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的兒子是皇帝2

◎開國皇帝之母◎

“我想練武。”

“你還太小, 現在練武的話會損傷身體。”

“那也可以先預備着。”

“可以,但是你該念得書必須念會,我不想自己的兒子以後變成個目不識丁的人。”

鄭璟點頭答應,他雖然前世沒正經讀過書, 但也不是個睜眼瞎, 打仗的時候有空也在讀書呢, 當然,他讀的都是兵書史書律法這類的。

于是,陳真在考察了鄭璟讀書進度,确定蒙學該學的他都會了後,就沒讓他上學,而是花高價請了一位有名的大俠。

大俠也是要吃飯, 要養老婆孩子的,雖然讓他帶的是個六歲稚童, 但是在鄭家奉上兩盤白花花的元寶後,就瞬間什麽意見就沒了。

這該死的有錢的人!

管塢管大俠主動上前摸了一下鄭璟的根骨:“小公子根骨極佳, 将來一定是個練武的奇才, 只是胎中恐怕有些損傷,先天不足,還是需要後天調補回來, 否則将來恐怕會損傷根基。”

“不過小公子現在還小,正式補足根基的好時期, 我祖上有一些傳下來的滋補身體的方子,輔以藥浴,正好可以為幾年後公子的習武打好根據。”

“一般人不懂, 以為武學就是厮殺, 純粹的殺伐, 其實正統的武學更看着身體整體精氣神的調和,外練筋骨皮,內斂一口氣,只有內外兼修,才不至于走向一個極端或短板。”

事實證明,管吳這個大俠的稱呼還真不是來的的,肚子裏有些真材實料,其中有很多都是書上沒有,旨在口口相傳的技巧要訣。

這些,都不是單看幾本武功秘籍能學的到的。

鄭璟是早産,關于調養身體的事,陳真在他還小時就已經請名醫為他做了,如今管吳拿出的方子正好為他将來練武打基礎。

這樣做,陳真是想改變鄭璟早亡的命運,原本的世界線裏鄭璟早亡,只不過才四十多歲,就倉促離世,有一路上南征北戰身體留下暗疾,也有他先天有損的原因,鄭涵生他時還小早産,差一點還沒出事死去,雖然後來鄭璟長的也是健碩魁梧,但是身體的虧空還是早就留下了。

鄭璟在有了武師傅以後,每天早上起來就跟着管吳在一起做一些基本動作、招式,說白了就是讓管吳哄小孩子玩。

中午過後,就是跟陳真一起接觸生意上的事。

鄭璟看着陳真把一本本厚厚的賬簿攤開,連算盤都不怎麽用就那麽直接掃過去,瞬間在心裏完成計算,找出問題的舉動,感覺心裏有些發慌。

他娘不會想讓他也這樣吧,前世的糧草物資金錢方面的瑣事可都是有手下文臣謀士幫着處理的,他作為皇帝,只需管理臣子就行了“娘我才六歲,您不會想讓我那麽急接手家裏的産業吧!”

“想什麽呢!”

陳真看他一眼,輕笑出聲,揭穿他的小心思:“世間人各有禀賦,有些天賦是別人學也學不會的,怎麽能強求,況且我也看出來你并不喜歡這些商賈數算之事。”

“叫你來,只是想讓你多接觸和了解這些事,家裏的這些産業以後早晚是你的,作為東家,你可以不會這些事情,具體的經營方面自有掌櫃的下人去幹,但是不能不懂行。”

“不然,早晚也是被下面人架空的料”

“他們敢!”鄭璟眼中閃過一抹戾色。

“他們為什麽不幹?你如果不懂,你怎麽知道他們有沒有做過什麽手腳?就像這記賬,只需要改幾個數字,就可以輕輕松松抹掉成百上千兩銀子。”陳真說道,其實教他經商是假,趁機多讓他知道點經濟知識才是真。

鄭璟前世早亡,并未統治天下太久的時間,但是作為底層人士出身的鄭璟不可避免的,有着農民階級的局限性,雖然他果敢睿智,知人善用,用兵打仗都很有一手,後期成功了也在努力學習充實自己,并沒有驕奢淫逸,但是限于小農出身眼界問題,對于商業的了解也就處于商人都是貪財謀利的害蟲,社會的不穩定因素上面,對于經濟稅收這方面更是不慎明了。

誰讓當今流傳的所謂的經史典籍都是講道德禮儀人心統治這些呢,根本瞧不上其它雜學。

既然當了人家的娘,同時也看着信仰之力的份上,陳真還是想要鄭璟能更好的,讓他明白商業在社會中承擔的作用。至少讓他建立的朝代能延續更久一些,以後他治理天下頒布的每一項政策,影響都是深遠的。

這對于她自己也是有益處的。

接下來,每天下午,陳真就帶着鄭璟一起,親自到各個店鋪去看,統計流水,物價變動,原材料的采買,商家間争鬥,暗地裏約定成俗的行規……

鄭璟終于明白,他娘為什麽短短幾年內,可以從一小破客棧經營到現在,整個豐亭縣大約有四分之一都是她的産業,手下還養着幾支商隊了。

幾乎三教九流的人她都有認識,甚至就連縣衙的縣丞都是她的坐上賓,每月都有暗地裏的銀錢往外送去,只不過沒有多少人知道罷了。

但是如果緊緊是這些也就罷了,鄭璟雖然對經商的細節不慎了解,但身為開國皇帝,心智也是頂尖的,管理一個國家,什麽沒見過,偏偏陳真透過現象看本質,指出問題一針見血。

從谷賤傷農谷貴也傷農,劣幣驅逐良幣到通貨緊縮膨脹,貨幣價值尺度,生産剩餘價值,稅收……陳真循循善誘,直接充當了回高中政治老師,給他講了一些基本的經濟學知識。

昔日的那間小客棧已經變成豐亭縣第一大酒樓,成為鄭家在豐亭縣的标志,陳真帶着鄭璟坐在三樓最高處,這層只有他們兩人,此時的鄭璟小臉上一片凝重,正在思考陳真說的問題。

他是當過皇帝的人,站的高度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雖然陳真講的簡單,但是對鄭璟的啓發卻是巨大的,仿佛眼前的一處迷霧被吹去,眼中的世界更清晰了一分。

“以前,是我狹隘了。不應該看不起商人的。”

“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它的道理。”

“小小年紀,說話幹什麽老氣橫生。”陳真猛揉了下他的頭,看他嚴肅的表情被打破,心頭一樂“你還年輕,見識不多沒事,以後的時間多着呢。”

“是啊,我還年輕。”鄭璟心頭一動,低頭看尚且幼嫩的手指。

他還有一輩子。

此時陳真也肆意的坐在桌子上,一只腳還在下面輕搖,裙裾飄動,雙手往後撐在桌子上,眼睛透過窗戶看着外面酒樓圍繞豐亭的運河,此時已經是夜晚,天上圓月,地上星火,河面上小舟大船游蕩,幾艘花船穿行悠悠駛過,飄出粉香歌聲。

這是個很沒規矩的坐姿,鄭璟小臉一板,就要說些什麽,卻被陳真一把抱起,也一同坐在上面,讓他看外面。

群星光輝倒影在水面上,又被水波攪成碎碎斑斓,月色清涼溫柔,游人做于船上,遠遠有絲竹之音缥缈傳來,雅客船頭吟詩作賦,漁翁小船尾燒水煮飯,各不相擾。

鄭璟不在說話,被陳真摟着,忍不住扭頭去看她,陳真正注視着河面,月光下,側顏溫柔到不可思議,雲鬓霧髻,殊華高絕,眼角眉梢透着種悠然自得的感覺,活潑靈動就像個小姑娘。

她年紀确實也不大。

即使是以一個有過各種絕色佳麗的帝王眼光來看,他母親也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美人。

很久以前鄭璟曾經幻想過,他那未曾謀面的爹娘是什麽樣子,他自己相貌長的就不差,所以鄭璟想過,他母親也一定是個很好看的人。

後來他當了皇帝,追封祖上,但是那麽多年兵荒馬亂,又能找到什麽線索,就連生母的埋骨之處都無處尋,只能把當初的那座他誕生的破廟修繕一番,在裏面貢上菩薩,希望能庇佑她來生如意安康。

只沒想到,他還能在見到他母親的樣子,他不僅重活了一世,甚至他母親也沒有死在破廟中。雖然沒有父親,但是他從小生活無憂,母親疼愛。

鄭璟對陳真露出寵溺的笑,說是娘親,但是他自認前世加在一起年齡要比陳真大得多,所以在心裏是把陳真當妹妹看的。

鄭妹妹·陳真似有所察覺的轉過頭,正好對上鄭璟的傻笑,她挑挑眉,上手,捏住鄭璟的小臉蛋“我兒,想什麽開心的事,說出來好給你娘我分享分享!”

鄭璟:……

“鄭夫人,真巧啊,又見面了。”

陳真帶着人在店鋪看首飾,她剛拿起一支步搖,就見從內門走出一人錦衣公子,人未到,聲先至。

“鄭夫人若覺得我家的首飾還入的眼,直接讓人送到府上挑選就是,怎麽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烏興,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來人一來就先責罵一旁陪同的管事,語氣輕挑,眼睛卻直愣愣盯在陳真身上。

他就是烏家新任的家主烏志才,原來的烏家大公子。烏家是與陳真創建的鄭家齊名的豪商之家。原本在陳真沒來之前,烏家就是這豐亭縣第一富商,陳真的鄭氏商行創建之後,搶了烏家不少的生意,雙方之間你來我往,明争暗鬥,摩擦不少。

不過烏家原本的老家主是個老成持重的人,雖然跟陳真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有所争鬥,但是總體卻是比較克制的,本身陳真一個女人能将鄭氏從無到有發展那麽大,還能有餘力與他們烏家鬥上一二就足以見其手段。

不過豐亭縣就那麽大,也只能有一個領頭的商行,烏家老家主原本是想徐徐圖之的,慢慢施展手段。可惜他最終還是沒有熬過時間,自己先去了。接手的烏志才卻是個志大才疏的浪蕩子弟,以前一直有他爹在前面頂着并不管什麽事,現在自己接受了家主之位,開始雄心嚯嚯的想要将烏家的産業發揚光大,展現自己的才能。

在他看來,鄭涵一個弱女子,還帶着個幼子,又沒有什麽旁的親族,孤兒寡母的,簡直就是最好圖謀的對象,只要能把她家的産業吞并了,到時候整個豐亭縣就是他們烏家的天下了。

他爹以前就是老了,過于軟弱,喪失了鬥志,她鄭涵或許在經商上有些天份,但其他方面嗎,他烏家在這裏經營那麽久,樹大根深,難道還怕一個新崛起不久的鄭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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