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的便是盼津蓮,指的是盼津雪山頂的赤紅色金邊陸蓮。至今幾乎沒有人成功登頂過盼津雪山,即使千辛萬苦得到一朵,卻也無法保持花期,更無法移植。與其說盼津蓮貴在美豔動人,倒不如說貴在難得稀有。
西蓮皇族傳說中是狼王的後裔,歷代西蓮王都由烏達狼王庇佑,西蓮皇宮處處雕畫蓮花與狼相伴的圖案,在我們西蓮,烏達狼是猶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至于第三寶,汐夢沁,是一種香料。皇室與巫神祭祀掌握了配方秘藥,民間有許多種疑似香料,但只要聞過真正的汐夢沁,便絕對不會對旁的香料再留戀一二。
如此,月少俠可是懂得了?”
我睜大眼睛認真聽着,先前在翻閱西蓮部分的書籍的時候,有許多蝌蚪文字我看不懂,所以雖然我常駐師父的書室,卻始終未有解讀過西蓮的書籍。那些狼與蓮花的圖案經常結伴出現,使得我印象頗深,現在聽秋戎一番娓娓道來,立時懂了其中道理。
月遲點了點頭,複又開口問道:“那秋姑娘是否知曉,西蓮三害是哪三害?”
秋戎自信的笑容忽然僵在臉上,蹙眉眯眼道:“西蓮三害?”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月遲沒事問些有的沒的是要幹嘛?喜歡問問題回去多看書啊少年!
“好了好了。秋姑娘遠道而來,本是為了紅豆,老夫還未問及秋姑娘主上何人。”掌門師父撚須一笑,趕緊出來和稀泥,把話題引回正軌。
秋戎深深看了月遲一眼,似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說道:“家主正是失蹤了九年的西蓮王。何掌門身後假扮小童的,正是家主心心念念尋找的親生女兒,紅豆。”
我心裏咯噔一聲,知道自己此後平淡日子是指望不上了,即使我不去乙寒宮尋仇,都會不斷有人上門來找我這個廢柴“西蓮王之女”,秋戎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我被卷入事件中心,便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的宿命。我低頭看了看腳尖,美人娘親輕曳倒下的赤色身影,厲行護我道最後的溫暖懷抱,小魚兒最後凄厲而絕望的喊聲,原來,我全都忘不掉。
秋戎此話一出,風儀堂中衆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我瞥見夜長何的眉頭幾乎要擰成一個川字了,就連月遲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師父憂心忡忡地低頭看了我一眼,按住我的肩膀對秋戎背過身去,“老夫還是那句話,這是劣徒儒華,紅豆也是我的徒兒,她到底是誰人的女兒我管不着。傳道授業者,不分貴賤。”
秋戎冷冷笑了一聲,“看來何掌門主意已定,不願意交出紅豆了?掌門這番動作,到底幾分出于為師者的呵護,幾分出于利欲熏心的自私?”
掌門師父此時忽然一凜,怒道:“你這是何意?老夫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徒兒随随便便交給來歷不明的人!你方才走路姿态分明帶了東郁一帶的習慣,想要再老夫面前裝神弄鬼?你還嫩了太多!”
不等師父說完,夜長何與衆位師兄已經齊刷刷地拔劍,刺向秋戎。月遲因不會武功,所以後退幾步,站到了我另一側。
我擡頭看他一眼,見他微微眯着眼睛,促狹地看着秋戎被圍攻,由于我心裏已經自顧自把他倆湊成了因愛生恨的狗血一對,所以此刻在我心裏,月遲更像是個看前女友過得不好他就高興了的無賴前男友。
Advertisement
月遲忽而也垂眸看着我,對我眨了眨眼。
瞬間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更邪惡了幾分,不由自主的,我伸出腳去,精準地踩在他鞋面上,碾了一記。
月遲吸了吸鼻子,也不做聲,只是很識相地讓開幾步,離我遠遠地站了。
那邊廂,秋戎随有一身武藝卻遠遠不是我諸位師兄的對手,都輪不到我師父他老人家出手,便已經節節敗退,一路打到了門邊。諸人顯然只是想把她趕走,并不想要她性命,故而秋戎雖落了下風,卻也并不十分吃緊。
“你這老匹夫,恁地不講理,這般惱羞成怒倒是把你的不純意圖給坐實了!”手裏忙着招架,秋戎的嘴巴卻也不閑着,不停說些挑撥離間的話,無非是想說給我聽,叫我們師徒生了嫌隙,她好改日重來。
我看着師父氣得漲紅的臉色,心裏緊了一緊,與其說我身負血海深仇,不如說我來到這世界裏大部分時間是與師父一起度過的,走路、奔跑、我的每一次進步師父都看在眼裏,在我心裏,師父是世上最稱職的好師父,他護我如珠如寶,将我确實的父母之愛慢慢補全,我怎麽會任由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肆意誣蔑他!
“你胡說!”我張開手臂擋在師傅面前,纖細的手臂猶如螳臂當車,卻是伸得筆直不帶一絲退卻,“師父是世上待我最好之人,你若再胡言,我便央師兄再送你幾道疤痕添彩!”
很多年後,我都記得那天秋戎的眼神,她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她之後曾經問過我,“知道為何我選擇去找你,而不是小魚兒麽?”
她冷冷的聲音仿佛一條冰蛇劃過我心底最脆弱的防線,“因為你善良,所以你最蠢。”
那天秋戎終究未有久留,她最後看了我一眼,笑意吟吟,“小紅豆,你最好記得,我說的每一個字。”
我狠狠瞪着她,你又不是帥哥,老娘憑什麽記得你每一個字?做人自戀不是你的錯,出來吓唬小朋友就太惡劣了一點吧!
趕走了秋戎,掌門師父溫厚的手按在我肩膀上對夜長何他們說道:“所有人都出去,為師要與小十三單獨談談。”
第五回 敘舊?表白?
從風儀堂出來,我有些恍惚,師父只是說我最近課業怠慢了,無事的時候要多去書室呆着,早課也要經常出勤,紮馬步練沖拳,就算成不了蒼山派的驕傲也要為了自己強身健體,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兜了一圈下來,愣是一句都未有提起我的身世。
像每一個愛操心的爹媽一樣念了半天,師父終于發現我只是老老實實低着頭,偶爾應答一聲。
他嘆一口氣,對我說道:“小十三,人生就如同品酒一樣,你說什麽是好酒呢?旁人品定的全都做不得數,得你自己願意自己歡喜,你告訴師父,你想要什麽?”
我擡起頭看他,他臉上已經冒出很多新的皺紋,兩鬓也斑白了,我不由想起在現代世界的父母,兒行千裏母擔憂,如今入了這異世,渾渾噩噩十年,确實一直都不曉得自己想要什麽。我沒有金手指,腦子體質都算不得出類拔萃,毫無準備的穿越讓我來不及多掌握些現代文明來武裝自己,即使在原來的世界裏,父母也常常問我,如意,你想要什麽?我總是答不上來。現在師父也問了我一樣的問題,我卻依舊答不上來。
師父搖了搖頭,眼中的神色我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小十三,人生很短,莫要後悔。”
是啊,若不是人生短暫,我又怎會意外穿越來不及向父母道別?我不想在這個世界迷茫下去,直到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老了,走不動了,無能為力了。
我想好了,我要回去,回我的世界去!我不要成為女俠、女諸葛,弄劍江湖确然很快意潇灑,智計天下無雙也實在誘人,可什麽都比不上與父母團圓來得珍貴,兒欲養而親不在,那份骨肉親情我怎麽也割舍不下。
師父見我仍是不答便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今個也累了,你且先回去歇息吧。”
我深深向師父行了一禮,退出風儀堂,默默向自己的苑子走去,誰知才剛一拐過假山,我那陰魂不散的月遲師兄便把我堵了個正着。
“你不想問問,我到底是誰麽?”月遲把身子壓低,一臉深意地問我。
我翻了他一記白眼,“走開,老娘沒心思管你到底是誰。”心裏念着穿越的事,一時忘記改口,說出來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我不由警惕地擡頭看着他,悄悄後退了半步,可惜小徑頗窄,我手一探,已是摸着了假山背壁,無奈中,只好背抵着假山,看着月遲近在咫尺的面孔,心想這姿勢怎麽就這麽JQ四射啊!
月遲眨了眨眼,一手撐在我背後的假山壁上,饒有興趣地望着我,這神情我很熟悉,替我擦頭發的那天夜裏也是這般,這人難道不知道自己神情有多像看見小蘿莉的怪蜀黍麽!
“也對,你當時還是個不記事的孩童。”像是找到了什麽理由,他忽然舒緩了神情,嘴角淡淡一撇,“你周歲生日那天,乙寒宮攻上山莊逼死了你母親,追殺你父親,也就是西蓮王,你是玄空門無癡大師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