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 50

林檬這一覺睡得極其安穩,手下意識地摸去身邊,就被他堅如鋼鐵的手臂給撈了起來,她吃吃地笑了幾聲,半眯着眼地趴到他的寬厚的胸膛上,整個人懶洋洋地,賴着他不想動。

他順手将滑落到她腰間的被子拉至肩頭,另一手像是習慣性地摩挲她柔軟的發,表情淡漠得近乎面無表情。

林檬享受着他的撫摸,舒服地哼哼了一聲,貼着他胸口咕哝道:“你怎麽醒得這麽早啊?”

溫庭江卻不知在想着些什麽,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林檬見他遲遲沒有反應,不禁疑惑地爬起來打量他,他頓時回神過來,摸摸她的頭,“嗯?你說什麽?”

“你想什麽呢?”林檬好奇地咕哝道,然後摸了摸小腹投訴道:“溫冰塊,我肚子好餓……”

“那你就別賴床了,快起來,我帶你去吃早飯。”

林檬撒嬌道:“可是我很累啊……不想動。”

他大掌不輕不重地在她臀上打了一下,“快起來,別鬧。”嘴上是這樣說着,卻對她的小性子極其受用。

林檬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雙手攀上他的肩整個人挂在他身上,“你抱我去洗。昨天讓你占了那麽大的便宜,你服侍我不應該嗎?”

他看着她,淡淡地笑出聲,熱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恩,是應該。”

林檬臉不由自主地紅了紅,他的語氣看似輕描淡寫,但細品過後,就能發現他話裏的意思意味深長。她還來不及故作矜持一把,就被他像孩子一樣抱了起來。

她頓時有點懊惱,為什麽每次撩他,到最後是自己反被撩呢?

同一剎,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動作一頓,眼裏的笑意頓時消失無遺,卻只是淡淡地說:“你的電話。”

林檬不知是誰打來的,随手接起,“喂?”

那裏卻立刻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語氣略顯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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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這麽遲才接起?”

林檬認出是高易翔的聲音,愣了幾秒,然後幾乎是反射性地立刻掐斷電話。

她心跳得飛快。

偌大的房間少了鈴聲的騷擾便立刻安靜下來,她有點心悸地擡眸看向溫庭江,卻見他果然投來個詢問的眼神,她有點局促地幹笑道:“對方打錯了,是不認識的人。”

卻恰好在這一刻,手機鈴聲像是要拆穿她謊言般地再度響起。

他沉默地把她重新放到床上,雙臂卻禁锢在她身體兩側,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機,視線再慢慢地轉移至她身上。

林檬的纖長睫毛在他灼人的注視下心虛地顫了顫。

他目光如溪水般清澈,像是看穿一切,卻不道破。

林檬抿緊嘴,想要去掐斷電話,卻不敢。

歡快的鈴聲仍然在他們之間響着,卻像是無形中将他們硬生生地給隔開。

良久後,他啓唇,淡淡地說:“看來這個不認識的人,還挺執着的啊。”然後修長有力的手臂拿起手機遞給她,冷聲說了一個字:“接。”

林檬在他強烈不容忽視的視線下咬牙接過手機,猶豫兩秒,在他面前接起。還來不及搭話,他高大的身軀卻突然強勢地壓了上來,把她的手機扔在一邊,卻不挂斷。

她吓了一跳,還沒回過神,他的吻卻如暴風驟雨般地落下,動作直接而粗暴,像是要摧毀一切,将她擊碎。

哪裏傳來高易翔漫不經心的聲音,“長膽子了啊,竟然敢挂我電話?”

林檬心一跳,看到他黑眸閃着一絲暴戾,她被他狂亂而瘋狂地吻着,卻不敢鬧出什麽動靜,只敢用腳踹他,卻似乎惹得他更加惱怒,只用單手就把她掙紮推拒的手禁锢在她頭上,她被捏的生疼,此刻才意識到他們之間力量的懸殊。以前小打小鬧她能掙脫,不過都是他讓着她而已。

哪裏一直得不到回答,不禁疑惑起來,“林檬,你還在嗎?”

林檬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睡裙早就被他掀到腰際,她被他揉得全身顫抖戰栗,掙紮着要去把手機掐斷,卻被他抓着腳裸給用力拉了回來。

“你……”

林檬心提到嗓子眼,卻被他低頭狠狠咬住,她咬着下唇忍不住鳴咽出聲,聽到高易翔喋喋不休地仍在說着,頓時羞得想死了算了。

她壓抑着自己才不叫聲連連,一觸即發前他卻突然将那手機給扔了出去。

一聲巨響,手機不知道砸碎了什麽,林檬的心随即重重一跳,然後一切戛然而止。

林檬輕微地戰栗着,壓抑地喘息不已。他雙眸漆黑無光地盯着她,然後驟然放開了對她的禁锢,

從她身上翻身而下,重重躺到她身側,胳膊擋在眼上,阻擋所有的光。

她動作緩慢地整了整身上淩亂的睡裙,輕聲換他,“溫庭江……”

“現在不要靠近我。”

他一聲冷喝,她頓時被吓得不敢再開口,猶豫半響後卻還是湊過去,輕輕地扳開他的手。他卻突然像個倔強的孩子一樣不為所動,林檬嘆息了一聲,“你別這樣好嗎?”

他一僵,放松了身體,這次林檬用普通的力氣就把他的手臂給扳開,與他四目對視。

她半卧在他身邊,垂着頭安靜地看他,他的眼睛直視着她,苦笑道:“你想做什麽?是不是想指責我,我剛剛在強——”

“噓——”林檬立刻把手指按在他唇上阻止他,不讓他說出那個字,“你不要亂說。”

他的眉緊緊蹙着,深邃的黑眸鎖着他。

就算她真的控訴他強|奸她,也不是亂說。因為剛剛那剎那他是真真切切地動了邪念。

或許是因為那個男人,或許是為了她在自己面前的遮掩。其實他最介意的是,那四年裏她心靈上曾經的走失,忘了他而和另一個男人……

她垂着眼看他,臉色的潮紅未退,心裏頓時有了什麽決定。

下一秒溫庭江察覺到她柔若無骨的身體跨坐在自己身上,身體猛地一僵,咬牙切齒道:“你幹什麽,快下去!”

林檬雙手撐在他的胸口上,清晰地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傳到她手上,她輕聲安撫道:“沒關系的,真的沒關系的。”

溫庭江意識到自己失控而硬生生停下的浴|火瞬間被她重新燃起,他不由她胡鬧,一個翻身就瞬間反客為主,把她重重壓在身下。

他皺眉沉靜地俯視着她,粗粝的指腹從她臉頰順滑而下,“你知道你這個舉動,意味着什麽嗎?” 黑眸不放過她此刻眼裏的所有情緒。

剛剛他差點就……她難道就不怕?

林檬看清了他眼裏的悔意,其實她對他那突如其來的怒火也感到害怕,她隐隐原因卻不知和他如何說起。

只是,單純地不忍心看到他為了自己而變成這樣……

她搖搖頭,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我知道,可是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所以我不怕……”

她來不及說完,一切的言語就化成酸軟的感覺直擊心口,他的汗滴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在一陣顫抖戰栗中隐約聽到他說,“林檬,有一天你真的會逼瘋我。”

她的意識被撞擊得模糊不堪,久久不得回神,沉淪地跟他一起在發白的天堂裏淪陷,顫抖,不願醒。

……

回國之後,他雖然什麽都不問,她也絕口不提,但倆人表面上裝着什麽事也沒有,其實心裏的芥蒂卻消除不了。林檬知道問題都出在她哪裏,她卻無從解釋。因為一旦她解釋了高易翔的事情,就不得不把所有的一切全盤供出,可是她不敢。

不知他最近是公司太忙還是特地避開她,每天回來時林檬都已經睡下,半夜她睡得迷糊時卻被人圈進溫暖的懷裏,然後第二天早上她醒來就不見人影。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幾天,林檬特地等到晚上十點多也不見他回來,電話也不打一個,她躊躇良久,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他。

她等了一會,正想着掐斷的時候,他才姍姍來遲地接起。

“找我什麽事?”他語氣有些冷淡,像是問着最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她抿了抿嘴,輕聲問道:“你要回來了嗎?公司還有事情?”

哪裏沉吟半響,說:“我跟季東去喝酒了,忘了跟你說。”頓了頓,說:“你先睡吧,不要等……”

林檬深吸一口氣,打斷他,“庭江,你是不是在躲我?”

他再度陷入沉默,片刻後聲音淡漠地說:“我沒有躲你,是最近公司的事兒太多了,今天又剛好季東來找我。”他頓了半秒後,似嘆息地說:“你不要胡思亂想。”

林檬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可他既然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叮囑道:“你別喝太多,要是喝多了就別開車,記得找代駕……”

“恩,我知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林檬頓了頓,不知道向誰搖頭道:“沒有了。”

然後那裏就刻不容緩地挂了電話。

她有些困倦地倒在沙發,胳膊擋在眼上。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可是明明是她的原因,才讓倆人止步不前。

……

溫庭江看了暗下去的屏幕良久,在外面站了一會,最後面無表情地推門而入。

包廂裏季東一看他進來就揶揄地笑了起來,“你怎麽這副表情啊?老婆查崗?”

溫庭江沒有回答,徑自灌下一杯烈酒,季東一看興致就來了,笑眯眯地搭着他的肩,“看來是被小檸檬訓了一頓啊?怎麽,怨你這麽遲還把她一個人丢在家?我說女人啊你就不能慣着她,不然你退一步她就進三尺,這不她都蹬鼻子上天了嗎?”

溫庭江卻想,林檬那麽乖順,就算他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她都只是逆來順受。反倒是他覺得最近自己應該是瘋了,就在她接到那個男人的電話的瞬間,他竟然有想要殺死她的沖動。

是不是這樣做,她就能完全屬于他?

自嘲地笑了一聲,甩開他的手,“滾。”

季東也不在意,調侃道:“看你這麽難受,不如叫幾個小姐進來,讓你發洩發洩?”

溫庭江的牟色卻驟然凝結成冰,季東知道觸到他的底線了,便趕緊舉雙手投降道:“說笑的說笑的,我這就自罰三杯。”

溫庭江冷眼瞪了他一會,給他滿滿地倒上三杯,“喝完它。”

季東看他下手還真的毫不手軟,四十幾度的烈酒,三杯下肚他還不立馬倒下,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唾液,“你下手不要這麽狠吧?”

溫庭江繼續把第四杯給滿上。

“停停停!”季東心悸地阻止他,拿起第一杯幹脆地灌下,然後皺起臉,溫庭江卻一臉玩味地看着他,擡了擡下颚指示他繼續,季東只能硬着頭皮将剩下的兩杯喝幹。

然後看着第四杯,臉色不大好地哀嚎道:“看在老子前不久才幫了你個大忙,你不會這樣恩将仇報吧?”

溫庭江好笑地捏起那杯酒,一口喝幹,嘲笑道:“就那樣的小事,你也有臉說出口讨功勞。”

季東嘿嘿笑了幾聲,心裏卻腹诽,他手臂上的那道疤還是他給他消的呢,不然那樣猙獰的槍疤,小檸檬看了還不對他追根究底呢,到時他日子還能過得這麽滋潤?

……

這時手上的手機又再度響起,林檬飛快地瞄了一眼,見不是溫庭江,不禁有些失落,卻不免怒火上竄,忍不住一把接起朝對方發火道:“你到底想要什麽?為什麽一直給我打電話?”

這麽遲了還給她打電話,這要是溫庭江又在她身邊,不定還會發生什麽。

高易翔笑出聲,“怎麽,遷怒我啊?”

不鹹不淡的幾個字就提醒了上次的事情,她臉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他卻兀自調侃道:“沒事,那天我什麽都沒有聽到,你別有負擔。”

林檬咬牙,他果然猜出了什麽,卻顧不得面子咬牙切齒地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他說:“我沒想要做什麽,只是那天我在許晴哪裏,便順道問你要不要過來。當時你是不是在XX酒店?”

他此話一出,林檬有些訝異地睜大眼睛地坐起身,他怎麽會知道她在哪裏?

她不自覺地攥起拳頭,語氣忍不住就不善起來,“你派人跟蹤我?”不是她誇大其詞,而是最近高易翔屢屢出現在她的周圍,又是回國,又是林顧的老板,又是恰好見她昏倒把她送進醫院,這一連串的巧合,倒像是有心為之,林檬不得不懷疑起來。

她嘲諷地笑了一聲,“就算哪天我接了電話我也不會去的,許晴也不想看到你這畜生。”

他跟着笑了起來,只是聽起來有些頹然,“可我還是去了。”

林檬卻心想,人活生生的時候你不待她好,現在死了才來趕着祭拜她。典型的假慈悲。他背負着一條人命,卻試圖用這樣膚淺的方式來贖罪,未免可笑。

當時他把林檬強行拖來許晴的葬禮,說是不想她走得太冷清,但林檬哪裏不知道,他何嘗不是因為于心不安而需要一個人陪自己。

在那樣的場合,在那樣的氛圍裏。

四年前,她就是在美國的精神病院跟許晴相識的,而高易翔就是許晴的男朋友。她跟許晴住在同一間病房,高易翔又天天打雷不動地天天來探望許晴,看着他無微不至地照顧許晴,林檬當時對他的印象有四個字概括:風趣、專情。

後來就只剩兩個字: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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