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開棺看看◎
因着郁知叢提早打道回府,所以原本預計一整日的狩獵提前結束。
郁青和衆侍衛帶了兩只狐貍還有一些野兔和野雞回來,兩只狐貍明日拎去尚書府,其餘的便給那些護衛分了下去。
沈白漪快嘴問了一句:“是要烤了吃麽?”
在她直勾勾的眼神裏,郁知叢沒好氣地看了她好幾眼,他向來不吃這些東西。
郁知叢看她一顆心都跟着飄了出去,便恨鐵不成鋼道:“出去!別在我這裏礙眼。”
沈白漪:老板我再也不說你壞話了!
她蹑手蹑腳地告退,郁知叢還唠唠叨叨地補上一句:“不許吃酒。”
“好嘞,遵命。”
沈白漪出了房門就差一蹦三尺高,只是受了一點輕傷,能提早下班不說,還能吃上新鮮的獵物,算來算去還是挺劃算的。
就連郁青看在她是個傷號的份上,直接給了她一整只野雞,然後将人給打發了。
野雞刷了油和蜂蜜,外焦裏嫩,香味令人食指大動,沈白漪想了想還是決定分享,媽媽有雲,有些東西是不能吃獨食的。
她本來都出了護衛所,又調頭回去走到了郁岚的房門前。
沈白漪輕聲扣了扣門,裏頭瞬間有了動靜:“是誰?”
“是我,沈白漪。”
郁岚聽到熟悉的聲音,緊繃的身體又松緩下來:“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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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兒正坐在桌前看書,沈白漪捧着烤雞送到他眼前:“你瞧,這是今日我們去獵場打來的。”
說完又覺得給的信息不對:“是郁總管帶人打回來的。”
郁岚皺了眉頭,搖頭:“我不吃。”
沈白漪有些驚訝:“你也不吃?”
“也?”
“你家侯爺也不愛吃,真是挑剔。”
郁岚沒說話,眼看着沈白漪十分自來熟的坐了下來,還順手扯了一只雞腿遞給他:“你的傷快好了吧,這雞看起來不錯,應該很好吃。”
沒錯,沈白漪心裏還是有點愧疚,她要是站穩了沒掉水,郁岚也不會遭受不白之冤,無辜受了二十鞭子。
郁岚沒接,依舊搖頭:“不要。”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沈白漪憤憤地把雞腿往嘴裏塞,含含糊糊道:“你以為我吃不掉嗎?”
“吃得掉。”
“你跟你家侯爺一個德行,說話都能噎死人。”沈白漪朝他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
郁岚點頭:“嗯,我自進府以來,就跟在侯爺和郁青大哥身邊。”
沈白漪八卦因子開始作祟,她問道:“你什麽時候進的侯府?”
“十歲。”
“你今年十八,那就是,那就是侯爺十二歲的時候,你進的侯府。”
根據這副身子的記憶來看,慶平公主是在郁知叢八歲死的,而老侯爺是在他九歲死的,也就是說郁岚也沒見過這兩人。
郁岚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是。”
沈白漪繼續八卦:“那個時候侯爺也是這個臭脾氣?”
“是。”
難怪,看來從小就這幅德行。
說話間沈白漪已經吃完了小半只雞,她灌下去兩杯茶水,又繼續吃起來。
“慶平公主的忌日快到了?”
郁岚冷漠地繼續點頭,看沈白漪吃得香甜,默了默又想起來什麽,道:“少說話,多做事。”
“你的意思是,慶平公主忌日的時候,少說話多做事?”
“是。”
沈白漪就更奇了,接連兩個人這麽囑咐她,所以這位公主,在侯府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她朝郁岚的身邊湊了湊:“诶,那你跟我說說,公主和侯爺正值壯年,又怎會……”
“你問得太多了。”郁岚像是知道她要問些什麽,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沈白漪……一個個都這麽難搞?
她還是不死心:“你同我說說,我又不傳出去。”
沈白漪說着要用油乎乎的手去拉郁岚,被他嫌棄地躲了過去:“我說,你別碰我。”
“慶平公主嫁入侯府便瘋了,生下侯爺三翻四次想要他性命,後來老侯爺就不讓公主再見侯爺。”
郁岚頓了頓,朝窗外望了一眼,只見風動,便繼續道:“老侯爺常喝酒,整日醉醺醺的,侯爺幼時無人看管他。”
“後來十二歲那年,侯爺跑去後院見了慶平公主一面,之後公主便死了,頭撞在桌角上死的。”
沈白漪聽聞這樣的密辛,連烤雞也忘了吃,她連忙擦擦嘴:“之後呢?”
“都說是侯爺失手将公主殺死的。”
“絕無可能。”沈白漪脫口而出,雖然郁知叢殺伐果斷,可潛意識裏并不會相信他會弑母,這罪名可是能讓人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郁青大哥說,是公主想要掐死侯爺,後來她瘋瘋癫癫自己又撞上了桌角。”
“所以,公主是怎麽瘋的?”
“不得而知。”
沈白漪敢保證,今日是郁岚話最多的時候,自認識他以來,全部相加也沒有今日話密。
根據之前殺手組織的調查和一些信息,她心底隐隐有些猜測,不過也僅僅是猜測。
她得到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咽下最後一口雞肉便拍了拍手:“今後咱們就是兄弟,有事你也別跟我客氣。”
郁岚……
他沒吭聲,沈白漪也不指望他有什麽反應:“那我先走了,明日侯爺參加鴻門宴,我還得跟着去。”
“去吏部尚書府上?”
“對,這就是雞給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去的。”
郁岚不置可否:“明日一切小心。”
“那是自然,我向來惜命。”
诶,不對勁,這小子會關心人了,孺子可教也。
沈白漪朝他擺手:“不愧是兄弟,先走一步。”
天未見亮,吏部尚書府中被一片哭聲淹沒,人人身上穿着麻衣喪服,凄凄慘慘的氛圍令人為之傷痛。
不遠處的街市行走着兩三行人,年紀大些的大爺先開了口:“這是哪家死了人?”
年輕一些的青年接了話:“吏部尚書家的獨子死了。”
“哦?”
“聽說是在府上被人殺害的,兇殘得很。”
大爺撓了撓頭:“誰這麽膽大,不要命了!”
“兇手已經被抓到了,尚書那兒子喜歡賭錢,贏了人家的錢還要搶小媳婦兒,那人氣不過,半夜翻牆把人給殺了。”
另一個書生模樣打扮的人連連搖頭:“你這話可不對,我可有小道消息,他們都說,是郁侯爺幹的!”
話音剛落,就見拐角處來了一隊高頭大馬的護衛,身後是一頂青色小轎,幾人看清護衛的衣着服飾後,紛紛變了臉色。
“快走,快走。”
沈白漪大老遠就看見幾人慌亂逃竄,五官都擰在一起像是見了活閻王,青天白日的哪裏來的活閻王?
等等……她朝小轎望了一眼,懂了。
一行人到了吏部尚書府邸大門,外頭守着的一些小厮,還有正要進門的大臣或商人,都紛紛止住腳步。
腳夫将小轎停穩後,沈白漪輕輕掀開轎簾:“侯爺,咱們到了。”
郁知叢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對襟長袍,衣擺繡有白澤,雖說以他的身份能屈尊降貴來尚書府已經給了莫大的臉面,只是這衣裳确實與旁人格格不入,說難聽些,是對逝者的不敬。
在場之人全都拱手問安,也在心底詫異于郁知叢怎會前來。
這些人非富即貴,朝堂上的彎彎繞繞也大都知曉幾分,傳言郁知叢記恨吏部尚書,拿了他兒子的性命是在……再多的便只能藏在心裏不便言語。
郁知叢眯着眼掃了一圈,接着誰也沒理會,徑直入了大門。
郁青和一衆護衛急忙跟上,幾個小厮面面相觑,吓得腿腳直哆嗦,這是攔還是不攔?
哪有人敢帶佩劍入二品大員的府邸,還,還有人拎着兩只死狐貍,那血還挂在皮毛上。
入了大門,只聽得嘀嘀咕咕做法的聲音,還有藏不住的香火氣,嗆得沈白漪咳了兩聲。
郁知叢這麽大的排場,想要不驚動張尚書也是不大可能的,他迎面小跑着走來,連平日裏的官威也顧不上,看他樣子就差撲在郁知叢懷裏,作為貼身保镖,沈白漪趕緊側身将他擋住。
張尚書被這麽一吓,險些沒站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郁知叢道:“侯爺能來,是我這尚書府莫大的榮耀,成舒死也瞑目了。”
沈白漪:你怎麽陰陽怪氣的?
郁知叢卻并未生怒,反倒将張尚書虛虛一扶:“尚書痛失獨子,本候來瞧一眼替皇上分憂,是應當的。”
好家夥,開始耍嘴皮子功夫了。
張尚書一怔,随意抹幹淨虛假的眼淚,随即伸手将郁知叢往裏請,還道:“侯爺不如先去吃茶?”
“我去看看令郎。”
“這……”
郁知叢冷笑:“怎麽,本候不能看?”
“自然能看,侯爺請。”
張尚書欲言又止,最終望着他身後個個壯如泰山的護衛,朝小厮道:“請他們去乘涼小坐。”
他盯着那兩只死狐貍看了好一會兒,眼神晦暗不明。
郁知叢也沒阻止,一時間只有沈白漪寸步不離。
張尚書的兒子張成舒,棺材停在靈堂,跪了一地的女眷大多年輕貌美,沈白漪僅存的那一丁點兒善意瞬間煙消雲散。
看來傳聞不假,這老尚書的兒子好美色,還強搶民女。
郁知叢入了靈堂,不燒香也不作揖,反而走到棺材前伸手敲了敲,接着道:“打開看看?”
作者有話說:
沈白漪:我老板确實有時候腦子有點問題,我這就把他拖走!
◎最新評論:
【盲猜男主不會和皇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吧?】
【今天不更嗷,明天會早一點的。】
【大大幾時入v】
【诶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