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堆裏救出來的。”仿佛捕捉到了我眼中“你怎麽知道”的疑問眼神,他又繼續解釋道:“我六歲就在玄空門與無癡大師對弈一天一夜,最後雖然輸了一子半目,卻受了大師的器重,他圓寂前曾冒險向我寄來書信詳述始末,你的身世,我自然早就知道。我上蒼山保護你,就是受了無癡大師的囑托。”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難道他不是為了我爹留下的藏寶圖而來?無癡大師圓寂,便是我在蒼山派悠悠轉醒的那一天,他将我抱在了懷裏,念念叨叨了許多禪理,然後便撒手人寰了。雖然得道高僧安樂圓寂并不是不可思議,可我總覺得他死得有些蹊跷,莫不是有人悄悄向他下手,被他察覺,才無奈修書,臨終托孤?不,我不相信這麽狗血的故事,因為如果這是真的,掌門師父就成了頭號懷疑對象,怎麽可能呢,師父一直都不知道我是誰的孩子,即使現在知道了,卻還是叫我小十三,把我當做他心愛的徒兒,就算方才秋戎搬出西蓮王來,他都不曾動過将我送出去邀功尋賞的心思!
“你不信我?”月遲看着我,眼神有一絲失望,但很快又變得波瀾不興,淡淡對我說道:“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的心意。”
嗯?心意?什麽意思?
在我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小手卻是被他抓在了手裏,按到他自己心口上,手掌下是一記又一記有力的心跳,我腦子裏立刻有幾百只羊駝争先恐後、摩肩接踵地奔跑而過,尼瑪,大哥你風格要不要這麽多元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跟我表白呢!
不等我抽出小手嬌滴滴給他一記耳光,月遲自己倒是搶先一步,兩眼一閉,往我身上倒了下來。
大哥你以為你是有多苗條?十七歲少年“壓/倒”十歲小女孩的事件,放在現代社會會引起社會磚家穴者的争議好不好!我在月遲的重壓之下苦苦掙紮,這個衰人,好好說話都能暈倒,要不要背個烤乳豬去XX山拜一拜啊!
一雙手,一把将我拉了起來,我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扭頭一看,立刻呆滞。
夜長何蹙着眉頭,将我拉到了自己面前。
我看一眼月遲,見他後頸上微微有些發紅,又看了一眼大師兄有些不悅的神色,細細一琢磨,結果喜人——莫不是大師兄一記手刀把月遲這個“怪蜀黍”給打暈了?
該!你活該!我正笑嘻嘻地想要偷偷踩地上的月遲兩腳,報個一“賤”之仇什麽的,卻是突然被夜長何打橫抱起,幾個縱掠之間,身旁景致飛快變化,我有些“勉為其難”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心裏一陣激昂澎湃的咆哮體:“尼瑪!被美男公主抱了有木有!現代那些公主抱弱爆了好不好!你們的美男會飛麽!會飛麽!飛麽!麽!(自制回音--!)”
一時激動的結果就是我面頰出奇地熱乎,夜長何垂眸看我一眼,在後山的一處崖邊落了地,将我放下後馬上退後了一步,輕聲道:“我莽撞失禮了!”
我忙将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晃了半天才停下來,羞澀地一笑,“沒關系,大師兄!”潛臺詞是咱們再飛一會也沒關系,真的!
夜長何默了一默,就在我思索着要不要用一句“今天天氣真好”來打破僵局的時候,他搶先開口了:“沒人的時候,紅豆你可以喚我,長何。”
我覺得這個世界都玄幻了!那種感覺,就好像你一直收集某個明星的各種海報、照片,有一天,風和日麗,那明星忽然從海報上走下來了,然後對你說,親乃的,我們一起去看流星雨!
見我不響,他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大着膽子又走近了一步,我擡頭看他清俊的臉,方才的彷徨仿佛都被抛在了腦後,一時間有些思路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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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有些事師父不會同你講,但畢竟,那是只屬于你的身世。”夜長何開了口,眼神真摯。原來他帶我來這裏,就是想避開別人,将我的身世告訴我。
我點了點頭,靜靜地等待着,不同于面對月遲的警惕和不耐煩,夜長何溫柔的聲線很好聽,讓我真想一直站在這裏,聽他說那個我早就知道了的故事。
四周很靜,山間的微風淡淡地帶起衣袂,我看着他嘴巴一張一合,思緒卻飄得很遠很遠。如果我走了,夜長何與這個世界的一切,是不是會像關掉的電源一般,“噗”地一聲,全部消失?
可即使我不走,又能如何?
我過去的年紀加上現在的年紀,幾乎可以給他當媽了,難道要我在未來的某一天摸着他的腦袋笑得一臉天真,嘴巴裏卻在說:“親乃的,輪家年紀一大把了呢!”我惡寒地抖了一抖,忽然聽見他問我:“你願不願意?”
願意什麽?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之後立刻搖頭,一臉迷茫地看着他。這種經常運用于狗血劇本的疑問句,怎麽就這麽叫人心慌呢?
他對我微微一笑,眉目如畫這四個字此刻用在他身上絕對不為過,我看着他綻出的這抹笑容,心頭突突地直跳。我忽然想着,這樣的笑容,真想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我可以等你長大,小紅豆。”他笑着伸出兩指夾起我耳邊的一縷碎發,替我攏到耳後,語氣這樣溫柔,一如微風拂面,我的心,醉得一塌糊塗。
我突然有些窒息,卻盡力平靜了語調,擡頭對他甜甜一笑:“師兄,你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見。”
我沒聽見,我只是小心翼翼,把你的話你的神情,全都刻進了心裏。這樣,我走的時候雖然會遺憾難過,卻也自私地擁有了只屬于我自己的獨家記憶。
夜長何笑吟吟地看着我,良久,忽然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腦袋,輕聲道:“是哪個笨蛋說,小十三傻乎乎什麽都不懂?”
我做出一番十歲小女孩特有的撒嬌模樣,瞪着眼睛撅嘴道:“我本就不傻,長何盡愛尋我開心。”
一聲長何喊得他似乎十分受用,夜長何嘴角揚着怎麽也掩飾不住的笑意。
“山路坎坷,小心些。”說着,他兀自牽了我的手,我小心掙了掙,卻未有掙開。
那天,我完全忘記了,有個叫月遲的家夥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第六回 問與被問之間
在我們蒼山派,有一句名人名言,那就是:防偷防盜,不如防月遲!
至于說這話的名人,自然就是本蒼山一枝花,小紅豆姑娘了。
什麽叫記仇,什麽叫報複?人家月遲哥哥不稀罕玩這些。
等我想起還有月遲這個人的時候,早就月上柳梢頭了,我心虛得一晚上沒睡好覺,生怕連夜被他拎起來尋仇。
結果到了第二天早課,我頂着一對熊貓眼在練武場上閃亮登場,夜長何淡淡看我一眼,語氣一絲不茍:“入列。”
我悄悄掃了一圈,師兄弟中獨獨缺了月遲其人。
老老實實在如花旁邊站好,大師兄見人齊了,便對師父畢恭畢敬行了禮,退到我前排站定。
晨曦微露,雲層中透射出一片陽光,灑在蒼山派空曠的練武場上,也灑在了夜長何的肩頭。他個子很高,剛好替我遮擋陽光,我站在他的影子裏,感覺自己此刻只是一雙眼睛,安安靜靜地在背後望着他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
“小十三。”師父嚴厲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所有人都紮好馬步開始提氣練功,唯獨我傻愣愣站在那裏盯着大師兄發呆。
見夜長何絲毫沒有回頭看我的意思,我吐了吐舌頭趕緊也紮了個馬步,兩手握拳緊貼肋側,收腹挺胸。
早課由于是掌門師父親自監督,所以絕對沒有人偷懶更不會有人聊天,而早課一結束,往往第一個蹦到我面前的便是小師弟如花。
“師姐,師姐,你給我瞧瞧我這神行天下步法,可有不妥?”如花一邊說着一邊拖着我走到角落處,一臉的鬼鬼祟祟。
“做什麽?”我狐疑地看他一眼,照例早課結束我要去書室看書,想起昨天月遲的話,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翻翻關于玄空門的典籍。
如花左右看看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師姐昨個可是拒絕了二師兄的心意?”
心意?月遲的?我一時腦子拐不過彎來,分外迷茫地看着如花,“他能有什麽心意?”
“聽說師姐你不但拒絕了二師兄,還把他打暈了!三師兄昨天悄悄告訴五師兄的時候,被七師兄聽見了,于是告訴了九師兄,你也知道,九師兄是個大嘴巴,自然是鬧得大家夥全知道了,我估摸着,就連師父他老人家也聽到風聲了。”
這些師兄弟,沒想到真真是一個比一個八卦,也不管事情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