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睜眼的場景!
第十回 一個漢子引發的血案
心裏猛然奔跑過一串驚嘆號,又跑過一群羊駝,我盯着秋戎的胸部,咽了一口口水。
沒錯,是胸部,而且,是平坦的胸部。目光下移,小腹上均勻有力的肌肉,我忍住沒有在“她”殺人一般地目光中再咽一口口水。
“看夠了?”語氣依舊半冷不熱,語調卻是更低了。
我一怔,蹲在床頭櫃前把藥箱搬了出來,這時他已經轉過身去,與胸口一道小口子不同,背後顯然瘡口更大,鮮血一路流淌,看來,穿黑衣服的另一個好處是,你受傷流血的時候,敵人看不見,就連你自己也可以當做不知道。
在救與不救之間我沒有選擇,所以我低頭迅速地找出傷藥,那是特地為夜長何準備的,習武練劍,受傷在所難免,我所能做的無非是準備好傷藥,而現在,這藥要給這顯然是個男人的秋戎用了。他之前穿得都是女裝,頭發雖然簡單梳斂,卻也明明是女子的發型,現下衣服一脫成了男子,說實話我心裏一時半會還真接受不了。
我替他用幹淨的帕子把傷口清洗了一下,然後把藥粉灑到一個小盆子裏,再以藥水兌勻,沾了藥,大力地拍在他背後的傷口上。
哼,要用老娘的傷藥,總得付出點代價的!
他疼得直抽氣,卻是一聲都不吭,眉頭擰在一起,消瘦的肩頭微微有些發抖。
我挑挑眉,使出吃奶的力氣又是一下,手腕子卻被他猛然伸手握住。
陰冷的目光掃在我臉上,我立刻狗腿地笑了:“我輕點,輕點就是了。”
滿頭冷汗地幫他上完藥,用幹淨的布條包紮好,想來在現代我大學時期被抓壯丁上過不少急救護理課程,現在也全學盡其用了。
他疲憊地靠在床頭,眼睛微閉,倒完全沒有穿上衣服地意思。
我郁結地嘟着嘴,背着他坐在地上開始發呆。怎麽我就這麽倒黴呢,知道了他其實是男人的秘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嘤嘤嘤,不要啊,大不了我不說啊,我嘴巴特別嚴,真的!
“你為什麽不逃?”身後一道懶懶的嘆息,仿佛覺得我沒有逃跑是很遺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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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能跑不早就跑了麽,雖然身負重傷的是你,可我也知道自己估計還沒跑出這大門口就會被你掐死啊!穿越來的不知道死了以後是傳回去啊還是繼續輪回投胎啊?你說我容易嗎,大老遠地費了那麽多事,最後因為發現人家是個漢子而死,這要是被語晨知道了,大牙都要笑掉幾顆啊!
“你為什麽是個男的啊?”我心中郁結,嘴巴也就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反正都要死了,管那麽多呢!
“哦,你不喜歡男人。”
“誰說的?”
“哦,你喜歡男人。”
“我呸!”
以上無營養的對話,讓我出離地憤怒了,你說這個人,是女人的時候陰險狡詐,是男人的時候還多了一分無賴,啊呸,他本來就是男人,全是我們被他騙了!思路顯然已經亂七八糟,不過主意倒是拿了一個,我嚯地站了起來,手一指房門,“你走,我就當做了個噩夢,一覺醒來,什麽也不會記得了。”
“你從我衣兜裏找個黑色的小瓶子出來。”他不搭理我的逐客令,依舊掩着眼皮,緩緩說道。
“憑什麽要我替你拿?”我跺了跺腳,心想你還真拿自己當大爺了!
“你不正踩着我衣服麽?”
我臉一紅,蹲下來在他的黑衣裏翻了翻,摸出一個只有拇指高的小瓶子。我将那瓶子握在手裏看了看,它不像是瓷瓶,倒像是一種石頭雕鑿的,通體曜黑光滑,入手微涼。
“去取碗清水來兌了。”他的聲音很輕,眉梢微挑。
我瞪他一眼,依照他說的做了,瓶子裏的黑色粉末一入水便嗞嗞冒出白煙,我找了根小木棍攪拌了一下,然後遞給他。這黑乎乎跟芝麻糊似的東西,莫不是他要喝下去?
他從碗裏屈指拎起那根沾了藥糊的木棍,将藥均勻地塗在了自己臉上,我驚得目瞪口呆,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大俠你是在敷面膜麽!
“濕帕子。”他顯然不方便說話,嘴巴張得極小,我卻也聽見了,下意識地聽他指揮,用幹淨的帕子絞了水,顫顫巍巍遞到他面前。
他哼笑一聲,用帕子将臉上的藥糊擦了下來,我立刻又驚呆了。
只見額頭上原先的一道猙獰疤痕沒有了,白皙的膚色變得黝黑,仿佛整張臉被揭掉一層皮,變成了另一個人!
“你是妖怪啊!會畫皮!”我指着他大呼小叫,這太驚悚了,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子在你面前成了個黝黑的漢子,這完全超越了方才他的“激情一脫”,短短時間裏經歷這種“巨變”我簡直要尖叫了。
“易容術罷了,并不是只有我會。”他微微一笑,眉眼帶了一分英氣,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裏頭不由淡淡地憂桑,完了完了,知道了他那麽多的秘密,他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好好活下去了,天妒紅顏啊,我穿齡才十歲,竟然就要這麽去見馬克思了,天底下還有比我更悲劇的穿越人麽!怎麽我就不穿成四阿哥啊八阿哥,或者什麽太平公主武則天也行啊!
他似乎休息夠了,站起了身,走到我面前。我腿縮了縮,卻想到以他的功夫要我的小命無非就是幾秒鐘的事,逃也沒用,所以我幹脆老老實實坐在那裏,眼睛一閉,乖乖等死。
等了半天沒個動靜,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看見他湊過臉來,離我極近,下意識地伸手一巴掌招呼到他臉上使勁一推,反倒被他抓個正着。他的手掌寬厚,将我的小手整個握在手裏,我盯着他的手發愣,心想這麽大的手,怎麽看怎麽不是女子的,早怎麽沒發現呢?
“我叫融一丘。”說着,他用手沾了清水在地上寫了自己的名字,複又擡頭看我,“你最好記得。”
我惡狠狠翻了個白眼給他,心想你是多怕人忘了你啊,你的話要記得,你的名字也要記得,你幹脆随身帶個小刀,走哪刻哪——“某某某到此一游”,這樣人人都記得你了!
誰知我一個白眼翻出去還沒來得及翻回來,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小十三,開飯了。”月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轉眼看了看融一丘,又看了看狼藉的藥箱藥碗,眼神瞬間糾結了起來。暴露融一丘在我這裏,月遲一定會想辦法救我,那麽融一丘就會以我要挾月遲,到頭來倒黴的還不就是我麽?要是我替他掩飾,他沒準還會感激我,這樣一來,他反倒欠我一個人情了。
融一丘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分外淡定。
我剜他一眼,心想總有一天叫你曉得老娘的厲害。
“小十三?睡着了?”月遲的聲音打斷了我企圖以眼殺人的心思。
“二師兄,我就來。”我裝作睡意朦胧的樣子,還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你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還不走?月遲怎麽這麽關心我了?快走啊!
“你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對你說。”
月遲我上輩子欠你多少錢啊!讓你走你偏不走!有什麽話咱們以後再說成不成啊,這熊孩子,怎麽這麽叫人揪心呢?!
我幾乎要淚流滿面了,融一丘憋着笑,還不忘記沖我眨眨眼。
蒼天在上,我小紅豆為什麽命運這麽坎坷,我知道了,一定是老天爺嫉妒我的美貌!這時,窗外劃過一聲驚雷,吓得我一抖,遭了,該不會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要收我回去吧?
“紅豆?”月遲依舊锲而不舍,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師兄,我……我裸睡的!”
門外那人不說話了,像是被自己口水嗆到,不停地咳嗽,一邊咳一邊走遠了,不知道月遲現在是什麽表情,不過應該很精彩。
“裸睡?恩?”融一丘挑着眉,嘴角一抽。
我懶得跟他多說,我覺得自己跟他八字不合,我們再多呆一會沒準我就要命運不歹了。為了防止月遲半路又殺回來,我趕緊從地上抓起融一丘的衣服扔給他,自己低頭整理藥箱,又把那只小黑瓶放到他面前,一邊忙活一邊說道:“你趕緊走,再也別回來。”
“你怎麽不問我,西蓮王在哪裏?你師父有什麽驚天秘密瞞着你?恩?”他拿着衣服卻不穿,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裸/上身很礙眼。
不穿就不穿,老娘又不是沒見過裸/男,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只知道你說的我全都不信。”将東西理好,沾了血跡的帕子、藥盆、藥碗都一古腦拖到屏風後頭去,我拍了拍手,走到門邊,作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