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似水、皓齒秀颔,眸間水光似是全因他起。見有人來,紅着臉就跑出去,而少年也直接回身準備下去——憑着一口堵氣。
結果是被人握住小臂,公子沒法失禮到魯莽地揮開人,只能憋屈地被人半攬着往書桌邊去。
柳央芙一站定,就低着聲說:“下官應該告退——”
容泯痕只微微一笑,說:“那是本宮的妹妹,錦心郡主。方才手碰到了,本宮只是看看。”
柳央芙一句話就哽在喉間,憋得他只能別過頭,吞吞吐吐說:“……又沒什麽。”
容泯痕方才一路看下來,心裏已經滿意了,便不再那麽逗人,說:“今日邀你來,是想看賞本宮新得的畫。”
十八、最心動
少年心不在焉地看着畫中的熱鬧場景。
前幾日他不過提了一句在藏書裏見過這畫覺得熱鬧,容太子就把畫給找到手叫人來看了,可少年人撇着嘴的樣子雖可愛,卻不是高興,惹得容太子還是心疼了,問他:“怎麽了?”
少年這才回過神,一抹嫣紅劃過玉白指尖,卻是被新書邊角劃了手。
“別動。”容泯痕想去握他的手指,那滴紅得妖異的血珠就那麽墜到地上。
柳央芙心下怪異,直抽了手出來。
容泯痕擡眼看着他,少年還是太稚嫩,不知該如何反應,兩人彼此都望到深淵。
漸漸,鳳眸裏泛起漣漪,笑意暈染開來,輕聲道:“先處理了傷口。”
青年低斂眉目為他裹上紗布。本是龍章鳳姿人上人,此時也化為繞指柔情。
柳央芙指尖發癢,但是心頭更像是小貓爪在撓。就算知道只是青年素愛撩人,但是被這樣細致地關注愛憐,是從小都期待的吧。
不知少年心池難安的容泯痕卻幾近纏綿地握着他的指尖。
他想也許是遲來的青春年少,平生相見最心動,竟是舍不得放手。
-----------------------平生相見最心動。
十九、功夫深
九珂要回青州的前一天被柳央芙拖着出去上街。
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說,九珂素來溫柔,也知他別扭脾氣,就跟着人走。
見識了一番京城繁華,央芙公子也沒把出門的意思說清楚,兩人便在一間茶鋪裏歇歇腳。
央芙公子知道師兄從沒來過京城,就極力推薦豆汁這道京城小吃,一邊勾起笑來。
九珂勸他:“我明日就回青州了,你對夫人也好些,她很挂念你。”
公子撇撇嘴說:“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九珂說:“那位殿下倒很會勸人,這幾日看你心情都好多了。”
公子瞬間炸了毛,沒等把桌子掀了,茶鋪門口忽地閃起光來。
柳央芙覺得那頭金發倒是給殺千刀的容泯痕做禮物很不錯。
進來的是一群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為首的少年有燦爛的金發、過分的白皮膚,還有傻兮兮的笑臉,正用天月語興奮地和旁人說着話。
柳公子腦補了很多種怎麽把那些金毛給剃掉紮根小辮給容太子,彼時九珂正好一勺豆汁入嘴,下一刻身體本能快于思維的公子就飛身而去躲開被師兄掀開的桌子——
友誼的小船簡直說翻就翻。
于是金發的少年連連驚嘆于期待已久的雲國功夫,癡迷地望着遠去的身影。
二十、再入府
熱鬧的主客司辦事處裏頹廢地趴在桌上嘆息着的公子頭疼得很。
這當頭譽溪還要來鬧他,連連被一旁青玉給攔了,怕公子起來頭一個治他。
兩個小孩鬧來鬧去,吵的還是柳央芙,就任二人耍自己先走一步。
這廂容太子正被弟弟纏着說要出宮,雀翎身邊一個小宮女興沖沖在外請安,說是“小柳大人來了”。
這六皇子容予楠見大哥一瞬柔緩了表情,整整衣衫像是要去迎接的樣子,不免對那傳言信了七八分的,也就跟着出門瞧。
廊間走來的少年眉目秀美身形風流,見二人過來行禮稱“太子、六皇子”。
容予楠沒什麽對大哥寵臣的不舒服,反倒覺得柳央芙樣貌好性格好,見着了就想同他說話。
沒說兩句,容泯痕帶笑的眸子就瞥過來,瞧得六皇子汗毛倒豎,果不其然就得了大哥一句:“再帶你去玩一次,上次本宮說的也反悔不了了。”
容予楠一臉“大哥居然真的這麽狠心對我”再到“算了還是先走一步別熱大哥煩了”,苦着一張俊臉飛快地消失在衆人眼中。
二十一、情意重
莺飛燕啼過,染得春意闌珊。
兩道身影相伴走在東湖池邊的游廊上,不知的以為是天造地設,不過也沒多少人知曉。
容太子狹促地瞧着少年藏藏掖掖的,明擺着是将自己那日的話聽進去了的,颠颠地給自己送來……
青年鳳目端華,側首問身旁人:“今兒阿芙來,是有什麽好事?”
央芙公子與他熟悉便不再糾結于那膩人的稱呼,忸怩了一會兒才說:“太子生辰将近,百臣朝賀,小臣先行于此贊賀……”
容泯痕長眉舒卷,微微笑着解開還稍稍裝飾了的禮物,只覺手上是逾千斤不止的他的少年的心意,笑意更深。
然而容太子從不是見好就收的,怎麽都要讨點利息,便撩撥人家:“哦,就是這個嗎?”
公子本就強忍羞意上趕着給人送禮,被這麽一說就怒了,一雙桃花眼瞪得圓圓地看他,偏又什麽狠話也不能說。
容泯痕心下一動,笑得慢條斯理:“阿芙是有心的,但本宮想要的,遠不止它……”
央芙公子別了臉去,肋下隐隐發燙時,終是應了下來。
-------------------------別的可不能送啊。
二十二、馬蹄疾
公子因為一時蒙了心地應下了太子的邀約,回家又抓着小厮揉搓了一番,最後只好跑去精進騎技。
柳央芙名字女氣、相貌秀美、性格乖巧——當然,這全是外人的印象。
少年生在書香門第,長卻是在名門镖局,自小習武,輕功上乘,劍術不賴,騎技自然差不到哪去,說是來精進,不過也是發洩一番。
馬群散在廣袤的京郊原野上,映着藍天白雲,好一派悠閑場景卻被疾馳而過的駿馬打碎。
華衣錦服一枚濁世翩翩佳公子,如果忽略正趴在馬背上哭天搶地的青衣小子。
“公子不要載我啦——”被颠得頭暈目眩的青玉不由地求饒起來。
柳央芙冷笑一聲,問他:“是誰告訴譽小溪我會去的?”
青玉支吾了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他、他就是在譽溪面前漏了一句,說不上是、是故意炫耀......
公子莫名羞憤起來,別人期待的恩寵于他卻是不想與人提及,更別說炫耀了。
怕只是在京中不曾有他這樣有趣的......玩物?公子陰暗地想,應下太子冠禮的獵會,便是坐實了寵臣二字吧……
柳央芙用力甩了甩頭,把紛亂思緒甩出腦海,更不回憶應下時一瞬的欣然。
二十三、 暗心慕
時近端午,天氣漸熱。
今年正是太子弱冠之節,前來賀禮的官員使臣擠滿了京城,已漸漸看出貞治元朝的繁華景象了。
四月二十八,清朗微風,燕山的皇家獵場整拾一新,飒飒獵旗迎風作響。
華服少年不知從哪兒竄出來就要往皇家馬車上鑽,一掀簾就瞧見美人如竹。
是個黑長直一握腰的病美人。
見着少年微微一笑,姿态放得很低:“太子一人的獵會,邀我做什麽?我這身子……”
容予楠不禁握住那冰玉般手指,微微蹙眉:“五哥怎麽又說這樣的話。出來逛逛對你身體也好。”
容連霧微怔,指尖觸到火熱掌心,一如少年爽朗,卻終究沒辦法回應,于是他收回了手。
容予楠嗫嚅了一會沒再說什麽,只是忍不住就盯着美人看。
那是哥哥,卻從十二歲起再沒這麽疊字稱呼過。
不想要是哥哥,少年也不敢想他想要他成為什麽。
容連霧挑了一指瞧見熟悉的燕山獵場,也瞧見一架馬車緩緩停下,明媚的少年跳下車的樣子,哪裏看得見世人皆道的乖巧姿态?
二十四、見美人
公子被送入馬車的時候簡直一臉懵逼,想大喊逼良為娼的時候馬車已經棱棱地開走了。
一路上央芙公子也沒見到一個人,到了地方就趕緊跳下車,生怕被拐到深山老林裏,可能還會幫人數錢。
身後馬蹄聲傳來時柳央芙正想閃身躲開,而腰間一股橫力直接将人擄上了馬——
公子還沒出的那一掌是因為看見了容太子笑盈盈的臉。
于是那一巴掌就輕輕糊自己臉上了——叫你一瞬蒙了圈覺得俊美無俦的?
容泯痕笑他:“看着小小的倒不輕?”
柳央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