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底。

莉娅不知道,很久以前的雲都,也曾深深地愛過一個人。他曾為了這個人求我,求我救她一命,因此随我一同堕入執念的輪回;他也曾為了這個人縷縷違背承諾,由此對我和他之間的糾纏不清做出了貢獻,并奠定了詛咒的基礎。

莉娅,這個人,就是你啊!

那麽,對你來說,這是幸還是不幸?

雲都的真情似乎在第五百二十次輪回後就被壓制在詛咒中,但莉娅的死像是喚醒了他些許沉睡的古老情感,不知這是否會成為一份安慰,安慰他無故替代阿蘇卡受了膑刑?

只因阿蘇卡陪我逃跑時,曾扮作雲都的模樣;只因阿蘇卡是族長之子,受到族長特意保護,所以陰差陽錯,受刑的竟成了雲都――人人對此心知肚明,且又諱莫如深,不敢多言。

包括藺北寨寨主。

其實,阿蘇卡為我連性命都抛棄了,又哪裏想要別人代他受過?

然而,受刑的終究還是雲都。

誰又不是可憐人?

在這樣的故事裏,遇見怎樣紛亂的情緒,卻又要如何才能破解?對你,對我,對我們?……

這是一場漩渦般的愛情,我們深陷其中,無處可逃。

很久以後或許會想起年邁的雙親正坐在空蕩的屋子裏,用布滿皺紋雙手拂落門檻上的灰塵,等待女兒歸來,日複一日;

很久以前我們也曾同桌而食,共塌而眠,一起貓着腰尋“豆耳朵”,一起喂山羊逗馬兒;

很久以前我們也曾坐在山溝溝裏看雲,滿是泥污的手緊扣在一起,身旁的雛菊開了一叢又一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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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卡

(一)

春寒料峭。

“麗塔,你的舞裙是你姐姐的,舊了,不好看!”

“你亂說,這是我阿娘新做的!莉娅的才是舊的!”

“羞羞臉,莉娅是大姐姐,去年不敢學跳舞,居然和我們一起入學。”

“呸,我姐姐最強了,今年年考一定能拿第一名!米娅,你說是不是?”

……

“停停停!才第一天入學,吵嚷什麽?”教舞蹈的胖嬷嬷頗具威嚴得掃視了一圈,整個院落頓時寂靜無聲。

胖嬷嬷滿意地開口了:“大家都知道,我們溫巴族尚舞,舞蹈是女子的頭面,是最缺不得的。什麽婦德、婦言、婦容、婦功,要是不會跳舞,就都是空的。男人倒也罷了,不會跳舞的依舊娶妻生子,女子要是不會舞蹈,就什麽也不是了!所以,你們都給我勤學苦練!要是有朝一日成為了阿芝,那才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從現在開始,都把嘴堵上,再讓我聽到亂七八糟的廢話,那就後果自負,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糯糯的童音整齊地響起。春日的陽光暖融融的,驅散了寒意,一片靜谥美好。

牆角的迎春吐出了新蕊,初生的雛鳥們歡唱着,想要飛上藍天,看一看天倒底有多高。

(二)

柳葉催新,碧桃微紅。

“不行不行,二姐,我就是不行!”小米娅快哭出來了。

“怎麽會不行?我慢慢的幫你壓,你再下個腰試試。”瑪娅輕輕扶着米娅。

“啪――”米娅摔倒在地,頓時大哭起來。

瑪娅絞盡腦汁地哄她,卻絲毫不起作用。她急得團團轉,只好求助于一旁練舞的莉娅:“大姐,你先別練了,來扶米娅一把。”

“這個動作我還沒會呢,待會兒阿娘就要來檢查了。今天教的你不是早就都學會了嗎,你反正有空,幫着米娅就是了。”雖是這樣不耐煩地說着,但莉娅還是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這麽吵?舞練好了沒有?”阿娘神情嚴肅地出現在院子門口。

米娅慌忙從地上爬起,連眼淚也不敢擦,瞪大眼睛驚惶地看着阿娘。

□□還是有些薄的,但驚蟄的蟲兒早已蘇醒,在四下裏扯着嗓子――這個春天,開始鬧騰起來。

(三)

陽春三月,燕子回巢。

“我跟你說了不行,都快一個月了,我夜夜看着米娅到深夜,可到現在她連下個腰都不會。”

“那你別看她那麽緊了,說不定一放松反倒行了。”阿爹小聲低咕。

“你說什麽!?”阿娘提高了音量:“米娅是你親身女兒,你怎麽這麽不負責任,一點都不上心!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米娅初考就被刷下來嗎?你倒說說,這樣你有什麽好處!”

“我不過勸你稍微放寬心,你怎麽就動這麽大肝火?不是還有莉娅和瑪娅嘛,莉娅勤奮,瑪娅有天賦,都跳得不錯。你就省省心吧,現在還有哪個孩子過不了初考的?”阿爹有些不滿。

“萬一呢!我說萬一呢!”阿娘氣鼓鼓地說,“有你這麽當爹的嗎?要是米娅真的過不了,可是要一輩子被人看低,遭人冷眼,找不到好人家。想當年我跟了你,真是……”

“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嘛。”阿爹無奈地接口道,好像不想再聽阿娘講下去。

“那你去打聽打聽?”阿娘突然壓低了聲音。

“打聽什麽?”

“同輩人裏要是出了兩個不會跳舞的人,第一個就是珂卡,第二個卻會成為米卡……”

阿爹似乎并不同意阿娘的見解,兩人的争論聲從門縫處傳出。

瑪娅和米娅偷偷趴在門外,屋內那片混亂的争吵聲終于失落在院落的綠意裏。

米娅還在輕輕顫抖,瑪娅卻盯着牆上的螞蟻――天回暖了,一隊螞蟻列成蜿蜒的痕跡,翻越塵土,尋覓食物的蹤跡。

亂花漸欲迷人眼。

(四)

春深似海。

那幾個德高望重的人坐在座位上,一個個抹着臉上的汗水。

這天真是熱!

曬得臉上冒油。

定是初考的日子選得太不合時宜,所以才會這般多事!

主考官覺得自己如坐針氈,這一年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我做了什麽惹惱了樂令神麽,怎麽一年冒出兩個不會跳舞的人來?

他強裝鎮定,盡量和藹地說:“小妹妹,你別害怕,緊張的話稍微跳跳就行了。要不下個腰也行。”

瑪娅抿緊嘴唇,搖搖頭。

教她舞蹈的嬷嬷心急如焚,悄聲對她說:“瑪娅啊,快別胡鬧了,你在小考的時候可是我們寨第一的。你想想,你妹妹已經不行了,你再不行,你阿娘得多傷心。”

瑪娅偷偷瞥了眼阿娘,見她坐立不安,像是急得要哭了。而旁邊的人,則不時指指點點。

瑪娅的扣着自己的兩只手,對嬷嬷說:“嬷嬷對不起,昨天我還在練舞,結果睡了一覺就全忘了。”

主考官倒吸了口涼氣,語氣變重了:“你可想仔細了,要是真的不會跳,你就是我們寨這百年來第一個珂卡了!”

瑪娅低低地“嗯”了一聲。

臺下一片唏噓。

遠處的花兒開得好極了,卻也因為開得太好,讓人不由得想起春意近闌珊。

……

“瑪娅是珂卡!”

“瑪娅是珂卡!”

“我阿娘說,珂卡是寨子的污點,是樂令神對我們的懲罰,我不跟你玩!”

“我娘也說,肯定是她前世作惡多端,所以樂令神才一夜間收走她的舞。”

……

寒來暑往,匆匆數載。

瑪娅靠着老柳的枝幹,坐在河岸的濕泥上,把腳蕩在水裏,百無聊賴。

瑪娅正暇思,“咚”地一粒石子從面前飛過,直擊水面,濺起的水花驚得她一凜。正準備惱怒,卻看見雲都一臉谄笑的坐到了自己旁邊。她沒了氣,乜斜着眼觑了他一下,然後扯出了被他的爪子壓到的裙邊……

□□客

你知道嗎?原來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那一世裏,張介為救小羅而交出兵權,據爵賓所說,若要開戰,張介必敗無疑。其實小羅內心深知,張介若真的這般不堪一擊,爵賓又豈能容他到這時?只是當初的安慰之語,如今卻成了恫吓之言,聽來心中亦是荒涼一片。

若真要分析當時形式,也未嘗不可:單論兵力,張介兵馬遠不及爵賓,但他勝在長年征戰,對戰局更具把控力,所以此節爵賓只多四分勝算;爵賓稱其暗中買通張介新兵,恐怕是妄談――不說張介練兵之地隐蔽難覓,機關重重,只這世上人心難測,見利忘義便已防不甚防,若果真如此行事,焉知不會走漏風聲?爵賓雖有不甘,只礙于張介在暗,虛實難料,不願貿然行動。所以此處倒是張介占了兩分先機;爵賓雖知張介帝都機關設置,但張介心機深沉,其中未免有詐,更惶論帝都之外的機關,所以此處便算兩人持平;張介既能說服西面各大部落,那必有切實利益作餌,爵賓之言反倒應證了張西之盟的可行性――好在爵賓事前得此情報,所以此處只算張介多得一分勝算;張介暗結朝中大臣,但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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