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詹姆有些警惕又有些畏懼的看着纏繞在魔杖上的東西，它們是乳白色的，柔軟地繞着，像是棉絮，一陣微風就會消散。他看着這堆，又瞪着小天狼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正确的事。
“沒關系的。”小天狼星向他保證：“這是你的東西，我只是把它們還給你。”
“我不确定我該不該接受它。”詹姆這麽想，但他沒有真的說出來。畢竟臨危而退不是他的風格。
小天狼星猶豫了一下，沒有握魔杖的那只手握住了詹姆的，詹姆畏縮了一下，但沒有完全擺脫，然後小天狼星将魔杖對準他的太陽穴。起初，詹姆感覺頭腦很冰冷，似乎那裏開了個洞，正透着風，然後它開始升溫，逐漸被填滿，一些東西，像是隔了很久，回到了他腦海的櫃子裏。這些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處理太多的記憶回複需要高明的手段，好在小天狼星發揮的一向穩定，直到所有的東西都完全回到它們本該在的位置上，他已經緊張出了一身冷汗。
小天狼星忐忑不安地放下魔杖，他想讓自己停下糟糕的喘氣，結束這搞糟的混亂，他等着這些記憶被詹姆消化，有什麽東西哽在他的喉嚨裏，他咳了一下，試着讓聲音像他控制魔法一樣穩定，然後他艱難地說：“所以，你原本能夠救你的父母，但我……我把你的能力拿走了。”承認這一點後，他感到整個身體都麻木了。
一開始詹姆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但随着腦海中淩亂片段的組合，随着思想的複蘇，随後他的表情變成了，透露着無法言語的信息的那種，他認真地看着小天狼星好像第一次見到他。
小天狼星僵硬着等待自己的死刑。
詹姆只是轉頭走進了某個離他最近的房間，并且，鎖上了門。
房間裏沒有聲音，這份寂靜對于小天狼星來說簡直貫穿身心。
“詹姆。”他輕聲地說，不規則的心跳像要碎在胸膛裏，他祈求：“我很抱歉。”
他慢慢地退到了門邊，然後是背過手打開了門，然後向臺階退去，他從沒預料過會是這種局面，心中的某塊地方，也許他想過，詹姆會狠狠地揍他一頓，或者對他大喊大叫，或者徹底恨他，但是小天狼星會一一應對，他不會放棄處理這些棘手的情況。
但他從沒預料過，最難對付的情況居然是這樣，這樣寂靜。而寂靜才是最讓他不知所措的反應。詹姆永遠不會再歡迎他或者對他露出笑容了。
一開始，盧平并沒有看見小天狼星出來，他坐在距離詹姆家不遠的一個小區長椅上，面前就是他們在小區中進出的必經之路，他的雙手放在雙膝上，老老實實地将目光會聚于不會引起任何人在意的某個點，但很快，他看見了小天狼星，焦躁地從那所屋子裏走出來。
“你還好嗎？”在小天狼星經過他時，他拉住了對方。
小天狼星發怔着：“我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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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平無言地按住他的肩膀。
“這是我活該得到的。”小天狼星疲倦地說。
……“嗯？我嗎？”小天狼星愣了愣，神秘地笑了：“我将要參加一場戰争。”……
那時候，詹姆以為這是個拙劣的玩笑，或者比喻，類似于“我成年了要和我父母結結實實地來一仗好能在晚上九點之後回家”“我在努力追求一個始終不肯接受我的姑娘這就像一場戰鬥一樣”“我想要申請目标中的大學而它對目前的我而言有些遙不可及”這些人們在成年時總會遇到
的重要一關，比喻成戰争。
但這真的就是一場生死戰争，發生在魔法界，普通人難以企及，卻會因此無辜被牽連的地方。
他躺在地板上，微微蜷縮着，因為一時無法接受這麽多的信息量而渾身發抖。那些已經忘記的很多事情在他的腦海中回放，他在世界各地的冒險旅程，炮彈落在地面上，他幫助那些處于痛苦的孩子，但很快就明白這些幫助只能是暫時的，世界上還有那麽多痛苦讓他厭惡，他和小天狼星的堂姐照相，他們在霍格沃茨的大笑，魔法界對普通人的惡意排擠，母親在他沒有拿到霍格沃茨的通知書時的安慰，還有更多……更多的……
他掙紮着呼吸，抓緊地毯，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警報全開，心髒狂跳。
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跡。
這個世界上肯定沒有同情。小天狼星想。從詹姆的住所那個傷心的地方回來面對這一個戰鬥後的廢墟場面只要一次幻影移形，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厭惡魔法帶來的便捷，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得不到喘息，傷痕累累伴着生離死別，所有人都瀕臨極限，所有人都期盼這場戰争快點爆發，他們能和伏地魔食死徒們來一場面對面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隐藏在污水下的緩緩謀殺，活活割裂。
“又是一些。”穆迪皺着眉，看着淩亂的現場，黑魔标記在深空中閃閃發光，綠色将他的臉映照地格外猙獰，傲羅們在四周忙忙碌碌，可穆迪知道這些懦弱的被魔法部養着茍且偷生的人起不了絲毫的幫助，他們幾乎都開始等着改朝換代了。
麻瓜們的命沒有值得這些人操心的地方，也許有吧，那些混血兒，那些後天學習魔法的麻種，但是基本上，伏地魔的高壓和屠殺讓他們變得冷漠，袖手旁觀。
“世界上總有比那些倒黴事更倒黴的。”埃德加簡短地說。
小天狼星沒有回答，他的腦子很忙，一半是朋友的決裂，一半是眼前的兇案，他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安穩地呼吸。
但這不代表他對看見埃德加産生什麽意見。
埃德加所在的博恩斯家族同樣是魔法界頗具實力的純血統家族，最難得可貴的是這個家族最早就公開反對伏地魔，并且是鳳凰社的創始家族之一，他們慷慨地提供了鳳凰社最早的聚會場所。小天狼星離家出走的那年，如果不是博恩斯家族及時伸出援助之手幫他解決了不少問題，他可能會被布萊克家族抓回去面對更嚴峻的考驗。
可他們都很清楚，伏地魔絕不會放過膽敢反抗他的純血統，他必須幹掉一些這樣的家族來給自己立威。埃德加畢業後幾年和學校裏就開始認識的女伴組建了家庭，冒着極大的風險完成這件事後，他餘下的時光都在躲避食死徒們的暗殺。
傲羅們快速有效地清理了現場，并禮貌地請他們出去，穆迪不等第二次催促便擡腳就走，一邊諷刺地對他們說：“我們能指望你們做什麽呢？你們只有在收拾伏地魔的爛攤子的時候最有用。”
“講點道理，穆迪。”負責人疲憊地說：“這并非我們所願。”
“深表懷疑。”穆迪嘟哝着說，轉頭問身後的兩個後輩：“你們看出了什麽？”
埃德加快速回答：“食死徒用了常用的手段，他們威脅逼迫，或者使用了攝魂咒控制住這一家巫師中的父親，然後引誘他殺了其他人。殺了他的孩子們，和最後是目睹一切後悲痛欲絕的妻子。”他陰沉地補充：“當這個人醒來發現自己所幹的一切後，他自殺了。”
“是這樣的。”穆迪贊同并透露着深深的厭惡：“他們很聰明是不是？用這種方法讓人們互不信任，妻子不相信丈夫，孩子不相信父母，朋友不相信朋友……所有的人際關系開始支離破碎，然後他們逐個清除。”
“卑鄙無恥。”埃德加露出嚴重被惡心到的表情:“伏地魔喜愛用美好的語言來欺騙，可是當需要清除時，哪怕是純血統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突然他躊躇了片刻，問小天狼星：“你最近有見過另一個布萊克嗎？”
而小天狼星完全明白他問的是誰：“沒有，我很長時間……不，也不是太長。”他想起在小巷的遭遇，雷古勒斯的傲慢，當然，那是布萊克家族的傲慢，他撇了撇嘴角。
“他被伏地魔洗腦洗的很重。”埃德加說：“他太相信伏地魔的那一套說法了，關于‘對有
限權利和資源的合理分配從而最大化的保全純血巫師的利益’的那一套。”
“我一點都不驚訝。”小天狼星說，并且很快回想起了雷古勒斯的話：你根本不會去想它為什麽會連在一起。并且他明白了這套說法的來由，為此覺得有些好笑：“他真的相信那一套，确實。”
“說實話，當你離家出走的時候，我本以為他會和你一樣……”埃德加說，背着手看着已經因為不耐煩而漸漸遠去的穆迪：“我試着接觸過他，才發現這一點。”
“我們誰也不影響誰。”小天狼星簡單地說，并且毫不為此惋惜。
埃德加咧嘴笑了：“當然，典型的布萊克家的傲慢。”
在小天狼星發怒之前，他擡起一只手，做了個簡單的和解的手勢：“抱歉，但我的看法不變，回見，小天狼星。”如果不是他幻影移形的速度太快，小天狼星會保證狠狠踢他一腳。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完，我原本預計是兩更，但是我覺得不管寫沒寫完還是來更一下，畢竟我最近有些“不務正業”，是的，我在停更的這段時間寫了個HP的新坑，同樣是關于詹姆和小天狼星的，不同的是這次多了哈利……我發現基本上前期寫的很順的東西後期都會卡到死，謝謝大家如此有耐心OT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