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敗的感情經歷
葉七七:自從你走之後, 我經常做夢夢見你,走在街上,看到誰都覺得像你。
葉七七:周清遠,你看, 家鄉的樹葉都黃了, 我和小黑一直坐在門前的石頭上等你, 可村口怎麽都看不到你的影子, 你快回來吧,我們一直在等你。
對方正在輸入……
土豆爹:你是戲精麽葉栖?我才離開哈爾濱幾天,怎麽讓你說的,好像我已經走了八百年似的, 我看第一句的時候還有點感動, 第二句是什麽鬼?還家鄉的樹葉都黃了,你和小黑坐在門前石頭上等我?小黑是誰?土豆?你給它改名字了?
這是周清遠離開哈爾濱的一個星期後, 他聘請職業經理人的事情很不順利, 當初說好差不多一個多星期就能回, 現在周清遠連“回”這個字都不敢跟葉栖提。
其實葉栖也理解, 畢竟計劃沒有變化快, 這種事情也不是周清遠能掌控的。
她只是偶爾閑的沒事會在微信上撩閑一下周清遠而已。
這個時候,陸露的旅行還沒結束, 她們的創業計劃還沒辦法開展, 葉栖現在能做的, 就是同之前西點學校的老師和已經開店當老板的同學讨教一些經驗,并同她們要到一些原材料供應商的聯系方式,也知道哈爾濱西點材料批發一條街在什麽位置, 得到地址後,她就找時間到那邊逛一逛。
這次創業, 葉栖打算等事情十拿九穩後再告訴她爸媽,反正做這個小買賣投入資金不多,她自己存的錢就夠用,即便爸媽不同意,不支持,她也有勇氣做下去。
去雲城的這段時間,她也想通了一些事,其實說起來,也不算是她自己想通的,而是通過周清遠的創業經歷她受到了啓發而已,像當初周清遠決定要在雲城開民宿的時候,他爸為了支持他把家裏的田地都賣了,其實是很冒險的決定,但有一句俗話不是說麽,“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人有時候該冒險就是要冒險一點。
年輕的時候不去闖要等到什麽時候才闖呢?
老了走不動路的時候麽?
總之葉栖覺得,既然當初周清遠都那麽大膽,敢去冒險創業,她為什麽不可以?
況且,她投入成本那麽低,甚至都稱不上冒險。
……
半個月之後,陸露從雲城回來,等她休整好之後,兩人約見面時,葉栖跟她打聽周清遠最近情況,解釋說:“他回雲城之後太忙了,我們雖然每天聯系但也說不上幾句話,而且我感覺他好像很疲憊,不曉得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但沒跟我講。”
陸露說:“我很少在民宿裏面碰見他,也不清楚他在忙什麽,我覺得你不如直接問他好了。”
葉栖嘆口氣,“我問了,但他都說沒事,我不敢多問,怕是招聘的事情不順利,問多了像在給他施加壓力似的。”
其實談戀愛方面,葉栖真的沒什麽經驗,她也不知道其他情侶的相處模式是怎樣的,就像現在,周清遠已經回雲城二十幾天,他每天在做什麽,生意上有沒有遇到困難,生活裏有沒有發生開心的,或者不開心的事情,葉栖都不能夠完全掌握到,他們只是通過聊天軟件,很淺顯的聊幾句,甚至有時候說到一半,他就睡着了,葉栖常常會想,如果是其他女孩兒,會不開心嗎?會抱怨嗎?還是會多體貼關心幾句呢?
葉栖總是有各方面的顧慮,想多問多關心,又怕無意中給對方造成一些壓力和困擾,但如果什麽都不說,又會怕周清遠覺得她對他完全不在意。
總之呢,她現在是完全體會到異地戀的不容易了。
兩人不能時常見面已經不算致命點,思想上的不可控才是。
人有一顆猜忌心,就很可怕。
好在,陸露回來之後,葉栖火速和她投入到創業中去,兩人每天跑前跑後,忙各種事忙到焦頭爛額,根本無暇去想其他。
就這樣,一個星期之後,她們的創業之旅正式開始。
而工作地點就安置在陸露租的房子裏面。
她們只制作那種比較簡單,不需要特別多裝飾的小甜品,既好吃又好看,制作流程簡單,出餐速度快。
銷售地點就在陸露家附近的夜市。
她們基本是每天上午備料,下午開始做,然後晚上出攤。
因為葉栖有在自己的視頻賬號上面宣傳,所以第一天來的客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她本地的粉絲。
然後這一天的收入就有點超出她們的預期,回家仔細算好後,發現淨收入有五百塊……
對于初次創業的兩個姑娘來說,這筆錢已經很可觀了。
兩人分錢的時候對着彼此哈哈哈笑,雖然每人都收到一個傻子數,但賺錢的快樂可以蓋過一切。
她們約定好,等到兩人賺到第一個一萬塊時,就去撸串慶祝一下。
這天葉栖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鐘了,她本以為爸媽都睡了,誰知一進門,發現客廳燈竟然亮着,她換拖鞋的時候往客廳沙發一看,她爸媽并肩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呢,聽見門口的聲音齊刷刷看過來。
“你倆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吳秀言說:“在等你。”
“等我?我不是說去找朋友玩,要很晚才回來嗎?”
葉栖說這個話的時候發現她爸一直給她使眼神,但她壓根沒領會到他是什麽意思。
直到吳秀言女士把手機放在茶幾上,讓葉栖看上面的視頻。
好家夥,視頻正是她之前宣傳自己要創業賣甜品的那一條。
怪她本打算等有了可觀收入時再跟他們說,誰成想,一條視頻就給暴露了。
葉栖也納悶了,她媽之前是不喜歡看她吃播視頻的啊,還說她大好年紀就整天待在家裏錄這玩意,也不知道能吃到幾歲。
總歸是不認可的。
但沒想到……她竟然看了?
“你,你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注我的?”
吳秀言女士沒說話,她爸開口了,“從你一開始做吃播的時候,你別看你媽嘴上說你,但其實她就是怕你受到傷害,畢竟你那評論區裏說什麽的都有,你媽要強,也要面子,她受不了。”
葉通文話也說完了,吳女士眼刀子也飛過去了,“就你話多。”
葉栖別別扭扭走過去,坐在旁邊的瑜伽球上,“其實也不是故意想瞞着你們,之前你們不總覺得我做事情三分鐘熱度,不靠譜麽,我就想着,等我做出點成績再告訴你們,況且這做生意的事,不是壞事,而且我自己有錢,不管未來是賺了賠了,我都自己擔着。”
吳秀言白她一眼,“你覺得我是這意思?原來在你心裏,媽媽是這個樣子的?錢代表一切對嗎?”
葉栖瞧她的冷臉,感覺她是要生氣的前兆,今天心情好,葉栖不打算跟她吵,所以适時閉嘴。
吳秀言看她一眼,什麽都沒說,拿起手機回房間去了。
葉通文坐在那沒動,等卧室門一關,他才小聲對葉栖說:“你誤會你媽了,她其實一直都很支持你的,上次你在雲城說要創業,你媽那麽說,是因為當時各方面的事情聽起來确實不靠譜,她這個人嘴急,有時候說話直來直去了些,但過後她也反思過,後悔說重話傷到你。其實孩子,人都是會成長的,沒有人會時刻保持清醒,不犯錯,不說錯話,你是,爸爸媽媽也是。”
葉栖聽後,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她其實一直以來都很愛她媽媽,只是從她中途退學,到後面花重金學習一門手藝又沒有好好從事相關工作而回家來搞吃播開始,她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
她知道她媽是為她好,唠叨也好,說重話也好,都是希望她不要毀掉自己。
但可能是兩代人思想觀念上的不同,她們始終都沒能真正做到理解彼此。
“我媽又生氣了?”
葉通文起身,路過葉栖身邊時,拍拍她肩膀說:“可能不是生氣,是傷心吧。”
後來的幾天,葉栖一直在忙,始終沒能抽出時間去找她媽談一談,說說心裏話,她覺得一直拖下去,心裏總惦記着,就只好在微信上發小作文給她媽。
說的大概就是她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矛盾,說她和媽媽都犯過的錯,說她自己以後會改變,也希望媽媽能多理解她,然後回憶過去,展望未來吧。
大概就是這樣。
但是吳秀言女士沒回複,估計太煽情的話,她也不願意說,葉栖了解她的性格,雖然沒得到回複有點失落,但也沒真的往心裏去。
直到有一天午飯前,葉栖突然接到她媽電話,問她陸露家的地址在哪,叫她把位置發過去,葉栖就發過去了。
沒過半個小時,門鈴響了。
開門一瞧,是她爸媽,還是帶着做好的飯菜來的。
葉通文先生一向做慣了她們母女之間的傳話筒,一邊往桌上擺飯菜,一邊說:“你媽看你們太忙,肯定湊合吃飯,時間長了,營養跟不上,身體該出問題了,今天一大早就拉着我去市場,買的排骨大蝦,回來給你們做的營養午餐。”
“謝謝媽。”
“謝謝阿姨,阿姨做飯真好吃。”
吳秀言遞筷子到葉栖手裏的時候才發現她紅了眼圈,她什麽都沒說,只是拍拍自己女兒的背,“行了,你們吃吧,我跟你爸要去看一個朋友,晚上回家要是太晚害怕,就叫你爸開車去接你。”
葉栖和陸露送他們到門口,被吳秀言趕回去,“快吃飯去,待會兒涼了。”
門一關上,葉栖眼淚噼裏啪啦落下來。
而門外,還沒走幾步的吳秀言也抹上了眼淚。
……
葉栖創業之路到目前為止,還是很順利的,而周清遠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說他已經成功聘請到職業經理人,現在是要多留幾天考察一下,如果各方面都沒問題,他就準備啓程回哈爾濱了。
收到消息的葉栖整個人都雀躍起來。
陸露見此就說:“等他回來那天,給你放假,我自己出攤,你跟他約會去。”
葉栖果斷搖頭,“那不行,兩個人合作,讓你一個人受累怎麽行,他反正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我們随時都能約會。”
“要不這樣,咱們那天早收攤一個小時,你倆去約會,我也能趁此機會偷個懶。”
葉栖嘻嘻笑,“這樣真的好嗎?”
“你再猶豫,我可就要收回這句話了。”
“好好好,不猶豫不猶豫。”
周清遠是在三天後回來的。
收攤之後,葉栖給周清遠發微信,把陸露家位置發過去,他開車來接。
一個多月沒見,乍一見面,彼此還有點陌生和拘謹,當然了,有此反應的人是葉栖。
她難得有那種真實的嬌羞的一面,周清遠看着覺得特新鮮。
眼下已是十月中旬。
夜裏寒涼,周清遠抓過葉栖的手,笑着說:“怎麽這麽涼啊?”
“在外面站久了。”
“腳是不是也很涼?”
一起睡的時候,葉栖總把周清遠當暖寶寶,他對葉栖腳丫子的溫度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葉栖點頭,“涼啊,渾身都涼,天太冷了,我這個體質,怎麽可能不涼。”
“那待會兒我幫你捂熱。”
葉栖腦子裏斷掉的那根弦忽然接上,電光火石間她看到周清遠看她的眼神。
怎麽形容呢,像是餓了很久的狼看見了新鮮的獵物。
葉栖默默吞了下口水。
她抽回自己的手,小聲說:“我要回家的。”
“回家?今晚麽?開什麽玩笑!”
他說出口的每一個斷句似乎都在嘲笑葉栖的單純。
葉栖還沒說話,周清遠一腳踩下油門,“先找地方吃個飯,攢攢力氣。”
葉栖:“……”
兩個小時之後,兩人站在酒店房間裏,葉栖在打電話。
“媽,今晚我就睡在陸露這了,你和爸早點睡,別等我了。”
“怎麽在那睡了?”
“我們女孩兒聊點悄悄話嘛。”
“行,別聊太晚,早點睡啊,每天那麽累。”
“知道啦……”
電話挂斷,葉栖流了一腦門子汗。
她用手給自己扇扇風,擡頭一瞧,發現周清遠在盯着她,目光幽幽,深而沉。
她突然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怎麽說呢,大概是素了一個多月的原因吧,這個時候還有點說不上來的緊張,心跳的頻率都異常了。
“那個……我先去洗澡。”
她剛擡起一只腳,都沒邁開步,就被周清遠直接扛起來扔在了床上,“待會兒一塊洗……”
直到熟悉的氣息和溫度襲向她時,葉栖的靈魂才漸漸歸體,什麽緊張、什麽心跳加速的感覺都慢慢消失了,有的,只是踏實,是安心。
他的唇很熱,吻很急,勾着她的舌,吞沒着她的呼吸。
他要她去感受,自己這一個月都積攢了什麽,葉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淚和汗水一起落下來。
到了關鍵時刻,葉栖突然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塊紅紅的痕跡,拇指蓋那麽大,曾經某些不太美好的記憶猝然襲向她,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面前這個不斷讨好她的男人,“你停一停,我有話問你。”
這個時刻,周清遠哪能停下來,腦子裏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嚣着,他甚至都沒有聽清葉栖說了什麽,只是迷迷蒙蒙的回應,然後更狠的吻過去。
“周清遠,你停一停……”
“周清遠!”
她突然一聲吼,吓得周清遠一個激靈,他是清醒了,同時清醒的不只是腦子。
“靠……葉栖你,你想弄死我啊。”
葉栖哪還聽得進去他說什麽,她問周清遠,“你在雲城這麽長時間,都做什麽了?真的每天都在忙招聘的事情麽?”
周清遠按着額頭,皺眉說:“基本每天都是那些事,沒招到人之前,其他工作還是我來做,怎麽了?這些我不是跟你說過麽?”
“空閑時間呢?你不可能始終都忙吧?”
“空閑時間很少,基本每天回去都是夜裏了,洗漱,睡覺,就這些。”
“睡覺,你和誰睡?”
直到葉栖問到這一句,周清遠才醍醐灌頂似的,瞬間醒悟。
“和誰睡?我當然自己睡,我能和誰睡。”
“真的嗎周清遠?你沒撒謊騙我?”
周清遠都快被她氣蒙了,他撈起葉栖,倆人面對面的,他表情很嚴肅,看上也很氣憤的說:“首先,我沒撒謊,沒騙你,我就是自己睡的,你就是問我一百次我也是自己睡的,其次,葉栖,你是在懷疑我麽?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懷疑?你好歹有個源頭,這樣沒頭沒尾的,突然猜疑我,很傷人知道嗎?”
“不是沒頭沒尾,你要源頭,源頭就在你脖子上。”
“我脖子上?”
周清遠跳下床火速跑到洗手間去照鏡子,沒兩秒,人回來站在葉栖面前,“你說的是這個?它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你別告訴我那是你自己親的!”
周清遠氣笑了,“我要說它是我搓澡搓出來的你信麽?”
葉栖腦子一懵。
周清遠冷哼了聲走過來,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讓葉栖仔細看,葉栖湊過去一瞧,那上面還真有細小傷口結痂的那種紋理。
葉栖直接成啞巴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手電筒的光關掉。
周清遠盯着她看了很久。
“你就這麽不信任我?葉栖,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靠不住的男人麽?我就是這樣一個才跟女朋友分開一個月,就急不可耐要去找一個床/伴的男人?我周清遠雖然不算是一個多好的男人,但我認為,至少我還是個專一的人,從沒三心二意,濫用身體過,葉栖,你太侮辱人了。”
葉栖低下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她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不問清楚就懷疑他,猜忌他,這樣真的很傷人。
她做錯了事情。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對不起,我不該随随便便就懷疑你。”
“為什麽懷疑我?我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麽?還是說我這個人青春年少時做過很多不靠譜的事情,讓你到現在為止,都不能對我放心?”
“不是,和這些無關。”
“那是因為什麽?讓你這麽敏感?”
“你真的要聽麽?”
“要聽。”
“可你聽完,也許會更生氣。”
“我現在就已經很生氣了。”
葉栖往後退了一點,抱着被子裹住身體,她覺得此時此刻的周清遠好冷漠,離她好遙遠,這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可是她不能抱怨,也沒理由抱怨。
畢竟是她做錯了。
“我有過一個談了一個月的男朋友……”
“糾正,是前男友,你男朋友在這。”周清遠冷聲打斷。
葉栖“奧”了聲,繼續說下去,“我們在一起後,過得第一個情人節,他跟我說他家裏有事,母親生病需要他回去看望,可結果他是騙我的,他那天和前女友在一起,他們上/床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他脖子上……”
“停,別再說下去,我不想聽了。”
周清遠氣的從床上下去,站在地上良久沒動。
“所以,你在拿你過去失敗的感情經歷來代入我?葉栖,我不是他,別拿我和他比。”
“我不是再拿你們比較,我只是……”
“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嗎?”
葉栖不說話了。
周清遠在那站了很久,沉默了很久,最後什麽都不再說,轉身去洗手間洗了個澡,回來躺在床上蓋被直接睡覺,沒再和葉栖說一句話。
葉栖去洗澡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着了,她盯着周清遠看了很久,看到眼睛發燙,淚水落下來。
這一整晚,葉栖都沒怎麽睡好。
第二天一早又要趕去陸露家。
周清遠開車把她送過去,路上,葉栖很想跟他談談昨晚的事,但每次看到他滿臉嚴肅的表情,就又把話吞了回去。
陸露見到她無精打采的樣子,還打趣她說:“昨晚通宵了這是?年輕人體力可以啊。”
葉栖苦笑了一下,“別提了,确實是通宵了,不過是我一個人通宵。”
“啊?怎麽回事?”
葉栖把前後經過和陸露說了一遍,陸露聽得直皺眉,“怎麽說呢,這事吧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如果換位思考的話,被懷疑的是你,你是什麽心情,你大概就能理解你男朋友了。”
聽完,葉栖的心徹底涼了。
這樣一想的話,如果換作她,她甚至都想直接分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