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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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對面是一片海，海邊沒有路燈，靠着校內一點微弱的光提亮這個黑夜，我才隐隐約約看見江劍站在門口。
他似乎不怕冷，半披着外套，較嚴重裹着紗布的那只手露在外面，另一邊是穿好的狀态，但搭着書包。
臉上其實沒那麽嚴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換了創口貼，看着是仍然保持着那天的模樣。
我只能看清他的身形，他的五官卻像是融入了那片黑暗。可我卻确鑿不移，那雙沉默深海的眼睛正銳利地看着我。
我擡手提了提往下溜的書包，走近門口刷卡。
機器“滴”地長鳴，卡門順應着打開。
我說：“你趕緊進來吧，馬上就關了。”
他抱着手臂側身進來，站在我對面相對無言。我窺一眼他的手臂，心想他到底有沒有去醫院，看這副樣子難道是想殘廢了不成。
我沒管太多，皺了皺眉頭對他說：“你這麽晚來幹什麽。”
一不能帶他回宿舍，室友都在寝室，他們是外人，只知道我是江家的獨子，當然不知道我還有個弟弟。二是這麽晚了，我還有門禁，更不可能坐幾個小時車程帶他回江家。
我嘆氣，擡頭看他的臉，沒忍住，還是問了一句：“你怎麽過來的？江…你爸知道嗎？”
話是這麽說，我心裏也實在是好奇。盡管我沒資格知道他們倆的事，但我目前作為江劍的醫護人員，還是有這份心情。
況且江劍是什麽樣的我不大了解，就憑我這麽多年唯唯諾諾的呆在江家，江東傑那仿佛與生俱來的控制欲就不可能這麽晚了還放江劍在外面放肆。
我問了一句，他也答了一句，嗓音沉沉的，又是淡淡從口中說出，只不過牛頭不對馬嘴：“快處理吧。”
哦，看來是不會告訴我了。
我沒過多追問，大概是在心裏也明白到底不可能是什麽向好的原因。江劍雖然還未成年，即使有幼稚的一面，也足以明辨是非，有自我判斷的能力。他必然是想辦法來的，至于是什麽辦法我也管不着，總之江東傑到現在都沒找我麻煩，也不知是不是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走在前面帶路，回頭問他：“你今晚還回不回家？”
他說：“不回。”
…我思量一會兒：“那我…這麽晚了，在學校附近給你找個酒店住吧。”
我自诩向來渭泾分明，不會把對江東傑的恨轉移到江劍身上，對他也更多的是犯怵和羨慕，最近似乎又多了點憐憫。看到現在的江劍，确有此感，忽然就多操了份身為哥哥的心。我鮮少出現這樣的感覺，莫名的責任感充斥着我的大腦。
他沒答話，我又問了一次：“行嗎？你不回去，自己又沒法兒開房，否則你打算怎麽辦？”
他才點點頭，表示同意我的做法。
太麻煩了，我想。江劍不愛說話，似乎從我到江家開始，在我見過他的時間裏他很少主動開口說話。即使是江東傑對着他滔滔不絕，他也淡漠的回應，就寥寥數語，活像一個冰冷的機器。那張合照上也是，年紀輕輕就冰冰冷冷的，看不出什麽情緒。
到了宿舍樓下，他沒法進去，我讓他先等着，拿了藥箱我會立馬下來帶他去酒店處理。
不過幾分鐘我小跑着下樓，見他乖巧地站在門口等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吧，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得在門禁之前回來。”
我見了他時常忍不住笑，真是莫名其妙。
這會兒已經接近十點，路上都沒什麽人，燈也不太亮，黑漆漆的一片。我和他并排走着，就像陌生人，離了有一米遠，也互不與對方交談。
到了附近酒店，我才讓他跟緊點，到前臺開房。
雖說我們兩個大男人沒什麽可忌諱，但對于早已開放同性婚姻的現代社會來說，我帶他來開房怎麽想都有點微妙。
見大堂經理仍在不懷好意地笑，我忍不住出聲解釋道：“是我弟弟。”
她止住笑，問：“請問是用您的身份證？”
我點點頭：“他還未成年。”
她拿了房卡給我：“好的先生，這邊左拐上電梯。“
我提着藥箱接過房卡，示意江劍：“過來吧。”
到房間我立即開始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給他換好了紗布。他臉上已無大礙，只是觀感不好。倒是手臂上，淤青還一塊挨着一塊，似乎比前幾天更嚴重了些。
“你這又是怎麽了？怎麽過了幾天，傷還更多了。”
他還是默不作聲，沒辦法，我只得告訴他：“這樣我弄不好，也不知道傷沒傷到骨頭。你明天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別太任性，要是傷到骨頭，不去醫院你手廢了怎麽辦。”
他應了應：“好。”低下頭去扯弄紗布，擺正一個舒服的角度。
“那我就回學校了，你要是不知道怎麽走，明天早上再喊我過來就是。你應該不怕吧？”我随口說，完全算是明知故問，江劍自理能力不比我差，怎麽可能會在一個人住酒店時感到害怕。不過我還是表示關心，問了一句。
我把房卡遞給他：“要是用不着我，你就自己拿着房卡去退房。”又叮囑道：“記得去醫院看看。”說完我向房門口走去，拉開門準備回學校。
手搭在門把上，後背卻覆上一層溫度。
我一愣，當即呆滞在原地。
他靠得太近了，我完全不敢回頭，只能攢緊把手，壓制住慌張，問：“還有什麽事？”
雖然沒有緊緊挨着，身高也差了一大截，我卻清楚的感知到他呼吸時溫熱的吐息，打在我脖子後面那片未被衣物遮蓋的皮膚上，癢癢的。所有的空間都被一瞬壓縮，将我禁锢在他與門的夾縫中。
背後的人伸出手，将我正抓緊把手的手臂拽着，輕輕往後扯。我覺得他的嗓音變得有些啞，在足以令人窒息的環境下慢慢說：“我怕，你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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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傑快管管你兒子 他已經完全彎辣！
這章應...應該沒有啥錯吧 （自暴自棄
孩子真的一句一句檢查了 但還是提前感謝捉蟲的小夥伴 （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