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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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觀峨嵋四秀行事,便知她們傲得很,輕易不低頭。

那大姐頭冷着臉,顯然不想再聽蘇纖纖長篇大論,“你當如何?”

蘇纖纖聞言也冷着臉,“不是我當如何,是苦主陸小鳳當如何。”

被點名的陸小鳳見機忙揚聲道,“如不如何的待會兒再說,現在還請峨嵋四秀行行好,先行離開這兒,不然我皮都要泡皺了!若你們峨嵋四秀當真的有要事相商,我們可以樓下大堂聊,衣裳完整地聊!”

衣裳完整這四個字,陸小鳳恨不得說出大寫加粗的效果,這話雖然沒在罵人,卻比真的罵人要難聽多了。他的意思很明顯,是峨嵋四秀在逼迫,實則有事要找他,話也不好好說,非得趁他衣不蔽體的時候說。

峨嵋四秀又被打臉,自然臊得不行的要離開。

蘇纖纖見狀自然也不能再堵着門,先行帶人走了出去。

只是那被喚作四妹的到底年歲小,只當此次丢臉都是蘇纖纖多管閑事,翻手一個銅板直接打去她的膝彎,而那動作隐蔽得一時間都無人察覺。

不想陸小鳳的對門卻突然大開,一道飛袖穩準狠地打飛那枚銅板,順便還将蘇纖纖卷進了房。

衆人穿過那大開的房門,就見一身杏黃衣裳的花滿樓正扶着蘇纖纖,而他的臉卻是沖着那四妹。

“峨嵋四秀的教養,花某今日算是見識了,石姑娘明知纖纖手無縛雞之力,這一個銅板打人膝彎,雖不至傷人性命,卻能教她當場跪地。”

五月六月還有十一十三這才知道,蘇纖纖剛才差點兒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事兒,當即将峨嵋四秀團團圍住。

那四妹倒是頭鐵,直言不諱道,“我不過是想教訓教訓她!”

五月和六月聞言橫眉怒目。

“混賬!”

“你倒是敢?!”

花滿樓亦是怒極,少見的寒聲說話,“她有何錯需要被你教訓?”

不待那四妹辯駁他又道,“你或許只想落她臉面好解你一時之氣,卻不知她這樣的弱女子若中了你這枚銅板,又當不良于行多少日才能好生行走?”

“你!”那被喚作四妹的石姑娘正是峨嵋四秀之中最小的小師妹———石秀雪。

她本來一眼見到花滿樓還有些怔愣,卻聽他字字句句就只護着她最讨厭的女人,沒錯,蘇纖纖已經是她最讨厭的女人,所以她一開口就口不擇言。

“我這是傷你心上人了還是怎的?你這麽氣急敗壞做什麽?”

蘇纖纖一聽只覺荒唐————這惡女做錯事不認還胡亂攀扯?!

她一把将花滿樓拉到身後,義正言辭道,“花公子是我摯友,我差點兒被你打了,他為我出頭你說是怎麽了?!你們峨嵋四秀行走江湖,靠的不是本事而是胡攪蠻纏倒打一耙嗎?”

石秀雪氣得又想拔劍————你們都手拉手親密無間了還說什麽朋友?!

不料她大師姐比她更快出手,卻是按着她給人低頭,“此事是我們四妹一時沖動,望姑娘見諒。”

蘇纖纖看石秀雪掙紮着一臉不服就想笑,一聲冷嗤後道,“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道歉,更何況還只是嘴巴上說說的抱歉。”

“你們要我見諒我便要見諒嗎?我不原諒,若非真心認錯,我絕不原諒!”

說完她轉身就下樓,不想再對着她讨厭的人,沒錯,峨嵋四秀已經成為蘇纖纖讨厭的人,所以她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不料剛走到樓梯半道兒,她卻見本該空無一人的大堂坐着個白衣男人?!

那人衣裳白得像雪,襯得他手邊的烏鞘劍分外的黑,這讓蘇纖纖不由得想起,前幾日在茶樓裏遇見的那個男人———不是吧,前幾□□我放殺氣不過瘾,隔幾天再過來殺我是嗎?

.......預告殺人?整得還挺時髦。

不想那人一個擡頭就打消蘇纖纖所有念頭,這冰雕玉琢的男人哪裏是她以為的那個人,他明顯要好看多了!

白衣男子擡眸看向蘇纖纖,面目冷,聲音更冷,但話語裏的內容卻叫蘇纖纖會心一笑。

“我敲了門,無人應才跳牆進來,不曾損壞店中任何一物,你可要問我不請擅入之罪?”

很明顯,這人在這兒坐很久了,還把樓上發生的事兒都聽了個全乎。

蘇纖纖笑道,“閣下既坦言告之,言行亦有度,小女又有何要問罪?只不知閣下登門所為何事?”

白衣男子道,“一為朋友,二為對手。”

蘇纖纖:“......”

蘇纖纖眨巴眨巴眼,心下有些警覺,面上卻不顯,“那誰是朋友?誰是對手?”經樓上一役,她已非吳下阿兔,沒瞧她都沒傻乎乎往上湊嗎?

白衣男子道,“陸小鳳為吾友,蘇九歌為對手。”

蘇纖纖眼眸一亮,差點兒又變回阿兔,巴巴往人跟前湊,“你找一劍破九霄?你是要跟她比武嗎?”

白衣男子眉梢幾不可聞地一挑,道,“非是比武,而是生死對決。”

這話落地,還不待蘇纖纖說話,花滿樓先一個飛袖把人拉到身邊,“西門莊主,莫要開玩笑了。”

被喚作西門莊主的自然是西門吹雪,他轉而望向花滿樓,冷若冰霜道,“我從不開玩笑。”

花滿樓一嘆,不再多言,轉而對蘇纖纖道,“蘇姑娘,你不是一直想認識西門吹雪嗎?”

蘇纖纖一愣,從剛才起她就覺得不對勁了,看了看花滿樓,又看了看被喚作西門莊主的人,遲疑半晌她試探道,“吹...吹雪?”

姑娘二字她卻是萬萬不能說了,說了豈非找打?!

西門吹雪一臉古怪地看着蘇纖纖,“......從未有人直呼我的名。”

蘇纖纖:“......”

蘇纖纖後知後覺地羞紅了臉,沖着西門吹雪連連鞠躬,若非花滿樓給她攔着,差點兒三鞠躬給人送走。

“小女一時無壯,還請西門莊主見諒!”

畢竟理虧,她卸了怼峨嵋四秀的一身硬氣,在西門吹雪面前分外弱氣。

然而西門吹雪垂眸沉吟一會兒,卻道,“其實喚我名字也無妨。”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卻聽他又道,“你若能讓我見識一劍破九霄,我的名字你可以随便喚。”

為了跟劍聖對決,西門吹雪也是很拼了。

奈何蘇纖纖不理解,還一臉無辜道,“可我不認識蘇九歌啊?”

西門吹雪盯着蘇纖纖,意有所指道,“無妨,我既已認識蘇姑娘你,那離認識蘇九歌也不遠了。”說完他錯眼卻見峨嵋四秀自樓梯口魚貫而下,并且個個手持利劍,當即面色一冷,并說出一句相當有歧義的話。

“[女人本不該練劍,練劍的就不是女人]。”(1)

峨嵋四秀本因好奇西門吹雪其人而下樓,不想一下樓就聽到這戳肺管子的話,其中石秀雪最不能忍,拔劍直指西門吹雪。

“放屁,你胡說什麽?!”

她本來就在蘇纖纖這裏連番吃癟,西門吹雪的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瞬間崩盤。

“我倒要讓你看看,練劍的女人是什麽樣子!”

說完她刺劍而出,速度之快,劍尖眨眼便至西門吹雪的眉心。

只是西門吹雪還未動手,花滿樓的飛袖便卷飛了石秀雪的劍。

石秀雪當即氣紅了臉,仰頭沖花滿樓喊,“你做什麽?”

花滿樓淡淡道,“客棧若見了血,日後生意怕是要不好了。”

“呵,”石秀雪冷笑道,“你是怕我殺了西門吹雪嗎?”

西門吹雪聞言笑得比石秀雪還冷,“呵,他是在救你。”

石秀雪扭頭瞪西門吹雪,“你什麽意思?”

西門吹雪冷道,“他若不出手,你當有如此簪。”說着只見寒光一閃,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石秀雪束發的玉簪就齊面斷開,而她那一頭青絲.....早已散了滿肩。

石秀雪:“......”

石秀雪怔愣當場,這才知道,若剛才花滿樓不出手,死的該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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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這句話來自原文,西門吹雪名句。

傻白甜小劇場:為了搞笑,本來想這麽寫,但我女兒絕對不是蠢貨,所以還是放作話好了。

蘇纖纖一愣,看了看花滿樓又看了看被喚作西門莊主的人,不知恍然大悟了什麽,驚喜地沖西門吹雪道,“西門莊主,你可是吹雪姑娘的哥哥?”

花滿樓:“......”

花滿樓差點兒絕倒,扶着額道,“從來都沒有吹雪姑娘,他就是西門吹雪本雪!”

蘇纖纖:“......”

蘇纖纖大驚失色,瞪大眼睛看着樓下的西門吹雪,“原來你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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