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打不過,幫幫我呗
舒有一很快移開了視線,問服務員:“你們這最貴的酒是什麽?”
“白桂花酒。” 服務員說,“最近很火的限量款,我們可能是全市唯一一家有這款桂花酒的夜店。”
舒有一聽過這款酒的名號,白桂花酒是老城區一位釀酒師傅自己釀的,一年就出 700 瓶,電視臺上門做過節目後大火,找過去品嘗的人絡繹不絕,給出的評價也都很高。
舒有一點頭道:“确實沒想到在夜店能見到這款酒。”
曲目已經切到下一首,DJ 拿起麥,催促被挑戰者上場。
幾位服務員端着一瓶酒上臺,放在兩臺電腦中間的桌子上。
陸睿明不覺得接受莫名其妙的挑戰是件好事,他皺眉對舒有一說:“我們去別的地方……”
“不用。” 舒有一搖頭。
“你想接受 PK?” 陸睿明有些愕然,“但是你不是……”
陸睿明及時剎住,把 “不怎麽會打游戲” 咽下。
舒有一好似知道他想說什麽,沖他笑下,坦誠:“我是不怎麽會,比較菜。”
“那我們買單走。”
“走不了。” 舒有一伸手指下旁邊上看熱鬧的人群,說,“這種情況走也太丢人了。”
陸睿明猶豫片刻,說:“要不,我替你打吧。”
陸睿明畢業後玩游戲時間少了,但比起舒有一的三腳貓技術肯定還是強上不少,但舒有一卻還是說:“不用。”
他随即起身,往臺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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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發出起哄的歡呼,給舒有一讓出一條道路,舒有一順暢走到臺邊。原本在臺上 solo 的人也都在上局游戲結束後默契地停手,好奇地觀望眼前的熱鬧。
舒有一上臺時與臺邊剛下來的于裴擦肩,他腳步微微一頓,說:“嗨。”
于裴也停住步看他,眼神無聲詢問——什麽事?
舒有一卻沒如猜想樣的請他幫忙,只像以為碰巧那樣彎了彎眼,說:“好巧哦。”
于裴淡淡 “嗯” 了聲,走了。
舒有一走上臺,許初已經等在那,見他過來,嘲諷道:“我都沒注意到,你‘室友’居然也在場,那怎麽還是你來,你的兩個新歡不會都靠不住吧?”
舒有一嘆口氣,說:“小朋友才會把打游戲和一個人靠不靠的住聯系在一起。”
許初說不過他,冷笑一聲,率先坐到電腦前。
舒有一便也在另一臺電腦邊入座,夜店提供賬號,他接受了 solo 邀請,轉手選下騎士。
這一舉動讓觀衆大為嘩然,來這個夜店的人多少懂點游戲,自然知道騎士作為一個保護性角色,缺乏輸出技能,在一對一的對決中十分吃虧。
臺下看着的鄭宇也是一臉愕然,他問于裴:“他為什麽不選刺客或者巫師啊?”
于裴看着臺上:“不會。”
“這也能不會的啊。” 鄭宇咂舌,愁道,“兄弟你這小兔子,不會壓根不會打游戲吧。”
“他會。” 于裴平平說,“他騎士玩得挺好的。”
鄭宇摸不着頭腦,只能遲疑地接受了舒有一可能是騎士絕活哥的事實,但臺上游戲開始後,他很快就推翻了剛才的猜想。
舒有一選騎士的确是因為不會巫師和刺客,但他對騎士的 “會”,也只是知曉技能,離打得好仍有十萬八千裏的差距。一局 solo 下來,他全程被許初的刺客壓着打,除了給自己加盾加血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舒有一飛快地輸掉了游戲。鄭宇慘不忍睹地扭頭,質問于裴:“這叫玩得好?”
“盾不都套上了嗎?治療也沒空幾個。” 于裴抱着手臂,表情平淡,“挺好了。”
鄭宇算是知道什麽叫 “情人眼裏出西施” 了,他複雜地看一眼于裴,沒自取其辱提年輕時自己一次沒給于裴加上治療,被這人冷言冷語嘲諷好幾天的事,只說:“你不上去幫一下嗎,不然我估計那酒他得全喝了。”
“他又沒叫我。” 說到這,于裴垂下眸,食指摸上腕上兔子,輕輕捏了下。
鄭宇沒注意他的小動作,聳肩遺憾道:“那只能祈禱他酒量不錯了。”
臺上,舒有一摘下耳機起身,走到擺着酒的桌子面前,問:“一次吹完嗎?”
“那不用。” 服務員說,“白桂花酒是白酒釀的,度數太高,吹完太……”
“你先喝一杯就行。” 許初涼涼打斷服務員的話語,他不懷好意地盯住舒有一,“這酒我看能倒五杯,我也不勉強,比五局,誰輸了誰喝一杯,慢慢來是了。”
服務員在邊上皺眉,白酒的度數實在高,他也不願看有人在店裏喝出事,本想點到為止,打個圓場說一杯象征下就行了,誰想發起挑戰的先生那麽咄咄逼人。
服務員還想勸,舒有一卻直接點頭說 “行”,他端起杯子,幹脆地喝了一杯。
如此豪爽的行為又引起一番起哄聲。舒有一不喜歡喝酒,但酒量不差,一杯白酒下肚,他也不過面色稍稍紅潤些。
“真厲害。” 許初陰陽怪氣地說,“再來吧,別浪費時間。”
舒有一放下杯子,回電腦前坐下。他揉了揉有點發熱的喉結,再選騎士後,幹脆利落地又輸一局。
“好家夥。” 鄭宇看着舒有一起身去喝第二杯白酒,咂舌道,“他行不行啊,耳朵都紅了,不會喝出事吧。”
于裴沒說話,捏着兔子的手指蜷縮下,稍稍用力些。
臺上,舒有一并沒有像上局一樣一口幹掉一杯,白桂花酒的後勁很強,他喝得又急,已經有點上頭了,如果再一口吹一杯,可能會醉。
舒有一拿着杯子慢慢喝着,許初看他動作猶豫,激将道:“不會喝不了吧?”
又故作大度地說:“反正後三局你也贏不了,要不這樣,你把單買了,我也不逼你喝完。”
他算盤打得響,既羞辱了舒有一,又不花一分錢。但舒有一不進套,只端着杯子看服務員,問:“現在還可以找人代比嗎?”
服務員怕他喝出事,說:“當然可以。”
“好。” 舒有一說:“稍等一下。”
他放下杯子,往臺邊走,于裴站在靠左側的樓梯處,舒有一走過去,自然地在他面前蹲下,說:“嗨。”
于裴回了聲 “嗨”,捏着兔子的手指松開。
舒有一眼神胧着一層薄霧,笑意像月亮一樣穿過雲,蒙蒙照在于裴臉上:“你好像很會玩這個游戲。”
于裴說:“嗯。”
“能幫我打嗎?” 舒有一說,“我打不過。”
他這話說得軟,好似撒嬌。
于裴又想捏兔子了,不管是哪只。
他說:“可以。”
舒有一笑了,說:“好哦,謝謝你。”
舒有一站起來,等着于裴繞到臺階上臺,但于裴輕輕一撐臺面,直接翻了上去。
他徑直走到電腦桌前坐下,幹脆利落地選了個王。
此舉又引發一片熱議,許初也驚疑不定地看着屏幕,王可是比騎士更脆輸出更低的角色,舒有一找來的這個外援,到底想幹什麽。
雖然摸不透于裴的想法,但許初仍是選下刺客。
舒有一走回酒桌前,拿起未喝完的那杯酒,慢悠悠喝起來。
一杯酒未見底,臺下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舒有一擡眼,屏幕裏飄起彩帶,幾乎滿血的王站在彩帶雨裏,于裴贏了。
許初面色慘淡地看着屏幕,剛才那一局,他的技能基本就沒打中過對方,刺客的匕首一次次被王躲過,而王的小刀則在一下下削掉他的血量。
他就這麽慢慢被磨死了。
許初簡直不可置信,王那點血量,只要兩個技能就可以殺死,但偏偏自己一刀都中不了,他在臺下 “喝!喝……” 的起哄聲中游魂一樣起身,後知後覺這人可能是個高手的事實。
許初走到桌前,他想學舒有一一樣一口吹掉一杯,但他的酒量實在差勁,喝了兩口就嗆得不斷咳嗽,舒有一在旁邊,許初不想丢臉,便咬牙磕絆喝完了一杯。
回到座位,許初的臉已經紅成了煮熟的大蝦,而于裴已然鎖下騎士,作為下一局的 solo 角色。
許初不敢像上局樣揣測他的用意,咳嗽着選了刺客。
然後又輸了一局。
騎士的攻擊力比王高不少,這局也結束的也比上局快,總共都沒五分鐘,再拿起一滿杯酒時,許初手微抖着,都握不穩。
許初強撐着喝了幾口,被高度白酒嗆得幹嘔,他捂住胃彎腰,感覺肚子一路燒到喉嚨,腦子都要燒壞了。
圍觀者發出噓聲,舒有一上一杯酒還沒喝完,他晃着剩個底的杯子欣欣然說:“要不算了,下一局你也贏不了,你把單買了,我們幹個杯,就當平局。”
許初撐起身,赤紅眼吼道:“憑什麽平局?”
舒有一無所謂地攤手,說:“那你喝吧。”
“我——” 許初擡起手,酒精味剛進鼻子就又引發了幹嘔,他開始後悔,覺得自己再喝這兩杯,可能要直接進醫院。
舒有一看着他,冷淡又溫柔地說:“你喝不了了。”
許初彎着腰沒回,舒有一便扭頭對服務員說:“剩下一局不用比,我贏了,酒記他賬上就好。”
服務員怕喝出事,趕忙點頭答應,說:“那兩位把這杯喝了就行。”
最後一局不比,于裴站起身。
舒有一還在晃着杯子,有些苦惱地看着殘餘的四分之一杯酒液。
他先前喝了大半杯長島冰茶,又吹了一杯白酒,肚子有些撐,委實不大想喝這最後一點。
他正煩着,于裴走到他身邊,問:“我能嘗下嗎?”
“當然可以。” 舒有一手指一擡指向已經蹲下的許初,面上露出幾分揶揄,“他買單,你随便喝。”
舒有一扭頭想再向服務員要個杯子,但他還未開口,指節便被金屬制的硬物輕輕一碰,随後手裏一輕。
于裴從舒有一手上拿過酒杯,等舒有一轉回頭,只看見于裴已仰頭喝完,把清空的杯子放回桌面。
他腕上銀色的兔子随着主人一系列動作搖晃,歪歪扭扭的,似乎還想再去貼誰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