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個一二三來

傷害?”

白雲裳沒有注意到他已經變得不對的神情:“是!那天我們在後花園……被白飛飛拍攝了照片和錄影……她喜歡莫流原,就算你答應,她也不會答應!所以那場求婚根本就沒有意義,莫家更丢不起這個臉面,我跟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我本想跟你解釋,你根本沒有給過我解釋的機會!”

肩膀,忽然被狠狠地攥痛了!

司空澤野緊緊擭着她的肩:“所以,你明知道這種做的後果,你還是做了?!”

白雲裳痛得皺起眉,不解地看着他:“是!我都說得這麽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嗎?”

白雲裳永遠不會知道,她的解釋比不解釋還糟糕百倍!

她寧願犧牲自己的名譽,未來,也怕傷害莫流原!

寧願惹怒司空澤野,承擔他的可怕後果,也不願傷害莫流原!

她可以不愛他,但他絕不允許她那樣深刻地愛着另一個男人!

她可以不在乎他,但他的心裏絕對不能住着任何人!

司空澤野用力将她推開,在房內走了兩步,忽然用力一掀,桌子翻到,玻璃燭在地上碎裂……

卧室頓時陷入黑暗。

白雲裳還沒有從這一系列的突變中回過神——

“很好,女人,你做得很好!”

她又成功地激怒了他,他現在恨不得立即去要了那個男人的性命!

就算他們不在一起,她的心還時刻牽系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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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響起門大力砸上的聲音。

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又發神經了麽?前一刻溫柔,這一刻又如此暴躁!

司空澤野快步走到一樓,用力打開酒櫃,拿出一瓶酒。

沒有用杯子,拔開了酒塞他就直接對着喝。

他越來越愛在心情煩躁的時候喝這個東西了……

因為無法發洩的怒火,會讓他忍不住殺了那女人!

白雲裳走到樓道間,遠遠看着坐在吧臺上爛醉的男人。

只開着一盞壁燈,灰灰暗暗的光芒灑落着,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落寞。

白雲裳忍不住說:“我可以做你的女人,直到你玩膩為止!我發誓!”

“……”

“回到白家後,我安守本分……不會再跟任何男人有瓜葛。”

“……”

“我們還是像這幾天這樣平和的生活,但你要适當給我一點自由的空間。你知道時間長了,我一直被這樣關着會瘋掉的。”

她已經盡量在用緩和的方式,只要他們的相處能夠和平,作為他幫助白家的代價,她願意犧牲自己呆在他身邊。

可是男人沒有回頭。

背脊冰冷而僵硬,他一次又一次地喝酒。

“說話?!”

“你的誓言已經不值價了!我可以被你騙第一次,永遠都不會有第二次!”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我跟莫流原真的什麽也沒有!”白雲裳憤怒地說,“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肯放我回去?”

可是,殘酷而無情的聲音傳來:“不管你怎麽做,我都不會放你回去!”

白雲裳不敢置信問:“你真要囚禁我一輩子?”

“對,一輩子。”他的聲音在夜裏有種猙獰,“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你都別妄想逃脫!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還是我的!”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他也不願意放過她!

“……”

“如果你再跟莫流原有所牽扯,你應該知道後果!我不殺他,是你不想你恨我……雲裳,別逼我讓你恨我。”

白雲裳有些絕望地站在那裏。

如果說,這幾天她感覺他對她有愛的話,現在她感覺到的只有幾近變态的占有!

這不是愛,絕對不是!

她居然還傻傻地想,如果這個男人是真的動了情,她可以慢慢試着去接受他。

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愚蠢想法?就因為他這幾天表現出來的溫柔和寵溺?!那不過是他心血來潮時逗弄玩物的把戲!

她忘了他的對待嗎?忘了他曾經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

她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就差點被打動了心房……

白雲裳的表情,在昏暗中越發地堅硬起來,柔軟的心也自我防衛地堅硬起來。就算死了,她也要逃走,不會任由他這樣毀掉她的!

下午,院子的別墅外忽然想起一陣喧嘩之聲。

“二小姐,二小姐!沒有少爺的吩咐,你不能進去,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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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開,誰敢再擋本小姐的路,就割掉他的小JJ喔。”

白雲裳皺了皺眉,就見院門被一股怪力撞開,兩個保镖被踹飛進來。

被叫做二小姐的女人帶着十幾個保镖走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搖床上的白雲裳:“把她帶走。”

是那個桑塔納女人!

“你們想做什麽?”白雲裳驚訝,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身體就被幾個保镖拉起——

門外幾個看守的保镖要去阻攔,二小姐從身後的保镖手裏拔出一把槍,指着保镖的男性部位:“小心啊,我的槍可是會冒火的。”

幾個保镖明顯不敢對她動粗,只得是退後。

毫無任何阻力,白雲裳被順利地塞進了車裏——

車開走時,二小姐把車窗搖下去,對着保镖們打了個KISS:“HONEY們,古德拜,告訴澤哥哥我把人帶走了。叫他不要打電話騷擾我,我停機的!”

“二小姐……”

幾個保镖作勢追着車尾,幾聲槍響就打在他們腳前,他們只得停下腳步,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白雲裳坐在二小姐身邊,看到她及其深邃的側臉,有種中英混血兒的味道,而且鼻梁跟司空澤野的極像……又聽剛剛那些保镖的稱呼,大概猜到她的身份了。

一般情況下,保镖都應該是上車來攔追堵截的。

可是幾輛車子離開水上別墅的木橋,一路暢通。

“你為什麽抓我?”

“你不是自己想要跑的麽?”

二小姐轉過臉來,那是一張精致美麗的容顏,眼中卻有狡黠調皮的光芒閃動。

從身後拿出個瓶子,抛了抛。

白雲裳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她的求救瓶,怎麽會到了她的手裏?

“你是誰?”白雲裳問,“為什麽要救我?”

“我是美女,你看不出來嗎?”

“……”

“好啦,既然你想跑,而我又幫你跑出來了,你就不要再那麽多問題……”

“二小姐,少爺的電話。”就在這時,貼身的那個保镖說道。

二小姐皺了皺眉:“煩死了,都叫他不要騷擾我了,幹嘛還要打到你這裏,關機關機,大家統統關機。”

然後這個車內的保镖包括司機,都掏出手機關機。

很快,車子拐進一條巷子,在巷子裏面,早就停着一輛車——

白雲裳剛看到這輛車,眼神立即變了。

黑色的林肯房車,就跟他的主人一樣安靜而又尊貴地等候。

二小姐走下車來,原本很活潑的表情,突然間變得恬淡而文靜。

她走到房車前,敲了敲房車的玻璃窗。

窗口緩緩搖下。

二小姐靜雅說:“莫少爺,我把你的人帶來了。”

語氣神态以及動作,都跟方才的判若兩人……

“嗯。”車內的人清清淡淡應了聲。

一邊的車門打開,首先是赫管家走下車來,二小姐立即讓開到一旁,等着赫管家打開車門。

修長的雙腿,偉岸淡漠的身形,莫流原從車上走下來。

二小姐的目光,立即像被打碎的鑽,晶瑩閃爍着……

是誰也能清晰地看得出她對莫流原的暧昧之情。

但莫流原就是那樣淡淡木然的神情,對二小姐說:“謝謝。”

二小姐明顯很興奮,但極力地端莊道:“不客氣,能給莫少爺帶來幫助,是我的榮幸。”

白雲裳皺了皺眉,是她的錯覺麽?這個二小姐現在的舉止口吻,都好像在模仿她?

“白二小姐。”赫管家恭敬地叫道,“請上車。”

白雲裳看了看莫流原,從他下車,目光就一眼也沒有看過她,仿佛在回避着什麽。

他已經知道了麽……

白雲裳的心口忐忑,她不能上這輛車,直覺轉身就要走。

兩個保镖攔在她面前。

“白二小姐,”這次發出聲音的是莫流原,“請上車。”

他叫她白二小姐,他們之間,又回到那種疏離淡薄的關系了吧?他果然全都知道了……

白雲裳扯起嘴角,笑了笑,該來的始終要面對,她還欠莫流原第二個結束,欠他一句謝謝。

轉過身,她直視着莫流原,而莫流原也正看着她。

每次被他的目光注視着,心中就有只大手抓着,糾糾纏纏。

赫管家站在打開的車門前,輕聲提醒:“白二小姐。”

白雲裳點點頭,上車。

莫流原緊跟着上了車,二小姐見此性急道:“莫少爺…午餐……”

“改天我們少爺一定會登門答謝,今天并不方便。”赫管家禮貌道,已經替少爺關上車門。

二小姐站在那裏,按耐着,只得微微一笑:“OK,我會很期待的。”

房車在狹窄的巷子裏往後退。

白雲裳看着那個高挑美麗的女人,她的穿着打扮,的确有股和她相似的氣質……

這個女人喜歡莫流原,并且因為喜歡莫流原,而在極力地模仿着她。

難道,這就是司空澤野陷害自己的原因?不可能,這太荒誕了!

一路上,白雲裳的心緒及其的複雜,幾次想要開口攤牌,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始說起。

她想等莫流原先說。

他罵她也好,怪她也好,恨他也好,不管他是什麽樣的反應,她都可以接受。

可是一路上,房車靜默地行駛着,莫流原根本不發一言。

直到房車抵達目的——

“白二小姐,到了。”赫管家輕輕提醒。

白雲裳似乎這才從怔忡中回神,發現房車已經進入了莫家莊園,停在廣闊的大道上。

兩邊是綠化很好的草坪,中央灑水系統澆灌着一片綠茵。

不遠處,幾個傭人在草地上玩耍,穿着那種很誇張的女仆裝,黑色的蓬裙,白色的圍兜,背後還系着一個很大的蝴蝶結。

看到房車緩緩駛來,她們收起玩心,站在遠處觀望着。

莫家沒有那麽多禮儀和規矩,莊園很大,對傭人的的福利待遇很好。每個傭人有一間單人傭人房,平時的工作量很少,還有上午茶,下午茶,輪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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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做好自己的本職,她們在空餘時間都是開心而散漫的。

眼下,她們都對莫流原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愛慕之情。

莫家,是她們最溫暖的家。而莫流原,是她們最敬佩的主人。

雖然這個主人冷冰冰的,不喜歡說話,不願意接近人,但是這些福利待遇,全都是他拟定的。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白雲裳攏了攏眉。自他們吵架後,她就再沒來過莫家了。

赫管家親自為她打開車門,恭敬道:“少爺新做了一幢木工房子,想請白二小姐一起看看。”

木工房子?她不是要看什麽木工房子,而是要跟莫流原說清楚啊!

白雲裳坐在車裏沒動。

她想快點跟他說清楚,然後離開,只是跟他在同一個空間而已,她就覺得壓抑又愧疚,仿佛自己犯了十惡不赦的罪過。

下了車的莫流原站在草坪上。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深咖啡色制服,寬闊的墊肩,系着牛皮帶的窄腰,胸口又別上了那枚六芒星徽章。幾乎他穿這種類似風格的的衣服,都會別上它,尤其的鐘愛。

陽光中,他是那樣的氣宇軒昂。如果在腰插一把匕首,很有歐洲騎士的風範。

白雲裳不自覺眯了眯眼。

他永遠是這樣,一副幹淨王子的模樣,卻又結合着騎士的守護感。

“雲裳。”他叫她,并且把自己的手遞出來,“下來。”

這次叫的是雲裳,而不是白二小姐了。

白雲裳詫異地看着他,一時間不明白他的腦海中到底在想什麽?

寬闊的手遞在半空,正在邀請。

而被他那樣溫柔的目光望着,白雲裳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是鬼使神差的,就把自己的書遞了出去。

直到下了車,站到他面前,她才發現她又中了蠱。

“莫少爺,其實我……”

“那個房子很漂亮,我想你會喜歡。”莫流原卻牽着她的手在草坪上走。

遠近各有品種不同的樹木,因為科木關系,樹葉的顏色各不相同。紅、黃、藍……

樹葉在風中婆挲。

再往前走會經過一個銀杏的林蔭道,蒼天的樹木,樹葉片片都是心形的形狀。在秋天的時候,樹下面會鋪滿一地黃色的“心”……

這條林蔭道裏的每一棵銀杏,都是莫流原和白雲裳在九年前親手栽的。

每到秋天,這裏是白雲裳最喜歡來的地方。

他坐在休息椅上畫畫,而她則在鋪滿落葉的小道上跳舞。

那時候總覺得,這滿樹葉的“心”,都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

重新走在這裏,有輕微的風和暖暖的陽光流動着,他牽着她的手,靜靜地朝前走着,而身後是亦步亦趨的管家。

碎金一樣的光芒穿透樹葉閃耀着。

莫流原突然就好像變得發光起來……

在白雲裳的眼中,他一直是夢幻般不可觸及的存在,他的一切都符合一個少女的夢。不想毀了這個夢,所以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腳步去追尋……

真的很怕夢碎了,回到這個冰冷的現實裏啊。

白雲裳緊緊皺着眉,目光忽然就有些潮濕。最後放棄這個夢的,是她。是被現實逼得無法喘息的她。

過了林蔭道,眼前就是林立如童話中的雄偉建築。

這是莫家莊園的主堡,占地面積很大,古堡的設計,高大的廊柱,蜿蜒到盡頭的石階,繁茂氤氲的花園。

羅馬氏的泳池邊用黃金溶入馬賽克鋪在水邊的地上,經過水光反射一片金碧輝煌。

古堡主樓大得超乎想象,卧室、浴室、書房、廚房等,都有N間。客廳還分主客廳,會客廳,偏客廳等等。

以前白雲裳來這裏,沒有莫流原帶着總會迷路。

由于房間太大,房內沒有窗戶的房間都是黑暗的,所以走廊各處都是燈光璀璨,晝夜不息。

住在這樣奢侈的城堡裏,一般上流社會的家族很難維持,更何況莫流原根本不用做事,這輩子就有生生世世花不完的錢。因為莫流原除了莫家少爺,還有一個身份是……

電梯到三樓,穿過鋪着紅地毯的迂回走廊,最後在一間房門停下。

這是莫流原的卧室。

當然他有自己的收藏室,專門收藏他喜歡的各種手工玩意。而他親手做的東西,一般都會被收藏在卧室裏。

直到站在這門口,白雲裳才仿佛夢游的人突然驚醒。

她怎麽不知不覺就跟到了這裏?

下意識想要抽手,卻發現莫流原攥得很緊。由于一路都是牽着的,他的手心微微潮濕,已經有了些汗水。

白雲裳詫異……

印象中,她們很少肢體接觸。接過兩次吻,都只是輕輕碰了嘴唇。

平時的牽手大多是他把手遞給她,引她下車,或者在進入一個宴會時,讓她輕輕挽着他……有着客套的疏離。

而像現在這樣緊緊牽着的狀态,真的屈指可數。

雕刻着西方女神和薔薇花紋路的實木門打開,白雲裳一眼就看到那個巨大的收藏櫃。

而在櫃子前的白木桌上,放着一幢豪華無比的別墅。

巧奪天工的雕藝,細致複雜到別墅的窗花……這一看就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

跟其它的工藝品相比,它明顯是個未完成品。沒有上彩漆,也還有很多小東西沒有制作完成。

在別墅上,貼着一張賀卡:【贈雲裳】

白雲裳微微一動,就聽到赫管家的聲音說:“白二小姐,這是少爺送你的禮物。少爺為了這所房子,籌備了相當長的時間,大概從去年春天就開始了,已經歷時整整一年了。”

去年春天?那不就是正好他向她求婚的時候嗎?

“雲裳,嫁給我。”

挂在窗臺前的鹦鹉忽然賣乖起來,一邊跳,一邊叫:“雲裳,嫁給我,嫁給我…嫁給我……”

白雲裳的心又是猛地觸動,朝那只鹦鹉看去。

我不能跟你結婚(VIP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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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一個金絲勾起的橫杆上,似乎因為白雲裳的出現而興奮,撲撲翅膀,叫得更歡樂了。

“白二小姐,”赫管家摘下那張賀卡,遞給她,“你打開看看。”

白雲裳接過來,疑惑地打開,賀卡裏是一首詩,屬于莫流原的纖細而剛勁的字體赫然入目:

【淡淡的回憶,暖暖的陽光……

如天空般明淨湛藍,一切都在繼續,一切又都在流逝。

忘記不了童年的夢想,忘記不了相愛的美好的時光。

想和你親手制作一座能留住美好的“歲月的童話”。

在屬于我們的家裏,養一對可愛的兒女,還有可愛的動物,閑時一起享受着浪漫的燭光晚餐,一邊彈奏着優美的鋼琴……

這是我們的歲月童話,是我們心中不忘的詩……

美好,永遠同在。】

“嗯,寫得挺好的,文筆清新。”白雲裳笑了笑,就把賀卡遞回去。

赫管家沒有接:“咳,白二小姐,這是莫少爺寫給你的。”

“是嗎?”白雲裳又是一笑,“那就謝謝了。”

“知道我最想送什麽東西給你?”莫流原的聲音突然響在她耳邊,低沉的。

白雲裳一怔,卻沒有勇氣回頭看他。

“其實,我最想送幸福給你。”

他就站在她身後,她很近的地方。她可以感覺到他的下巴在她頭頂上方,輕輕的貼着,卻又不是很近,永遠是疏離而又咫尺的距離:

“我所認為的幸福,就是一個溫暖的家。”

“……”

“你是家裏的女主人,而我,”莫流原停頓了一下,更沉的聲音說,“是疼愛你呵護你的老公。”

白雲裳的身體更加僵硬,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沖擊着她的胸腔。

她從來沒有聽到他說過這麽動情的話。以前他呆板,木讷,不動情趣,不會搞這些浪漫的花樣。是為了她,才改變的嗎?

雙手搭在她肩上,他輕輕地将她旋過去,那森然空洞的目光映着她。

從來從來,就只有她而已。

“雲裳,我們何時結婚?”

“……”

“這個月底就結婚吧,好嗎?”話音剛落,他又反悔道,“這個星期六的日子更好,很适合結婚。我們就在那天結婚。”

結婚?他們還可以結婚嗎?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啊!

白雲裳的嘴唇動了動:“對不起。”

“……”

“我不能跟你結婚了。”

“……”

“莫流原,你真的很好,可是,可是我很不好,我配不上你。”白雲裳緊緊地皺着眉,穩住自己的情緒,“我已經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我了。”

他應該知道了她跟別的男人……

就算白飛飛沒有說,那個二小姐肯定也跟她說了吧?

“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莫流原說,“你要對我再次悔婚嗎?”

白雲裳緊緊地攥痛了自己的手心。“我真的很抱歉……”

“我不同意。”

白雲裳驚訝地瞪大了眼。

“我不同意悔婚。”莫流原重複道,“你已經答應過我,你要嫁給我的。”

她做什麽事,他何時會說不同意呢?就算第一次悔婚,她說分手就分手,甚至他連挽留也沒有。白雲裳以為,這次也會是一樣的……

他居然說不同意!

白雲裳更用力地攥了攥手心:“是,我答應了你。可是我答應你的事,做不到了。”

“我不想管如何其它的,我只知道你答應我了。”他有點像孤注一擲的孩子。

“……”

“你答應我了,雲裳。”

他的聲音裏,有一種切膚之痛。似乎早就聊到她會有這樣的答案,而他也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故作鎮定的,淡然的,連臺詞都仿佛是事先演練過的。

可是當他表露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沒辦法掩藏掉他心痛的情緒。

就連他的聲音,都有那種痛傳來……

白雲裳的手在瞬間被一只大掌擭住,也糾糾纏纏地疼了起來。

對莫流原,她一直沒有招架能力,一直難以拒絕。尤其是,當他這樣高傲的人,在用乞求的姿态對她說話的時候……

她發現,只是他的三言兩語,她的腦子就全亂掉了。她無法對莫流原向對待司空澤野那樣!

修長的手微擡了她的下巴。

“我想要行駛男朋友的權利。”莫流原低聲說。

“莫流原……”

“我吻你,好不好?”他的缺點,就是太過尊重她了……

什麽時候都問“好嗎”“可以嗎”“行嗎”,這樣溫柔的男人。哪怕在這個時候,也改變不了去為她着想。所以,是他的溫柔失去了她嗎?

白雲裳別開臉:“不好。”

莫流原猝然。

“我的話已經說明白了,我不能跟你結婚,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不起。”

“……”

似乎再也受不了他那樣望着自己的目光,白雲裳轉身就要離開,一雙手猛地從身後環住她!

“不要走。”他緊緊地抱着她,“雲裳,不要走。”

白雲裳的心裏用力一緊,他越是這樣,她反而越走不可,否則,只會害了他。

她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莫流原震驚,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去掰自己的手……

手指一根一根被強行地掰開,她看到他手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割痕,心中是一痛!

就比如學舞蹈的人很愛惜自己的腳一樣,喜歡自己動作做工藝品的莫流原也相當愛惜自己的手。所以平時外出,他都會戴着手套,保護起來……

可是現在,那麽多的割痕……

他最在意的手,他都覺得不重要了。

白雲裳忽然覺得沒有勁了,呆呆地站着,熱淚落下來,砸在毛絨的地毯上。

似乎察覺到她流淚了,他的手,遲疑地擡起,從身後輕輕地為她拭淚。

“我已經,我已經…不幹淨了……”白雲裳泣不成聲地說。

那只手頓了一下,然後是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嗯,我知道。”

我在逃避你(VIP104)

我在逃避你(VIP104)

“我都髒了…不幹淨了……你還要我?”

“嗯,”他應着,“我要。”

白雲裳的淚又滾下幾大顆,無止盡的悲傷源源不絕地襲來。

早知道她髒了他也會要,她就不要跟李英豪結婚了啊!早知道他原來有這樣的愛她,她為什麽要沒有自信,為什麽要退縮,為什麽要跟他吵架。

早知道……

“可是……如果………”白雲裳顫抖着說,“我結婚了……”

身後的身形明顯僵住。

就算不回頭,她也能知道,他此時的目光是多麽的空,空得有多麽的絕望。

漫長的寂靜襲來。

整個空間在瞬間變得極其的壓抑和沉重。

白雲裳站在那裏,一直等着他的回應,一直等,似乎等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你說…”他仿佛如夢初醒,當頭棒喝,“你們結婚了?”

不是她跟司空澤野,而是她跟李英豪。

可是再多牽扯出一個男人出來,白雲裳只會覺得更難以解釋,更加的糟糕。

反正跟誰結婚都一樣,重點是,她已是他人婦。

白雲裳點點頭,又一大顆淚水碎落:“嗯,我結婚了。”

莫流原空茫地問:“什麽時候?”

“生日。”白雲裳忽然笑了起來,“我生日那天上午。”

這個世界真的很可笑啊。錯一步,真的就是錯一生。

如果她不那麽性急,如果她再耐心地等他一天,可能他們都不是這種結果了。

白雲裳也永遠不會了解到,此刻莫流原的是什麽心情,他也許比她悔恨一千倍,一萬倍……

“那麽,你愛他嗎?”半晌,他抱着最後一絲期望問。

她愛司空澤野嗎?如果不愛,愛的可能會是自己嗎……

白雲裳對司空澤野說不清是什麽情緒,只能說,越來越趨于習慣。

有過動心,但絕還沒有愛情……

而習慣,是可以根據她的離開改變的。她愛的人,從始至終就只有莫流原一個人啊。

這樣的話,又怎麽說出口?

“嗯。”白雲裳笑了笑說,“我愛他。”

握在腰上的手開始終于松開,一點一點,頹然地放下。

白雲裳的身形動了動,開始朝外面走去。

他沒有追過來,就算追過來了,她也沒有辦法再倒回去。

每一步,都是對自己的悔,真的很悔,很悔……

她走出房間,走過鋪着長長紅地毯的走廊,走過一層層蜿蜒盤旋的階梯,走過閃耀真明亮燈光的水晶吊燈下……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身後有一個聲音響起:

“雲裳。”

白雲裳的腳步猛地停止,就像有一股魔力定住她。

明知道她應該再繼續朝前走的——

莫流原加大了音量,聲音在整個空寂的莫家徘徊着:“如果你什麽時候覺得你不幸福,就回來吧。”頓了頓,加到,“好嗎?”

閃耀着通天徹地光芒的大殿下,白雲裳蒼白的唇動了動,喉頭哽咽着,說不出話,也無法回應,只有是——

淚如雨下。

無窮無盡的悔恨朝白雲裳襲擊而來,她發現她再也不能裝作堅強了,眼淚不是一顆顆,而是連成了線,不停地在她的臉上流淌着。

她的身體也忽然像失去了力氣,朝前走兩步,身體就大力開始抽噎起來。

她只好加快腳步,視野卻被眼淚沖得模糊。

忽然從門口進來一個傭人,迎面跟她撞到一起,白雲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跌到地上,一盆鮮花也跟着兩人一起撞到地上。

泥土和瓷瓦四散着,鮮花露出根部。

身後有腳步聲快步響起。

白雲裳剛要起身,就被一只手接住,莫流原低低的嗓音說:“雲裳,你受傷了。”

有瓷片割破了她的小腿,鮮血順着白皙的肌膚落下,滴滴殷紅。

那傭人吓得立即就站起來,不住地賠禮道歉,莫流原沒有責罰,但也沒有理會,就仿佛沒有看到那個傭人:“你的腳在流血。”

白雲裳看了看,割傷,刺痛,但卻沒有心痛。

她強撐着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沒關系,小傷。”

莫流原卻是抓着她的手,不讓她走。看到這情景,傭人很識趣地說:“我這就立即叫醫生來,我馬上就去叫!”

“不用了!”白雲裳只想快點離開這裏,離開莫流原的視線。

“你在逃避?”莫流原說,“你的腳步在逃,你的眼神也在逃,所以才會這麽慌張。”

才會跟迎面而來的傭人撞上。

“你在逃避什麽?”他問。

她流了那麽多淚水,他看到了,他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被迫。為什麽她不願意告訴他?

白雲裳也覺得自己失态了,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淚說:“我在逃避你,你沒看出來嗎?”

“為什麽?”

“我流淚是因為覺得對你很抱歉,對那段過往感到很傷感。就這麽錯過,太可惜了……”

“……”

“而我逃避你,是不想讓他知道我來見過你了。他的占有欲很強,我怕他知道了會誤解,會生氣。”

白雲裳的話,無疑是前一刻将莫流原抛上希望的天堂。而下一秒,重重地摔落地獄。

莫流原僵硬地站在那裏,手還握着她的手臂。

白雲裳輕輕地抽着手:“莫少爺,時候不早了,我應該走了。”

二小姐應該是沒有把求救瓶給他看,也沒有告訴他,她和司空澤野的關系。

否則剛剛在書房裏她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莫流原不可能是那樣的反應……

她怎麽會愛司空澤野呢,那樣囚禁着自己的惡魔,逃離還來不及!

“莫少爺,醫藥箱拿來了……”傭人的提醒打破了這沉寂的畫面。

白雲裳這才低頭,主意到傷口被劃得很重,鮮血劃過牛奶般白皙的肌膚,滴滴墜落……

根本等不及她拒絕,莫流原單腿屈起,親手為她止血包紮。

看着他給她包紮的畫面……

原來是王子啊(VIP105)

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這個角度看他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雲裳,好好保護好你的腳。”

他說了跟司空澤野類似的話。

“這幾天都不要碰水,否則會留疤。”

“我知道了。”

第二天,飛機場的候機廳。

戴着大墨鏡鴨舌帽的白雲裳忐忑等候着她的那一班飛機。

護照、身份證、錢包她都是打電話讓傭人帶出來的。

想起司空澤野,他知道她跑了,一定會大發雷霆!她要盡快離開S市,以免牽連無辜人。

本以為司空澤野會守在白家,電話過去傭人說并沒有任何人去過白家?白雲裳起初不信,以為是司空澤野的埋伏,故意引她出去,為此想了一堆應對的策略……

結果跟傭人見面到得拿到東西,都相當順利!

順利得讓白雲裳覺得詭異。

而現在,她坐在機場大廳裏,以司空澤野的能力,應該早在機場的附近都布置了人手,卻絲毫沒有異樣。

難道他沒有那麽快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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