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是服的,不服的全讓他打趴了,說着說着青年想起什麽趣事般地笑了起來,胸膛略微伏動擾得蕭令瑀不得不睜開眼睛,朱九郎向下望着他彷佛帶着不滿的眸,便就帶着笑意吻上他的唇。
青年的唇舌總是溫熱,暖暖地舔過他的雙唇、滑過他的齒列,勾着他的舌不住索讨,也不知他究竟要什麽……蕭令瑀略分了心,其實他知道青年想要什麽,定然不只是吻……蕭令瑀拉住他,主動吻得更深更激烈,朱九郎環抱着他的手依舊溫柔,吻越複加深,仍是帶着不言可喻的疼惜。
到最後,蕭令瑀總是會有些喘不過氣,朱九郎就愛看他微喘的模樣,許是為了尊嚴又或是為了承諾,蕭令瑀絕不會推開他或拒絕他,但若不能呼吸了,男人的手就會拉着他的衣袖,猶如推拒更似迎合,總是只有在這些小小的動作裏,朱九郎才覺得自己抱着真正的蕭令瑀,而不是那個想得過多做得過少,将所有時間全花在發楞卻不說他究竟想些什麽又想得到什麽的端王爺。
「蕭令瑀……你在想什麽?」是不是滿含歉意想着那些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的東西?真是傻瓜!雖這樣想,他還沒膽說出來,只愛憐地吻上蕭令瑀的眼角。
青年的氣息灼熱地掃過他的臉龐,蕭令瑀有些迷惘,這時候應該說什麽?讓他帶着疑問的表情逗得愉快,朱九郎笑着整理起男人讓自己弄亂的衣襟還有頭發,衣服倒是好辦,拉齊就是了,可頭發就比較麻煩,待桐天天幫蕭令瑀梳得是一絲不茍,他可沒那種手藝,這兒拉一些、那兒扯一些,明明想要讓它變得平順卻總是弄巧成拙,幾绺發絲硬是落在蕭令瑀臉旁,倒淡了幾分嚴肅的氣質,他看着只覺好看,蕭令瑀卻不耐地拍開他只會幫倒忙的手,也不整理了,只自己坐正身子,朱九郎還想伸手把人拉回來,端王爺已瞪了過來。
「好好好,別生氣。」
明明是自己小上四歲,怎麽老覺眼前這男人更小更可愛?朱九郎扯開不知是無奈還是滿足的笑,還是不甚規矩的去拉蕭令瑀的手,男人也沒理他,任他将自己的左手摸去玩了,就單用右手翻着軍報看。
朱九郎瞄了一眼。「那是桂陽的辎重補給?」
蕭令瑀看向他,仍然沒有抽回手。「你需要多少人?」
「要毀要劫?」
「本王不缺辎重。」
朱九郎笑着搖搖頭。「若是如此,兩千人就夠了。」
「本王就給你兩千人,今夜出發。」
「兩千零一。」見蕭令瑀疑惑地看向自己,朱九郎握着他的手更用了些力。「蕭令瑀,你得跟我一塊去。」
争得薄情 二十三
「為何?」他相信朱九郎的能力,單只是毀糧草這樣的任務何必要自己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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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郎擡起頭,手仍是握着他的。「你一個人在這兒我不放心。」
「本王的軍營有何讓你不放心之處?」
「反正你不去我就不去。」朱九郎眨眨眼,懶得同他糾纏,又低頭去玩蕭令瑀的手。
「你要違抗軍令?」
青年沒理會他,呵欠連連地擺出一副他就是要違抗軍令的模樣,蕭令瑀猛地抽回手,朱九郎也不在意,便這麽笑嘻嘻地與他對看,橫豎他怎麽看蕭令瑀也看不夠,端王爺卻不是這樣,半晌就轉過頭去,不甚甘願地開口。「如你所願。」
朱九郎笑着朝外喊了聲:「待桐,還不進來?你手上的點心都要涼啦。」
那端待桐沒好氣地掀簾進帳,這端蕭令瑀只拿了筆自顧自地處理軍報,再不理會朱九郎溫聲軟語說什麽點心正熱吃兩口再批卷宗也不遲等等的話,青年說得久了也不見男人轉個頭來,當真惱了,自己捧着點心碟子一口一個,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麽還真沒人聽得懂,待桐沏了茶,恭恭敬敬地奉給蕭令瑀,然後又端一杯給朱九郎,末了還不忘踩他一腳。
教你惹王爺生氣!趁着蕭令瑀沒留意,待桐朝朱九郎扮了個鬼臉,轉身就又出帳去了。青年捧着吃掉半盤的點心瞪向蕭令瑀,後者依舊一本正經地在批他的奏摺,朱九郎索性由後将男人拉了過來,蕭令瑀猝不及防倒入青年懷抱,還來不及生氣,青年已笑着拿了點心來喂,瞪了他一眼,蕭令瑀竟真張嘴吃了,手中沒放下的筆卻趁勢往朱九郎臉上畫了個叉,沒料到他有此一着,朱九郎楞在當場,好一會兒才笑了開來。
「蕭令瑀,筆給我!」
男人随手将筆丢往一旁,絲毫不理會朱九郎一臉要吃人的模樣,只在他懷裏躺得舒舒服服,見他這般,青年反不敢動,奈何伸長手也構不着幾上的筆墨,只得作罷,随手便沾了頰旁的墨要往蕭令瑀臉上抹,卻又在男人炯炯目光中乖乖地往自己衣上抹去。
「你別得意,我總有一天讨回來。」
蕭令瑀看着他臉上一個叉,卻也不笑,只緩緩道:「本王等着。」
朱九郎瞪着他看了半天,沒沾墨的手指小心地撫過他的眼角,很低很低地問:「你怎麽不笑呢?」
男人只是看着他,像是不能理解他話中真正的含意。青年卻明白他的疑問,便淡笑道:「你若肯笑一笑,我縱滿臉墨也是心甘情願的。」
臉上頂着墨跡的朱九郎說得很認真,蕭令瑀卻不知如何回應,或許他應該說些安撫的話,但他仍然選擇沉默,朱九郎看着男人突地黯淡的眼眸,竟是興高采烈的笑了,他就喜歡這樣的蕭令瑀,彎彎曲曲的別扭下是隐約帶甜的溫柔,不過是幾句讨好的話也說不來,若是那眼帶桃花的蕭沐非,怕不是開口就是一籮筐一籮筐的情話綿綿,他端王爺卻是無言相對,也不知是怕委屈了誰?
懷中又閉起眼睛的男人開口說了什麽,聲音極低,朱九郎內力高,不需刻意靠近也聽得清清楚楚,蕭令瑀說:「本王并不覺得你有何可笑。」
朱九郎又笑,或許這男人還真是怕委屈了自己的一腔情意,這才連個謊言都說不出口,心頭一喜,手就順勢去摸他的臉,卻不想用得是沾了墨的手,他一楞,還張着嘴不知該說些什麽的同時,蕭令瑀已由懷中掏出帕子自己擦着,其實朱九郎手上的墨早乾了,就是些墨香還在,可他仍不舒爽,青年忍着笑接過帕子,動作輕柔地替他擦着根本不存在的墨跡。
「一會兒你就去睡,睡醒再吃飯,咱們酉時出發。」
這一夜正好十六,月光亮晃晃地照着山路,朱九郎也不知哪兒找來了幾個樵夫,都是這兒山上住了好幾代的,将幾條小徑摸得極熟,兩千兵馬就分四路前進,路雖不甚平坦卻是捷徑,待到了埋伏地點,桂陽運送糧草的馬隊還在遠方,只見得幾點火光搖搖晃晃,朱九郎拉拉正看得出神的蕭令瑀,将他帶到一旁的大石後,又拿走他手中的寒綫。
「你就在這兒待着,不許亂動。」
蕭令瑀還想說些什麽,馬蹄聲已越來越近,朱九郎手中寒綫一揚,三百名士兵立刻嚴密護住蕭令瑀,青年朝他笑了笑,轉身又是招手,五十名弓手随即出列,火箭燃放的那一刻,桂陽馬隊為之一亂!
沒有口令,齊軍靜如暗夜鬼魅,無聲寒綫映着月光,千軍遵其號令,桂陽馬隊頓遭圍攻,一時措手不及竟死傷大半,然其将亦非省油的燈,立即重整行列,意欲護糧草由來路而退,不料尚有一路人馬自後方而來,竟将其團團包圍,寒綫、黑馬,朱九郎所過之處無不血花四濺,敵軍望而生畏,金刀首将奮勇上前,朱九郎輕巧一躍竟已立於其馬背之上,首将不及回頭,寒光一劃,金刀落地!
蕭令瑀向前一步,三百精騎亦步亦趨。朱九郎回頭,朝他笑得那樣飛揚跋扈,只見他高舉寒綫,蘊含內力的聲音生生劃破夜風,誰都聽見他朗聲高喊:「糧草全毀,人,要他們把命留下!」
齊軍爆出一聲領命,衆人殺得更狂,朱九郎長劍在手,戰場中一劍一式竟如秋水舞動,寒綫滴血不沾,染着月光更顯明亮,劃過劍風卻是冷冷一片澄然,彷佛連灑出的血都成冰冷,沉沉地凝在地面,紛然踏過的腳步俱皆無聲無息,蕭令瑀別不開眼,他專注地看着朱九郎,只覺那道身影揮出的每一劍都刻在他的腦海深處,從此之後他再也忘不了。
桂陽三千軍馬全滅,糧草燒起的火光旺盛得連月光都黯淡,蕭令瑀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的同時,朱九郎緩緩朝他走來,一身冷冽殺氣在他朝着蕭令瑀一笑時全數泯然,甚至只帶着孩子般的炫耀與賣弄。「如何?蕭令瑀,沒讓你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