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窺
此刻的白莫生與平常的他不太一樣，他看上去那麽陌生，又那麽遙遠。
就好像修仙之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無影無蹤，這令何瓊覺得有些害怕。
她情不自禁地扯着白莫生的衣袖：“那你呢？”
“我？”白莫生疑惑道。
何瓊放開他，點頭道：“你是野菜還是蔬菜，亦或是野草？”
白莫生突然笑了：“我是這菜園子的主人。”
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被何瓊聽出了另外的意思，她看着白莫生，聽着他不羁的聲音，豪氣十足，卻毫不違和令人信服。
後來，她又跟着白莫生去了集市，辨認五谷，第二日又去了外面的田莊跟大山，踏野千裏，見識了很多不曾知曉的東西。
何瓊很是滿足。
在玉瑤酒樓待了差不多五六日，她基本上已經能幹很多精細的活兒了，不僅紅九姨對她刮目相看，連魚二都大跌眼鏡，不敢再随意奚落她。
但何瓊知道，這一切都是白莫生的功勞。
之前對他的厭惡，仿佛變得有些微不足道，何瓊做完手頭上的活兒，就去白莫生房間裏去找他。
她想親自向他道謝。
白莫生的房門是緊閉的，何瓊猶豫着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天色已晚，玉瑤酒樓也已經打烊了，白莫生會去哪兒。
何瓊心中疑惑，輕輕推開了門，房間裏果然沒人，她有些沮喪，走進去後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托腮。
不然給白莫生寫個紙條道謝，這樣可以避免尴尬，萬一兩個人見面後她什麽話都說不出口，那豈不是更糟糕。
越想這個法子，何瓊越覺得妥當，當機立斷，她環看了一下，準備進裏面的書房找筆墨紙硯。
才剛剛進了內間，她的眼神落在硯臺上，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聽到門口有人說話，一陣慌亂之下，何瓊趕緊躲進了書桌下面。
會是什麽人？
門口的聲音像是紅九姨。
“将熱水放進去後馬上出來，老板不喜歡有人進他房間，記住，不要亂動東西，否則有你們好看。”
然後有幾個婢女唯唯諾諾的聲音，接着門就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放了熱水和澡豆進去，屋裏面很快就彌漫了一陣熱騰騰的水蒸氣。
難道白莫生等下要在這裏洗澡？
不要啊！！！
書房在裏面，她等會兒要是想出去，還要從那裏穿出去才能夠得着房門……
很快，裏面的倒水聲跟其他的聲音消失了，等确定她們離開了房間後，何瓊總算松了口氣，她趕緊從書桌下面爬了出來。
“真是吓死我了。”撫着胸口，她一邊安慰自己，“不過就前來道個謝，還真是命途多舛……還是下次再來吧！”
安撫好自己後，何瓊就擡起腳，準備離開，正準備打開房門時，房門卻從外面推開了。
何瓊差點被吓得魂飛魄散，趕緊如一縷煙兒似的，蹿沒了，又一次躲了起來。
這回她時間倉促，只能躲在門簾後面。
虧得她身材嬌小，能被那些厚厚的珠簾還有牆角處遮擋住，好在白莫生房間裏面的點的蠟燭比較少，燭光很弱，若是白天，她這樣的一個姿勢，早就被人發現了。
縱然如此，何瓊的一雙腳卻是珠簾遮不住，還是暴露在了外面，青色的布鞋還是很明顯的。
何瓊急得只能心中祈求，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否則她可真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進來的是白莫生，他的聲音辨識度還是蠻高的，依舊如往常一樣冷清：“不許任何人打擾。”
原來白莫生洗澡的時候，門口還會有兩個人看門把守。
何瓊撇撇嘴，什麽怪毛病，就他那副身材，非要弄得跟個天仙兒似的。會有很多人喜歡看？會有人去偷窺他不成？
整日裏神神叨叨，難怪人家都說這研究天象的男人，十個裏面就有九個不正常。
這話應在白莫生身上恰好如是。
門口有人把守，她豈不是只能等白莫生洗完澡才能從他房間離開？
何瓊的臉竄的一下紅成了西紅柿。要她在這裏睜大眼睛看白莫生洗澡，不要啊……
白莫生關上房門後，愣了一下，他站在房門口并沒有動。
難道是她被發現了？
何瓊心跳如鼓，嗓子眼都要急得冒煙了。
好早白莫生沒有喊人，也沒有接下的什麽異常的動作，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轉身背對着她。
何瓊松了口氣，要是被當做偷窺白莫生洗澡的偷窺狂被人捉住，她這個大衛公主就幹脆不要了！
下一刻，何瓊的臉、耳根、脖子都變成了酡紅色，火燒一樣的感覺瞬間充斥着她全身。
雖然只是背對着，但白莫生旁若無人地開始脫起了衣服，先是外套，後面一層一層，只剩下了最後一件裏衣。
但他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還在脫衣裳，等到何瓊楞傻了反應過來時，白莫生已經露出了後背。
美男子後背如玉，肌膚勝雪，細膩柔和，肌理紋路十分清楚，何瓊從沒有見過男子的後背，更沒有見過白莫生這樣一副模樣。
她很想閉上眼睛，但她很難做到……
于是，她伸出雙手，遮住眼前，卻還是忍不住偷過指縫偷看。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怎麽可以做這樣的事……”何瓊如有兩個小人，在掙紮，在決鬥。
她一會兒睜眼，一會兒閉眼。此時的心情她很是深刻，就如同每次想出宮偷吃美食一樣，雖然有些罪惡感，但是卻刺激無比，體驗非常。
白莫生的頭發瞬間散開了，青絲如墨，又黑、又長、又直，這令何瓊十分羨慕。她的頭發從小就不多，宮裏的嬷嬷為了給她長頭發，從小喂她吃了很多黑芝麻，即使這樣，她的秀發還是稍微帶着一些黃黃的顏色，還有些天然卷，一旦頭發沾了水，就真的成了一團一團，就如同小卷毛狗狗一樣。
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也不知道白莫生是不是也吃了很多的黑芝麻，才能有這樣好的秀發！
何瓊眼裏冒着星星，再看白莫生的時候，眼裏沒有情-欲，反而多了幾分欣賞，就如同欣賞一件完美的作品、藝術品。
就在她炸了眨眼的功夫，房間裏的燈燭也不知是被什麽風給吹滅了幾盞，屋裏燭光更弱了。
突然地不适應屋子裏的光線，何瓊又閉了幾次眼睛，這樣才能完全适應。
等她再看白莫生時，他整個人已經沉浸在了浴桶裏，正惬意地泡着澡，他的頭發也被水打濕，有水漬滴在地上。
何瓊心中突然有些遺憾，這樣的角度根本沒有辦法再多看一點幹貨啊。
不過，現在應該先離開這裏才是！
何瓊眼皮一跳，看到門口的兩個小厮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真是天助她逃跑！心中狂喜，她小心地挪動着腳步，這時候，珠簾卻開始不停地晃動，随着她動一下，珠簾也開始動個不停。
她屏住呼吸，生怕白莫生發現，可看向白莫生時，何瓊卻發現他似乎躺在浴桶裏面睡着了……
逃跑的好機會！
何瓊當機立斷，加快了動作，蹲着身子挪動到了門口，她一邊用眼神盯着白莫生，一邊用手夠着房門，時機正好，她輕輕打開了房門，很是順利地退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的時候，她都在為自己的機智喝彩。
“你在門口做什麽！”魚二不知從哪裏蹦了出來，差點将何瓊心髒給吓崩了。
何瓊順着氣：“我、我沒幹什麽啊！我路過而已，你做什麽出現都沒有聲音，吓死人！”
魚二狐疑地審視她：“真的？”
被他這樣的眼神盯着，何瓊有些不太自在：“當然！難道我還偷看別人洗澡不成。”
“你怎麽知道老板這時候是在屋子裏洗澡？”魚二有些驚愕。
糟糕！露餡兒了……
何瓊有些心虛，卻理直氣壯地怼他：“我不過随便說說，我哪裏曉得老板在裏面洗澡！”
聽她這麽說，魚二眼裏的懷疑之色更濃了。
房內，一直沉默如同睡着了的白莫生突然說話了：“外面是何人。”
魚二恭敬道：“是我，魚二，還有小何子。老板您有什麽吩咐嗎？”
見他對待自己跟白莫生簡直是兩個态度，何瓊心裏就有些賭氣，但誰讓這狗腿子是白莫生的，而不是她的呢。
如果這時候是紫霞或者光瑾在這裏，他們應該也會如同魚二跟紅九姨對自己那樣，對待白莫生吧。
這樣一想，何瓊心中那稍微的不開心好像也沒了。
白莫生的聲音再一次從房內傳了出來：“讓小何子進來，我有話跟他說。”
喊她做什麽？
何瓊有些心虛，難道她方才在屋子裏，被白莫生給發現了？
“今日太晚了，老板你有什麽話明日再跟我說吧。”不想進去，他還洗澡在呢，進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魚二卻皺着眉頭，将何瓊推了進去：“你這個人怎麽回事，沒聽見老板喊你？真是不懂規矩。”
這一推，猝不及防，何瓊又是個女子，哪裏真的有魚二力氣大，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在白莫生屋子裏了。
啊啊啊啊！她不要看白莫生的躶-體啊……
依舊是雙手遮擋着眼睛，何瓊依舊透露着指縫的光線時而睜眼，時而閉眼，重複之前的掙紮。
咦！
可這是什麽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