，應該不會輕易死掉吧——大概。
坦西深吸口氣，決定下到車庫去看看，但她把手按到電梯按鈕時，卻發現燈始終亮着。如果不是有人在下邊一直按着按鈕，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什麽東西把它卡住了。
坦西轉身就跑，穿過大廳來到另一頭的地下室樓梯，希望斯塔克沒有動作迅速的重新安裝上防彈玻璃，她可不知道出入密碼。謝天謝地，地下工作間還是幾天前那個死樣子，玻璃門碎的一塌糊塗。坦西在門框中穿過，掃視偌大的工作間，空無一人，然後注意到那扇工作間與車庫之間的門。
坦西迅速的跑過工作間，并且輕手輕腳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她還不清楚門那邊等着她的是敵是友，電梯裏卡着的又是個什麽東西。她走到門前，平複氣息，然後緩緩的、輕輕的拉開門。
“上帝啊！”
斯塔克躺在她面前不遠處，他的頭跟上半身朝外，腰部以下都卡在電梯裏，就是因為始終關不上電梯門所以電梯的燈始終亮着。
坦西顧不上觀察其他狀況，她跑過去擡起一只腳踩住開門的按鍵，然後另一只腳抵在門上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斯塔克從裏邊拖了出來。等她累得氣喘籲籲跪倒在斯塔克身邊的時候，才發覺對方面色慘白滿頭大汗以及——“你的，‘心髒’在哪裏？”
斯塔克的胸前空空如也，那個被坦西稱之為小圓圈的東西不知去向。
“坦……”斯塔克并沒有完全陷入昏迷，但顯然從上面掙紮着下來已經花費了他幾乎全部的精力，沒有了反應堆來維持心跳，他感覺自己呼吸益發困難。可最要人命的卻是那個他自己發明的那個能使人暫時性麻痹的東西，那個被奧巴迪·史坦作用在他自己身上的武器，如果十五分鐘之後他才能恢複正常的行動力甚至語言能力，那麽恐怕他真的要與世長辭了。
“先生，斯塔克，你想說什麽？”坦西焦急的盯着她的老板，卻見他嘴唇蠕動再也發不出半點聲息，他似乎用盡了全力，擡起了一只手，指了指門的那一邊——工作室裏。
“哦，對，還有一個這種玩意兒，閃閃發光的小圓圈，我好像見過那個東西。等等我，我馬上回來，我馬上找到它。”
坦西站起身，轉而又穿過那扇門回到工作室。一如既往，房間裏四處擺滿了在坦西看來是破爛垃圾但在世人尤其是軍方看來卻搞不好是稀世珍寶的東西。可這裏實在是太大太亂了，亂得坦西根本無處找起。
“冒失鬼，親愛的，把房間裏的燈都關掉好嗎？”
坦西沒有求助于賈維斯，在某些她沒有權限的房間裏，她的聲音是不會被系統接受的。但好在還有一個從來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家夥兒，作為斯塔克學生時代的發明，冒失鬼雖然是所有機器人裏最不靈活的一個，但卻很慶幸的沒有像其他機器人一樣接受整個安保系統的控制——沒有斯塔克的聲控命令，它們就只會按兵不動。
啪啪啪！冒失鬼聽話的把工作間裏幾個主要燈源關閉後，坦西終于清晰的看到了她要找的目标所在——那個散發着淡藍色光的東西。
她大跨步朝已經被列為古董的反應堆跑去，然後抱起那個玻璃盒子，再次跑回到斯塔克身邊。
“先生，這個，哦，稍等，”她從車庫角落裏抄出根鐵棒用力砸在玻璃盒子上，謝天謝地，裏邊的反射弧半點沒損傷。
“可是，這個，這個要怎麽接上去？”坦西不知所措的盯着斯塔克，她當然知道這玩意兒要放在他胸口裏才起作用，可她也不會傻到忽視上邊連着的那根金屬線的作用，那當然不是無緣無故存在的。“我該怎麽做？”
斯塔克的意識似乎恢複了許多，看到這個舊的反應堆就等于看到了生的希望。他上下翻動着眼神，示意坦西把那根導線放進去。
“需要把它連接在，裏邊的某個地方？”坦西試探得問，得到對方肯定的眼神。
瞧，該是你的總是你的，躲也躲不掉。今天下午她還在拒絕從這裏邊清理出某項物質的工作，現在卻主動承擔起了把某個更大個的東西塞進去的工作。可不管怎麽說，她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斯塔克頂着胸前大洞大喇喇的躺在她面前慢慢斷氣。
好吧，穩住，我能做到！坦西在心底給自己打氣，然後一只手托着反應堆，一只手抓着金屬線慢慢伸進了斯塔克的胸口。那裏面黏糊糊的原生質自不必說，然後在最下邊，她摸到一個貌似金屬板的東西。
“把它接上嗎？先生？”坦西急切的問，斯塔克拼命的眨了眨眼。
“好的，沒問題，現在……”
可等她把金屬線按到那個金屬底盤上的時候，斯塔克的身體突然抽動了一下，他的胸膛猛地擡起，又砰的一聲落回地上，然後再無聲息，連眼睛都閉上了。
“先生，斯塔克，喂？”坦西吓壞了，她仍保持着一只手摁着金屬線另一只手托着反應堆的動作，卻不敢把手從斯塔克胸口裏抽出來。這就像電影裏演的被人捅了一刀，如果貿然拔出刀來，那人恐怕死得更快。
“天哪，我該怎麽辦？誰來幫幫忙？斯塔克，老板，拜托，別開這種玩笑……求你，別死，求求你，千萬別死……”坦西一遍遍的試圖呼喚斯塔克。她焦急的把臉頰貼在他鼻尖上，卻感覺不到任何氣息。然後她側頭趴在他的胸口，盡管知道這種幾率是零，可在心底還是盼望着能聽到那嘭嘭嘭的心跳聲。
嘭嘭嘭嘭……竟然，跳得這麽快？！！
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雖然這個姿勢十分美妙，可親愛的，我現在還很虛弱，你快壓的我喘不過氣來了。”
“老板？”坦西聞言擡起頭，果然見斯塔克已經睜開了雙眼，他臉上跟胸前依然滿是汗水，但面色卻已不複剛才那般慘白，因缺氧爆出了青色血管也已隐去。“哦上帝，哦上帝，哦哦哦……”
“寶貝兒，雖然我喜歡看你興奮激動的表情，可最好，還是先把我的‘心髒’放進去，”斯塔克的聲音依舊透着虛弱，但顯然已經恢複了開玩笑的力氣。
坦西聞言松開右手，左手握着反應堆慢慢推進他胸口。緊接着斯塔克擡起手按在上邊擰了一小下，哦，看樣子是卡上了。
“坦西，”斯塔克依舊躺在地上，看着摘下眼鏡拼命擦汗一副劫後餘生模樣的姑娘，“這次更像是恐怖分子偷襲，為什麽，沒跑呢？”
“你希望我這麽做？”坦西停下動作白了他一眼，虧她剛才吓出了一身冷汗，這家夥卻想起了上次她“一秒鐘叛變”的前科，“好吧，我現在就跟拿走你心髒的人聯系，你有他電話吧先生，只要他開個好價錢，我不介意把手伸進去再把這玩意兒掏出來。”
斯塔克的臉色倒是一變，因為經坦西的提醒，他又想起了那個拿走他“心髒”的人——奧巴迪·史坦。
“扶我起來，寶貝兒，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你開玩笑，你現在這副模樣什麽都做不了哪兒也去不了。”
“坦西……”
倆人還在争執間，腳步聲傳來，一個穿黑夾克的黑皮膚男人踏着樓梯來到地下工作間。
“托尼？”
“羅迪？”
“謝天謝地你還活着，”被稱呼為羅迪的男人快速跑到斯塔克身邊，撐着他一條胳膊把他扶了起來，“我接到佩珀的電話，她說奧巴迪會派人來殺你，哦，你的模樣看上去确實很糟糕。”
“佩珀在哪兒？”斯塔克急忙問。
“她沒事，她跟五個特工在一起，他們會去逮捕奧巴迪。”
“五個？”斯塔克搖搖頭，“那遠遠不夠。羅迪，扶我到工作臺上去。”
“工作臺，哪一個？這裏全都是，”羅迪一頭霧水。
“坦西！”
聽到斯塔克的呼喚，坦西不得不指出方向，“那一個，先生。”
機械手臂在斯塔克的命令下開始工作，看着他一點點被包成個小鐵匣子，坦西覺得還挺新鮮。說實話，脫她見得多了，穿到真的是第一次。
“這玩意兒真酷！”羅迪的眼睛發亮，禁不住贊嘆：“這是我見過的最酷的東西！可是，托尼，你真的沒問題嗎？你臉色看上去還是很差。”
“我的心髒跟別人不一樣，”斯塔克拍拍自己胸前的反應堆，這幾分鐘确實讓他恢複了大半氣力，“不過你說得對，我還需要來點動力。”
他制止了賈維斯幫他在最後扣上面罩，然後穿着全副武裝的行頭走到坦西面前，盯着她。
坦西忽然覺得嗓子有點兒發幹，她覺得她最好說點兒什麽，“那麽，祝你好運？”
對方依然盯着她，她只好幹巴巴的接着補充，“請一定把波茲小姐帶回來，以及，注意安全，狠狠教訓那個搶走你心髒的人，還有，唔……”
“還有”後邊的話都被兩瓣嘴唇吞了進去，坦西不知所措的挺直背脊站在原地，瞪着眼睛望着那個整張臉都幾乎貼在她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應該甩他一巴掌？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并不長，斯塔克還沒忘了自己的使命，他只是像所有犬科動物一樣，給自認為自己所有的地盤打了個标簽。
然後他後退半步，神采奕奕，滿血滿魔。
“需要我做點什麽？”羅迪問。
“保持空中暢通！”說完面罩蓋下，猶如一道紅色閃電就這麽咻的飛走了。
“幹！”羅迪不爽的爆了句粗口，看到坦西回頭看他，不由露出個尴尬的笑容，“嘿嘿，這位小姐，我剛才什麽都沒看到，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完全可以當我是空氣。”
緊接着他又指着工作臺旁邊地上的一坨白色東西問道：“咦，那是什麽？誰的夾板？托尼的骨頭受傷了？”
天！夾板！！！
坦西猛然擡起自己兩只手，是的，兩只。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從剛才救斯塔克開始她的夾板就在不經意間掉了。那麽……
她得離開這兒，現在，馬上！
作者有話要說：正式确定鋼3五一上映了，噢耶耶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