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個一二三來
……”
“你真的有病啊,這種玩笑也可以随便亂開的嗎?”
“你都不跟我結婚,又不在乎我。”司空皓然無所謂說,“等我吃完這串黑提子再繼續跳樓好了。”
“你別再跟我開這種玩笑……”
“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司空皓然正色,站在臺子邊緣朝下望了望,“你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可是相當認真的啊!”
這個瞭望塔很高,起碼有5層樓高,下面是沙地,一般人摔下去可能不會死。可是他身體特殊,被花的荊棘刺破皮膚,都有不可估量的後果,更何況掉下去後……
該死,明明打聽過她從小愛慕的男人是莫流原。更何況,他還親眼見識過白雲裳為莫流原失魂落魄的樣子。
為什麽現在她卻沒有把對司空皓然的那份愛轉移過來?
她發現了?他不是裝不出莫流原,而是不願意一輩子都裝作另一個男人!
有些喪氣,他手一松,一串黑提子掉下去,正好砸在樓下絲菲的頭上。
“喂,你們這幾個家夥,可要把我接穩了啊。”他朝絲菲身後跟着的幾個保镖挑眉。
絲菲詫異:“少爺?!”
“接不穩就讓我斷手斷腳死掉好了。反正也沒有人關心在乎。”他嘆口氣,眼角餘光往白雲裳的臉上一瞟,然後就疊疊袖子,開始做熱身運動。
白雲裳臉色真是難看。她最讨厭別人威脅她了!
可是此時,她又真的很懼怕這種威脅。
方才司空皓然跳下去的那瞬,她吓得心髒都停止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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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流原,你敢跳就給我試試看。”她緊緊地抓住欄杆,“你跳下去,我不會放過你的!”
“可是我的身體好像被施了法,沒法自控。”
“……”
“不過有一道咒語可以解破——”他定定地盯了她一眼,“只有你說了才作數。”
“……”
“我數三聲,這回不是開玩笑。我可是真要跳了。”
白雲裳的手緊緊抓着欄杆,狠狠瞪着他,以眼神給予警告。
司空皓然無動于衷數數:“12——3。”
“等一下!”
聽到如願響起的聲音,司空皓然的嘴角緩緩提起來,露出一抹撒旦般算計的笑容。
她還是上鈎了……
白雲裳用力閉了閉眼,深吸口氣,似乎是突然想通了一般:“好吧,我答應嫁給你。”
司空皓然笑着回頭:“你說的是真的?”
“不過——我現在還是李英豪的妻子,這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白雲裳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算計,“要跟你結婚之前,我至少要跟他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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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絲菲看了看在窗臺上白雲裳澆花的背影,靠近司空皓然,低聲說:“李英豪被大少爺接走了。”
司空皓然皺起眉,立即朝書房走去,絲菲緊跟而上。
聽着門關上的聲音,窗臺前,白雲裳拿着噴壺的手一頓,忍不住回頭看向那緊閉的房門。
以前赫管家是從來片刻不離莫流原身邊的。
現在莫流原的解釋是說,赫管家年事已高,最近又病了,已經送回英國皇室治療。
可是他身邊卻多了這樣一個女人,總是有神神秘秘的事情報備,讓她感覺十分蹊跷。
她幾次提出要回白家拿東西,都被莫流原以各種理由回絕。
她一直疑惑,莫流原是用什麽辦法把她從司空澤野手中救出來的。
她問他,他卻是笑笑說“仙人自有妙計”。
自從她醒來後,太多的匪夷所思讓她感到疑惑……
可是天生信賴莫流原的心,讓她暫時不敢完全對他執意。她可以相信全世界任何人會欺騙她,但是,她就是會毫無條件地信賴着林雪心和莫流原。她認為他們絕不會害他。(失憶的白雲裳不知道林雪心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書房內。
“沒想到我哥比我快了一步?”
“事實上并非如此。”絲菲回答,“大少爺将李公子帶回法國,是治療他那方面的隐疾。少爺你知道,當時那一槍,是少爺下的令。”
司空皓然挑挑眉:“我哥什麽時候菩薩心腸,會變得如此好心?”
“這恐怕跟白小姐有關吧。”對司空澤野來說,這是他一種彌補的方式。
司空皓然眼角勾了勾,微笑問:
不允許再踏進半步(VIP325)
“有意思,可是我的婚禮要怎麽辦?”
想結婚,必須先要拿到李英豪的離婚簽字協議才可以。
而司空皓然萬萬沒料到,在他下手前,司空澤野會先把李英豪接走!
為什麽是在這個節骨眼?!
眼下,司空皓然不能去找司空澤野要人,也不能有太大動靜,讓司空澤野知道他在找李英豪……否則,驚動了那頭狼,這婚禮恐怕就泡湯了。
“你去查了麽?我哥把李英豪安置在哪了?”
“米西特亞堡的地下室。”
那是司空澤野在法國專屬的一幢城堡,跟司空家族的主城堡相連,三個孩子每人各享有一幢。
該死,司空皓然嘴角的笑意終于斂去——
“少爺,你知道關在那裏的人,除非大少爺親自放人,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哥親自放人了?”
“李公子現在在全封閉式的治療中,恐怕在治療結束以前,大少爺不會放人。”
“……”
“另外,就算我們想辦法把李公子抓出來,簽了離婚協議,大少爺也很快會通過李英豪之口知道這件事。我們所能做的只有1種結果——殺人滅口;不過如此一來,大少爺也會對李英豪的死上心,從而查到他跟白小姐離婚的事情上。”
司空皓然大笑了起來:“這麽說,我是一條活路都沒有了?”
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司空澤野對李英豪的事上了心?
絲菲暗眸說:“少爺你這麽聰明,當然有辦法。”
司空皓然原本并沒有打算把這個婚禮搬到法國,怕被司空澤野攪局,影響婚禮的正常進行。
他和白雲裳随時都可以在中國結婚,只是如果得不到家族的認可,也是白搭。現在洛思夫人正在花盡全身解數勸說司空老爺,只有司空老爺松動,才可以入司空族譜。當他和白雲裳的婚姻得到家族認可,牽扯到整個家族的榮辱,就算司空澤野也無可奈何了。
司空皓然眸子一轉。
他當然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白雲裳親自開口跟司空澤野說。
只有在面對愛情上,司空澤野才會豁達,愚笨,予取予求……
而只有在司空澤野答應的情況下,才不會去深入追究。
可是,他怎麽會願意把這只好不容易到手的羊,親手送到羊口之中?
白雲裳現在是失憶的狀況,她只要跟司空澤野一有交談,難免就會露出馬腳。
只要一點蛛絲馬跡,司空澤野便會察覺出不對。
讓白雲裳完全聽自己的行動,也顯然不可能。她現在對他都是将信将疑的狀态……
“少爺,最好是速戰速決呢。我看白小姐在懷疑我們了,早上我見她在翻抽屜……還試探地問我,為什麽沒有在這裏看到一張你們相處的相片。又問赫管家的病什麽時候能好,她想親自去探望……”
司空皓然當然知道。
昨晚白雲裳還在故意套他的話,問他喜歡什麽,夢想是什麽,愛吃什麽……
好在他事先也做過一些功課,而且他腦子轉得快,嘴又貧,遇到難住的問題就打太極,圈圈繞繞的,讓白雲裳沒辦法問下去。
不過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
一天兩天他可以忙,相處時間長了,白雲裳的性格肯定會起疑。
所以這個婚禮必須早點辦了,以免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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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時差,此時,法國還是清晨。
秋天的早晨,晨霧漂泊不定地游弋着,種滿植物的城堡裏泛着清新的味道。
當第一縷光芒射過窗戶,光芒浮游在男人剛毅俊朗的臉龐上,就像女人的雙唇,帶着甜美氣息,微笑地吻吻他的額頭。
司空澤野從那長久的夢境中醒來,睜開眼,她就睡在他身邊,海藻般濃密的長發,密長的睫毛,睡着的容顏白皙帶着嬰兒的味道。
光線落在那裏,她的皮膚粉白粉白的,還滲着淡淡的暈紅。
就仿佛,他仍然睡在水上別墅的大床上,從來沒有離開過。
就仿佛,他閉上眼,就可以聽到外面潮漲疊起的浮動聲。
就仿佛,下一刻她就會睜開眼,那靈動的光芒帶着奇異的光彩看着他。
但司空澤野知道,這一切永遠都不會出現,只存在着他的夢裏,死去的記憶裏。
寬大的手掌插進她的發間,卻沒有撫摸到該有的溫度。
他揉揉她的頭,嘲諷地勾起唇:“早上好。”
一個冰冷的吻,落在她的額跡。
沒有半點回應,她還是睡着,長長的睫毛就像柔光中交疊的纖維。
司空澤野開始起來,沖涼,洗漱,穿衣,動作幹淨利落,彷如海中矯健兇猛的鯊魚。
可是那雙眼,卻黑洞得仿佛整個世界塞進去都填不滿。
傭人進來收拾房間,當她的手觸向大床上的仿真1:1人形娃娃時——
司空澤野正好從衛生間走出來,冷聲:“別碰她。”
那傭人立即吓得站好,用法語道:“史帝三世伯爵先生,我只不過想整理下被褥。”
司空澤野打上領帶,鷹一般的狼眼瞪住她:“離我的床三米遠,多了半步,你可以想象到有什麽後果。”
傭人吓得退出好遠,開始收拾其它的物品。
當她的手要撿起沙發上散落的一件紗裙時——
司空澤野的狼眼又出現了:“立即從這間房子滾出去,吩咐下去,以後這不需要傭人打掃,誰也不允許再踏進半步!”
“……”
房間門合上。
司空澤野親手将那條紗裙拿起,放進衣櫃之中。
衣櫃裏面懸挂着琳琅滿目的女性服裝,是從水上別墅遷移過來的……
全是白雲裳至少穿過一次的。
而床上的仿真1:1娃娃,完全是按照白雲裳的面容打造而成。閉着眼的狀态中,她連兩頰上的暈紅都有,在晨曦的光芒中,穿着那條他最愛的白色睡裙,看起來,就像是活人一樣。
當他要定制這個娃娃時,馬仔極其的詫異,雷人:
都見你坐同一輛車(VIP326)
【少爺,你這是在自欺欺人。不管做得再像,她終究是個假人。】沒有溫度,也沒有靈魂。
司空澤野冷冷一笑:【有個假人,也總比什麽念想都沒有得好。】
有個假人,他每天晚上至少能擁着她踏實地睡去。
早晨醒來第一眼,看到她的睡臉,晃神間,會以為是真的,有種踏實滿足感。
而在外面應酬和工作時累了,他想到家裏她還在等着,于是又變得精神抖擻。
如果連念想都沒有了……行屍走肉。
這個娃娃是昨晚才送來,昨晚,是他睡得最為踏實的一晚。
“少爺。”門被敲響兩聲,是馬仔。
司空澤野拿起外套走出去。
“少爺,方才她來過電話。”
司空澤野毫不在意地穿上衣服:“誰?”
“‘不可說’小姐。”
因為司空澤野吩咐不可以再提白雲裳的名字,她就被代號成了“不可說”小姐。
司空澤野的動作一頓。頃刻間,感覺心裏好像幾百幾千只小鹿在亂撞。
他竭力平穩了一下呼吸,臉色還是淡淡的,陰沉的,冷漠的:“她打電話來做什麽?”
“‘不可說’小姐真是神通廣大,居然打聽到了李英豪在少爺你這兒,她說想要跟李英豪離婚。”
司空澤野愣住:“離婚?”
“是的。”
司空澤野仿佛是突然明白這話的意思,冷冷地笑起來。深邃的藍眼中,透露出男人特有的霸氣和冷硬來,令人望而生畏:
“她要離婚?想要跟誰結婚!?”
他不知道的是,盡管隐藏的再好,他眼中那一閃碎裂的目光,還是令馬仔感到了心痛。
“白小姐沒明說,她只說要跟李英豪離婚,請你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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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菲合上電話,取下變音器,朝身後的少年搖搖頭。
司空澤野不通融,而且在電話裏态度冷淡……
當然,應該不是認出來絲菲是“假白雲裳”,因為司空澤野的态度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就很刻薄的冷淡。
【白小姐你忘了,我們已經沒有關系,請問我何必還要答應你的條件?對我有什麽好處。】
【你是個聰明人,我是個生意人。】
【讓我為你做事,總得有些條件……】
【條件是,讓我開心。】
【千金難買開心,我很久沒開心過了。】
【學了這麽久,白小姐還沒學會,如何逗弄一個男人開心麽?】
【我很忙,這通電話就到此為止……】
司空皓然想過司空澤野不會答應,但沒想到,會碰到這麽大的一個硬釘子。
哥不是很愛這個女人麽?為了她做什麽都可以。
愛一個人愛到放手,這一點司空皓然挺佩服的,至少他做不到。
放手不過是折磨自己,每天痛苦思念着,據說,前幾天司空澤野還在歐洲讓人偶師特制訂做了一個和白雲裳一模一樣的仿真1:1人形娃娃。
為了白雲裳,他寧願折磨自己,居然在這麽小小的要求上為難白雲裳了!
“少爺,其實大少爺的意思裏,也不是不可以通融。”
司空皓然雙手交叉疊着下巴,點點頭說:“我知道,他不就是想見她麽。”
“黑市裏有一種人~皮~面具……”
司空皓然不屑說:“我哥也知道。連自己最愛的人都分辨不出真假,你認為他有這麽瞎?”
絲菲不敢再說話,因為她感覺得到,司空皓然是真的動怒了。
這個少年雖然發怒的時候,臉上還是一副清清淡淡的表情,眼瞳卻泛着冷狠的光芒。
他當然不能讓白雲裳去見司空澤野,只能是再想辦法。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東西碰撞的聲音。
司空皓然和絲菲趕出去時,白雲裳整個蜷縮到沙發上,痛苦地顫抖着。
那藥是三天吃一次的,現在是白雲裳來這個別墅的第四天。沒有藥物再維持,她的病情發作,而她剩下的1個月生命就像沙漏,繼續開始流失……
司空皓然見過白雲裳發病的時候,而白雲裳的一切行為,自從她第一次逃離他的追蹤後,他就一直用各種方式監視她。
例如,停在樹上的麻雀,爬在窗臺上的野貓,都可能腳上綁着監聽器……
不過,因為有些地方密閉性太好,偷聽不了,所以司空皓然對白雲裳的事是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這也就解釋了,白雲裳在白家懷孕等事,司空皓然總是能第一個得到消息。
白雲裳痛苦,半年的記憶忘掉了,讓她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而病情發展到這個過程,全身像是有千萬的鋼針在刺痛着神經,她痛得用力地抱住自己,指甲都在柔嫩的肌膚上掐出印記。
司空皓然眸子一暗:“給她打一記鎮定劑。”
……
此後,每天到了傍晚這個時段,絲菲就給白雲裳打一記鎮定劑,讓她在昏睡中忘掉痛苦。
只是司空皓然并不知道,白雲裳的生命是有效的時間在流逝。
白雲裳曾對他說過,她的毒只還可以活三個月,小蘿莉和猛男也作證過。
可是三個月之後,她仍然活的好好的,司空皓然認為這不過是他們對他撒的謊話!
本想叫那兩個賞金保镖幫忙找尋解藥,卻被他們耍計策逃跑了!
1個星期後,種種方法司空皓然都試過,司空澤野那就是一幢碉堡,什麽都攻不破。
而眼見着時間越來越緊!
其實司空皓然大可以強制和白雲裳結婚,不過犯了重婚罪,就是将把柄落在司空澤野手裏,他耍點陰謀,就可以讓這段婚姻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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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機場。
一輛黑色的馬巴赫将白雲裳接走,接她的人,是臉色冰冷的馬仔。
看到這輛熟悉的車,白雲裳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來了法國,這輛車也會帶回來。
白雲裳記得她曾問過:【你這麽有錢,為什麽來來去去,都見你坐同一輛車?】
那天司空澤野發火,把車尾都砸了,他居然沒有換車,而是給車重新修了外殼。
就像兩道瀝青(VIP237)
對一個他這樣有錢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
司空澤野淡笑着回答:【我對任何東西都是鐘情的,用習慣了就不想改……包括你。】
在白雲裳空白的記憶裏,其實這一天,就發生在前不久。
她只要閉上眼,就會看到自己坐在他的腿上。
他敞着胸膛,大掌纏繞着她的發絲,滾燙的男性氣息圍繞着她。
只是睡了一覺,沒想到就過了幾個月。
司空澤野不見了,莫流原變了,而自己的身體……也變得奇奇怪怪,不像自己的。
她才流産過,有點後續反應,她雖然不知道這是流産的症狀,但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大動過。而且在洗澡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胸口上的紋身。
一朵妖冶的薔薇花圖案,旁邊的英文字母是司空澤野的法國名字:Austin(奧斯汀)
可是白雲裳并不知道,奧斯汀是司空澤野。
阿斯頓馬丁一路往前開,由于是清晨,街道上還沒有太多人。
白雲裳看着周邊美麗風情的法國建築,這裏就是司空澤野從小到大生活着的地方?
透露出的味道,真的是很符合培育司空澤野的地方。大氣,豪邁,雄偉,瑰麗。
當然,她沒有忘記,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
阿斯頓馬丁離開不久,機場裏,一個妖嬈的少年在一圈保镖的簇擁下,緊接着上了幾輛黑車。
他耳朵裏挂着的耳線,可以聽到白雲裳那邊傳來的一舉一動。
他現在在賭,賭這次行程順利進行,賭司空澤野察覺不到異樣!只要躲過這一劫,拿到離婚協議,他便迅速地結婚。将白雲裳到手後,其它的一切都無關緊要了。
半小時後,阿斯頓馬丁開進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裏。
城堡被叢林、溪流和花園環繞。
它華麗的建築設計與繁複精美的雕刻,充滿歐洲皇宮的奢侈和華麗。城堡內的所有家具,包括高達8米的木門,均為手工雕制,布滿了奢華繁複的浮雕。所有地毯等織物也均為特制,大多為梵高等印象派圖案,牆上也到處懸挂着手繪油畫。
這些裝飾不僅顯示了法國的獨特風情,也給人一種威嚴之感。
馬仔将白雲裳領到會客廳:“我們少爺還在外處理公事,你稍等。”
白雲裳皺皺眉,昨天就知會了他,今天要來的,結果到現在他還在處理公事……
可是現在有求于人……
白雲裳微微一笑:“沒關系,我等。”
白雲裳讓頭發自然地披散着,遮擋着耳垂上充當監聽器的耳釘,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歐式的尖塔大吊鐘不斷在報時,發出當當當的聲音。
白雲裳從上午8點,等到中午11點,馬仔來請她去用飯。
長長的桌上起碼有上百道菜,卻只有她一人享用。白雲裳早就等得心浮氣躁,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樣子。
吃完飯,馬仔提議帶她去四處走走。
白雲裳看這座城堡這麽大,一頓逛下來怕耽誤時間,她是有重要事來的。
而且,必須在5點前離開,因為一到傍晚她的怪病就會發作。
馬仔勸說不動,就拿了幾本書過來給她看。
這是在法國,給她的卻是中國的雜志,還算用心……
但白雲裳此時哪有心情看得下任何東西?時鐘嘀嗒嘀嗒的聲音不斷在幹擾着她的思緒。
眼見天色漸漸變晚,她開始明白,司空澤野不過是有意的刁難她罷了。也許這次她來,不管做什麽都無法取得他的高興。而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麽他才會高興……
“我想我應該走了。”白雲裳對傭人說着,就起身。
馬仔離開後,特地派了個會說中國話的傭人留在這裏。
傭人當然是出聲挽留:“我們伯爵先生馬上就要回來的,請你再耐心稍等?”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時間倒是不晚,但說不準司空澤野什麽時候回。就算回來了,時間一耽擱就天黑了。
“我還有事,如果你們伯爵先生明天有空,我再冒昧來訪。”
傭人再三挽留,見白雲裳去意已定,就對其她傭人傳達了意思,這才送白雲裳出去。
莫流原的人會在城堡附近接應,所以白雲裳拒絕了傭人要送她的好意。
但是不可能一出城堡就立即接走她,怕在司空澤野的地方,被引起懷疑。
白雲裳順着那條路往前走。
這裏真的很漂亮,宮廷燈夾角線的延伸,地板是彩繪拼形圖案,兩邊種植着漂亮的植物,從圍牆上冒出來。
爬山虎一大片地攀爬,密密麻麻,加上天空的陰沉,這兒有點像威廉古堡……
忽然天空中想過幾聲悶雷,本來就陰沉的天,轉眼間烏雲密布。
豆大的雨水開始滴落下來。
白雲裳剛伸手去接,那雨水就從三滴兩滴變成了傾盆大雨。
轉瞬間,白雲裳就被濕透得差不多了……
悶雷還在響,一聲又一聲地炸開,加雜着白色閃電,就像游龍一樣在天空劃過……
白雲裳的視線被淋濕,不斷慮着臉上的水。
她把小坤包舉起來放在頭頂,可是穿着高跟,讓她根本奔跑不便。
就在這時,她看到鏡頭一輛黑車沖破雨幕而來,白雲裳站起身體,知道是莫流原的人來接她了。站在那裏,正準備等車,從身後卻開來一輛車,停在她身邊。
“叭叭——”
白雲裳回頭一看,大雨滂沱中,她還是辨認出來,是那輛阿斯頓馬丁,一邊的車門已經打開,正在等待她進去。
黑車也注意到了,筆直經過馬巴赫離開。
白雲裳發愣地站在那裏。
今天來時,她特地精心打扮過一番。穿的是最漂亮的小禮服,臉上也化着最精致的妝容。
可是此時呢?
大雨沖刷下,帽子扁了,跟濕嗒嗒的頭發一起耷拉着。
小禮服濕透了,完全沒有了形狀,皺巴巴地粘着她的身體。
妝容也化開成一團,眼線流下去,就像兩道瀝青……
白雲裳就算不用看鏡子,也知道自己是該多狼狽……
體內有個時鐘(VIP238)(2013字)
“叭叭”,車子又叫了兩聲,将白雲裳從思緒中回神。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白雲裳有種要逃掉的感覺。這麽狼狽的樣子,不想被他看見?!
一雙修長的腿從車內走下來。
程亮的棕色皮鞋踩在地上,震起水花。
就在司空澤野下車的那一刻,馬仔從前門快速下車,打起一把黑色的大傘。
雨霧中,隔着一點距離,白雲裳都看不清男人的面容。而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的影子好像與此重疊。
白雲裳有點頭疼,心口也不知道為什麽收緊了。
“白小姐,我還以為你會很有耐心,怎麽這麽點時間就等不及了?”
直到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帶着點戲谑的,冷漠的,像金屬敲擊的聲音響着。
白雲裳的心口又用力抽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疼。
白雲裳用力擦了下眼睛上的水,眯起眼,想要看清他。
一把打傘遞過來。
“白小姐,請上車。”這次是馬仔說,“雨這麽大,先回堡內換了幹淨衣物,我們少爺會派人親自送你回去。”
回堡?現在時間這麽晚了,她的病情就要發作……
親自送她回去?她不需要。因為不能讓司空澤野知道莫流原的存在。
“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走,改日再登門造訪。我叫車回去便好,不敢麻煩伯爵大人。”
仿佛是上帝在幫她,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神奇地出現在她視野中。
白雲裳伸手一攔,出租車靠邊停在阿斯頓馬丁後面。
白雲裳朝司空澤野告了個別,轉身快步朝出租車走去。
或許是走得太急了,高跟鞋跟突然扭斷,她的腳崴了一下,整個身體就蹲下去,下意識緊緊地捂着腳踝。
她皺緊眉,為什麽要這麽慌張?他又不敢再捉自己了。
莫流原告訴她,司空澤野曾親手殺死了莫流原,但他處于假死狀态,蒙混了司空澤野的耳目。卻因此,英國皇家來人幹涉,迫使司空澤野不得不對白雲裳放手。
這也就解釋了,莫流原現在為什麽隐姓埋名,換了住處。
而她又為什麽從司空澤野的手中逃離了……
莫流原還說,赫管家沒有生病,而是調回了英國皇家,怕司空澤野根據赫管家這條線,查出他沒有死,又會尋找兩人的麻煩。
另外,莫流原的性情大變也是因為那次中槍,傷過腦部神經。
【雲裳,臨死之前,我最後悔的,就是這一生想做的都沒有做,想說的沒有說……】
【那時候我想,如果我能活下來,我一定要彌補這個遺憾。】
司空皓然的謊言編得天衣無縫,甚至還為了讓白雲裳相信,僞造了一系列的證據。
如此種種下,他才敢放白雲裳來見司空澤野!
忽然胳膊被一只大掌抓起。
下一秒,白雲裳的身體被提起來,落進了一個男性的懷抱之中。
司空澤野抱起她,完全是出于慣性。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的時候,他已經追過來,把她抱起塞進了阿斯頓馬丁內。
猛然關上的車門,隔絕了窗外鋪天蓋地的雨線。
司空澤野第一時間拿來毛毯,裹在白雲裳的身上,又遞給她毛巾和熱飲。
白雲裳接過來擦了擦臉,身體倒是不冷,就是粘濕得難受。
因為頭發是濕的,帽子也濕滴滴的,剛擦幹,水又不斷地掉下來……
大手一拉,司空澤野扯開她帽子的綢帶,将她的帽子拿去:“先把頭發擦幹!”
白雲裳一愣:“謝謝。”
“白小姐扭到腿了?”
“還好,只是抽筋,現在好了。謝謝伯爵先生的關心。”
“……”
然後白雲裳就一直看着車窗外了,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不敢看那個男人的臉。她從來不怕他的,現在也不是懼怕,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阿斯頓馬丁開回城堡內。
白雲裳第一時間被傭人領進浴室。
那是個超大的浴室,內設室內溫泉。中央立着一個全身金色的巨大的九頭麒麟,眼珠是各種不同顏色的寶石。每個麒麟口都在噴水。
霧氣氤氲,水面上零散地飄着些花瓣。
地板幹淨程亮得就像一面鏡子,白雲裳低頭,可以在地板上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蒼白狼狽的面容,糾結的長發,其實這樣看她,雖然狼狽,卻有一種更加驚心動魄的美。
她忽然松了口氣……
還好她剛剛不是難看的。
她又覺得奇怪?她為什麽要怕自己難看的一面給司空澤野看到。方才,她一直不敢看司空澤野的臉,不敢跟他對視,她怕的就是他看她的醜樣子嗎?
女為悅己者容。
只有一個女人,在面對心愛的男人時,才會拼勁全力地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現給對方看。
怕自己難看的樣子被對方看了,會惹來讨厭。
——她居然怕司空澤野讨厭自己?!
白雲裳被自己的想法困惑,緊緊皺起眉,她下了水。
熱氣覆滿着整間浴室,因為白雲裳不習慣身體被別人觀看,所以将服侍她的傭人都打發離開了。
水溫很燙,剛下去有點無法适應,時間長了,燙得她有點喘不過氣。
忽然身體傳來陣陣的痛感……
白雲裳明白,這是病情發作的時間了。
奇怪的是,這次不同前些天身體會一陣一陣地發冷,也許是處在滾燙的溫泉中,熱氣将那冷寒的感覺逼退了。
但是身體被刺痛的難過感依然不少。
尤其是頭,每次痛得好像神經都要被一根根揪起來了!
忽地鼻子一暖,有血流緩緩地流出來……她剛伸手擦去,感覺耳朵也有暖流湧出,一抹,也是血。
她有些詫異,前幾天發作時鼻子流血,她以為是正常的。
可是今天連耳朵也流血了?!
疼痛像無數的錘子在刺着腦袋,而鮮血流下去,滴在熱水裏,很快便暈染開來。
白雲裳困難地撈起一件衣服,緊緊地捂住鼻子,忍受那一波比一波更顫栗襲來的痛楚……
她不知道的是,體內有個時鐘,15天,每一分一秒都在倒計時……
忘掉一切的她(VIP239)(2004字)
頭頂的燈光冰冷地灑落,她的臉龐蒼白得令人心悸。
燈光忽然變得刺眼,白晃晃的顏色在她的眼前不停地閃動。
前些天發作,司空皓然都會讓絲菲立即給她打鎮定劑,她還從來沒有挨過……
沒想到痛會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