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臉,只好一咬牙一跺腳,顫顫巍巍把手伸過去按在他心口,柔聲道:“師兄啊,如此,心應該熱了吧?熱心的月遲師兄啊,你道學課的作業,做好了麽?”
月遲顯然分外受用,點了點頭,“做好了。”
“那……?”我對他拼命擠眉弄眼。
月遲忽然顧左右而言其他:“小十三,下個月生辰一過你可就十五了。”
第十二回 同門展銷會(一)
月遲忽然顧左右而言其他:“小十三,下個月生辰一過,你可就十五了。”
我愣了愣,擡頭仔細看他,前年月遲和楊柳師兄都行了冠禮,而到今年為止,從夜長何到五師兄,皆已經行過冠禮。
時值半夜,月遲沒有帶着冠帽出來,只是将頭發用烏木簪了,在月光下顯得清清冷冷,別有一番風儀。
“過了十五,便是笄(音同“基”)禮。”他聲音很輕,就好像是夜裏的一道風,拂過面龐,朦朦胧胧中透了一絲清淡。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對笄禮沒個意識,只知是過了十五行了笄禮的古時女子便可婚嫁,就跟在現代咱們到了十八歲就是成年人,女孩子二十歲是法定結婚年齡,僅此而已。
月遲望着我不再說話,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我卻沒心思琢磨。
兩人相望無言半晌,終究是他先轉身離去收場。
今個真是怪了,月遲和融一丘似乎都欲言又止,不知道到底有什麽事瞞着我。
《儀禮.士婚禮》:“女子許嫁,笄而禮之,稱字。”
第二日師父下了早課将我叫到前頭,當着衆位師兄弟的面撚着灰白了的胡須說道:“小十三,下月笄禮,師父替你好生操辦如何?”
早上嚴重睡眠不足的我,瞌睡蟲被師父一句話吓退十裏,師父真是太不容易了,又當爹來又當媽,連笄禮都替我想到了!這在古時候可是姑娘家命中注定的大事之一,似乎應該由家裏的女眷操辦執行,偏偏蒼山派除了男人還是男人,總不見得我自己給自己簪發行禮吧!我立刻腦補了自己對鏡梳頭的畫面,一邊插簪子一邊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說:“小紅豆啊,今個開始你就是大姑娘了,嚯哈哈哈哈!”然後躲在門外的師父師兄們湧了進來,紛紛道賀:“小紅豆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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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一大早胡思亂想些什麽,我一定是睡眠不足所以大腦暫時短路!
見我不答,只道我是害羞默認,師父他老人家分外高興,用更大一些的聲音對我那十三個師兄弟說道:“下個月十八是小紅豆的生辰笄禮,咱們就暫定在十五那天先來個比武大會,慶賀慶賀!”
說完,師父又對我眨了眨眼睛,用只有我和他能聽見的音量說道:“小十三啊,比武大會上可要擦亮眼睛瞧着,你這些不争氣的師兄裏有哪個落了你的眼,記得跟為師說。師父啊,馬上就安排你們十八日訂婚!”
我了個去的,不是吧!師父啊,你老人家不能這麽天雷滾滾啊,你這不是赤果果的“比武搶親”麽!雖然這些師兄弟裏功夫最好的自然是大師兄,但你這麽強迫全員參加,是不是有點滞銷品強迫消費的意思啊?師父,難道在你眼裏我小紅豆特別着急、特別嫁不出去,只好找自個同門禍害了不成?
“師父,這不太好吧,畢竟,婚姻大事,還是講求個緣分不是?”我吞吞吐吐,臉紅通通的,我面皮再厚也擋不住這麽雷人的安排啊!
掌門師父皺着眉頭,将目光落到月遲身上,這厮尋常最會溜須拍馬,也最為穩妥,可以說大師兄和月遲就是師父的左膀右臂,這倆人要是都同意,比武大會就勢在必行了。
月遲看也不看我一眼,只顧着對着師父贊同地說道:“師父,小師妹笄禮乃是大事,必須大操大辦!我這就去寫信回家募集活動資金。”
師父又看向夜長何,眼神中滿是探究。
夜長何點了點頭,眼睛緊緊盯着自個的腳尖道:“長何必定率領一衆同門将師妹的笄禮和比武大會辦到最好。”
師父很高興,朗聲笑了起來,“如此,便是定了。比武大會和紅豆的笄禮,就由老夫與長何、月遲一同操辦。”
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哪裏是比武大會,分明是一次小型同門展銷會,要是讓語晨知道我的親事是這麽來的,還不得讓她笑死!雖然大師兄也會參加,可想要出局實在太簡單了,放水作假,實在不行來個意外受傷都是可以的,就算大師兄站到最後與我定了親,但這門親事是師父強迫推銷來的,人家心裏到底歡不歡喜我,都還是未知數!
不管我這個女主角有多郁結,那邊廂師兄弟們倒是熱熱鬧鬧,這個說要去置辦新劍,那個說要翻出過年穿的新衣服上場,卻獨留我一個人風中淩亂,心中糾結萬分。
“師姐,師父說笄禮之後便是大人了,等師姐尋到親事,是不是就有師姐夫替你偷雞蛋了?”如花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輕聲問道。
如花今年已經十四歲,個子比我還高了小半個頭,我轉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琢磨着這話也對,便點了點頭。
“師姐如果實在嫁不出去,不妨考慮儒華的!”小家夥捏着手裏的一柄輕鋼劍,一臉的鬥志昂揚。
什麽叫“實在嫁不出去”?如花,難道連你也覺得老娘沒人稀罕麽!我扶額,虛弱地說:“如花,你,太小。”
“師姐,如花都比你高了,功夫也已經長進不少了!”他撅着嘴,有些憤憤不平。
“想切磋功夫?那參加比武大會即可。”月遲挪了過來,笑吟吟地插嘴道。
如花愣了愣,仿佛鼓足了勇氣一般說道:“待我功夫成了,便可保護師姐。要是有誰敢欺負師姐,我頭一個替她報仇!師姐冷了我便給師姐披外套,師姐熱了我便給師姐扇風,斷不會叫她受一分委屈。”
月遲與我一同扶額,無言以對。
曾幾何時,我也以為愛情無非是一個好男人加上一個好女人,再有一個好娃娃這麽簡單。
可是愛情它有時候并不簡單。
“如花,師姐永遠是你師姐,你自然要保護我,不讓我受委屈,可這并不代表我要嫁給你。”
如花愣怔地看着我,忽然惱了起來:“你們都把我當小孩子,當我說的是玩笑話!”
他就這麽賭氣地走了,留了我和月遲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明日一早我即啓程,有要緊事須得趕回東郁去。”月遲說得一臉輕松,仿佛在與我談論天氣很好。
我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白他一眼,“做什麽同我說?我是你的誰?”
“暫時,”他一邊說一邊已經轉身擡步,走了幾步又頓了頓,飄了一句輕描淡寫:“是師妹。”
“二師兄!異想天開是病!得治!”
我毫無形象地沖着他背影大聲嚷嚷,一轉頭,恰巧看到夜長何正默默地望着我,我立刻嘴角一抽,堆了一個微笑。
到了三月十五,一大早蒼山派便熱鬧開了。
山下鎮上的許多江湖兒女都急急忙忙趕來湊熱鬧,俗話說得好,人逢八卦精神爽,酒過三巡更八卦。這些八卦兒女圍坐在空地上,有的享用着早就準備好的酒水,有的則自帶水果點心,甚至有人自己生火開始吃烤肉了,草地上奔跑着戴着羊駝小帽的小朋友,幾個老人家表示他們一定要把腳丫子伸到酒壇裏去試試深淺。
面對着這麽熱鬧喜人的場景,我嘴角微微抽搐,這真的,是蒼山派比武大會麽?我怎麽有種回到某某森林公園的錯覺呢?
“小十三,還發什麽呆呢?快上臺去啊。”三師兄楊柳擠了過來,熊掌往我肩上一拍,我猛地往前沖了一步,摔進了大師兄的懷裏。
夜長何扶住我,抿了抿嘴什麽也沒說,只是對我點點頭。
我也只好對他傻笑着點點頭,摸着後腦勺爬上了空地中央的一個臨時搭建的高臺。這個高臺是我出主意建的,形狀四四方方,四個角上立了四個一人多高的木樁子,四個木樁間又用拇指粗的麻繩互相牽制勾挂,有點像咱們現代的拳擊臺。
我撥開繩子鑽了進去,提起一口氣大聲喊道:“雷滴森,劍客們!蒼山派王家酒樓比武大會,現在開始!本大會由蒼山鎮王家酒樓冠名支持,另外,感謝李家燒餅和謝家豆腐的榮譽支持!王家酒樓,你值得擁有!”
“好!”王家酒樓掌櫃的帶領二三十名夥計激動地鼓掌,人們一邊吐着瓜子殼一邊佯裝拍手,師父他老人家站在臺下欣慰地撚着胡須。
比武規則非常簡單,可以組隊也可以單打獨鬥,最後只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