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少恭很忙,屠蘇見諒(古劍電視劇恭蘇)

作者:無繇可醫

晉江2014-10-25正文完結

文案

歐陽少恭一世謀劃,最後卻只落得一個葬身火海的結局。在臨死之前,他似乎聽到有人問他:如果給你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你會選擇怎樣的人生?

如果真的能夠從頭開始,他不會再百般算計,而是好好珍惜這僅剩的一生……抱着這樣的想法,歐陽少恭閉上了眼睛。然而當他再次蘇醒,卻發現自己真的回到了最初,而且他殘缺的靈魂也被補齊了……

天道姑娘:怎麽樣,我幫你補齊了靈魂,還給了你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酷愛感謝我吧!

歐陽少恭:……去死!你還我巽芳還我瑾娘還我正直善良的屠蘇!我要BG,不要攪基!

天道姑娘:……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歐陽少恭:……

本文設定九天玄女為伏羲座下神将,不遵照仙四設定。霄哥實力放大為原劇兩倍左右,武力值按高到低為伏羲,九天玄女,玄霄,鳳先生,歐陽少恭(長琴高于鳳先生,與霄哥相近)

PS:本文主攻無反攻,CP萬人迷腹黑攻(喬少恭)x面癱癡情受(李蘇蘇),受追攻,攻受雙潔,女主腐化。

PPS:本文人物形象及各種設定參照電視劇,謹以本文向作者男神喬少恭致敬!

PPPS:本文劇情基本原創,部分改編電視劇,完全可以當做原劇的平行世界故事來看,沒看過電視劇沒玩過游戲的孩子也不影響閱讀。

內容标簽:天作之和 前世今生 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歐陽少恭 ┃ 配角:百裏屠蘇,風晴雪,方蘭生等 ┃ 其它:古劍奇譚電視劇,恭蘇,主攻

一、故事的最初

在閉上雙眼之前,歐陽少恭心中沒有一絲後悔,但卻有着鋪天蓋地的遺憾。

幾世輾轉,百般謀劃,最終,他卻只落得一個葬身火海的下場。若是當初知道自己的結局,他還會這麽做嗎?大概,還是會的,因為他從來不相信命運,只相信自己,所以,他敗了,如此凄慘,如此凄涼。

百裏屠蘇身邊,尚且有深愛他的風晴雪,思念他的陵越,方蘭生。然而今日過後,這世上便再無太子長琴,那個在榣山之上彈琴高歌,悠然自得的仙人。這世上,亦再無歐陽少恭,因為他本來就是不該存在的人,也沒有人會思念他。

“真是可悲……”

熊熊燃燒的火海中,傳出了歐陽少恭斷了半截的嘆息。他一身紅衣,黑發,如畫眉目,溫柔淺笑,一如初見那般美好。隔着火焰,他好像看到了那年天墉城中,還是個清俊單純的少年的百裏屠蘇,若是那時他便收手,那麽此時,他與他一定還會是默契的知己,即使只剩下這短短的一世時間,想必也會過得十分快活。縱然化為荒魂,也不會覺得後悔吧。

只可惜,時間無法倒轉,命運不能重來,一切,都成過往……

煙消雲散。

在瀕臨消散之時,歐陽少恭恍惚聽到有人在耳邊問他:

如果給你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你會選擇怎樣的人生?

選擇……怎樣的人生?歐陽少恭蹙起眉,張口欲答之際,卻已然失去了意識,但他的答案已經了然于心。

如果真的能夠從頭開始,他不會再百般算計,而是好好珍惜這僅剩的一生。百裏屠蘇是個值得真心相待的朋友,他不會再欺騙他,若是可以,在琴川開間藥廬,同溫柔賢惠的如沁,吵吵鬧鬧的蘭生過着平靜的生活,然後化為荒魂消散于天地,讓自己不再遺憾。

想法如此簡單,想做如此困難。

……

意識昏沉之間,歐陽少恭感覺臉上癢癢的,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他臉上掃來掃去,騷擾得他無法安眠,擡手揮開沒一會兒,這種騷擾又去而複返,簡直神煩!

……等等!他不是應該死了嗎?怎麽還能有這麽多想法?

歐陽少恭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精致的臉蛋在自己眼前放大,把他吓了一跳。那張臉的主人似乎也被突然醒來的他吓到了,一下子蹦開幾步,咋咋呼呼地叫道:“我去!你幹嘛忽然睜開眼睛!差點吓死爹了!”

歐陽少恭翻身坐起,略帶警惕地看着面前抓狂跳腳的少女,雖然并未從她身上感覺到靈力波動,但還是暗自戒備着:“你是誰?”

“我?”少女蹦跳的動作一頓,鼓着臉走近歐陽少恭,一臉得意地說:“我就是傳說中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天道安千世咯!”

“天道?”歐陽少恭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那個自稱天道的少女安千世,微微彎起嘴角,“姑娘,你莫不是還沒睡醒?那天道可是維持世界運轉,制定世界規則的法則一樣的存在,無形無體,無所不在,你可別再亂說了。”

安千世一聽這話,得意的神情立刻變成了氣憤,撲過去揪住歐陽少恭的領子怒道:“你居然說我亂說?無形無體這種狗屁說法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居然也相信?!本姑娘可是如假包換的天道化身,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麽,你不相信是不是?好!”

看到歐陽少恭臉上依然有着質疑之色,安千世一把推開他,廣袖一揚,本來還風朗氣清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雷聲大作。再一揚,又雲開霧散,陽光普照。這一連串天色變化都是在瞬間完成,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做得到的事,但對于這個少女來說,卻如同舉手之勞一樣簡單,只不過是她一揚袖的功夫。

“現在你總相信了吧!”安千世雙手叉腰,瞪着詫異不已的歐陽少恭兇巴巴地說。

歐陽少恭眨眨眼,把臉上的驚異神色都盡數斂起,對安千世點點頭。方才那短短的時間發生的事容不得他不信,若這少女不是天道,她也不可能做到讓天色瞬間變換這種事。只是這天道化身居然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也怨不得他之前不相信。看來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喂!你說誰是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啊!我的年齡就是一個零頭都比你的年齡加上百裏屠蘇和太子長琴的年齡都要大好不好!少在那邊以貌取人了!”安千世似乎是看出了歐陽少恭的想法,再次跳腳反駁道,說完也不等他做出反應,又自個兒安靜下來,揚着下巴傲然道:“對了,我光顧着生氣忘了跟你說,你現在已經回到了這具身體十二歲,也就是剛剛離開琴川的時候,而且我還幫你把殘缺的那一半靈魂補上了,以後你就別算計百裏屠蘇了,跟他相親相愛相伴天涯吧!”

“什麽?”安千世的話太突然,讓歐陽少恭先是一愣,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果然縮水了一圈,而且那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靈魂殘缺之痛也消失了。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歐陽少恭在反應過來之後就又二度愣住了,讓本來還等着他感恩戴德的安千世氣呼呼地瞪着他,卻見他雙目無神地看着前方,疑惑地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也沒有絲毫反應,頓時郁悶得把漂亮的臉蛋皺成了一個包子。

重生和魂魄被補全,也許對于安千世來說不過也只是一揮袖的功夫,但對于歐陽少恭來說,這卻是他夢寐以求,百般尋找而求不得的東西。可現在,他苦苦追尋的東西卻輕描淡寫地被實現了,他甚至有種正在做夢,還沒醒來的感覺。

短短的一瞬中,歐陽少恭忽然想起了很多人,百裏屠蘇,風晴雪,陵越,方蘭生,方如沁,還有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夢想實現得如此戲劇化,他的心就如同飄在空中一樣高懸着。

“喂!你不要再發呆啦!!”

驀地,歐陽少恭被安千世的咆哮驚醒,怔怔然擡頭看去,在少女憤怒的眼神中恍然回過神來,一陣狂喜湧上心頭。

歐陽少恭的唇角不停地向上彎起,他想要仰天長嘯,幾欲淚流滿面,卻因為多年的內斂沉着而無法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洩此時激蕩不已的心情。腳步一晃,他整個人向後倒在了地上。

“诶!”安千世眼睛瞪圓了沖上去,抓住歐陽少恭的肩膀,“喂!你怎麽了?怎麽又想哭又想笑的樣子?你不是吃錯了什麽藥,還是得了失心瘋,現在犯病了吧?”

“沒有,我沒吃錯藥,也沒犯病。”歐陽少恭擡手握住安千世的手,頭一偏露出一個讓人倍感心酸的笑,聲音有些哽咽,“我只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而已。”

安千世嘟着嘴抽回手,“高興你還笑得這麽難看,真是白瞎了這副好相貌。”

他笑得難看?

歐陽少恭摸了摸自己無法控制地一直往上勾起的唇角,心裏暗道:也許他現在笑得确實很難看吧,但這應該是這麽多年以來,他笑得最暢快,最真心的一次了。

安千世本來在郁悶,見他開始發愣,便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怎麽又開始發呆了?本姑娘難道長得很對不起人民嗎?你看我都比一個人在那邊發呆好吧!”

歐陽少恭還是第一次被人敲了頭,卻還是生氣,而是從地上站起身,看着一臉孩子氣的安千世道:“我沒有在發呆,只是在想事情。”說完,非常鄭重地向她行了一禮,彎下的身體維持着行禮的動作三秒後才直起身,發自內心地感謝道:“天道尊上,不論您是為了什麽才幫我補全了靈魂,還帶我回到了過去,但我還是真心地感謝您,給了我這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安千世就等着他的感謝呢,這番話一出,她便立刻一臉受用地點頭,“嗯嗯,這樣才對嘛。歐陽同志啊,你現在呢已經不是太子長琴的半身了,而是一個獨立的,全新的人,所以呢,你就不要再去算計這個謀劃那個的了,多累啊!壞人就讓別人去當就好了嘛,你就當個名副其實的神醫多好啊!是不是!”

“是,天道尊上的話,少恭明白了。”多年的重擔一放下,歐陽少恭固執的心終于能夠聽進別人的勸說了,再沒有了任何心理負擔的他一身輕松淡然,笑容也更加真誠溫暖。

“這就對了!”安千世一巴掌拍在歐陽少恭的胳膊上,“哦,還有,那個百裏屠蘇前世是你兄弟,這輩子,你還要去接近他嗎?如果你要接近他,就要付出真心,別再欺騙人家了,我看他對你那麽好,那麽信任,跟你決裂時一定特別痛苦,想想都不忍心。”

“這個自然,其實前世與他結交,少恭也放入了真心的,只是這份心和他比起來顯得太微不足道罷了。”提起百裏屠蘇,歐陽少恭的笑容便淡了幾分,眼中更多的是嘆息和無奈,“今生之事,還是一切随緣吧,少恭不會再欺騙于他,但自認感情淡泊,即使再度與他相交,可能付出的感情也遠遠不及他,且看緣分好了。”

安千世了然地點頭,雙手環胸,促狹笑道:“你有這份心思就好啦,反正只要你不騙他,他大概也不會嫌你付出少的,他心思單純,對放在心上的人有多好前世你也有所體會,今生嘛……”

話說到一半,安千世又故弄玄虛地停了下來,直到歐陽少恭對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後,才指了指天空,模棱兩可地說:“一切,自有天意。”

二、陌上人如玉(捉蟲)

很久以前,歐陽少恭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生活就像是在走獨木橋,上面是刀山,下面是火海。前世的他為了生存,用自己的親身體驗完美地闡述了這句話。這一世,他放棄了那些讓他自己也痛苦不堪的謀劃,反而活得更加肆意簡單。

現在,歐陽少恭二十五歲,時間一晃眼就已經過去了十三年。這十三年中,他游歷四方,行醫四方,現在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有個醫術精湛的歐陽大夫,容貌俊美性格溫和,令無數女子傾心戀慕。他沒有加入青玉壇,也沒有去烏蒙靈谷。但即使少了他的布局,烏蒙靈谷也依舊被滅族,韓雲溪還是失去了記憶,被焚寂煞氣侵入體內,成為天墉城裏人人不喜的百裏屠蘇。

再過十天,就是天墉城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他正在考慮,到底是就此退出百裏屠蘇的人生,還是像前世一樣到天墉城之上學習劍術。只是還沒等他考慮清楚,那個神出鬼沒特立獨行的天道姑娘就已經把他丢到了天墉城山腳下。

既然來了,歐陽少恭也不打算離開,反正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總不至于再像前世那樣與百裏屠蘇決裂,以至于到最後要打個你死我活。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放棄了那個狠毒的計劃,也放棄了那個永恒之國的想法。他甚至沒有去找巽芳,而是将那份美好的感情深藏心中。有些東西,還是放在記憶中比較好,結局已經注定,過程也就不再重要。沒有他,巽芳可能會過得更好。

只是……該死的,為什麽他會碰到青玉壇的弟子?

歐陽少恭抱着琴将圍住自己的這幾個人好好地打量了一番,他們的穿着和配飾都是青玉壇弟子的裝扮。只不過,這一世他已經與青玉壇無任何牽扯,他們為什麽要堵截他?

“您就是歐陽先生吧?”把人圍起來後,這幾個青玉壇弟子的頭領朝歐陽少恭行了一禮,恭敬而強硬道:“我們都是青玉壇的弟子,是雷嚴壇主讓我們前來請歐陽先生到青玉壇做客的。”

既然是請,那麽他們應該不會輕舉妄動。于是歐陽少恭盤腿坐下,将懷中的古琴置于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着琴弦,溫聲道:“青玉壇的待客之道果然非同一般,就連請人都請得如此‘客氣’。”

歐陽少恭說的自然是反話,但他相貌俊美無雙,氣質溫和儒雅,聲音亦是低沉柔和,即使這話再不中聽,由他說來也不會令人反感。

那幾個青玉壇弟子不知如何答話,沉默了片刻那領頭之人才又說:“歐陽先生,我們若是有無禮之處還請海涵,只是壇主之命,我們不得違背,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這麽說來,還是我的錯了?”歐陽少恭微一偏頭,額前兩縷劉海便順着臉頰的弧度滑落,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顯出一分慵懶,十分迷人。但他卻冷下臉,向來清潤溫和的桃花眼如同凝了一層冰霜,語氣中也帶着淡淡的寒意:“抱歉,少恭不識你們口中的雷嚴壇主,亦不想與青玉壇有絲毫牽扯,幾位還是請回吧。”

“你!”另外幾個青玉壇弟子聞言,有些耐不住了,很快就有人跳出來,“歐陽先生,我們敬您醫術精湛,為人和善,此番我們雷嚴壇主誠意邀請,您可不要不識擡舉!”

“少恭不勝擡舉,幾位請回吧。”歐陽少恭依然不動聲色,絲毫不把他們的威脅放在眼裏,修長十指搭在琴弦上,已經做好随時出手的準備了。

“好!”那領頭之人怒不可遏,“您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我們了!”語畢,幾人一同出手朝歐陽少恭抓去,兩個扣住他的肩膀,兩個抓住他的雙臂,還有一個出手想點他穴道,出手又快又狠,是打着一擊便放倒他的主意。

歐陽少恭眼中厲色一閃,正想運轉靈力震開他們,就見旁邊樹林中藍光閃現,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幾個青玉壇弟子就都朝着不同的方向飛了出去。

震開那幾個青玉壇弟子的靈力波動歐陽少恭很熟悉,是風晴雪,思及前世他也是在這一天偶遇從幽都而來的風晴雪,知道她修為不低,對付這幾個烏合之衆已經綽綽有餘,便斂起氣息,屏息以待。

果不其然,那些青玉壇弟子被震飛之後,一個穿着藍色及膝長裙,長相清麗可人的少女便拍着手走到歐陽少恭面前,叉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幾人,憤然道:“你們真是不要臉,人家不想跟你們走,你們還非要纏着人家!無聊不無聊!”

第一個從地上爬起來的是那個領頭之人,他捂着摔得不輕的手肘,一臉惱怒地瞪着那少女,“關你什麽事!你誰啊?不會是跟他一夥兒的吧!”

“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他一個!”少女理直氣壯地瞪回去,揚手做出要攻擊的樣子,說:“你們走不走?不走就一起上吧!我才不怕你們!”

“你!你給我等着!”那領頭之人見少女如此,氣勢已經弱了一截,氣弱地丢下一句沒什麽底氣的話後,悻悻地帶着人離開了。

“哼!欺軟怕硬的無恥之徒!”少女對着他們狼狽奔逃的背影嗤了一聲,才回過頭去看向歐陽少恭,揚起燦爛而單純的笑容,問:“你沒事吧?你別怕,我把那些人都趕走了!”

歐陽少恭收回搭在琴弦上的手指,起身對少女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歐陽少恭,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許是從未有人如此客氣地對待過她,少女連忙擺擺手:“你不用這麽客氣,我叫風晴雪,你叫我晴雪就好。對了,我能叫你歐陽大哥嗎?我覺得這樣聽起來比較親近。”

“當然可以,姑娘……嗯,晴雪随意便可。”歐陽少恭說完,附身将琴抱起放入琴袋中背在身後,又問:“晴雪,你一個小姑娘,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來?”

“哦,我想去天墉城找我的一個兒時玩伴。”風晴雪眨巴着大眼睛,一臉期待地問:“歐陽大哥,你知道天墉城在哪裏嗎?”

“天墉城?”歐陽少恭心裏清楚,風晴雪去天墉城是為了找韓雲溪,也就是百裏屠蘇,反正他自己也要上天墉城去,就點點頭,道:“天墉城是天下最具盛名的修仙門派,這幾日正在招收新弟子,我也是要去報名的,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風晴雪樂得差點沒蹦起來,不過在新交的朋友面前還是忍下了這個沖動,卻忍不住滿心的歡喜,都在彎起的眼眸和唇角中展露無疑,“謝謝歐陽大哥!你真是我的貴人!”

“你才應該是我的貴人,你方才還救了我。”歐陽少恭自與百裏屠蘇決裂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風晴雪這樣單純無邪的笑容,心中也泛起了絲絲暖意。

……

很久之後,當風晴雪回憶起這次相遇時還是忍不住滿心驚嘆和贊美。那時她躲在樹後,看到被圍困的歐陽少恭,被他的絕世容顏和溫柔氣質驚豔不已。那個男子就一臉淡然地坐在地上,雙手搭上琴弦,臉頰微偏,墨色桃花眼被午後的陽光折射出溫暖而絢麗的光彩,簡直要灼傷了她的眼。就在那一刻,風晴雪的腦海中盤旋着的只有一句偶然在書上看到的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

天墉城天梯之上,來報名的人排成了很長的隊列,隊列中赫然有着歐陽少恭和風晴雪的身影。因為他們一早就來了,所以沒等多久,便輪到了他們。

“名字。”負責登記的天墉城弟子肇臨頭也不擡地問。

“風晴雪。”

“風……”肇臨寫到一半,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看到風晴雪時眼都直了,呆呆地問:“你、你是來報名的?”

“嗯。”風晴雪點頭,暗自撇了撇嘴,她不報名來這兒做什麽?參觀嗎?

坐在肇臨身旁的俊美青年——也就是為了拼命拉仇恨的二師兄陵端回頭看了看風晴雪,不耐地說:“天墉城從沒有收過女弟子,你回去吧。”

關系到她能不能找到韓雲溪的報名被拒,風晴雪當然不會就這麽放棄,抓住陵端話裏的漏洞回道:“沒收過,不代表不能收吧?”

“是啊二師兄!”肇臨胳膊肘往外拐地幫腔,“二師兄,你不能因為眼裏只有扶蕖師姐一人,你就不讓別的女弟子進門啊!”

陵端“啪”的一巴掌拍在肇臨頭上,沒好氣地說:“你知道什麽,閉嘴!行了,我說不能報就不能報,走吧走吧!別擋着別人報名!”

“你!……”風晴雪何時受過這種對待,要和他理論的話差點沖口而出,卻被歐陽少恭攔了下來。

歐陽少恭對陵端和肇臨一拱手,語氣和緩地說:“兩位小兄弟,據在下所知,天墉城并沒有明文規定不能招收女弟子,請二位看在晴雪姑娘上山不易的份兒上,通融通融吧。且在下聽聞,這天墉城中既有女弟子也有女真人,想必對待女子定是一視同仁的,否則晴雪姑娘也不會千裏迢迢地趕來這裏了。在下與晴雪姑娘曾有幸在山下見過天墉城的一名女弟子斬妖時的風姿,當真是英姿飒爽,不輸男子,若不是因為這驚鴻一瞥,晴雪姑娘又何至于非到天墉城來不可。還請二位行個方便。”

這番話歐陽少恭說得那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好像真是他的肺腑之言一般懇切,聽得風晴雪和肇臨都覺得感動了,但陵端卻還是十分“冷血”地拒絕了他的請求:“都說了不行你怎麽還這麽多廢話!再給她說情這名你也別報了!”

風晴雪瞪大眼睛,真恨不得上去賞他一拳,忍得肝兒疼。正在她在揍陵端一頓再下山和直接下山這兩個選擇之間搖擺不定時,那早在歐陽少恭預料之中的清脆聲音響了起來。

“說得好!就沖着這位先生這番話,就給這位姑娘一個機會吧!”

話音剛落,一名身着紫色長裙,烏發高挽,面容清麗的少女走了過來,看向歐陽少恭的眼神裏帶着欣賞的笑意,但是目光轉到陵端身上時,又變得十分冷淡,“二師兄,就給這位姑娘一個機會吧。”

陵端對芙蕖的要求向來是有求必應,但此時他卻很沒眼色地說:“可是,掌教真人那邊……”

“我爹那邊我去說一聲便是了,不過一件小事罷了,何必如此小題大做。”芙蕖神色漠然地說完,又友善地朝歐陽少恭和風晴雪一笑,才又轉身離開,完全無視陵端的呼喚。

意外來得如此突然,風晴雪愣了好一會兒才覺出興奮來,還轉頭歐陽少恭相視一笑。

陵端則是因為芙蕖的冷淡而氣悶不已,憤憤地瞪了歐陽少恭和風晴雪一眼,還是妥協了。

三、公子世無雙(捉蟲)

在正式成為天墉城的弟子之前,等待衆人的還有一次斬妖考核。這斬妖考核的內容很簡單,只要在翡翠谷中呆上一夜,明早卯時平安出來就算通過考核。那翡翠谷中并無陵端所說的妖靈,但因為他想要公報私仇,所以故意放出了姑獲鳥,想害百裏屠蘇因為保護不利而被逐出天墉城。而正是因為陵端的這次陷害,成為了前世的歐陽少恭接近百裏屠蘇的引子。

翡翠谷景色秀麗,其實是個非常适合用來談情說愛的地方,只可惜天墉城裏男弟子居多,所以這麽漂亮的地方就被閑置了好久,直到十年一度的新弟子考核才會短暫地熱鬧起來。

風晴雪和歐陽少恭的感覺一樣,而且她比歐陽少恭更直接,想到就說了出來,逗得他悶笑不已。

“晴雪,你這番話若是被掌教真人聽到了那還得了,以後萬萬不可再說。”歐陽少恭忍着笑對一臉無辜的風晴雪道,說完還轉頭看了看百裏屠蘇所在的地方,見他沒有反應,才又回過頭來。

風晴雪也知道這話不能亂說,于是笑了兩聲後就乖乖點頭,目光一轉,落到了百裏屠蘇身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歐陽少恭知道風晴雪是在覺得百裏屠蘇似曾相識,其實,他自己在看到百裏屠蘇的時候,也頗覺懷念,這個清俊冷漠的少年,前世先是視他為摯友,待他極好,後來又成為他的仇敵,不得不鬥個你死我活,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過他了。

百裏屠蘇一身深紫色天墉弟子服,腰身和手臂做收緊設計,完美地襯托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姿。觀其面容,濃黑的長眉斜飛入鬓,一雙清亮銳利的鳳眸似乎永遠都被一層冰霜覆蓋,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寒氣森然,背後發涼。挺直的鼻下薄唇緊抿,沒有上揚,也不會下壓,雖形狀完美,卻過于冷漠。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配上剛毅英氣的輪廓,即使容貌還稍嫌稚嫩,卻已經能隐約看出日後男人味十足的英俊模樣了。

一切都與他們初遇時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歐陽少恭已經失了算計的心。

許是歐陽少恭和風晴雪的目光太過直白,一直望着遠方好像在發呆的百裏屠蘇居然回過頭來,冷銳的眸光吓了風晴雪一跳,慌忙別開眼。而歐陽少恭卻若無其事地朝他揚唇淺笑,而後淡然地轉頭看向遠處的景色。

見狀,百裏屠蘇又轉開眼,繼續他好像在發呆一樣的眺望,只是平靜的心湖,卻因為歐陽少恭那個微笑而蕩起了漣漪。

八年的天墉城生活,百裏屠蘇早已習慣了師兄弟們的厭惡,畏懼,躲避和冷嘲熱諷,每天便是在後山孤單一人,日複一日地修煉。師尊長年閉關,師兄又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他能夠擁有的溫暖真的少之又少。因為他體內的焚寂煞氣,他也無法像其他師兄弟一樣下山除妖,也許這一生他只能在天墉城中孤獨終老。

可是剛才,他冰封許久的心,卻因為那個人的一個揚唇淺笑而泛起漣漪,那種撲面而來的溫暖氣息讓很少能夠得到溫暖的他十分眷戀,十分想要靠近。

其實,百裏屠蘇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他實在是太特別了,即使被淹沒在人群中,也無人擋得住他的光芒。從舉世無雙的容貌,到溫柔迷人的氣息,他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無不吸引着百裏屠蘇的目光,讓他想去靠近,去結交,如果成為他的朋友,是不是就能永遠地永遠這份溫柔?可是不善言辭,不懂交際,且體內還有着極危險的焚寂煞氣的百裏屠蘇卻不知道如何靠近,也不敢去靠近他,害怕他會露出和其他人一樣的畏懼和厭惡,也怕自己會傷害到他。于是,這個剛剛升起沒多久的念頭,很快就被壓在心底,不再想起。

歐陽少恭注意到風晴雪還在盯着百裏屠蘇看,想了想,還是問:“晴雪,那位師兄,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人?”

風晴雪來來回回看了他好幾次,最後搖搖頭:“不,不是他,他不會這麽冷冰冰的。”

“這樣啊……”歐陽少恭忽然起身,“不如我去幫你問問吧。”

“那……好吧。”

歐陽少恭走到百裏屠蘇身邊蹲下,禮貌地微笑道:“師兄,我叫歐陽少恭,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百裏屠蘇轉頭看他,俊臉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點點頭,示意他快問。

歐陽少恭轉身指着不遠處的風晴雪,問道:“那麽,師兄你認識她嗎?她叫風晴雪,說你和她一個兒時玩伴長得很相似,就托我來問問看。”

百裏屠蘇只看了風晴雪一眼就搖了搖頭,然後抱着劍不再看歐陽少恭。

“這樣啊,打擾了。”歐陽少恭也不介意他的冷漠,朝他一拱手就走回風晴雪身邊,無奈地聳聳肩,“他說他不認識你。”

風晴雪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歐陽少恭的話時臉上還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失落,“我就知道不是他。”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等過了今晚我們進入天墉城後,總有機會的。”歐陽少恭拉着風晴雪在一塊石頭上坐下,語氣柔和地安慰道。

“嗯!”風晴雪對他一笑,抛開了心中的失望。

天色漸漸暗沉,一彎如鈎清月灑下清朗銀輝,點點星光閃耀在天邊,如同鑲嵌在華美長裙上的鑽石,熠熠生輝。

此時已接近醜時,翡翠谷中依然一片平靜,別說妖靈,就連只鳥都沒有,這讓那些原本還在提心吊膽擔心百裏屠蘇能不能保護好他們的人都略微松了口氣,紛紛跟身邊的同伴低聲交談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放松之際,樹林中卻有一陣微風吹過,風勢逐漸變大,随之而來的是許多身體由綠色光點組成的精靈,把除了歐陽少恭,風晴雪和百裏屠蘇三人以外的人吓得不輕,狼狽地四處奔逃,不然就放聲驚叫,翡翠谷裏頓時吵吵鬧鬧地亂成一團。

風晴雪倒是一臉饒有興趣的模樣,還伸手在一只從自己身邊跑過的精靈身上戳了一下,完了才想起歐陽少恭是個普通人怕他也被吓到,連忙給他解釋:“歐陽大哥你不用怕,這些不是妖怪,都是一些小精靈,它們不會傷害我們的。”

“嗯。”歐陽少恭本來就沒露多少驚慌之色,聽到她的解釋後神色更加自然,不經意地轉頭,看到百裏屠蘇倚在一棵樹上眼神淡漠地看着那些被吓得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人,又對風晴雪說:“晴雪,我們到師兄那裏去吧,這樣就不會被小精靈戲弄了。”

“好!”雖然不喜歡百裏屠蘇的冷臉,卻莫名地對他很有好感的風晴雪欣然同意。

兩人剛走到百裏屠蘇身邊,風晴雪就不小心被絆了一下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臂,穩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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