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光暈中有個人坐在他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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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規矩矩穿好校服，進教學樓前，江徹回過頭看了眼沈聽眠：“你是不是有病？”
“…？”沈聽眠難得瞪大了雙眼，盯着一雙無辜有疑的眼神看他，不知他是不是在罵自己。
“不是，”恍知自己說錯了話，江徹立刻自顧自大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生病了”
仔細環視沈聽眠，江徹見他吸了吸鼻子，面色比平時紅潤不少，精神更是不多餘力，思忖着便多了一嘴：“去買點藥吃。”
說完，才一腳踏進了教學樓，嘴上說着不急，卻身體力行地匆匆跑了上去。
沈聽眠中規中矩地上臺階，一邊慢慢摸上自己的臉，确實有一點不同尋常的熱度。張着嘴呼吸，他感受到更多的溫度從頸脖攀了上來，這些熱度大部分來自于羞赧，讓他有種不知所措的錯覺。
不過羞赧未能持續太久，外面太冷了，沈聽眠也加快腳步上了樓，進入了另一個溫度。
可是好不容易到了熱意環繞的班上，頭腦昏花也朝他湧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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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分化的時候，會逐漸出現很多跡象。最常見的就是頭暈、發燒這些大家都熟知的小病因。大部分孩子到了十二三歲歲便會分化，這之前都會度過短暫的低抵抗力時期。
沈聽眠因為在實在悶熱的教室喘不過氣，呆了沒多久，最終還是請假回了寝室休息。
去到辦公室請假時，王晰還在和江徹談話，大概是聊一些家事，沈聽眠頂着一張疲憊至極的臉上前請假，回到宿舍不過一小時，便聽見了王晰規律的敲門聲。
他拖着身體下了床，吐出的熱氣一圈一圈暈在空氣裏，慢吞吞推開了門。
王晰似乎來得很急，手撐着搭在門邊，額頭蒙了一層汗。見到沈聽眠，他喘了下呼吸，認真說：“聽眠，你是不是頭暈、發燒，像是感冒了？”
沈聽眠不知所以地點了點頭：“還有點…胸悶。”
王晰跟着他點了點，自言自語：“那就應該是了…”他将玻璃門推進去，一腳踏進了宿舍，在門口細細聞裏面的氣味。
只有平常的空氣、灰塵混雜着一點清新劑的香味。
Alpha和Omega在快分化時會分泌出隐秘的信息素，不論是什麽性別都能夠感知的到，完全分化之後能夠自我控制了，便可以選擇性發散。
沈聽眠的屋子裏沒有別的什麽氣味，也有可能是太過寡淡，被掩蓋了去。王晰環顧四周，除了沈聽眠的床位底下，這個房間裏沒有任何其他的雜物，打理地非常幹淨。他站了一會兒，回頭對站在身後面目呆滞的沈聽眠解釋。
“突然生病很可能是要分化的前兆，聽眠，你先穿上衣服和我去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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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要分化了，确實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幾天就行。”拿着報告單看了一眼，輕手放在臺面上，醫生對王晰說。
沈聽眠因為發燒，四肢癱軟，精神狀态很不好，和醫生面對面坐着，完全是王晰在撐着他。
他也沒聽見什麽，只聽見幾個關鍵詞。
沈聽眠倒是不清楚感冒發燒可能是要分化的跡象，這些事本該由父母告知，可惜他父母去得早，很多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教給他，只能急匆匆地被王晰帶過來。
畢竟王晰算得上一個負責的老師，沈聽眠又是孤兒，難免不上點心。
“不過…十六歲了還不分化，是不是有什麽隐性疾病？要不要再做個更深的檢查？”醫生建議道。
王晰側過頭去看困得睜不開眼，昏昏欲睡的沈聽眠，比起之前認為他分化更加擔心：“暫時先不用了，我看這孩子不太舒服，等他好一點我再問問他吧。”
把沈聽眠送回了寝室，王晰又去給他買了一堆感冒藥，盼着他能早點好起來。
離開醫院之前，醫生說沈聽眠抵抗力差，最近又是在急劇降溫，多叮囑了王晰幾句，他就把這些叮囑全都付諸在了那一大堆藥上。
打了一壺熱水安穩放在桌下，王晰爬上去感受熟睡的沈聽眠的溫度，才關好門去管他另外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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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眠在一段混沌的黑暗中醒來，恍惚中感受到一點微弱的光線。
因為頭暈，他這次倒是睡得很好，算得上來到這個學校一個月以來最好的一次。沒有被人打擾，更沒有被惶恐的夢驚醒。
迷迷糊糊睜開點眼，沈聽眠瞧見了吵他蜂擁而來的渾圓光暈，光暈中有個人影背對着他，黑T恤，坐在對面床位的椅子上。
他張了張嘴，唇舌幹燥，喉嚨澀的發不出一個完整音節，嘗試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一覺他睡了很久，從早晨他回來，到現在外面是月明星稀。
歷經十幾個小時沒飲水，也沒有吃東西，不僅口幹舌燥腹中空空，身體也像在這幹熱的環境裏悶化了一般，軟塌塌的，沒有力氣。
又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愣是發呆幾分鐘，腦內的細胞還開始運轉。
他尚未清醒，沒來得及細究坐在對面的人是誰，是怎麽進來的，眯着眼摸索着挨到被角，從側面一點一點掀開了被子。
渾身上下都是汗，怎麽也不會舒服。猛然感受到一股涼意，沈聽眠打了個顫，又畏畏縮了回去。
用力撐着床頭，沈聽眠在坐起來的那一段漫長的時間裏，腦中才逐漸清明，随後才想起坐在他房間的那個人似乎不是王晰。
他咳了一聲，喉嚨又癢又幹，忍不住仰起脖子抓撓，撕扯出一道道由淺入深的抓痕。
動靜大了，對面的人才擱下手機，站起身回了頭。
“醒了？”
江徹嘆了口氣，神色極其不耐煩:“你可真夠麻煩的。”
手伸向後摸上手機，他打了個電話出去:“裴誠？他醒了，去給他買點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