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犯賤
晚上組局打游戲, 周清遠狀态不行,開局竟然讓人機給打殘血了,後面撿裝備的時候又被人一槍爆了頭。
這情況是前所未有的,讓陳小東忍不住吐槽, “哥呀, 你這是丢魂兒了?”
周清遠煩躁的罵了聲, “不玩了, 今天狀态不好。”
說完,退了游戲,把手機扔在一旁點了根煙。
過了十多分鐘,陳小東電話打了過來, 開頭便是一聲嘲笑, 周清遠斥他,“笑個屁。”
“我笑你死鴨子嘴硬。”
“我怎麽了?”
“你今天那股醋味兒自己聞不到麽?”
“什麽醋味兒?”
陳小東嗤笑着, “還不承認?那個朱晨朗和葉妹妹有說有笑的時候, 你那眼珠子都快瞪冒了, 葉妹妹一受傷, 瞧你急的, 你要再跑慢點,那傷口都好了, 還扯着人家的手, 上趕着要給人家上藥, 人家自己不會上?顯着你了?”
周清遠這心本來就夠亂的,被他這麽一說,就跟野草瘋長似的, 說不清什麽滋味兒,恨不得鑽電話對面去, 直接堵上陳小東的嘴。
“你是不是沒別的事?”
陳小東在那頭呵呵笑,就樂意看他氣急的樣子,“啊,沒別的事啊。”
“那就挂吧,我要睡覺,別煩我。”
……
自從朱晨朗住進民宿之後,葉栖的生活就變得有趣多了,兩個人可以搭伴去逛雲城的景點,在做旅行規劃這方面,是朱晨朗的強項,而且他雲城的粉絲知道他來雲城打卡後,便很熱心的為他整理出雲城中真正好玩并且小衆的去處,除了各個民俗村之外還有一些有趣的店鋪,以及菜色比較優秀的餐館。
從那天開始,兩人便根據粉絲整理出來的地點一個個去打卡,接連一周的時間,兩個人都在一塊兒。
周清遠白天事情多,忙的厲害,雖然知道他們兩個天天在一塊兒玩,但也沒理由阻止。
直到那天晚上他回民宿時,見葉栖和朱晨朗的房間都沒有人在,才隐隐覺得心慌。
他給葉栖發微信,過去半個小時也沒人回複,打電話也很久沒人接。
雖然說這個朱晨朗是個有名氣的旅游博主,不至于自毀前途,做什麽違法的事情,但他到底是個男人,男人和女人單獨相處在一塊,葉栖又是個挺有姿色的女人,萬一他起了別的心思,葉栖這不經事的姑娘,能防得住他?
要是他花言巧語欺騙了葉栖怎麽辦?
就葉栖那個腦袋,能經得住他騙麽?
周清遠越想越慌,越慌就越坐不住,等他要想辦法出去找人時,葉栖電話倒是打過來了,他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終于松了口氣。
“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民宿?”
“我倆在邊古村呢,今晚回不去就住在這邊了,怎麽了,你有什麽事麽?”
“葉栖你心挺大的呀,你和一個男人單獨出去玩,白天也就算了,晚上還夜不歸宿,你就不怕他有什麽壞心思,對你做點什麽事?”
周清遠是真的生氣了,嗓門挺大,脾氣也控制不住,葉栖在那頭聽着,他聲音震得她耳朵疼,最尴尬的是朱晨朗還在她邊上呢,人家肯定聽見了。
她沖朱晨朗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拿着電話走遠了一些。
“你幹嘛呀周清遠?你發什麽瘋?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是,你是受我爸所托,要多照顧我一些,我能理解,也很感激,但我這麽大一個人了,連和誰在一起玩,都還要受你支配麽?剛剛朱晨朗就在我邊上,你說那些話讓人聽見,他心裏得怎麽想,好好一個人被你給說成了心懷不軌的壞人。”
“行,葉栖,你愛跟誰玩跟誰玩,愛玩多久玩多久,被人騙了那是你活該,是我犯賤,有病,才去管你的閑事。”
沒等葉栖再說什麽,周清遠那邊直接挂斷了電話。
葉栖握着手機氣的渾身發抖。
她是不明白了,這周清遠整天跟個炮仗似的,說炸就炸,倆人分明沒什麽特別的關系,在此之前,分明六年沒見了,這六年,他消失的只能從他父親那聽到點他的消息,怎麽着,他不在身邊的那幾年,她不也活得好好的?不也胳膊腿齊全,也沒失身失心,說是朋友也好,青梅竹馬也罷,哪有人會像他這樣什麽事都管?這擱誰身上誰不覺着奇怪,他周清遠就算再受她爸之托要多照顧她,也不至于照顧的這麽周到吧?
簡直比她爸本人管的還寬。
那她爸要知道她跟一個異性相處的這麽好,還一起出來玩,說不定還要高興一陣,說她有出息呢。
越想越覺得周清遠這人有病。
要不是心疼那一個多月的房錢,她恨不得回去就把房子退了,去別的民宿住,也好過整天和他陰陽怪氣的互怼,互嗆,還要忍受他這時不時爆炸的脾氣。
朱晨朗在一個小吃攤那等她,見她握着電話走回來,笑着問:“周總的電話?”
葉栖看着他,尴尬的笑笑,解釋說:“是,他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吧?你別在意,他那人生氣的時候就容易口不擇言,畢竟他受我爸所托照顧我,所以過分緊張了點。”
朱晨朗滿不在意的擺擺手,“嗳,理解,像你說的,他就是你半個哥哥,那哥哥緊張妹妹,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不介意。”
兩人說說笑笑,随處逛逛,吃飯的時候,葉栖又拍了兩條視頻留做庫存,吃飽喝足,也逛累了,回預訂民宿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鐘。
出租車直接将他們送到民宿門口。
車頭燈照亮前方的路,葉栖瞧見前頭停着的那輛大G的車牌號有點眼熟,很像是周清遠的那臺車,可她不敢确定,也是不敢相信,周清遠竟然會大老遠的從花樹村跑來這。
葉栖和朱晨朗分別從兩側下車,經過那輛大G時,葉栖好奇的從副駕駛的車窗往裏看了一眼,車上的人抱着肩膀靠在車座上似乎是睡着了,漆黑的夜色裏,單看身形輪廓也不好确認這人就是周清遠,只是瞧見他車上那個平安符挂件時,才敢确認。
她心裏有那麽片刻的震驚。
一時間情緒有些複雜。
朱晨朗見她半天沒挪步,還一直盯着人家的車看,就問:“怎麽了?”
“周清遠在車上,我跟他說幾句話,你先回去休息吧,晚安。”
聽了這話,朱晨朗似乎也挺驚訝這人竟然會大晚上開車從花樹村過來,那可是六十多公裏的路程呢,一時間,便對他們這“哥哥妹妹”的關系,有了些許質疑。
他點點頭,沒多說什麽,直接進民宿了。
葉栖又在原地盯着車裏那道模糊的輪廓看了一會兒,片刻,竟然笑了。
她敲敲車窗,兩下沒敲醒,便又敲了兩下,車裏的人有了動作,估計是睡麻了,先是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才看清車外站着的人是誰。
聽見車門開鎖的聲音,葉栖開門上車。
周清遠別扭着沒看她,也不說話。
葉栖在看到他人的這一刻,徹底消了氣。
“讓我猜猜看啊,這大晚上不在床上睡覺,開車跑這麽遠,來跟人約會?”
她就是要故意氣他,誰讓他在電話裏亂發脾氣,關心的話不會好好說,惹人生氣。
周清遠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是,有約會,你上來幹嘛?當電燈泡?”
“行吧,那我回去睡覺了,祝你約會愉快。”
她作勢要下車,突然被男人伸過來的手給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又寬又大,每根手指指腹都有幹粗活兒磨出來的繭,貼着她皮膚細嫩的手腕,蹭着那裏細微的疼。
“回去幹嘛?找朱晨朗約會?”
葉栖轉頭看他,外面夜色很濃,只有一片月亮地能借給車內一點光亮,男人望過來的視線帶着很強烈的壓迫感,他臉上沒有笑意,深邃而沉靜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黑暗讓人心理防線變得脆弱,莫名的,她的心跳突然變得很快。
她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分明有點慌,可還是跟随心底裏的聲音去挑釁眼前這個男人,“是啊,不行麽?”
男人手上忽然一用力,拉扯着她整個人撲過去,有扶手箱隔着,不至于叫她整個人都撲到男人的身上去,只是那樣半趴着的姿勢實在有點奇怪,葉栖臉紅着掙了一下手臂,就一下,男人卻順勢放了手。
葉栖坐正了身體,活動了一下手腕。
她總覺得這氣氛有說不出的奇怪,打心裏覺得再這樣和他獨處下去有點危險。
她正了正神色,問道:“你來找我的?”
“你說呢?”
是了,這答案顯而易見,不然他是多有病,大半夜開車跑六十多公裏外的地方,就為了坐在車上睡覺?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這民宿老板我認識,況且這村子附近就這一家正規民宿,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
“那你怎麽沒打電話告訴我,就一直坐在車裏等着?”
周清遠冷哼了聲,“哪敢呀,萬一打擾你們約會,你得多恨我呀。”
“那你現在這樣,就不怕打擾了?”
她笑着,帶着挑釁的意味看着周清遠,可那人只是回視她的目光,卻不接茬。
葉栖忽然就明白了什麽,但也不是十分确信。
她還需要一些證據。
一些蛛絲馬跡。
或者說,還需要一些更明确的東西,足夠她去看清,也足夠她拿捏。
“很晚了,我要進去睡覺了,你怎麽着?有睡覺的地方嗎?”
“沒有。”
“那你睡哪兒?”
周清遠将他那側車窗按上,車鑰匙一拔,扭頭輕描淡寫一句,“睡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