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天狼星去看莉莉時，不知為什麽，當他發現盧平早就在病房裏，他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嘿，小天狼星。”在進門的一剎那，盧平有些慌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有些紅：“穆迪他們那邊還好嗎？”
“沒有，只不過是觀摩現場。”小天狼星說，甚至有些惋惜：“我還以為又能跟食死徒們打一場了。”
他有點懷疑地看了看盧平和莉莉，但是兩個人都很平靜，于是他聳聳肩，對莉莉說：“只是來看看你，既然沒有我要幫忙的，那就再見吧。”
“真冷漠。”莉莉挑眉說：“我猜又是去你神秘的朋友那裏？”
小天狼星只是點了點頭。
他沒法放心詹姆一個人呆在某個地方，雖然他在修複屋子的時候至少給那地方上了三道保護咒。在伏地魔兩次襲擊過他們之後，他有理由相信詹姆身上有伏地魔感興趣的東西，就算沒有，他也不能讓他最好的朋友暴露在危險中，不管那是什麽。他想起他去收拾波特夫婦死亡的現場，一片混亂，兩個人躺在車裏，失去呼吸，沒有痛苦。那一瞬間他害怕了，詹姆和他爸爸長得很像，而他就像是透過一面鏡子提前看見了對方的死亡。
盧平遲疑了一下：“你說過你……”
“我必須去。”小天狼星生硬地說。莉莉好奇地看着他兩，但讓他平靜的是她什麽也沒問。
他必須去，盡管讓他痛苦，但這已經關系到一個責任。
小天狼星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在猶豫要不要變形成動物，以黑狗的無害形象去見他的朋友，暗中保護，但是這想法在他猶豫不決中不知不覺被推翻，他只想看看詹姆的回應，不管怎麽說，詹姆大可以把憤怒和怨恨都發洩在他身上，但如果他逃掉了……小天狼星迅速回憶了詹姆所有的朋友和所有的可能性，并且覺得自己非常，非常不喜歡事情變成其中的任何一個樣子。
小天狼星站在門口，手舉着，猶豫了很久，覺得還是不要繼續保持這種很傻的形象，他敲了敲門。
盡管他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在詹姆打開門的瞬間，他還是有種拔腿就跑的沖動。
哦，開門的不是詹姆，是艾瑞斯。
這可真是相當尴尬……小天狼星暗暗詛咒了一句，內容充滿了對詹姆的這位朋友的許多不尊敬的地方。
“詹姆的朋友？”艾瑞斯僅僅是好奇又不失禮貌地微笑：“來的正好，我們做了楓糖餅。而詹姆還沒把廚房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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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小天狼星茫然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句話，而艾瑞斯已經一把将他拉進了屋子裏，直到他差點和站在艾瑞斯身後的詹姆撞在一起。
“我……”小天狼星一陣緊張，詹姆只是伸出手擁抱了他，這力度非常緊，幾乎讓小天狼星目瞪口呆，臉色發紅。艾瑞斯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然後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你是個白癡。”詹姆看着小天狼星的眼睛，嚴肅地宣布。小天狼星卻不由自主地發現了一些詹姆随着記憶失去的東西，不同于那個坐在酒吧裏大鬧的男孩，更多的是多了許多不同的，甚
至類似于沉穩的東西。
艾瑞斯忍不住笑噴：“了不起，我沒想到有一天詹姆能覺得他有資格這樣評價別人。”
多餘的……小天狼星在迷茫和無措之中還能憤怒地得出這個對艾瑞斯很精準的定位。
又是一個小天狼星沒想到的結局，他們圍在桌子邊，瓜分一大盤楓糖餅，還有一瓶大得誇張
的果汁，詹姆和艾瑞斯互相吐槽着自己家的老板，嘲笑對方的工作，小天狼星低着頭沒有做聲，這種陪伴像是一種折磨，他有種掀翻桌子的沖動，但是他忍住了，詹姆很好，不管是看起來還是感覺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懷念詹姆的笑容，在那過分痛苦的兩天中，他覺得自己有兩個世紀沒聽見詹姆的玩笑了。
“我明天會過來，帶着你那該死的老板。”送走艾瑞斯出門時，金發少年回過頭微笑并堅定地說：“我會給你一個大驚喜，詹姆。但是如果你依然把自己搞的慘兮兮的，我會把你的內褲挂在屋頂的天線上當旗幟。別以為我不會！”
“你不是幹過了嗎？”詹姆翻了個白眼：“在我絲毫不懷念并且早就忘光了一切的十·五·歲暑假。”
艾瑞斯大笑着，用力抱了一下詹姆：“我想你了。”
“如果你再放這麽多注意力在我身上，你的女朋友會殺了我。”詹姆做了個嘔吐的表情，然後打趣地說：“不開玩笑。你的新女伴是我見過的最恐怖的女孩。”
他，或者他和小天狼星，他們送走了艾瑞斯，詹姆站在門邊嘆了口氣，對小天狼星說：“我
原本沒想讓他走。”他用埋怨的語氣說：“你沒告訴我你要回來。”
“我打擾你們了？”小天狼星問，盡量不去管自己有沒有産生嫉妒。
“沒，事實上，我只是今天晚上不想一個人呆在屋子裏，但你比他好。”詹姆拍了拍他的肩
膀，聲音很真誠：“我很高興你回來了，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掙開了他的手，苦澀地說：“你不需要勉強原諒我，我基本上殺了你父母！”
“你是個白癡。”聽到“父母”這個詞時，詹姆顫抖了一下，但他還是嚴厲地對小天狼星說：“別告訴我你就是這麽想的？你非要這麽固執？那我也可以……我也可以說我本來應該跟他們一起出去，我也可以說如果我更強一些可以打敗魔法……”
“這不對！不是你的錯！”小天狼星感到一陣憤怒，他無法原諒讓詹姆抱有這種想法的事情，或者人。
“所以你覺得如果你沒把我的能力拿走，他們就繼續活着？這很正确？”詹姆反問。
小天狼星沉默了。
“你覺得是我殺了他們？”
“怎麽可能！”
“那麽這事就不是你的錯。”詹姆說：“但如果你堅持，我可以告訴你，你拿走了我的能力，相當于你救了我的命。”
小天狼星皺起眉毛，用明顯懷疑的目光看着他。
詹姆再度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似乎仍然有些畏縮和緊張，但他還是繼續勇敢地說：“我不會向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承認這點，小天狼星，但是擁有能看遍世界的超能力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麽好。”他停止了，有些苦惱地皺起眉，似乎在挑選合适的措辭。最後他還是放棄了，而是強行将小天狼星拉到沙發邊，然後從沙發下面掏出一個盒子，放在小天狼星手中：“這裏面就是我今天晚上不想一個人呆着的原因。”
小天狼星打開，看見了一疊照片，非常厚，他的呼吸因為驚愕有些頓住，發現第一張就讓他很不愉快，那是一片凄涼的廢墟，一個小女孩，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确定她的性別，因為她瘦的只剩一把骨頭，露出的皮膚上很多傷痕，衣服很破，幾乎只是髒亂的布條，并且沒有很多的頭發，她無神地坐在廢墟上。
“戰争裏的……”小天狼星很聰明地立刻做出了反應，他知道詹姆曾經去過一個發生了戰争的地方，那些晚上他在霍格沃茨輾轉難眠，害怕會有一個炸彈掉在他朋友的頭上。
“是的。”詹姆咬緊牙關，艱難地說：“我是個好奇心旺盛的笨蛋，但是我在那個年齡，根本沒明白過這不是好奇心能夠解決的問題。那段時間我幾乎瘋了，并且很害怕。”
“詹姆。”小天狼星受傷地說：“你從來沒告訴過我。”
“包括我父母。”詹姆平靜地補充：“我想從這個地獄裏脫身，然後我覺得自己很自私，但我知道我救不了他們……然後我接到了你的信，你讓我回來，讓我去找你的堂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給了我一個逃離的借口。我把這些照片鎖進盒子埋進院子裏，直到恢複記憶的今天我才去把它們挖了出來。”
小天狼星轉頭看着詹姆，他從來沒想過在那些大笑大鬧的回憶下面，詹姆還背負着這些東西，或者說，這些原本是沉重的，卻被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小天狼星呆呆地說。
“別。”詹姆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在那衣服的下面有一塊傷痕，是他在霍格沃茨最後的所得：“我并不是為了讓你更自責，而是想告訴你，失去能力對我而言不是壞事，它救了我，讓我在有了個精彩的童年之後，還有了個毫無壓力的少年時期。”他輕輕笑了一聲：“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家夥。詹姆斯邦德也會嫉妒的那種家夥。”
“你是。”小天狼星仔細地看着他。
詹姆臉紅了，不自在地揉亂頭發并撇過頭：“這太誇張了，小天狼星，總之，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在感謝你為我抗的那些東西，我一個人做不到這些事。總之……”他無奈地哀嘆了一聲：“你知道我最不擅長這個，語言表達感情什麽的，所以，你了解了就行，是吧？”
“我只是在想，就算所有的人都為了伏地魔狡猾的招數而彼此懷疑，你也肯定不會。”小天狼星放下照片，低聲說：“這也不是你的錯。這永遠不會成為你的錯誤。”
“謝了。”雖然聽不懂前半句，但詹姆還是在他背上打了不重一拳作為整個談話的終結：“到此為止，我不想讓自己繼續被這些……甜言蜜語……惡，我已經開始惡心了……惡心到。所以，你是打算把艾瑞斯那堆難吃的楓糖餅吃完，還是看看電視去睡覺？總之，你今晚得留在這裏。”
“我就是這麽打算的，就算你趕我，我也不會走。”小天狼星說。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還是保持了雙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