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上卻不放松,依舊不依不撓地吻着,時而溫柔,時而有些氣急敗壞。

“你……說話。”鬼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啊?你能別吃我麽?我,我不好吃。那頭屋裏有個叫花在枝的,他,他特別好吃,真的!”我眨着眼睛傻愣愣地說。

那鬼倒吸一口涼氣,我正琢磨着,鬼怎麽還有呼吸啊?莫非是想吸取我的精元!啊啊啊,這可如何是好!

他動了怒一般,一手扣住我拼命掙紮的腦袋,湊過唇來狠狠地吻我。

我想此時不掙紮,将來做女鬼啊,頓時使勁地扭頭,張口就咬。

“嘶”,嘴巴裏一股血腥味,我舔了舔嘴唇,咦,鬼怎麽還有血?

他惡狠狠地一把抓起我的手按在他蓬勃跳動的心口上,問道:“你這笨蛋,我是鬼嗎?是嗎?”

我轉了轉眼珠,終于認出了他的聲音,對他大吼一聲:“花在枝我問候你娘親!你不是鬼你就說!好端端咬我幹嘛?”

花在枝此時不知是什麽表情,黑漆漆也瞧不清他的臉,他淡淡嘆了一口氣,哼哼道:“還不是你太吵?我想讓你閉嘴。”

我呸,占我便宜竟然還嫌棄我!我對着他一頓捶,兩人扭打了半天反而比方才的姿勢還要暧昧了幾分,我的腦袋頂着他胸口,他的手臂掐着我的腰,我終于停下來毫無勝算的反撲,幽幽怨怨道:“咱們先出去,成不成?”

花在枝一僵,微微松了手裏的勁道,說了一句:“成。”

于是我倆在狹小的木箱子裏這裏敲敲,那裏拍拍,巴望着能找到機竅來個木箱大變活人。

直到我猛然想起師父給我看的那本《千章機》裏寫道過的幾個精巧機竅的解法,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終于,“嗑嗒”一聲,箱子開了。

第五回 火海滔滔

外面月黑星稀,夜風帶着一絲涼意鑽進衣服縫隙中,我略略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拉住花在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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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在枝沒有掙開我,反而捏得緊了一些。院子裏的氣氛,着實怪異。

空氣裏透着一股子焦躁的意味,我吸了吸鼻子,皺了眉頭。

花在枝忽然将我往前一扯,堪堪躲過擦肩而過的寒芒,四個黑衣人已經無聲無息地站立在我們身後,為首的那一個手裏握着刀,冷冷笑了一聲。

花在枝把我護到身後,可憐我武功平平基本屬于花拳繡腿,別說幫他,能自保都已經是奇跡了,我躲在花在枝身後,看那些黑衣刀客出手狠辣變招奇快,想也知道是遇上了老道的殺手了,料想花在枝武功再高,也無法在他們殺招頻出的時候同時保全我們兩個人。

身後的焦躁氣味越來越濃,我扭頭一看,漫天的大火,火舌舔着那些木制機括,仿佛尋到了一個滿意的殺戮場,他們縱情地燃燒着,而我卻無能為力,我想起古怪大叔談論起這些傑作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笑容多麽自豪,這些都是大叔畢生的心血,如今卻要葬身火海。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躲過一名刀客的追擊,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路在他手臂上急點。“咣當”一聲,他的刀落在了地上,而他執刀的右手,一個時辰之內都将酸麻得無法緊握。

我呆在蒼山派的十餘年裏,我從來沒有學習過上乘的武功,但掌門師父的那間擺滿了書籍的書房,卻揮灑過我太多年少的時光。那些晦澀的字句,我曾經全心全意地去看去學,我以為我可以成為某一個人的賢內助,站在他身後看他笑傲江湖。可是到頭來,這些典籍之中既沒有任盈盈,更沒有令狐沖,一切都是癡夢一場。

我還是用了那本曾經與夜長何一起仔細研讀過的《玄穴古跡》中的鎖穴法。為了逃過一劫,不被殺戮。

不知為何,我讨厭想起那些學過的典籍,就如同我讨厭想起夜長何一樣。可有些東西,終究忘不掉也帶不走,猶如時間長河之中的基柱一般難以撼動。

趁着那刀客愣神之際我探手過去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按,他立刻渾身一震,我靠近他的耳畔,陰恻恻地笑了起來,“你說若是我使勁按下去,你會不會死?”

我滿意地看着這個刀客的眼神中晃過一絲驚慌,很好,我要的,就只是這一瞬的慌亂。以我的功夫絕對一指點不死他,更何況我也不想要他的性命,我飛快地從袖間拔出一把短匕首,紮進了刀客的左肩,這還是早上在鎮子裏閑逛的時候,花在枝随手買來給我玩耍的,想不到今天夜裏就派上了大用場。

我一腳踹在刀客肚子上,拔出了匕首,立刻幾步退得老遠。那刀客右手酸麻左手負了傷,雖然黑衣服在黑夜裏無法看清他到底傷得多種,但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确實是敵人的血液。血腥氣,混合着焦躁的熱氣,蒸騰着這個小鎮的夜晚。

領頭那個黑衣刀客見同伴受了傷,眉頭一皺馬上向我襲來。

花在枝眉梢一挑,冷冷道:“與我過招你還有心思管別人?”

說完他一腳踢翻一旁的刀客,手中木棍筆直朝着追擊我的刀客後心口敲擊而去,逼得他不得不滞了身法,揮手一擋,兩人立時纏鬥在了一起。

火勢越來越大了,站在院子中都能感受到燥人的熱氣,刺鼻的焦味,嗆人的煙氣,我橫袖捂住口鼻,輕輕咳嗽了起來。猛然間,我在距離院子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見了小恐子。他柔弱的小身子躺在地上,嘴角淌血。

“恐子!”我撲過去,将他抱在懷裏,可憐的小娃娃身子還這樣嬌笑,他的木手掉了出來,袖子空空落落地垂着,我探了探他的頸脈,尚存微弱的跳動,他還活着。

“恐子,恐子!”我忽然很害怕會失去他,盡管我才認識他不到一天,可他還那麽小,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未免太過殘忍。我有些懊悔為什麽我沒有穿越的金手指,要是我精通醫術,說不定就能救他一命。空有現代記憶的我,面對生離死別,依舊這樣無能為力。

茫然間忽然被人扯了起來,花在枝拉着我,他臉上都是汗水,右手臂上長長一刀傷痕,淌着血,我含着淚看他一眼,據他事後向我描述,就是那一眼,絕望得叫他心痛。

“帶上他,塊走!”

我們跨過倒在地上的木門,飛快地向外逃去,那幾個黑衣刀客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身後火海滔滔,被毀滅的,不僅僅是大叔的夢想和恐子的未來,還有他們曾經最珍貴的“家”。

我們将恐子送到醫館,大夫撚着胡須看了一眼,便閉上眼道:“準備身後事吧,這娃娃中毒太深。”

我撲上去扳住大夫的肩道:“你,你再說一遍!”

那個小娃娃,他下午的時候還抓着我的袖子跟我說小鴨子的故事,他把鼻涕擦在花在枝的袖子上哈哈哈笑個不停,他眨着眼睛問我,為什麽不和他爹爹一塊洗澡……這麽個可愛的孩子,現在正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病床這樣大,他身子卻這般小。他一個人去地府的路上,誰來牽着他的手,告訴他不要害怕?

花在枝抱着我,輕輕拍我的後背,我頹然地松了手,那大夫立刻猶如看瘟疫一般看我,兀自躲得老遠。

“爹爹。”床上的恐子忽然喚了一聲,我與花在枝撲到床邊,他握住恐子的手,深吸一口氣,“爹爹在。”

恐子毫無血色的臉上微微揚起一抹笑意,他吃力地睜了睜眼,“爹爹,師父的機括圖……機括圖……”

“什麽?”花在枝湊了過去,恐子的聲音細弱蚊蠅。

可是他還來不及告訴我們,就忽然抽了一下,很快,又抽了一下,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嘴角湧出暗紅色的血。

那大夫這時沖了過來,按住恐子,不住地替他擦血,“恐怕是,不行了。”

“爹爹!爹爹!”恐子似乎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他拼命地揮舞着小手,滿頭是汗。

花在枝牢牢握着他的手,聲音中透出一絲梗咽:“爹爹在。”

恐子忽然不掙紮了,努力扯起嘴角,高舉的手臂頹然地落了下去。花在枝扭過頭去,我聽見他深深的吸氣聲。我終究忍耐不住,脆弱地落了淚,淚水打在被單上,可是恐子再也看不見了。

第二天我們便把他埋在雲姚鎮郊外的一座小山上。沒有請風水師傅來看過,僅僅是找了一處面向山下野花花海的位置,替他放棺立碑,碑上花在枝親手給他刻了一行字:愛子花恐之墓。我想,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或許比起那些冒着青煙的寶地,更喜歡一個能看見美景的地方。

我們很快便在鎮上找到了那些商賈落腳的客棧,得到的答複是他們昨晚連夜就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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