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潮流湧
在一個春光明媚,蝶舞齊飛的午後,我終于和四娃進行了會晤。
見面地點是在宮中一處異常僻靜的偏殿裏。
小皇帝穿着一身寬大的龍袍,坐在高高的檀木椅上,纖短的小腿并不若相同年紀孩子般胡亂踢蹬,只是安靜地空懸着,而目光則是呆滞地在遠處凝成一個定點。
負責為我倆搭橋牽線的姚太傅早就避得遠遠的,四周的宮女太監也都不見人影,只留下我與蕭紹酬二人相對無言。
我坐在他下方的椅子上發呆了近十分鐘,無言的局面仍未被打破,我此時多麽希望對方是個正常的熊孩子,哪怕撒個潑什麽的也能接受,這雕像似的反應到底腫麽破?
坐着一動不動這麽長時間,就算是癡呆兒童也會不自覺地扭動一會身體,疏通筋骨什麽的,這…種紋絲不動的狀态,有點不太對勁啊,仿佛被下蠱了似的。
打住,這種不科學的事情以後再腦補不遲,現在該做正事。
我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斜眼看向對方。
對方仍是一動不動,這種任由他說自做我事油鹽不進的表現,令我産生了一種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即視感。
蕭紹酬,韓籌。
一個癡傻,一個失憶,一個是出生就自帶龍紋的異象之子,一個是龍族血脈,甚至連名字最後的諧音也相同,這叫人如何不起疑心。
早在我剛得知蕭紹酬這人的背景設定時,心裏就有所懷疑,但一是沒有強有力的證據,二是因為在穿越前一刻,我還眼睜睜地看着韓籌好端端地在我身旁。
除非韓籌跟我一樣是魂穿就能解釋。
可是…在原文裏,韓籌是身穿的,他那副醜皮囊也越變越好看,肉身實力也越發強大,沒理由經過我的阻止計劃後,會産生那麽大的蝴蝶效應,連穿越方式都改了!
更何況,在第一世界時,對方也是身穿。
由此推論,蕭紹酬應該不會是韓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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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我微微仰起頭,看向高高在上的對方。
蕭紹酬的眼光似乎被我的話吸引了過來,卻仍是一語未發。
我迎着對方那雙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眼,心裏頓時生出一股羞恥感,尼瑪,讓我對着一個完全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麽的人一口一個“陛下”,似乎在進行着自導自演,有種蛇精病的錯覺。
算了,我本身也不是個古人,旁邊又沒人在,就沒必要再整的像演古裝劇似的。
我此番的本意其實說白了,還是刷好感度。
古往今來,攝政王與新帝之間總是存在着不可調和的矛盾,基本上無解,但這回我做這勞什子攝政王簡直是撿着大便宜了,新帝傻得連話都不會說一句,我完全就是李代桃僵的幕後帝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實,也拿我沒辦法。
目前我要對四娃做的事情,只有一項,那就是取得對方的信任,讓對方對我産生旁人無法撼動的依賴,讓他往東,他絕壁不會往西,讓他在奏折上簽字,他就不會在地上打滾…等等。
雖然覺得這樣計算一個先天智障的癡兒,未免有些無恥,但事實上,我在謀求自身利益的同時,也确實考慮過對方的處境,但現實已經将他與我綁在了一塊,在他沒有任何能力的時候,我強大對他則是百利而無一害。
“唔…我聽人說,其實你能開口說話的,只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而已,那麽,為了我們的結盟,不開口表示點什麽嗎?“我思考了很久,還是無法說出類似幼兒園老師般的甜膩口吻,只得用自己的方式連比帶劃地朝對方交流。
此時,對方的視線已被我完全吸引,但任憑那葡萄似得黑眼珠怎麽轉,那抹粉嫩的唇始終咬得緊緊的。
我低嘆一聲,只覺得前方的道路漫長又艱巨。
最終本次會晤在姚太傅的大力支持下,算是…圓…滿成功地結束了。
養蛋期間,在姚太傅的各種幫助下,我陸續得知了許多跟自身安危密切相關的秘密事項,其中就包括了朝堂政黨這塊。
先帝敢在撒手人寰的前一刻将癡傻兒四娃拉上寶座,必然不會沒有任何準備,他深知大娃與二娃由于多年的經營,早在政軍兩界埋下了無數暗線與追随者,想要一并清除絕不可能,但留給四娃自保的資源還是有的,比如姚太傅,以及這個顧命大臣身後所代表的舊皇黨,還有一支神秘的潛藏勢力,大概類似于執行各種見不得光任務的地下黨性質的組織,這個組織因為職業關系,把握着許多重臣權要們的隐秘把柄,用得好也是一大殺器,目前管理這個組織的也是舊皇黨。
最後,先帝還留下了一封密诏,據傳是關于蕭國命脈的某件事物歸屬,雖然知道密诏內容的人幾乎沒有,但很多人都知道這封密诏确實存在。
因此,姚太傅在朝堂的地位十分微妙,既受人尊崇,又受人猜忌,因為所有人都以為這封密诏就在他手中。
在各種五花八門的密诏內容猜測中,有個說法卻是最被大衆所認可的,那就是那封密诏其實是幅藏寶圖,關于蕭國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