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個一二三來

要離開S市?

總之,不管逃脫成不成功,她都要一試。

耳邊忽然想起“莫流原”三個字樣,吸引了白雲裳的注意力。

“莫流原居然是中英混血,皇室不肯承認的私生子?”隔壁座位,大大的報紙遮了那個女孩的臉,她對同伴問,“怎麽會這樣?”

“哦,你才知道啊?這個報道今早出來的,都爆了。”同伴答道,“皇室會跨國聯姻,但一定是公主什麽之流的,因為皇室特別看重血統,從古至今,跨國婚姻什麽的一定要是皇室的公主王子。莫流原的媽媽不是中國的貴族,所以……”

“如果不跨國呢?”

“那就表親互婚,老實說這種什麽皇室的産物很多是近親,如果他們實在執意要娶公主,一般就只能跨國了……”

“這裏說什麽他誕生時叫諾爾王子,6歲時被摘了頭銜?”

“嗯,皇室很注重頭銜,頭銜對上流社會來說代表一種身份,能享受到不同的種種待遇,以及一種聲望名望吧。”同伴一副很了解地說,“如果被摘了頭銜,就說明他已經不是王子或王妃,大概代表不再是皇室中人了……”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王子王妃的?”

“嗯,有些國家還有的,例如英國、日本……不過都是沒實權的,就是吃着人民的,花着人民的,然後偶爾出來露露面說幾句話。”說着,那同伴仿佛是嘲諷地做出一個打招呼的手勢,“嗨,大家好。”

女孩立即被逗笑了一下:“你學得不像,沒有那種貴族的氣勢。”

“……”

“像那個莫流原哦,站在那裏就是一幅王子的模樣……”

“貴族的氣勢是培養出來,要給我那麽多錢,從小養尊處優,學習各種禮儀啊,騎馬啊,射箭啊,又穿得漂漂亮亮的,什麽氣質都來了。”

那女孩搖搖頭一笑:“不是什麽人都有這股氣質的,很多王子王妃什麽的就很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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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莫流原真心長得不錯…”

“對了,皇室如果沒實權,那只是空殼?”

“英國皇室雖然沒有實權,但有部分民衆還是很擁護皇室。所以,像這種皇室一旦有醜聞出來,就會有人游行抗議,取消皇室,游行什麽的在國外好風行的……當初莫流原的媽媽也就是賽琳娜王妃,就是因為醜聞被摘了頭銜,然後她在第二年就車禍去世了。哪有那麽巧剛離婚第二年就死了?總感覺陰謀的味道很重,因為她不是貴族,當初受到皇室極大的反對……”

“賽琳娜王妃啊……那個美人!”

“對,美人啊,否則怎麽能生出個這麽漂亮的兒子?”

“是啊,我第一次見到莫流原的照片,簡直驚為天人!……我當時看到他就想,他爸爸媽媽要長成什麽樣啊,才會生出這樣的孩子,原來他全身那股王子風範,是與生俱來的。”那女孩無限向往道,“真的好可惜哦,賽琳娜王妃那麽年輕那麽漂亮就……我也看過她死的消息,太詭異了!”

“肯定是陰謀吧,剛離婚那個西榮王子就續弦。”

“二老婆醜死了!雖然是公主,一點氣質都沒有!”女孩見報紙上得不到更多的消息,索性收起來,聽朋友講,“那麽說來,莫家現在的莫夫人不是莫流原的生母了?”

“廢話,當然不是,賽琳娜王妃死後,諾爾王子被逐出了皇室,就被送來了中國,隐姓埋名為莫家少爺,重新開始生活。聽說他親生父親——也就是當時的西榮王子,在賽琳娜王妃生前很愛她,當時兩人是自由婚姻,不顧皇室的反對執意娶了她……那場婚禮是世紀最豪華婚禮,被全世界堪為典型……”

“嗯嗯,這個我知道,”女人羨慕地說,“現實中的灰姑娘童話,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

“結果最後還不是悲劇了?有什麽好羨慕的。”同伴翻翻白眼,“不過我猜莫流原現在的生活這麽好,一定是西榮王子暗中在照顧他的一切……你看莫家其實沒有多大的産業,但是他們卻有源源不斷的財産,甚至多到沒有具體的數字概念。”

“原來是王子啊。呵呵呵呵。”女孩笑着又展開報紙看了看,“真帥。”

“花癡,帥有什麽用?”

“就算帥沒用,人家是王子啊!流着皇室的血統……”

“其實這些皇室也沒什麽了不起,他們什麽也不用幹,用人們的錢花天酒地,穿得漂漂亮亮的,跟花瓶似的擺看就行了,養這麽一個皇室,可以拯救多少饑民啊?”

“你太現實了,不跟你說了……”

……

白雲裳就坐在他們隔壁的位置,手腳冰冷的,一字不漏地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全部!

小姐你叫什麽名字(VIP106)

莫流原的身世她一點也不知道,這麽重要的秘密,當年知道的人少之甚少,怎麽可能在20多年後又挖出來?

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年賽琳娜王妃死後不久,倒是一時轟動,是有消息說諾爾王子被改名換姓,隐居去了別的國家。

但沒有任何人能查到他去了哪個國家,新的身份是什麽……

莫流原如果并不是莫家的孩子,他有這裏離奇的身份,才會導致他性格自閉嗎?

現在他的身份被曝光了,賽琳娜王妃和諾爾王子的浪漫愛情史又被挖出來重談,自然會讓大家免不了猜忌賽琳娜王妃的死因。而此時的莫家莊園門口,一定伺機了各大電臺和報社的記者……

對莫流原來說,童年那段不幸的遭遇被翻起,他會受到很重的傷害,更厭惡這個世界,于是就更加的自閉。

有些殘忍的記憶,埋在腦海的深處,永遠都不想再重見光日的。

白雲裳的腦子亂極了,起身,走到機場裏的報刊亭裏拿起一份報紙。

其實很多人都在讨論這件事,只是她從來不注意別人。現在稍一留心,就會聽到各種聲音:

“這是真的嗎?英國的王子居然隐居在我們國家?還是S市!”

“炒作,不要信了。”

“這相片該是沒處理過的吧,我就不信他真人也能長成這個樣。”

“原來是那個莫家少爺啊……”

白雲裳忍不住對身邊的一對情侶問:“這消息已經經過證實了?”

男方擡頭看了她一眼,立即變得熱情:“還沒有,不過報刊上說神秘X先生會在明天下午三點時給大家羅列出一堆的證據。”

“神秘X先生是誰?”

“就是散播這個消息的男人啊。”

“散播,在哪裏散播的?”

“這個就不清楚了,今早一起來,滿世界的新聞、報紙,網站,都是這件事……”

白雲裳冷了冷眸:“謝謝。”

“不客氣。”

女朋友見兩人談完話了,立即拽着男人要走,見男人頻頻回頭觀望,忍不住一栗子敲在他頭上:“看看看,看夠了沒?見到美女兩眼都直了,恨不得貼上去,就你那點出息!猥瑣男!”

“老婆…我只是純欣賞……你才是我的最愛……”

該死!報紙被一把捏碎在手裏,白雲裳面色蒼白地站在那裏。

唯一能傷害到莫流原的人,而且具有這麽大權力的,就只有司空澤野了。

神秘X先生,明天下午三點,證據。

這是他在對她發出一個警告!

機場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雨線迷霧一般地朦胧,沖刷着這個世界。

由于機場來往的旅客很多,出租車供不應求,白雲裳招了好幾次,都是在半道就被人搶走。

沒有帶傘,附近顯然也沒有買傘的地方。

白雲裳一邊順着人行道朝前走,一邊時刻留意着車輛。

雨實在太大了,她的身體被淋得透濕,頭發濕嗒嗒地貼着臉,而衣服也緊裹着妙曼的身體。

就在這時,一輛銀色的保時捷靠邊停下,車窗緩緩搖下,一個戴着眼鏡微胖的中年男人問:“小姐,是要打車吧?雨下得這麽大,我載你一程?”

白雲裳左右看了下,這裏是機場附近,根本沒有公車站。

那個男人已經快速下車,替她打開一邊的車門,在雨中着急地說:“快點吧,雨下得這麽大,都要淋濕了。”

車內沒有別的人,白雲裳穿着單薄,又冷,猶豫了一會,就上車了。

一條毛巾遞過來。

“謝謝。”白雲裳拿起毛巾,她已經整個是落湯雞,全身滴滴答答地淌水,毛巾剛在頭發上一擦,整條毛巾都濕透了。

男人開了空調的暖氣,也拿了毛巾擦了擦自己,從一個迷你冰箱裏拿出一罐熱飲。

“謝謝,不需要。”白雲裳十分警惕說,“請送我到濱海的銀灘,謝謝。”

男人知道她防備的是什麽,笑了笑,就開始啓動。

“小姐你不必害怕,我只是覺得你長得……特別像……說出來你別笑話。”他尴尬地笑了笑,“像我初中時喜歡的一個女生。”

這種諸如此類的搭讪,白雲裳聽得多了,冷冷說:“是麽,那實在太巧了。”

“真的。”見她不相信,他保證道,“我這絕對不是搭讪,很像……尤其是你站在雨中……”

接下去的話,白雲裳就沒有去聽了,只定定地看着窗外的建築。

她對機場這一帶不熟,很怕他把她載到陌生的地方。

不過,她有的是辦法對付色魔,倒也不擔心自己真的會身陷安危之中。

好在這個男人倒也老實,半個小時候,當她看到那一片濱海的海域,知道他沒有耍壞心眼。

雨中,海與天徹底連成了一線,迷迷蒙蒙的。

男人問:“你是在哪裏停呢?”

白雲裳就指了前面一個路段,在那邊下有一座長長的木橋,橋的盡頭,就是那座水上別墅。

男人靠邊停下,見白雲裳要下車,慌忙脫了自己的西裝給她:“披在身上吧。”

白雲裳哐門下車,那男人卻飛快跟下來,将外套執意地遞給她。

雨下得很大,兩人一陣推搡,白雲裳覺得浪費時間,就順手拿了衣服:“謝了。”

“不客氣,請問小姐你叫什麽名字……”

話還沒說完,白雲裳已經在雨中奔跑起來。

她的背影,讓他想起年輕時的林雪心……

那股感覺,真的很像。

遠遠的,司空澤野就看到那輛保時捷,看到從保時捷裏下來的女人了。

他站在露臺上,雨絲清涼,微風帶着雨氣直撲他英俊的臉面。

守株待兔,甕中捉鼈。

他的嘴角勾起,有一抹得意卻又憤怒的笑意。

既希望她因為報道出現,回到他身邊來——

極端的矛盾體(VIP107)

老老實實地求他,讨好他;

又不希望她因為報道出現,為了莫流原回到他身邊來……

可是緊接着看到那車上追來的男人,看到他寧願冒着大雨也要把衣服遞給白雲裳,胸口的憤怒就又旺盛了一些——

那個男人又是誰?!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本事,能何時何地的勾了男人為她神魂颠倒。

心裏,煩悶的怒火煎熬着,大手一揮,露臺上的花盆被掃落下去——

“白小姐,我們少爺真的不在家,請回去吧。”兩個保镖說着司空澤野事先的交代。

白雲裳擡起頭,穿過栅欄看到二樓露臺上的男人。

早在木橋上的時候,她就看到他了。

他的面容在雨中模模糊糊,眼神卻是豹一般的陰沉,隔着這麽遠的距離,都傳來了殺氣。

白雲裳低聲說:“請麻煩通知你們少爺,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白小姐,我們少爺是真的不在家。”

接下來,不管白雲裳怎麽說,兩個保镖就是不松動。

發出那樣的報道,不就是想讓她回來,乖乖地求他,做他籠子裏的金絲雀嗎?可是現在,他居然把她攔在門外,這是什麽意思?!

大雨冰冷,白雲裳的身體被沖刷的有些麻木掉了。

心裏有難堪和憤怒,真的很想就這樣轉身走掉的!

可是一想起……莫流原拿空洞麻木的眼神……

司空澤野的手裏到底掌握了什麽證據,如果,他将賽琳娜王妃的死因抖出來……

以前的傷痕被重新隔開,那不願意面對的過往必須一遍遍地在面前重放。

輿論的壓力,世人的目光,莫流原未來的生活可想而知,會有多艱難!

白雲裳才轉過身,又站住了:“請問,你們少爺什麽時候回來?”

“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

“好,我在這裏等他,你們總不介意吧?”

“不介意。”

天下着大雨,白雲裳和兩個保镖一起,站在院門前的屋檐前。

那個屋檐狹窄,只能勉強遮住一些雨,因為雨勢很大,很猛,時而又被風吹着飄飛,兩個保镖全身都早就濕透,可是仍然站得筆直。

天越來越黑,而雨勢一點也沒有消停的意思。

白雲裳站得久了,雙腿麻木,全身發抖,身上的衣服連同西裝都被打得透濕。

還有她的小腿肚有傷口,雨水不斷地浸着傷口,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

沒想到回來首先就吃到這樣的閉門羹,心裏的怒氣和委屈沒處發洩,令她無比焦躁!

忽然就是兩個響亮的噴嚏。

白雲裳雙手抱了胸,冷得有些哆嗦,忍不住恨恨地轉過頭,就大力拍起門來!

她拍門,兩個保镖并不阻止,也不予理會。

雙手用力地打在鐵門上,她使命地拍着,雙手被拍得紅了,腫了,又冷又痛。

浴室裏,水霧迷茫着。

司空澤野靠在浴缸前,閉着眼,密黑的睫毛卷曲地翹着。

聽着雨中的敲門聲,時而像世界上最美妙動聽的音樂;時而又像鋸子,狠狠地割着他的心,一寸寸,一下下,連皮帶肉地厮磨。

他對她那麽好,好得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愛都給她。

她想要什麽,他都可以滿足,除了自由,除了她的心……

可是,她竟敢在海中扔出求救瓶!

她跑了,現在求着要回到他身邊,求着要進來這個牢籠。是為了別的男人!

他要她的心!

她的心裏永遠都住着別的男人!

拳頭用力地砸在浴缸上,司空澤野的耳膜炸痛着,每一次拍門聲,都炸痛他的耳膜。

忽然,那拍門聲終于停止了,就只剩下大雨傾盆。

電話分機響起,司空澤野接起來,聽到手下說:“少爺,白小姐走了……”

走了?

冰冷的嘴角翹起。

她就這點耐心?才幾個鐘頭都等不下了?原來在她的心裏,莫流原的地位也不過如此。

既為她的離開悵然若失,又感到一絲開心。

跑了好,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她抓回來。

但如果她的心裏住着莫流原,就算抓回來了,她也與他隔着天涯海角……

雨勢加大,狂風驟雨擊打着,外面響起海浪翻滾的聲音。漆黑的天際,不時響過幾道閃電,沉悶的雷聲也跟着炸響。

司空澤野睜開眼,竟害怕雷聲一個不注意,就把外面的她擊倒了?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黑夜,那個該死的女人一個人能去哪?!

冰冷的身子霍然從浴缸裏站起,他拿了條浴巾——

院門被突然拉開。

司空澤野只在身下裹着條浴巾,連傘都沒有打!院子裏是露天的,他的身體濕漉漉的,頭發上挂滿了水滴。

門外,果然只有兩個保镖孤零地淋着雨,白雲裳早不知所蹤!

看到司空澤野這樣沖出來,渾身散發着駭人的戾氣,兩個保镖都是一驚:“少爺?”

“她人呢?為什麽不攔她?”

“這……”少爺根本沒有吩咐過啊。

“找!派人給我去找!立刻!!”

“是,白小姐才剛剛走,應該沒有多遠,我們現在就去,一定能追得到。”兩個保镖說,“如果追到了,立即帶回來?”

帶回來?他還沒有罰夠她,她膽敢有逃離的念頭,膽敢心裏想着別的男人,他怎麽能輕易原諒她,讓她回來!?

“找到她,跟着她,看她去見了誰。”

若是讓他知道她又跟哪個野男人私會,他會讓她知道後果!

司空澤野覺得自己是個極端的矛盾體。

自從遇見白雲裳後,愛和恨,痛和快樂,溫柔和暴力,就一并地存在他的體內,時刻地糾纏他,折磨他,讓他瘋狂如此。

*******☆☆薔薇六少爺☆☆總裁的3嫁嬌妻******

1個小時後白雲裳回來了。

她換了身幹淨衣服,頭發還是濕的,撐着一把小黃傘。

我等了你好久(VIP108)

在昏暗的路燈中,雨霧中的木橋上,她朦朦胧胧,就像一朵纖細美麗的雛菊。

在她的身後跟着一個男人,拿着一把沙灘上用的超大遮陽傘,和一張折疊式躺椅。

回到門前,白雲裳指指門口:“就架在這裏吧。”

1個小時的時間,她在附近置辦了新衣服,又順便填飽了肚子。

要不是擔心司空澤野那魔鬼會趁機走掉,她可能直接就住在附近的酒店,明早再來堵人。

她不能讓司空澤野如此傷害莫流原。

莫流原是無辜的,她不能再讓任何人因為她而受到威脅……

可是她的能力這麽弱,而司空澤野這樣強大,在他面前,她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去保護她心愛的人?

所以,她一定要堅強,不能先被魔鬼打倒!

不管他要怎樣折磨她,虐待她,她都會堅強地回擊——

椅子和太陽傘架好了,白雲裳付了錢,這才在躺椅上坐下。

看來,要在這個雨夜的門口在外面守一晚了……

白雲裳特地買了一個小毛毯,又買了食物和水。

坐在躺椅上,疲累了一天的身體終于覺得舒服了,從上午自機場趕回來,到現在,她全身都累得快散掉了。

白雲裳把毯子蓋在身上,吃着薯片,又拿起一本雜志來翻着看。

遮陽傘超級大,大雨完全隔絕在外,只時而有點雨氣飛進來。

看到這個情況,落地窗前的司空澤野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有時候的行為真是讓他啼笑皆非,又愛又恨。

因為有遮陽傘的阻擋,他的視線只能停留在傘頂上,而看不到傘下的人。

但是,他卻坐在落地窗前,慢慢品着茶水,一直看着那個方向。

白雲裳,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為什麽每次折磨她,她痛他更痛,她不痛,他也仍然痛?

夜越來越深了。

白雲裳睡在躺椅上,身上蓋着毛茸茸的毯子,白皙的臉上罩着暖黃的路燈光。

她的睫毛真的很長,又長又黑,還卷曲濃密,就像芭比娃娃。

微微抿着的唇是淡粉的櫻花色,粉嫩的,忍不住讓人想要憐愛。

司空澤野站在傘下,深洞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她,長時間一動也不動的……

他睡不着,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她的模樣。

好像吸了毒,明知道她就在門外,但他克制着自己不能見她!

喝了點酒,以為情況會好些,結果,卻是不受控制地走到了這裏。

睡夢中白雲裳的眉頭也是輕輕地蹩着的,仿佛并不安穩。

別墅坐落這在淺海中,剛下過大雨,夜風尤其的大,遮陽傘被吹得獵獵作響,似乎随時會支撐不住架子而倒下。

這樣的情況,她都能睡得這樣熟?

司空澤野微微皺眉,手探到她額頭,溫度正常的。

一陣夜風吹來,白雲裳本來就緊緊地縮在一團的身體更蜷縮了,下意識把腦袋鑽進毯子裏,于是臉就被遮住了。

她很冷。

如果要在這裏睡一晚,再健康的人明天起來都會大病。

她是傻子嗎?怎麽能在這種情況下睡覺!

司空澤野真的很想叫醒她,罵醒她,怎麽能如此的不懂照顧自己?

似乎是他深洞的目光太過灼人,甚至進入了白雲裳的睡夢之中。忽然她睜開眼,漆黑的目光跟司空澤野的對了個正着——

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醒來,司空澤野有瞬間的停頓。

大風中的夜裏,暖黃的路燈光照着。

兩個彼此靜止對望的人,就像上了年份的舊畫卷。

白雲裳先緩過神,低聲說:“你終于‘回來’了?”

“……”

“我等了你好久。”

她醒了!

他居然在這裏偷看她!

或許是被抓包的惱羞成怒,司空澤野猛地一把扯下她身上的毯子,随手一揮,扔到了旁邊的海水中。

“誰允許你睡在這裏?這裏不是賓館,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轉身,他叫了兩個保镖過來,“把這個女人趕走,傘和椅子扔進海裏。”

他大步就要進門,一只手飛快地拽了他的手腕。

司空澤野渾身冒火說:“給我滾。”

“為什麽趕我走,你不是希望我回來麽?”白雲裳說,“如果你不希望我回來,為什麽要發那種報道?”

“……”

“現在我回來了,不是如你所願了,你為什麽還發這樣大的脾氣?”

司空澤野心中暗痛。

盡管知道她回來是因為莫流原,而不是舍不下他,當她這樣一針見血地說出來,他的心,更痛了!

“白小姐,很遺憾,我發那個報道不是威脅你,而是告訴你惹怒我的後果,”司空澤野冷冷地繃緊面孔,“現在只是開胃小菜,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

“你為什麽要對付他?有什麽你就沖着我來好了!”白雲裳大聲說道,“不要總是牽連無辜的人,放過他,別惹他!你想要我怎麽做,我都奉陪到底!”

“我告訴你,不管你怎麽做,怎麽求我,我都不會放過他!”

“……”

“你有膽子從我身邊跑走,就要承擔後果。”司空澤野一字一頓道,“我說過,我容許你有第一次,絕不容忍第二次!”

胳膊上的小手,被他用力地掰下來,甩開。

他再要往前走的時候,那雙小手卻環住了他的腰……

白雲裳抱着他,嬌小的臉貼在他背上:“我沒有逃跑!”

司空澤野的整個身體驟然僵住!

“那是所謂的二小姐把我綁架出去的。”白雲裳說,“不是我的心甘情願。”

“是麽?!”司空澤野冷冷地說道,“什麽才是你的心甘情願?”

“難道被莫名其妙的人突然綁架出去也是我的錯?”白雲裳的聲音從來沒有這樣柔軟,這樣低聲下氣,“好了,不要生氣了,我又沒有真的逃掉,現在不是回來了,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她在威脅他——(VIP109)

她的态度突然轉變得太過,是為了那個男人?!

她越是這樣,司空澤野心口的火就越是旺盛。

他真的很想把這個女人扔進海裏,溺死她算了!

她死了,他就不會這麽左右為難的痛!他真的很後悔,後悔在愛上她以前怎麽沒有把她殺死,留着她如此折磨自己!

“滾。”他冷冷恨恨地說。

“你真心讓我滾?”

“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有什麽話,我們進去再說吧?外面好冷。”白雲裳瑟縮了一下,更緊地抱着他。

剛下過大雨,空氣潮濕,深夜的海風真的大得很。

她從來沒有這樣主動抱過自己。

“你聽不懂我的話?”司空澤野再一次掰開她的手,“我讓你滾!否則,我就把你丢進海裏!”

“那好啊,”白雲裳笑笑說,“你就把我丢進海裏吧。”

“……”

“丢下去,我就不會這麽難受了……”白雲裳低低的聲音說,“全世界那麽多男人,我最不能愛的就是你,你是個魔鬼。可是,我卻控制不住自己。對,我是動過要逃的心思,因為,我怕我會更愛你……”

他不是就要玩征服游戲,不是要得到她的心麽?

也許他一直對她不膩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的倔強和固執。

她想通了,與其跟他對着幹,不斷地激起他的戰鬥欲,不如,順着他的心思,什麽都順着他,直到他膩了,煩了,覺得她原來跟其她的女人沒有任何不一樣。

“我愛你。”

“……”

“我愛上你了……”她更緊地抱着他,“你聽到了?你滿意了!?你這個魔鬼不但毀了我的一切,占有了我的身體,現在連我的心都不放過…你到底還想要怎樣……”

司空澤野緊緊地皺着眉。

他明知道她在演戲,她在撒謊!可是心,卻在為她的話觸動……

如果她真的愛上了自己——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就被立即壓制了下去。

“你愛我?”司空澤野冷冷地說,“那我倒想聽聽,你有多愛我。”

他終于轉過身,掰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臉。

她的臉在冷風中蒼白着,目光裏的确有一種痛:“如果沒有了你,我會死!”

“……”

“原本我也不知道,我原來這麽愛你了……這次離開,我才看到我的心。我一直欺騙我自己,拒絕這份愛,怕自己淪陷,原來,我早就已經不能自拔了……”

“……”

“所以求求你,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哈哈哈!”司空澤野狂妄地大笑了起來,“你演戲的本事真的很不錯。可惜,你演過了頭,所以就假了!太假了!”

白雲裳眸光一暗,不管這假不假,反正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

當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就要死去活來的,為了他什麽也願意!

她以後就每天纏着他尋死覓活,分分秒秒地纏着他,一刻不停地纏着他,把他纏到膩,纏到厭煩,讓自己像一塊怎樣都甩不掉的牛皮糖,把他惡心死!

“我真的離不開你……”惡心死他!

“給我滾!”司空澤野再也受不了她這個樣子,一把将她從懷裏推開,“否則,我就讓人把你扔進海裏,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夜風吹來,白雲裳的身體抖了抖。

她低垂着眼睑,很“憂傷”說:“既然你不要我,我還不如被扔進海裏。”

她轉過身,站在木橋邊上,眼前就是不斷怒吼翻滾的海浪。

司空澤野冷冷地站在那裏,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是一片冰冷的笑意。

她怕水,她怕死,她才不敢跳下去。

她想跟他玩花樣,那很好,他也奉陪到底。

白雲裳站在護欄前,看着那可怕的海水,漆黑的夜裏,那就像一張可以吞沒一切的怪獸的大口。狂吼的海風讓它翻滾着,旋轉着……

她的确不敢真的跳下去,可是司空澤野竟然也沒有給她臺階下。

如果她不繼續把戲演完,那她的“愛”就是假的了,她一切的作秀只會更惹惱他。

可是,也許自己死了,他就可以放過她了吧,莫流原就不會再受到傷害了吧……

她真的不想死,還有好多未完成的事要做,這個世界這麽美好,她還這麽年輕……

可是,如果他不放過她,就算活着也沒有意義了。

看着那海水,白雲裳原本膽怯的神情慢慢變得冷豔起來。

她抓住了欄杆,坐上去,兩條長腿懸着,回頭看了一眼司空澤野。

昏暗的燈光中,她勾起的紅唇,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你真的是魔鬼。”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快速地越過欄杆,“噗通”一聲追進了海裏。

整個過程那麽快,那麽急,司空澤野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她就跳進了海裏!

腦子裏至少有整整三十秒的空白,什麽也想不到,他麻木地站着,看着已經空了的護欄。

忽然,仿佛突然從怔忡中驚醒一般,快速地沖到護欄前,一絲猶豫也沒有地跟着跳了下去。

兩個保镖:“少爺——!”

十分鐘後,被撈起來的白雲裳被惡狠狠地扔進了浴池裏。

司空澤野是急壞了,差點忘記了這裏是海邊的淺水區,否則怎麽能在這裏建立房子?

不過盡管是淺水,對絲毫不動水性的白雲裳來說,也能要了她的命!

他當然不信白雲裳是真的想找死,她在威脅他——

該死,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竟敢用她的生命威脅自己!

就在她跳下去的那個瞬間,他的心也好像跟着她一起跳出去了,他差點吓死。

這樣的風雨夜裏,她居然跳進了海中,海浪那麽大,夜又那麽黑,不敢想象水要是再深一點,他和保镖們救不回她,情況會變成怎樣?!

可以擦醬油嗎(VIP110)

白雲裳喝了太多海水,一撈上來就陷入了休克中。

司空澤野及時掐了她的人中,又給她渡氣。

現在,白雲裳被狠狠地丢進浴缸裏,冰冷的身體是那樣的難過。

她岔氣地嗆着,因為喝了太多水,腦子是渾渾濁濁的。

司空澤野打開浴池的水龍頭。

也許是他太急了,居然一打就打到溫度最高——左邊是冷水,右邊是熱水,他打到了最右邊。

滾燙的熱水流到白雲裳的肩上,她尖叫起來,幾乎立刻就往浴缸外爬:“燙!”

司空澤野摁住白雲裳的身子:“別動!”

盡管當即就關了水龍頭,白雲裳柔嫩白皙的肩膀,還是被燙傷了,紅了好大一塊。

而這時,司空澤野也注意到了白雲裳受傷的小腿。

浸泡了海水,所以貼在腿上的紗布失去了粘性,翹起來,一副将掉不掉的樣子……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我讓你好好保護好自己的腳,你敢給我忘記?!”憤怒中,司空澤野一把将那紗布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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