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頓悟·煉器風波

為期半月的養魚工作很快就結束了,丁昭昭成功拿到了這個月的貢獻點,然後又一次——陷入了舉債難還的困境中。

500點的幸運彩票不常有,四位數月薪七位數房貸的債務人常有。

身欠巨款又難以償還的丁昭昭果斷地選擇了躺平。

給她辦理業務的小師侄都一臉憂愁:“師叔,你這可怎麽辦啊?”

丁昭昭完全不虛:“再說吧,天無絕人之路。”

她照常上課,研究陣法和煉器,偶爾還去看看小鯨魚。

丁昭昭終于從一本古籍裏翻到了神似這只鯨魚的妖族。

天生鯨,獨角,藍脊白腹,性情溫順,難獨居。

寥寥幾筆的介紹,配上一副插圖,獨角鯨魚普天之下就這一家,丁昭昭覺得錯不了。

難獨居三個字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的小寵物單只養的話,不用多久就會死去。

得想個辦法把偷渡鯨魚弄出去。

她不知道能喂天生鯨什麽,索性就尋了一些于妖獸無害的靈植,靈植只要在靈氣承受範圍內,怎麽吃都是沒問題的,屬于萬能投喂物。

系統還是在自我修複bug中,上次崩壞的男主給丁昭昭留下了陰影,她現在盡量繞着他走,同時開始關注起女主來,期盼他們的救贖感情線能順利發展。

讓丁昭昭欣慰的一點是,盡管男主人設崩得親媽都不認識,男女主感情線發展得竟然頗為順利!

那日她一進學堂便聽到了來自風雲人物褚徵的花邊新聞。

“衣服都撕爛了嗎?”丁昭昭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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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褚師兄這一次外出歷練可是大半年呢,難怪三光峰那位小師妹一見他就那麽心切……嘻嘻……”傳播八卦的弟子們圍在一切,互相遞着眼神偷笑,“可見凡人說的小別勝新婚,不無道理呢。”

丁昭昭認認真真地聽了一下午沒什麽根據的小道消息,這才知道,寧瑤原本就與褚徵走得近,這次褚徵自東海回來,更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在理事堂門口親熱——據說連理事堂的邢長老都親眼見到了。

離譜,很是離譜。

丁昭昭原本覺得太誇張了,但那名弟子吹得神乎其乎,連邢長老同溫瀾站在理事堂閣樓上面露震撼的神色都描述都繪聲繪色,她被忽悠得頭昏腦漲,竟真覺得傳聞并非空穴來風。

丁昭昭不懂,但大為震撼,瘋狂感嘆不愧是女主,進展這麽快。男主ooc成那樣也不妨礙她給他拿捏住了,果然厲害。

她心中的石頭落了地,這會兒正趕上洞石真君進了學堂,嘈雜的議論頓時息了聲。

谷姜書今日所講的是器靈。

他詳細地介紹了有過記載的器靈,器靈的一些基本用途和運行機制,最後慢慢地給這堂課收了個尾。

“修真界皆知,法器由高到低分黃階,玄階,地階,天階四階,每階法器又劃作上品、中品、下品,然而即便是天階法器,也未必能煉制出器靈。”

“我們對法器的分階,以功用和威力為準,器靈雖能助法器更上一層樓,但重點卻不在這裏。相較而言,器靈更像是一種緣法,是因緣而來之物。”

谷姜書頓了頓,繼續道:“修為,心境,靈力控制,煉器水準這些或許都不是衡量器靈誕生的标準,但又或許都是。古往今來無數大家從中實驗,也沒有具體的一個說法。有道是器不平則鳴,有一批煉器師認為,煉器者注入的執念夠強,就能誕生器靈。”

“當然,這種說法也沒有非常肯定的根據。曾經有魔修以活人靈魂生祭,但大部分都遭到了器靈的反噬。唯一有記載的一位煉器宗師,在吸引器靈上似乎格外有天賦。”

谷姜書摸了摸胡子,呵呵笑起來。

“你們也都認識,那人就是風君堯。傳言他性情十分放蕩不羁,出身大族卻不從禮教,自幼便離群索居,逍遙山水,也許正是這種性格才能彙聚天地靈氣吧。”

最後他用一句話總結了這堂課:“倘若你們之中有人能煉制出器靈,且記得珍惜這一緣法。”

丁昭昭聽得入神,随手就用手畫出那副反弧蓮花。

逆行的蓮花陣驟地一亮,竟然像有生命一樣徐徐綻放。

丁昭昭靈力自指尖洩出,頓時覺得氣息一清,靈力的瓶頸似有松動。

伴随着反弧蓮花的紋路勾畫完畢,一時間她的腦海完全被最初看到的那個附火伏魔陣占據,思如泉湧,反弧蓮花在手中飛速轉動着,最後倏忽展開,散作無數點光亮。

“師……師姐。”

丁昭昭放空的大腦頓時回神,發現同桌正一臉驚恐地看着她。

她心髒驟然一緊,擔心這大逆不道的逆走陣法被人發現了。

“怎麽了?”

“你頓悟突破了。”同桌的眼神混合着不可置信和羨慕,身邊的人也幾乎都在看着她。

學堂中的靈力像被旋渦卷進去了一般,以她為軸心向她彙攏,丁昭昭一探內府,發現自己果然築基境後期了。

丁昭昭有些懵,沒想到這樣就突破了,但轉念一想這具身體築基中期也好久了,而且修煉也不是均速線性增長,頓悟突破也是有的事。

她又想,不愧是我。

弟子們詫異過後紛紛向她祝賀,詢問她是哪峰的真傳,同她互通姓名。

丁昭昭寒暄了一會兒,很快便找了個借口開溜,毫不留戀轉身離開,深藏身與名。

駁石崖如今已經成為她的專屬修煉場所了,這個地方果然适合做陣法實驗,無論是陡峭深峻的地形,還是稀罕的人跡,都非常合她心意。

丁昭昭同學不知道的是,在她霸占這片斷崖之前,這裏一直是薄野澤聯絡魔族的地方。因為被她長期霸占,薄野澤不得不轉移了陣地,臨走前只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瞪她這個礙事佬。

先前借由風君堯的蓮花領悟了逆轉陣之後,她已然能畫出昔日那個改良版的附火伏魔陣。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伏魔陣就是由附火伏魔陣疊逆轉陣的複合陣法。

難怪她當初怎麽畫都是失敗,因為這就是一個正統的陣法師永遠畫不出的陣法。

就難度層面而論,它已經能比拟高級陣法的難度。她能以築基境的修為刻畫出高級陣法,原主的陣法天賦是稱得上一句不俗的,也難怪當初能被玉斂真君看中。

想到這裏,她臉色又有些發黑。也不知道便宜師父一天到晚都在幹些什麽,宗門任務他不做,親傳弟子他不教,自己修煉也不上心,一天到晚好像活在夢裏。

這做事風格倒很像原身,不愧是親師徒,一樣的不靠譜。

相對靠譜的丁昭昭本人,掏出材料就開始煉器了。

這一次要煉制的是具有隐匿功效的手環,光是要用的材料就兌了她小半身家,甚至還用上了當初阮長勞送她的那塊碧海天青。

她只削了一個角,用來使靈氣運轉更為流暢,算是為了所煉法器的品質保駕護航。碧海天青用來做這個屬實是有些暴殄天物了,但丁昭昭還是用了。

原因無二,她對這次法器的靈感設計實在是太滿意了。

光是樣圖就畫了無數遍,也在普通岩石上刻了試驗過。饒是如此,開始之前她還是緊張了。

心态不穩的丁昭昭一起火就發現勢頭不對,銀砂融在火靈力裏,隐隐有些發青的趨勢,一看就是朝着燒壞的勢頭去了。

見到這一幕,丁昭昭登時面容扭曲。

她靈機一動,放棄先前設想的種種鋪墊,直接先刻了道陣法在銀砂上。

這陣法是她養魚期間從那具十分特別的,轉化水靈氣的法器上偷學來的,銀砂上疊了陣法之後,層層水靈力在內核盤旋,外層繞着火焰,內裏卻被轉化為了水靈力,相生相克,看上去十分豔異。

銀砂的顏色被拉了回來,沒再隐現青氣。丁昭昭松了口氣,總算是救活了。

她慢慢往裏頭加材料,救活銀砂的代價也出來了,每加入一次新材料,她就得在上頭重新刻一遍那道陣法。疊了一層又一層,器還沒練好,她靈力都快枯竭了。

最後碧海天青一入,靈力運轉登時快了數倍。丁昭昭煉器上壓力驟減,但靈力壓力瞬間倍增。她連忙打開準備好的聚靈陣開始“吸氧”。

到了最後一步,刻逆轉陣的時候才是關鍵。

丁昭昭深吸一口氣,試驗了無數次的陣法就要自手指洩出,她氣勢磅礴地擡起頭,然後聽到身邊一聲虛弱的慘叫。

“嗷——”的一聲,丁昭昭腦子宕機,手一抖,差點就畫歪了。

對方一邊嗷嗷慘叫,一邊拖着身子向她靠攏,在地上一伏一伏的,疑似某種長條狀蟲類。

丁昭昭登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強忍着轉頭去看的念頭,努力使自己集中精神。

不速之客終于露面,竟然是那日和薄野澤說話的小兔子。

她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無視環境的幹擾,開始刻最後一套陣法。

許是一天中的烏龍實在太多了,這會兒丁昭昭的運勢終于到來。她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流暢的靈力刻下一道又一道陣紋。

同那日出現時的可愛模樣不同,兔子全身染血,腹部一道巨大的切口,受了這樣的致命傷還能殘喘,顯然不是普通兔子。

不過它呼吸急促,氣息衰微,眼看就活不成了。這只兔妖可憐巴巴地瞅着丁昭昭,因為禁制的緣故它沒法靠攏,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嚎叫來呼喚丁昭昭的注意力。

妖族本就亦正亦邪,它替薄野澤做事,身為妖族卻和魔族勾結,十有八九是只壞妖。

不要說丁昭昭正處在這麽關鍵的時刻,就算她空出手來,也不一定會救它。

“救救我吧,你們人類不是最心軟了嗎?”哀嚎無效,兔子口吐人言,竟然還是只公兔子。

下次一定要下個隔音的禁制。丁昭昭想。

見她沒什麽反應,公兔子繼續躺下撒嬌,想了想,又替自己解釋:“我不是壞兔子,我只是誤闖你們宗門的小妖。”

死到臨頭還撒謊,丁昭昭也不再掩飾,直接說:“和魔族勾結,你知道把你交給宗門會是什麽下場嗎?”

“原來是你!”兔子大怒,耳朵像飛機耳一樣後豎,“我就是因為你才落到這個下場的。”

生氣的雙耳蔫了似的掉下來,它意識到自己絕不能得罪眼前唯一的生還希望,說道:“因為被人發現了,所以他必須滅我的口,是我用秘法裝死才僥幸逃脫的。我只是個跑腿的,真的沒做過壞事。要不是不小心被抓了,我現在還在瀚洲大草原上潇灑呢。”

說到這裏,兔子也惆悵地嘆了口氣,随機又哭喊起來:“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它哭得十分凄慘,令人感同身受。

丁昭昭也不免嘆了口氣,手上穩穩地又刻了道陣法,順便加了新的靈石進去,“阿彌陀佛,死後我會為你超度的。”

兔子希望破滅,剛剛立起的耳朵又掉了下去,想了一會,它咬咬牙,“你把禁制打開。”

最後一道陣法也已刻好,手環進入了成器階段,瀕死兔子是破壞不了的。丁昭昭放心地站起身來,解除了禁制。

兔子的身形漸漸消散,隐隐露出□□兩色光澤,魂體的它沖着丁昭昭龇牙咧嘴,“害人精,記得對我好點。”說完猛地撞進成型的手環裏。

丁昭昭:“……”瞬間就不想給你超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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