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顧言薄昨晚睡得很好,大概是因為太疲憊。

路覺舟說是陪他睡覺,結果他自己興奮地睡不着,非要纏着顧言薄給他講睡前故事。

“你确定要聽?”

顧言薄喜歡看故事書,尤其是懸疑類,路覺舟其實也喜歡看恐怖血腥懸疑類的電影,但是他膽子小,有時候會拉着顧言薄一起看,經常吓得不行,緊緊地拽着顧言薄的手,又要顧言薄給他複述一遍發生了什麽。

每次顧言薄複述完,路覺舟又要害怕,即便這樣也擋不住路覺舟的獵奇心。顧言薄也不是很懂路覺舟這種又菜又愛聽的心理。

“上周看的那本小說看完了嗎?我記得你看到最後一個案子,醫生是不是又幫警察們破案了?”

“……嗯。”

“那你給我講下最後一個案子。”顧言薄還沒說話,路覺舟又迫不及待地問,“結局醫生是不是重新回到醫院了,對了對了。上個案子裏傷到手了,應該不影響他拿手術刀吧?”

“……嗯。”

“你別嗯,你快給說。”路覺舟晃着顧言薄的胳膊。

“顧厭,現在很晚了。”

“好吧。”路覺舟只能忍着好奇,“那你明天記得給我講。”

得到顧言薄的回答,路覺舟這才滿意,然而路覺舟嘴上說着睡不着,安靜下來後很快就沉沉地睡過去。

……

顧言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上一張漂亮可愛的面容,水眸裏映着笑意。

“早上好,弟弟。”

顧言薄倏然就清醒過來,猛地坐起身。路覺舟慢悠悠地坐起身,擡伸了個懶腰。

“昨晚睡得怎麽樣?人形兔兔抱着舒服嗎?給個五星好評,我下次還來。”

顧言薄:“……”

他的耳尖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

平時鐘愛賴床的路覺舟,先他一步跳下床,顧言薄別過臉,猶豫地問了一句。

“你昨天還沒回答我。”

“嗯?”路覺舟有點沒反應過來,顧言薄問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的?”顧言薄垂下眼眸,面上浮起不太自然的紅暈。

知道他喜歡抱着兔兔睡。

路覺舟故意“哦”了一聲,又沖他眨了眨眼,“秘密。”

“出太陽了,晚上回來你就可以抱着兔兔睡了。”

“我回去換衣服了。”

沒等顧言薄接話,路覺舟開門出去了,幾秒後他又返回來。

“你今天還要給我講醫生的故事。”

“知道了。”

顧家百年慶的在會所裏舉辦。

顧言薄和路覺舟走進宴會廳,已經有不少人在場。看見顧天鶴進來,已經有人舉着紅酒杯過來道賀。

“恭喜啊顧董,顧氏集團成立一百周年。”

顧天鶴笑着點了點頭,男人又看向他身邊的兩個小孩,一時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顧家小少爺。

豪門圈裏沒什麽秘密,就算不了解全貌,也都會知道一些,比如顧家接回的小少爺是顧董大兒子和前妻的孩子。

至于為什麽前妻的孩子比現任的孩子年紀小,那就沒人知道。也有人猜顧盛裕對前妻餘情未了,在和現任妻子結婚後,又和前妻搞上了。也有人猜顧盛裕背着前期出軌,私生子反成了婚生子的哥哥。

也有人傳,這個小少爺不是顧家的孩子,是前妻和別人的孩子。但至于顧家為什麽接回來就無人知曉。

“哪位是小少爺?”男人笑着問。

顧天鶴也沒有瞞着,本來他今天就打算公開兩人的身份,有人問起他也就順口回答了。

“嗯,兩個都是。”顧天鶴推了下兩人,“言薄、顧厭,這是你吳伯伯,和我們顧氏也不少合作往來,以後見到人記得打招呼。”

“吳伯伯好。”

吳添笑滿腦子疑惑,都說帶回來一個小少爺,怎麽變成兩個了?但別人的家務事他也不好問太多,笑呵呵地回了句,“真乖。”

“還是顧董幸福,三個孫子多熱鬧。不像我家,還不知道那時候能給我抱上孫子。”

“這事急不來,早晚有你喊累的時候。”顧天鶴跟着打趣了幾句。“你們倆去玩吧,跟着我也無聊。”

宴會上難免會需要談談生意,小孩子又聽不懂這些,顧天鶴把助理和秘書都帶來了,一個幫着照顧小孩,一個跟着他,有必要時幫忙擋擋酒。

“顧言薄,我們去那裏玩吧。”

顧言薄順着路覺舟指的地方,哪裏是去玩,分明是去吃。

助理一看,頓時松了口氣,雖然見過這兩位少爺,不像其他孩子那麽玩鬧,但也怕他們在宴會上亂跑亂撞,磕了碰了反倒是他照顧不好。

見兩位沒有要玩鬧,只是去吃吃東西,終于放下心。

“想吃什麽,我幫你們拿。你們找個位置坐吧。”

“不用,我自己來。”路覺舟看着一桌子擺的點心酒水,眼睛都亮了,他晚上故意吃得少了點,就是奔着宴會上的小零食來的。

在家裏有管家和保姆看着,還有個根本不和他站在一邊的顧言薄,路覺舟已經好久沒有體驗過零食自由的快樂。

至于為什麽他這麽多天不下線,當然是因為游戲裏吃顧家、穿顧家、用顧家的,不花他的錢。

回到現實世界,花的還都是他自己的錢,第一次有了省錢想法的路覺舟,果斷選擇小住在游戲裏。

雖然和游戲裏和現實裏的流速不一樣,不過他在游戲裏完全感覺不到,而且還有個顧言薄陪他解悶……

除了偶爾逼他學習,其他還挺好的,他在家裏也是一個人。

“陸厭……不對,顧厭。”

路覺舟尋着聲音看去,是幼兒園的小同學程炀。倒是沒想到程家也在受邀名單裏,“晚上好。”

路覺舟打了個招呼,程炀和父母說了幾句,朝着路覺舟跑了過來。

“原來你真的住在顧言薄同學的家裏。”

路覺舟還沒說什麽,程炀又遺憾地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讓那你來我家住了,我媽爸還說要給我生個小妹妹。”

“那不是挺好。”

“我不想要,太小了,又不能陪我玩。”程炀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煩惱。

“你現在是顧言薄的哥哥了,我好羨慕。要不我讓我爸媽別生小妹妹了,你來給我當哥哥吧。叫程厭也挺好聽……”

涼飕飕的視線吓得程炀一個激靈,“顧、顧言薄,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他其實不太喜歡顧言薄,因為他總是不讓其他小朋友和路覺舟玩,每次都是一個人霸占路覺舟,好過分的。

“他和我開玩笑。”

路覺舟對顧言薄解釋,顧言薄別過臉沒有接話。路覺舟只能代替這位小主人,招呼起作為客人的程炀。

“桌上有很多吃的,那個柳橙汁也挺好喝,你要不要試試?”

“好呀。”程炀一提到吃的就什麽煩惱都忘了,典型的小吃貨,眼睛亮閃閃地直奔小吧臺。

程炀一走,顧言薄的視線就幽幽地轉了過來,伸手遞了個巧克力過來。“給我的?”

路覺舟彎了彎眼角,“謝謝弟弟。”

“程炀都想讓我給他當哥哥,你怎麽身在福中不知福。”路覺舟故意說,“你從來沒叫過我哥哥。”

顧言薄又不說話了。

路覺舟逗了他一會,和程炀拼桌吃起小甜點。今晚來到客人很多,都是一些商業合作夥伴,也有不少孩子,什麽年齡段的都有。

互相認識的大人聚在一起聊天,小孩子也湊在一起玩。

“三位小少爺,要不要試試草莓冰淇淋?”

服務生笑着送上來三小盒冰淇淋,路覺舟和程炀的眼睛倏然亮了起來,不過路覺舟比程炀警惕多了。

雖然是顧家的宴會,但服務生為什麽會特意給他們送冰淇淋,宴會上也有其他世家少爺小姐。。

程炀見路覺舟和顧言薄都沒動,以為兩人不愛吃。“你們不吃的話,我幫你們吃?”

“小少爺,冰淇淋不能吃太多,會鬧肚子。”服務生提醒,“如果你的朋友不吃,剩下兩個我就拿給其他……”

他的話沒說完,路覺舟伸手拿起了勺子。

“謝謝哥哥,我們要吃的。”

服務生頓了下,又看向路覺舟身邊的顧言薄,他也慢悠悠地拿起了勺子,服務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了一會問。

“味道可以嗎?”

程炀小雞啄米,“好吃,真的不能再來一盒嗎?”

“謝謝,這是我們的新品。要是喜歡以後常光顧。”

程炀失落了,看來今晚只能吃一盒。而且這盒巧克力是宴會上沒有的,他也不能自己拿。

“兩位少爺覺得口味如何?”服務生又問路覺舟和顧言薄。

“好吃。”路覺舟偷偷打量了服務生一眼,猜測會不會是攻略者。看上去只是來借冰淇淋換點好感度。

如果是這樣,路覺舟不太放在心上。

任務本來就是大家都可以做,他也必要擋着不讓其他攻略者賺錢。反正他這幾天查了進度條,排名第一的攻略者是他,但他查不到其他攻略者的好感值。

顧言薄輕微點了下頭表示肯定,服務生還想再說點什麽,旁邊的助理站了出來。

“謝謝你送來的冰淇淋,如果沒別的什麽事,你可以去忙你的事。”

助理今天的任務不止照看,也要避免不懷好意的人接近兩位少爺。畢竟孩子還小,比較單純。

“抱歉!打擾了。”服務生沒再說什麽,笑着對三個人說,“謝謝你們的肯定,歡迎以後常來。”

會所有專門的宴會廳,也有專門的餐廳,中餐西餐等都有,很多富太太、名媛們也會經常到這喝下午茶。

“好呀,我下周末再來。”

程炀應得很高興,服務生笑了笑就轉身離開了。轉身回到自己的接待位上,服務生迫不及待打開面板,臉上的期待轉回失望。

“不是喜歡嗎,怎麽好感度都不漲。”他嘆了口氣,這可是花了他半個月的薪水自己買的。

但是小孩子喜歡的話,應該還會再來吧?

服務生只能這麽想,平時想接近攻略目标真的太難了。他現在只覺得那個榜一特別牛逼,雖然看不見好感值,也不知道是誰,但那可是第一。

不愧是游戲裏的大反派,從小就那麽難哄。

“你看着他做什麽?”顧言薄不止一次察覺到路覺舟的視線瞟向剛才的那位服務生。

路覺舟當然不能說實在觀察對方是不是攻略者。

“沒什麽,我只是覺得冰淇淋很好吃。以為他也會給其他小朋友送。”

顧言薄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名服務生,确實只給他們三個人準備了冰淇淋,而且從他們這離開,就沒有去其他桌。

“你很喜歡?”

路覺舟點了下頭。

程炀在一旁連連點頭,“我們下周在一起過來吃,叫上珊珊她們吧。”

路覺舟沒說好不好,三人做在一起吃吃喝喝,很快就到了致詞的環節。

主持人站在臺上說了幾句開場白和祝福語,最後伸手指向一旁的顧天鶴,燈光恰到好處地落在他的身上。

“讓我們歡迎顧氏集團董事長顧老先生上臺。”

原本把酒暢談的人也都停下來,将視線轉向圓臺,配合地鼓掌。

“非常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們顧氏集團的百年慶典……”

“兩位小少爺。”助理接到了示意,帶着兩人走到離臺下最近的地方,叮囑到,“等顧董招手,你們倆就上去。”

路覺舟點了點頭,歪頭貼在顧言薄的耳側,小聲地問。

“你緊張嗎?”

顧言薄不緊張,反問了一句。

“你緊張?”

路覺舟搖頭,“我是說,你要是緊張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讓你牽下手。”

“不需要。”

路覺舟:“……真無情。昨天還抱着我,今天連手都不願意和我牽。”

顧天鶴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就把話筒遞給愛表現的顧盛裕和夏芸芸。兩人作為顧氏的成員,發表了一番激.情演講,臺上的顧曜也神氣十足。

路覺舟好幾次舉手準備鼓掌,一個轉折……話筒又遞到夏芸芸手上。

“這是我的兒子顧曜,今年七歲,小學一年級,平時成績還不錯……”夏芸芸把顧曜往前一推,非常自豪地介紹給在場所有人。

“那個顧曜少爺,應該就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吧?”

“害,你沒聽說嗎。顧總把前妻的孩子接回來了,繼承人是誰還真不好說。”

“夏芸芸是顧家的女主人,有她在,繼承人的位置怎麽可能落到前妻的兒子身上。”

“也是,不然也不至于這麽驕傲自信。”

夏芸芸的介紹還沒結束,路覺舟等的有點累。

“你爸和便宜後媽都那麽愛出風頭,你怎麽就半點想法也沒有?”

路覺舟和顧言薄相處越多,越發現顧言薄不争不搶,甚至對于顧曜的挑釁也不放在欣賞,那是怎麽成為後來獨占顧家繼承權的大反派。

“我都站累了,怎麽還沒說完。”路覺舟從剛才昂首挺胸,到現在只想坐着。

“累了?”

路覺舟點頭。

“下午不是陪你練籃球,我都沒午睡。”小孩子的身體就是小孩子的作息,确實很容易就感覺疲憊。

路覺舟正想往顧言薄身上靠靠,猝不及防被牽住了手,下一秒他就被帶上臺。

臺下竊竊私語的賓客瞬間把視線轉向突然闖上臺的兩人。

“這誰家小孩?”

“不知道。”衆人茫然地搖頭,“沒見過。”

夏芸芸原來是個小明星,她最喜歡萬衆矚目的感覺,甚至都把這當成她的個人演講。她回頭瞪了兩人一眼,像是在警告:還沒到你們,上來做什麽?

顧言薄像是沒有接受到夏芸芸的警告,拉着路覺舟走到顧天鶴的身邊,臺下人的注意力早就被這兩個小孩給奪走,夏芸芸拿着話筒,一時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顧天鶴見衆人的關注點落到了兩小孩的身上,适時地站出來笑着解釋。

“大家應該也都聽說了吧,這是江晴和我兒子顧盛裕的孩子,叫顧言薄。”

夏芸芸沒有開口的機會,悻悻地走到顧天鶴身後,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不喜,只能揚起一抹假笑,心底憋屈的不行。

“他是我最小的孫子。”

顧天鶴沒有解釋為什麽前妻的孩子竟然比現任妻子的孩子小,但話裏話外都能聽出他對顧言薄的重視和喜愛。

“其實應該算雙喜臨門。”

顧天鶴把手搭在路覺舟的肩上,“這是顧厭,是我收養的孩子。我和他有緣,瞧着也喜歡,會把他當成親孫子來對待。”

原本焦點還在顧言薄身上,聽到顧天鶴收養了一個孩子,衆人紛紛看向路覺舟。

雖說是收養的孩子,他沒有半點怯場,站在臺上大大方方地讓大家看,一雙眼睛澄澈明亮,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模樣就是乖巧的模樣。

幾個服務生站在最後面,竊竊私語。

“這小孩命真好,從孤兒變成富家少爺,實屬羨慕了。”

“你怎麽知道是孤兒?”另一名服務生問。

“廢話,不是孤兒怎麽會被收養。”

“好像也是。”

“你說顧董想不想收養一個三百個月的孫子?”

“做夢吧你,人就算收養也挑好看的收,你看那孩子養得多好,看着又乖又漂亮。”

服務生在臺下小聲打趣幾句,顧天鶴沒有占用太多時間,簡單地介紹完就把時間還給大家。

“祝大家今晚玩得開心。”

孩子還小,顧天鶴也不急着帶他認人,他只是想讓顧言薄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頂着顧家少爺的名頭,又被他今日這般隆重介紹,以後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他。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希望顧言薄能多認識點同齡人。

“我去個廁所。”路覺舟柳橙汁喝多了,和顧言薄說了一聲,轉身去找廁所。

“我也去。”

程炀見顧言薄沒有要跟着的意思,立刻也奔向廁所。他和路覺舟難得有機會單獨相處,他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等兩人從洗手間出來,程炀又開始問。

“你為什麽會住進顧家。”

“沒為什麽。”

“好羨慕顧言薄,我也想有個哥哥。”

“有點難。你還是讓你爸媽給你生個弟弟妹妹。”

程炀小大人似的又嘆了口氣,又想起什麽似的,兩樣放光。路覺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麽了?”

“既然你是顧言薄的哥哥,那我是不是可以當你最好的朋友。”

路覺舟:“……”竟然還記得這茬。

程炀有理有據的分析。

“你看,以前你叫陸厭,是顧言薄最好的朋友,現在顧言薄變成你弟弟,那最好的朋友這個位置不就空出來了嗎。”

“反正都空着,不然你就選我吧。”

“你這邏輯倒是沒毛病。”

程炀倏地亮起眼,然後又聽路覺舟說,“但是我得先問下顧言薄。”

“為什麽?”

程炀不太理解,“你幹嘛總聽的他的。”

路覺舟心道:因為他是攻略對象。

“他是個小醋精,不告訴他,他知道又該生氣。”路覺舟說的是實話,他也能感覺得到顧言薄對他占有欲很強。

小孩子都這樣。

“那他要是不同意怎麽辦?”

路覺舟還挺喜歡逗小孩玩,看程炀這樣子,故意逗他。“那我也沒辦法。”

原以為程炀又會一臉失落,結果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臉興奮,“有辦法的。”

路覺舟:“?”

“如果顧言薄也有最好的朋友,那你也可以有最好的朋友。”

“不可能。”

不是路覺舟太過自負,主要是顧言薄的性子根本不太願意搭理其他小朋友。

顧言薄嫌他們幼稚和麻煩。

“怎麽不可能,你看……”

路覺舟順着程炀的視線看去,只見不怎麽搭理其他人的顧言薄,正在和兩個比他稍微大幾歲的小孩說話。

“怪不得他不喜歡和我們玩。”程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喜歡和比他大的小朋友玩。”

路覺舟:“……”

是這樣的嗎?

此時,顧言薄面前正站着兩位八.九歲的小孩,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們看起來是結伴過來找顧言薄。

剛才還自信滿滿覺得自己是“唯一”的路覺舟被光速打臉。

“可能只是在拒絕他們。”

“他們好像聊得還不錯。”程炀說。

路覺舟:“……”好像還真是。

如果是顧言薄不願意搭理的人,他早就抽身離開。

而且他不理人的方法很多,總會讓人知難而退。但是這一次,顧言薄沒有不耐煩的意思,也在認真和兩人交流。

“顧言薄要和其他人做朋友,那你能不能當我最好的朋友?”程炀很執着。

“等會再說。”

路覺舟說完,朝着顧言薄走去,正好聽見顧言薄回答。

“周末有課。”

連周末幹什麽都和人說,路覺舟有些詫異。

“在聊什麽?”

路覺舟也希望顧言薄能多交點朋友,雖然很意外顧言薄會搭理陌生人,但他又怕顧言薄遇到聊得來的人,因為太過傲嬌不懂主動。

“你們好,我叫顧厭。”

“你好。”小女孩彎了彎眼角,笑眯眯地回答,“我叫段聲聲,這是弟弟,段嘉旭。”

“我們邀請顧言薄下周去我們家玩。你要不要一起來?”

路覺舟還沒說話,顧言薄就婉拒了。“抱歉。周末要上課,去不了。”

路覺舟:“……”也不必這麽熱愛學習。

對于顧言薄禮貌客氣的拒絕,路覺舟還是覺得很新奇。

以前顧言薄拒絕他,要嘛不理,要嘛就是蹦出一兩個字,這顯然是願意交朋友。

“以後有機會可以一起玩。”路覺舟笑着說,“要不然,我們加個微信?”

“好啊。”段聲聲立刻拿出手機。

路覺舟出門忘記帶電話手表,他還沒有手機,于是拉起顧言薄的手,“你們加言言吧。你打開下二維碼。”

加完微信,兩個小朋友又去找其他小朋友。

人一走,顧言薄臉上就寫滿了不高興。

路覺舟:“?”

路覺舟正在思考顧言薄不高興的原因,就聽對方語氣悶悶地問,“你和他們很熟?”

路覺舟很懵,“不熟啊,這不是剛認識嗎?”

“剛認識你就加別人的微信?”

路覺舟:“……”

“你上次還加了謝明瀾的微信。”

路覺舟花了幾秒才想起來謝明瀾是顧家的園藝師。

他還不知道謝明瀾是攻略者的時候,為了讓謝明瀾教他剪花枝,要了他的微信,但是……他疑惑地看向顧言薄。

“你怎麽知道?”

顧言薄不說話了,但臉上表情就像是在告訴路覺舟:我不高興,你要哄我。

路覺舟:“……”

“他們加的是你的微信,而且我是幫你要的。”路覺舟覺得自己好冤枉,他明明是擔心顧言薄想交朋友,又不會主動,才開口幫他要微信。

“不需要。”顧言薄又恢複了那副生人勿近的酷酷表情。

路覺舟:“……”

他只是個小孩子。

雖然有時候表現得有點成熟,但很多時候還是很幼稚,比如現在。路覺舟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小朋友只會覺得自己才是對的。于是,路覺舟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給我的嗎?”路覺舟放軟了語調,指着顧言薄手裏的巧克力。

顧言薄不像小孩子那麽太愛吃甜食,偶爾會陪着路覺舟吃一些,但如果只有一份,他會果斷地給路覺舟。

這也是路覺舟堅定地認為,他在顧言薄的心底還是挺重要的,至少他不會給其他人。

“不是。”

顧言薄輕哼一聲,當着路覺舟的面拆開巧克力包裝,将巧克力放進嘴裏。

路覺舟:“……”幼稚。

路覺舟有些好笑,“這位幼稚的小朋友,你這是想表達什麽?”

顧言薄沒說話,路覺舟又說。

“剛才程炀和我說,既然我是你的哥哥,那他是不是可以當我最好的朋友。”

“不可以。”

這個答案在路覺舟的意料之中,路覺舟故意問,“為什麽不可以?”

“你又不承認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又不願意喊我哥哥,那我可就去找別的弟弟了。”

“真的嗎?找我當弟弟吧,我天天喊你哥哥。”程炀興高采烈,“小厭哥哥。”

“你自己沒有哥哥嗎?”

顧言薄瞪了程炀一眼,程炀傻乎乎地和他認真讨論。

“沒有呀,要不你把哥哥讓給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巧克力。”

“想得美。”顧言薄拉着路覺舟就走,語氣蠻橫地說。“你不可以當他哥哥。”

“顧言薄,小朋友不可以這麽霸道的。”程炀小聲地說。

顧言薄瞪他。

“這樣,你叫我一聲哥哥。我以後只認你這個弟弟,怎麽樣?”

“也只對你一個人好。”路覺舟循序善誘。“咱倆在一個戶口本上,你本來就該喊我一聲哥哥。”

“我比你大幾個月呢。”

路覺舟故作難過地垂下眸子,“程炀說如果我去他家,他只叫我一個人哥哥。怎麽辦,有點心動。”

“我好想要一個會叫我哥哥的弟弟。”

顧言薄悶不吭聲,路覺舟見激将法沒用,無奈又好氣,怎麽這麽犟?路覺舟擡手捏了下顧言薄臉上的軟肉,耐着性子哄他。

“乖寶,叫聲哥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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