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合一)

童言回到酒店, 正撞上莉莉斯和助理笑着往回走。助理目露欣慰,和童言打招呼,“對我們莉莉斯這麽好,什麽時候求婚吧……”

童言一時語塞,莉莉斯挽住了童言的手,“童,我們進去。”

助理一臉理解, 擠眉弄眼走遠了。

童言說:“莉莉斯……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說了……”

莉莉斯拉童言進了門,說:“童,我了解, 你喜歡Mi,愛她我可以理解的。她是你的妹妹不是?但不是你和我那種,你看,要是那種, 她怎麽會要結婚呢?童,不是我不肯放手。你去問問她, 如果她願意和你公開,我就同意分手!童,我願意做所有迷輕做不到的事。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我給你時間。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童言接受不了, 說道:“莉莉斯,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在出軌!我背着你還在和別的女人上床……你——你,到底理不理解?這不關Mi的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我承認,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混蛋地和你發生了那種——不可逆的關系——但是,莉莉斯,我不能讓自己一錯再錯!我對你有愧疚,我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人渣。你難道想我是一個人渣嗎?你喜歡的,難道就是這樣的我?”

“你那樣愛Mi,難道就不能……那樣愛我嗎?”童言不确定莉莉斯這話是否有些懇求的意思。

童言想着莉莉斯的可愛,心動怎麽可能沒有,只是到達不了那個份兒上。“我喜歡你莉莉斯,僅限于喜歡……”

莉莉斯說:“好。但我有個要求,等三個月。這三個月我不會找你,你是自由的。如果期間你一點也不想回頭,我絕不強求。童,你太沖動了。你和Mi就是這樣分開的,難道對我也要這樣?”

童言搬回了工作室,仍為莉莉斯繳清了一年的租約。梵蒂岡周邊的房子童言去看了幾次,确認定下,在等待房産證的三個月內物色裝修公司。

莉莉斯不似迷輕感情用事,對童言的給予并不抗拒。工作學習一如既往。讓童言由彌補從而心安理得。童言發現,莉莉斯在默守社會規律方面和自己驚人地相似。

童言在許茹的微信朋友圈獲悉她買了房子,百多平,裝修的富麗堂皇。買了A6L。炒股票,學鋼琴和烹饪,朋友圈裏曬包曬表曬旅游照。童言猜想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有些慨嘆的欣慰。

辛博文的朋友圈裏依舊是飛機模型、高達、一盆花草之類無關痛癢的東西。最近一條是十二月發的,配圖是一張白毛中華田園貓,寫着:“你真是個任性的女孩子。”

為莉莉斯來年在Polimoda學習,童言受邀入校演講藝術與愛。她不善在人言滔滔,為此下功夫準備了一周。

時間安排在周一,來聽演講的學生意外的多。甚至有人上前問她要簽名,因此童言想到一個讓學生和她都平複激動的方式,開場前,允許提問十分鐘,不限話題。

“夏目漱石曾在《貓》裏說,人類要想進入玄妙之境,只有兩條路可走。這兩條路分別是藝術和愛。在我看來,其本質是一種……藝術是具象化的愛,愛是流動的藝術。很榮幸在此為各位诠釋這個我生命中唯一的永恒話題。我是cecilia.Tung,如果你們沒有聽過我,在這裏可以對我稍作一番了解。”

有學生問:“別人說你是一個世紀的明星,你覺得是嗎?明星會不會有隕落的一日。”

“說是明星可能不大恰當,應該是發出光亮的其中一點。明星也許會因時代的變革而隕落,但不是因為我。”

“你覺得你能代表一個時代嗎?”

“我能體現一個時代。”童言微笑。

“你認為愛對你的藝術創作,有什麽影響嗎?你剛說的愛是具象化的藝術,那麽是不是說,你所有的創作都和你的愛有關?”

“愛是我創作的唯一源泉。痛苦,喜悅。個人認為創作脫離了愛,不能被視為創作,可以稱之為制作。因為創造本來就有愛的成分。”

“按照你的認知,我是指,‘愛是藝術的唯一來源,’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麽我用了愛做出的作品卻被導師打回來麽?”

人群哄笑。

童言抿唇說道:“我猜測這和大衆認知的重合度有關。其實欲望是相近的,表現形式的接納度受,制于各人的社會背景。如果能跨越這些障礙——中國有句話叫‘雅俗共賞’意思是不論階層地被廣大人們所認同欣賞。”

“你不否認人有從衆心吧,與其說從衆,不如說從稀。事實上,高等教育、財富等等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好的東西,能被真正消化的不多,而人們不過是人雲亦雲。”

“我将這種眼前的繁華稱之為‘泡沫’,在泡沫的作用下一切都不能太認真。歷史會給你真正的答案。”

“你所創造的第一款未發布香水叫做‘Lost L’對嗎?”

童言有些詫異,“你可真是我的鐵粉了。”

學生颔首笑道:“我專業選修是‘香水’。所以,L是愛嗎?還是情丨欲(lust)?”

遙遠的叮咚聲在耳邊響起,迷輕舉着風鈴站在海岸,“童姐姐,你會來瓦崗看我嗎?”

……

童言說:“她們……是相生的姐妹。”

……

演講結束,童言坐在桌前收拾材料,身旁靠近一個身影,童言沒擡頭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那是一個大約年逾六旬的亞裔老者,銀發銀須,衣着十分樸素。童言立起身子,踟蹰了片刻,叫道:“祈——叔叔?”

祈偉業道:“好久沒見了。童小姐。”

童言和祈偉業來到附近的小咖啡館,祈偉業大致問了童言的近況,并沒提及祈仲北和她的事。

童言問祈偉業為何會在Polimoda,祈偉業言及和一位做藝術金融的導師約見在此。大致是藝術品抵押貸款、衆籌融資、資産管理、藝術品理財、藝術品銀行等。

童言早年聽說過藝術品抵押,在歐盟發達國家,也不算新例。只是對于此類投資了解不多,随意問道:“藝術品理財?也和個人理財相似,載體變為藝術品嗎?”

祈偉業說:“簡單來說就是藝術品低買高賣,主要針對年稅後收入比較高的個人和機構。個人是指高淨值人群,也就是可投資資産超過100萬美金的群體。機構就是淨資産數億元以上的,願意承擔社會文化責任的機構。通常來說,一個成功藝術家的作品價格有3個階段:原始價值、商業價值、泡沫價值。在原始價值階段買入,泡沫價值階段賣出,獲取高倍回報。”

童言道:“這麽說,擁有越多的藝術家作品,從原始到泡沫階段的增值收益也就越大。而每個時代都會有一批這樣的藝術家,為其提供來源。”

祈偉業笑道:“正是。”

童言點點頭,不再多問。

祈偉業說:“童小姐有興趣嗎?”

童言握着咖啡搖頭,“我對此類一竅不通。”

“據我所知,童小姐的母親香取水上正是當代的炙手可熱的名畫家。除了捐贈和售賣出的一批,還有一個私人博物館,裏面的畫值恐怕超過這個數。”他豎起兩指。

童言并無意販賣這些畫作。一則是母親留與她的紀念,另一則裏面還存放了一批珍稀畫家的作品,都是母親生前的私藏,她不願為人所知使人垂涎,為自己招致麻煩。

失笑說道:“祈叔叔也相信這些話嗎?母親是留下幾幅作品,我作女兒的只當留作紀念,沒有那麽誇張。”

祈偉業說:“童小姐別緊張。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售賣這些畫。而是和我合作,利用這些畫的名氣從別處賺錢,比方說童小姐制作的香水瓶,極具時代特色,同樣屬于藝術品範疇。”

童言抿了一口咖啡,大致猜出來和祈偉業合作的導師是誰,自己何以被邀請來做講座。笑說:“這方面,我倒是知道一些大師之作,極具收藏價值。而且,我想這個投資的變現時間應該更快,後續潛力也很大。”

祈偉業說:“如果是這樣,那實在再好也沒有。我很有意聘請童小姐為我的藝術顧問,監管此事。你可以不參與,但是我依然會給你支付你應得的部分。直到——你願意成為我拍檔。”

童言笑說:“祈叔叔的偉業集團已經那麽成功了,怎麽會看中這些微不足道的利潤?”

“興趣。我喜歡興趣結合金錢。”

童言惟怕是祈偉業要為祈仲北當說客,一直忐忑着,祈偉業竟至終只字不提,就此告別了童言。

童言漫步街上,思量着祈偉業所說的投資理念,琢磨确實有些投入的價值。若是香水行業,她有把握拿捏的更精準。從19世紀到20世紀,光是自己收集的瓶子不下千餘。這些美麗的瓶瓶罐罐,并不能像可口可樂瓶那樣百年傳承,卻正因為如此,才體現出它的珍貴,可謂一個世紀的絕筆。而且,不一定是炒的最高價的,往往是一些不為人發現的最有收藏價值。

身後一聲鳴笛,童言轉過身。Porsche911裏坐着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正朝她揮手。

童言說:“這次這麽低調啊辛先生?”

“你不喜歡那部車,我換一部親民的。”辛博文一撇嘴,墨鏡下擡起一對黝黑的眉。

童言想,辛博文莫不是誤會了她真是那種看錢挑朋友的性子?笑說道:“你的身家吓到我了。不敢高攀。”

車子來到童言身側,“上車。”

童言說:“我自己開了車,謝謝了。”

辛博文拿出手機,“喂,許大小姐你在不在?我——有話和你說……”

童言立定在街心。辛博文的車也停在街心。後面堵着一隊急躁的本地司機。

童言上了車。辛博文取出手機,笑着點擊語音道:“沒什麽,忽然想起你。開車,改聊。”

童言說:“如果你要拿許茹威脅我,我勸你免了心思。勉強湊合的不長久。”

辛博文自顧自說:“晚上想吃什麽?”

童言說:“吃什麽都可以。不想和你吃。”

辛博文說:“我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招你讨厭了?是因為我這個人誠實嗎?”

童言枕臂支在窗口看着外面不搭茬。辛博文湊上去道:“還是說,我令你記起自己是一個女人?”

童言吭哧笑道:“辛先生,你真的太有意思了。我是喜歡女人,但我從來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女人。也沒有絲毫進軍男人界的內外在打算。”

辛博文no,no,no否認道:“只有在男人身下,你才是真正的女人。”

童言垮下臉,“辛先生,我希望你注意措辭,否則會被我的律師告你性騷擾。”

辛博文笑:“我說了。是我說實話的錯。你喜歡聽冠冕的話,我道歉。”

車子駛進別墅已是夜月高懸。

辛博文下車為童言開了車門,“請。”

童言握包下了車。別墅極大,複古式,單層,空曠的花園,零星地植着些文藝複興時期的地中海柏木、桂葉莢蒾,在園燈的照耀下失去了本來的樣子。

童言坐在乳白色的窗簾籠罩下的玻璃窗邊玩手機,辛博文在一旁忙碌着做菜。

另一頭的迷輕在和童言發肉麻的情話,撩撥童言給她發性感照片。

童言說沒有,迷輕發來一支小短片。童言帶了耳機,握着嘴看。

是迷輕在浴室跳脫衣舞的小視頻。

辛博文走近擺菜,童言慌忙關了視頻,回複:“弄死你個小妖精。”

辛博文做的是日料,小盤碟內放着鳗魚,米飯,醬湯,鹹菜。

“時間有點趕,怕你餓了。”

童言抿着茶說沒關系,偷偷拿出兜裏的手機,瞄迷輕發來的一段錄像。在妖嬈地幾句“童姐姐”後,是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童言蓋住了屏幕,一口茶嗆地面紅耳赤。

辛博文将餐巾紙遞給童言,坐在她對面說:“嘗嘗我的手藝。”

童言望着湯中的棕黃粉末,問:“紫蘇嗎?現放在湯裏?”

辛博文眯眼笑:“祛濕的。試試。”

動筷用了兩口,品着紅酒看着對面的童言。

童言說:“你喝了酒等下我怎麽回去?”轉而道:“行吧,車借我,我自己回去。”

“這麽着急回去?是為了手機裏的人嗎?”

童言不回答,埋首用飯。

辛博文說:“童言,你還真是單純,要是我料理裏放了東西,你不是很危險?”

童言停下筷子,“辛博文,你犯得着為了得到一個女人被告強丨奸嗎?還是說,除非你想我死?殺人滅口?”

辛博文笑着喝酒,“說不準。”

童言站起來,“OK,那我不吃了。我先回去了,感謝你的款待。”

辛博文笑說:“童大小姐,我錯了。您坐。我有東西給你看。”

童言坐下,辛博文從房子取出一個密封袋。

“我什麽都不說,你自己看。”

童言撂下筷子,打開資料。裏面是一個戴墨鏡男人的照片,國字臉。眼角有道疤痕。童言看了一眼辛博文,繼續向後翻。第二張,是祈仲北和墨鏡男同框的照片;再後面的,是一張男人在車裏模糊不清的側影照,鴨舌帽蓋着半片同款墨鏡,可以看清他的車牌號。最後一張,是莉莉斯被撞倒的視頻截圖。車牌號全然相同。

童言放下資料,問:“辛博文,你為什麽會調查祈仲北?”

對座的男人一鼓掌,“好!我說你和一般的女人不同。事實證明,我真的很有眼光,關注點果然不一樣。”

童言說:“不用恭維,我不吃這一套。”

辛博文攤開掌,“我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祈仲北若不是找人跟我,我根本不會管這檔子破事。”

“祁仲北找人跟你?為什麽?”

辛博文笑着回望童言,眼底閃動着暗湧,反問:“為什麽呢……”

童言擦了嘴,移開椅子,抓起包,向辛博文伸出手,“鑰匙。”

辛博文說:“你可以幫我告訴他。我不是迷輕、也不是莉莉斯,沒那麽容易打發,我泡定你了。”口袋裏取出鑰匙,勾在指尖。童言接過,“讓我來預言你的失敗。”

辛博文一把圈住童言,一手握緊了她的臂,一手托住了她的頭,側臉用力吻下去。童言反抗不得動彈,索性站定了,咬實牙關不張口。辛博文的手握上童言的柔軟,被童言一巴掌刮在臉上。

辛博文舌頂在面頰,辛辣微麻,暗忖這女人手勁不輕,勾指掃在唇上,“夠辣,有意思。”

“辛博文,這次算了。當還你上次幫的忙。還有下次,我就讓你嘗嘗關節脫臼的滋味。”

辛博文豎舉起手以示投降。眼看着童言開車從院子一陣風駛離。“呼”地吐一口氣,回頭取了酒,豪飲一口,自語道:“一匹小野馬。”

……

童言不做健身,覺得刻意操練、盲目追求,失了自然之美,一身病态的肉丨欲橫流。不喜歡亞洲女人有着黑珍珠的翹屁股,正如不喜歡歐美女人穿着中式旗袍。無關美醜,氣場不相容。勉強稱之為碰撞,也只是場面上的恭維用的鬼話。喜歡健康自然,不過分雕琢的體态,運動帶來的線條。春夏二季熱愛野外攀岩、跳傘;射擊壁球次之,滑雪又次之,最讨厭枯燥乏味的長跑。一身線條甚是漂亮。

童言幼年,香取水上教養她練習擊劍從而培養貴族氣質,最終因不能随身佩劍,童言認為這技能華而不實,适用性不高致以選擇了母親最不以為然的一項日本國粹——“柔道”。後來事實證明,堅持不負期許。

經過辛博文一事,童言覺得有必要加強身體素質,選擇了從壁球開始——方便她同時思考祁仲北的事。

一個人對壁發球,揮汗如雨,很久不玩,略微手生。

駐場教練來問:“童,要不要一起玩一局?”

童言甩汗否定,“我一條線路都應付不來了。”

“線路多不一定是缺點……”和童言發了球,“嘗試預判,把握方向……你和你的拍檔既是敵人,同樣也是朋友……”

三個小時的壁球耗盡氣力,頭腦卻分外清晰。童言在浴室沖了澡,換了一身便裝,開車往手機名片上的地址處去。

……

童言回了佛羅倫薩整理房間,和迷輕視頻聊天問她幾時到彼得堡,自己好訂票。

迷輕說在紐約忙完這兩輯宣傳海報的拍攝就飛。和童言說:“斯威尼的性格怎麽一點也不像你?”

童言問她哪裏不像,她又哼着歌不回答。穿着綁脖的娃娃裙式胸衣,趴在鏡頭前面吃草莓,不好好吃,放在嘴裏各種玩弄。

童言轉過臉去疊衣服。

迷輕在對面咯咯笑:“我給你跳舞好不好?”

童言說:“我不看。”悄悄從一邊的鏡子觑屏幕,夏天的夜晚院子唧唧地似乎有蟲。蟲鑽進心裏。

迷輕說:“那你給我唱歌。”

童言說唱什麽,迷輕半閉着眼,笑着說,“cici唱的,我都喜歡……”

童言儀式感地取過櫃中的尤克裏裏,羞澀彈弦,目光落在迷輕眼中,聲腔是典型法國香頌的溫雅性感:“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你美得如夢似幻),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使我目不忍抽離),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你若夢寐之天國),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我只想貪婪獨占)

……But if you feel like I feel(若你也感我所感),

Please let me know that it’s real(請告訴我一切不虛) ,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你如此完美如夢,使我癡迷難醒) ……”

尤克裏裏節拍漸急,流淌出令人暈眩的瘋狂。

“ I love you baby 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我愛你寶貝,如果可以的話)

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nely nights,(我需要你寶貝,溫暖我寂寞的夜)

I love you baby,trust in me when I say(我愛你寶貝,別懷疑我的話) ,

Oh pretty baby,don’t bring me down I pray,(噢,迷人寶貝,請別讓我失望)

Oh pretty baby,now that I’ve found you stay,(噢,迷人寶貝,我終于找到了你)……”

迷輕雙手捂着眼,紅着臉笑着叫:“我不敢看你了……”竟是不曾預想,童言唱起情歌來,和她在床上散發出的侵略性氣質有異曲同工之微妙。

高潮過後,變成緩慢而溫柔的輕撫,“……And let me love you(讓我愛你,),baby(寶貝),let me love you(讓我愛你)  ……”

曲調轉柔,緩緩收住,迷輕埋着臉悶聲悶氣撒嬌,“cici……”

童言撂下尤克裏裏,正色說:“唯一一次機會,這就算用了。以後沒有機會了。”

不願告訴她,自己當初苦練這首歌就是為了她。縱使曾一度認為永遠沒有機會。童言心底湧起小小泉眼似的歡樂,溫柔看着迷輕翻過身子,在抱着臉的胳膊縫隙中偷笑。

童言想趁着此刻要求迷輕,放棄和窪冢結婚,自己可以努力為她做一切。卻分明地有一種不安,童言需要見到迷輕親自确認。

此時是佛羅倫薩的夜裏23點35分,紐約時間17點35分,帝都時間淩晨5點35分。

許茹來電,童言覺得詫異,依舊接了,問:“許茹?這麽——”心中默算了一下,“早,你有事?”

許茹說:“大童子,求你一個事兒!你一定得幫我!”

童言問:“怎麽了?”

許茹說:“你在香港有別墅沒有?”

童言說:“這個……沒有。”

許茹哀聲道:“那怎麽辦啊……你有沒有認識的朋友在香港有別墅啊?”

童言說:“你要幹什麽?”

許茹支吾半晌,終于說:“我不是認識了幾個帝都的朋友……都是那種土豪,你懂得,有幾個臭錢,自覺很了不起那種……今天和他們吃飯,他們問我男朋友,我就老實說了。你說,我沒吹牛吧!她們不信,說辛博文的老爸是香港富豪,怎麽也有幾間別墅吧,讓帶我們去他別墅轉轉……”

許茹聲音洪亮,迷輕吭哧在對面笑了。

許茹問:“什麽聲音,你笑話我?”

童言捂住了電話,移開電腦說:“不是,我在看視頻。”

許茹說:“你看這些人,狗眼看人低!我要真老實說沒有,她們不會覺得我低調,只會覺得,你看——就是沒有吧!騙人的!然後四處和人家說!我以後做什麽豈不是沒臉了?你說呢?!”

童言不知說什麽,只好說:“嗯……”

許茹獲得了認同感,“你也覺得是吧!”

童言問:“你不是在帝都嗎?千山萬水去香港看別墅?”

許茹說:“在澳門!”

童言愣怔片刻,印象中澳門除了一個賭場就沒什麽可玩的,“在澳門,玩什麽,下賭場麽?”

許茹嘻嘻一笑,“應酬應酬。這些人還是要認識一些的。”

童言握着電話,“我很想幫你,但是——”眼看見迷輕在視頻裏和她招手,握住了電話問:“怎麽了?”

迷輕說:“你有別墅。”

童言皺眉輕聲說:“別胡鬧!”

迷輕說:“童衛在淺水灣有別墅。”

童言脫口問:“童衛——?”旋即明白過來是她新撿的弟弟斯威尼,“我和他根本不來往,怎麽能算是我的別墅,別胡鬧。”

迷輕舉着電話說:“喏,你看,童衛說讓她們去,交代好了!保準撐場面!這是地址,你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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