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個一二三來

吹起樹杈上的積雪,簌簌地撲落着。

司空澤野站在窗前,手裏的雪茄點燃了卻沒有抽,望着窗外的眼神有些凝滞。

大衣脫了,解開領帶的襯衣內,胸膛都是汗水。

傭人跪在一旁,低聲地彙報白雲裳的舉動:

“安小姐醒來後,就直接去了浴室……我等了大概半小時,聽浴室的水聲一直在響,還有水從門縫裏流出來,覺得不對,就叫她……她一直沒應,我感覺出事了,所以直接撞了門……”

司空澤野拉開窗戶。

冷冷的風吹進來,讓他的臉在冰寒中清醒。

手裏的雪茄彈出去。

他深邃的藍眼瞳,此時脆得仿佛一敲就會碎掉的玻璃。

“她昨天都在做什麽?”

“昨天安小姐一整天都在修改禮服。沒什麽異常?”

……

白雲裳是那麽的痛苦,痛得哪怕是昏睡的狀态下,她的淚水也一直不停地流。

一只修長的手指探去,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可緊接着,又有新的流下來……

他一直擦,她就一直流淚。

窗外寒風呼嘯,而他的心也是冷風過境一般。

胸口就像被插進去幾十把刀。

一直慢慢地翻攪着,讓他嘗試那漫無邊際的痛。

他又傷到她了,從他們相識到現在,他的愛,每次都像一座山壓住她,傷害她。

明知道她生命不多,她不想再與自己相認,可他就是…怎麽也放不了手……

這樣霸道自私的愛,難怪她想要逃得遠遠的。

白雲裳在第二天清晨醒來了一次,她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男人疲憊不堪的臉。

但她的意識還是迷糊的,被司空澤野扶着吃過東西,上過廁所,她都全然不知道。

到了下午,她的體溫才慢慢降下來,可是高燒引起的肺炎,讓她不斷咳嗽着。

這次她醒來,司空澤野不在身邊,不過病房裏有傭人和看護守着。

白雲裳摁着咳痛的胸口,腦子混混沉沉,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傭人驚喜道:“安小姐你終于醒了,這裏是醫院,你昨天浸冷水引起了高燒,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白雲裳點了點頭,又是一陣咳嗽聲傳來。

咳嗽會不自禁地發出聲音,所以,她其實會說話——已經露餡了。

就算不露餡又如何?司空澤野都知道她是白雲裳了……

白雲裳嘲諷地勾勾唇:“水……”

胸口是真的痛(VIP406)

出聲時發現自己的嗓音完全變了,渾厚的,發出來帶着中性的味道。

想來跟她的感冒有關。

白雲裳喝了水,又在傭人的攙扶下上了廁所,靠回床頭,她問:“伯爵先生呢?”

如果她沒算錯日子,今天就是司空澤野大婚當天。

她不想去參加婚禮,所以,寧願讓自己凍在冷水裏……

如她所願,她被送進了醫院。

“伯爵先生有事在忙,我現在就電話通知他,讓他立即趕來?”

“不用了,想必他有非常重要的事忙,我們不要打擾好了。”

恰好,這個醫院後面就有一個小教堂。

正是下午3點,鐘聲沉重敲響的聲音,震在白雲裳的耳邊,讓她的眼前浮現出夢中的場景。

手指抓緊了被子,她的眼睛因為長期哭過,幹澀得很疼很疼。

對不起啊,澤野,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參加你的婚禮。希望你幸福,卻又為你幸福的原因不是我而如此心痛難過。就連我自己,都對這個樣子的白雲裳感到鄙夷。你也一定瞧不起我了吧……

夜晚七點,醫院寂靜的走廊上響起一陣腳步聲。

白雲裳提着個包裝很漂亮的心形紙袋,一手握拳頭抵着唇,悶悶地咳嗽着。

“安小姐,你撐得住吧?就快到病房了。”傭人扶着她的胳膊。

白雲裳覺得頭一陣眩暈,停下來休息片刻,又在傭人的攙扶下繼續朝前走。

還沒走近病房,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之聲——

白雲裳詫異片刻。

列隊在門口起碼站着10來個保镖,各個垂頭喪氣。

這時門被打開,馬仔和一個杯子出了病房,杯子就碎在他腳邊。

馬仔欲言又止,轉眼看到白雲裳,目光變得複雜而驚喜:“少爺,安小姐回來了。”

白雲裳知道自己的離開會讓司空澤野大動肝火,所以離開前,她留了字條在桌上。

另外,傭人和看護願意放她出去,是在她的逼迫之下。

不放她出去,她就不打針不做檢查更不吃藥。

而且,在護士對她檢查時,搶了一支針管,抵在脖頸上——

【我只是出去買樣東西就回來。】

【出了任何事,我擔待着。】

【我也知道外面冷,會加重病情。可繼續跟我杠着也對我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處。】

這幾天白雲裳的遭受傭人都看在眼裏,覺得她實在太可憐了,已經“輕生”過一次,不答應也許會再“輕生”一次……

所以沒有驚動保镖,兩人偷偷溜出了醫院。

病房裏,一片狼藉。

司空澤野的坐在沙發上,頭微微垂着,劉海遮着他的面容,讓他處在一種暗影之中。

白雲裳對傭人示意,讓她不用跟進去,以免受到波及。

房門關上。

頃刻間,四周一片詭秘的安靜。

白雲裳遲疑着,朝他走去——

1年過去了,她以為他變得溫柔紳士,沉穩淡定,沒想到,他還是這麽的脾氣火爆。

手裏的紙袋提起來,白雲裳低咳了幾聲:“我……”

“我已經通知了安斯艾爾,他很快就會來接管你。”

司空澤野猛地擡起頭,身體深陷在沙發之中,一只手也懶懶地搭在靠背上。

他看她的眼神,譏諷,不屑,淩厲。

其實眼底裏暗湧的情緒,是極力被掩藏下去的疼痛。

白雲裳的眉頭皺起,仿佛看不懂他的目光那樣盯着他。

“輕生這種戲碼,我以為不是安小姐做得出來的,我很厭惡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我想安斯艾爾也一樣,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犯。”

領口微微敞着,司空澤野靠在那裏,魅惑強大的氣場依然。

白雲裳很想說,她沒有要輕生,她只是想把自己弄病了,好有借口不去參加婚禮。

她也沒有要逃跑,她離開是為了給他準備婚慶禮物。

“你通知了安斯艾爾?”不斷傳來的咳嗽,震痛了她的胸腔。

“安小姐不是應該高興?”

白雲裳提了提嘴角,是啊,她應該高興。

為什麽心卻在這瞬間,像被挖走了一塊。

當初他說好,只要她給他修改好了禮服,就放她走的。

而他跟司空皓然的約定,也是在他結婚前給他玩賞……

現在時間剛到,雖然禮服沒有修好,他今天結了婚,她也沒道理再留在他身邊……

該給她的一切懲罰他都給了,而今後的日子,他不可能傻到為了懲罰她而繼續将她留在身邊,引起卡米爾的誤會。

“我…很高興。”她盯着他,嘶啞的嗓音說。

那聲音仿佛沙粒摩擦着司空澤野的耳膜,讓他極為的不舒服。

他嘲諷地笑:“安小姐的高興我感受到了——從不會說話,高興到會講話。這是個奇跡。”

白雲裳垂下眼,又是一陣強烈的低咳。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去外面亂吹風。現在,安小姐請回床上躺着!”他冷冷地說,“另外,我以為安小姐會這樣一走了之,沒想到還會回來,我實在感到驚喜…………”

他話裏的疏離和冷漠,讓白雲裳一陣不舒服。

他的臉真的變得很快,雖然在這幾天他也不見得對她好,至少不是這樣刻意地拉遠彼此間的距離……

空間裏冷冷的。

白雲裳兀自地站着,不動,也不說話。

胸口是真的痛,痛得壓抑得說不出話。

提着禮物袋的手變得很沉。

她很想要說幾句祝賀新婚的話,卻發現自己問不出口……

忽然司空澤野站起身,似乎是再也無法忍受這空間裏的抑郁,大步就要往外走去。

那冰冷決絕的背影,跟夢裏重疊。

白雲裳愣了片刻,着急起來:“你等等!”

司空澤野的身形赫然僵住——

搭在門把手的手用力握緊,心口,升出一股焦躁的期待。

白雲裳走過去,将手裏的紙袋遞給他。

司空澤野望了一眼,沒有伸手接。

“今天身體抱恙,沒有參加你的婚禮,我感到很抱歉……這份禮物,就當是小小的心意。”

不知道司空澤野會不會喜歡,她唯一記得這是他曾經想要,卻沒有得到的東西。

行人全都張望着(VIP407)

司空澤野的目光帶着一絲諷刺盯着那個紙袋。

所以,這是婚慶禮物……?

他實在要感謝這個女人,沒有遞給他一個大紅包!否則,他會更想掐死她!

門用力地拉開,又用力地關上,一陣風般蕩在白雲裳面前,劉海微微飄起。

白雲裳目光放空,握着紙袋的手一點點變冷。

很快門又被打開,幾個醫護人員走進來,勸說着,讓她躺回病床上。

身體,真的很沉重很難受,每呼出的氣息都是火。

而司空澤野的離開,就仿佛是抽光了支撐她的力氣。

她的身體微晃着,被護士扶到床邊,正要躺下——

病房門又忽然被打開了,馬仔走進來,淩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落在擱放在床頭櫃上的紙袋上:“咳,安小姐,我來拿走少爺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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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手從包裝袋裏拿出一個紙盒。

再打開,看到紙盒內的東西,司空澤野的眼眸一僵。

與此同時,一張卡片從紙盒裏掉出來。

心形的卡片上,用熒光筆寫着:

【祝先生和太太永遠幸福在一起。新婚幸福,聖誕快樂。】

司空澤野的目光在禮盒上又掃了幾眼,目光越深,開始往回走,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他猛地跑起來——

“少爺?”馬仔和幾個保镖慌忙跟上。

“滴——”

上來的電梯打開,司空澤野從電梯裏快步走出來。

他怎麽會知道——隔壁的電梯就在他前幾秒打開,白雲裳走進電梯。

一個進來,一個出去,白雲裳緊緊地捂着胸口咳嗽,沒有擡頭,沒有看到倒回來的司空澤野。

電梯門在她的面前緩緩合上。

司空澤野跑到病房門口,房門打開着,一個護士正在收拾着床鋪。

而床上,已然是空蕩的。

“剛剛那位病人才走,我們勸阻了半天,她執意不願留下……生着這樣重的病,再不好好治療會有生命威脅的,真是……”

司空澤野一陣風地轉過身,往回跑。

剛剛使用過的電梯,一個停在一樓,一個停在頂樓,他的手一遍遍大力地摁着開關。

然後他再也等不及,生怕司空皓然會趕在他之前先跟白雲裳碰見。

他調轉方向朝樓道口跑,馬仔等保镖也進步跟上。

這是6六樓。

一層層蜿蜒盤旋的樓梯仿佛看不到盡頭。

白雲裳走出醫院大門,看着街道上蜿蜒的路燈,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是通往她要到達的終點。

她當然不會傻到留在醫院裏等司空皓然出現。

解藥不重要,生病不重要,現在的她,生或死,已經都沒有區別了。

夜風很冷。

顯然才剛剛下了一場雪,人行道上鋪着一層厚厚的積雪,于是踩上去,柔柔的,軟綿綿的。

白雲裳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

她裏面還穿着病號服,外面這件大衣,是司空澤野遺留下來鋪在床被上的。

他的大衣真的好大好長,穿在單薄的她身上,空蕩蕩的。

冷風從領口灌進去,凍得她全身麻木哆嗦,她一遍遍咳嗽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行人全都張望着——

這個穿着男性大衣,卻依然遮不住嬌柔和高傲氣質的女人……

白雲裳不知道走了多久,雙腿麻了累了,身體昏昏沉沉,似乎随時都會栽倒在雪地中,再也醒不過來。

手在大衣的各個口袋裏掏了掏,最後從內襯的暗口袋裏,摸出一根冰涼的鏈子。

白雲裳一看,是在溪邊撿到的那條。

目光瞬間有些濕潤,司空澤野還留着它……

她在他脖子上沒有發現,還以為他早就扔去了。

他留着它,還貼身攜帶着,這意味着什麽?

白雲裳全身激靈,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不知道是不是連鏈子都感覺得他們的分開,就在她拎着看的同時,突然斷成兩截……

心形的墜子從鏈子裏滑出,一晃即逝,不知道飛去了哪裏。

白雲裳咳嗽着,低下頭去找。

雪地上有行人的腳印,是夜晚,路燈光昏暗。

白雲裳捂着大衣,在附近前前後後地找了好一陣。明明雪地是那麽白,有東西掉在上面,應該很快就能看到才對……

冷風席卷着她的身體,她正高燒,身體滾燙似火,但因此會更怕冷。

身體在風中瑟瑟發抖,仿佛秋風中的落葉。

找不到…找不到……

寒風的夜裏,白雲裳找得那麽專注,專注得根本主意不到周遭的一切。

所以她怎麽會知道,一人影正在朝她大步走來。

終于,小小的銀色光芒終于闖入白雲裳的視野——

她蹲下身,就要去撿起它來——

一雙鞋恰巧踩在那個位置。

男人修長的腿筆直,帶着十足壓迫的氣息。

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止了呼吸……

世界那麽安靜。

一切聲音都從白雲裳耳邊消失——車聲,人聲,樹葉被風吹起簌簌震動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她聽見心在胸口用力狂跳的聲音。

她微微眯起眼,在暗色的路燈光中擡頭。

周遭的景物也在消失,只看到連綿不絕的白色雪地中,高大的男人俯看着她。

男人英俊的下巴,眉毛,鼻子,被光芒暈了一圈兒絨光,仿佛一副有了年輪的畫卷。

他站着,她蹲着,兩人都一動未動,可是在空中相撞的目光裏,卻有一種複雜的情感在流動。

司空澤野眼裏流露出來的,是那麽痛、那麽痛、那麽痛的思念。

一切都剝去了僞裝。

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

僅是這眼神,就像手掌狠狠地掐住了白雲裳的心髒。痛!

她全身僵硬着,發着呆。

忽然,她別開眼,似乎是被那目光逼得無處躲藏,害怕得發起抖來——

害怕他追出來是為了她,害怕他接下來會對她說出來的話!

她努力鎮定,一聲接一聲咳嗽着:“……你的腳。”

司空澤野仿佛這才有了一絲反應。

緩緩将腳挪開。

一個腳印的雪地上,躺着那顆心形挂飾。

緩緩流下兩行淚水(VIP408)

白雲裳撿起來,和鏈子一起放在手心裏,遞給他:“不好意思,把伯爵先生的項鏈弄壞…你在做什麽……?”

身體猛地被攥進懷抱裏。

司空澤野抱着她,手緊緊摁住她的背脊,仿佛要把她揉搓進自己的胸腔裏。

“放開我!”

他不放。

“放開我!!!”

緊緊的雙手在告訴她這輩子都不再放開的決心。

白雲裳的瞳孔放大,詫異地感受着這個越來越有力的懷抱。

誰來告訴她,他剛剛望着她的眼神,那鋪天蓋地襲來的思念是她的錯覺……

而他現在抱着她,這排山倒海湧來的深情也是她的錯覺……

他不是都結婚了嗎?他再也不打算原諒她,又要把她送回司空皓然的手裏了嗎?

那麽現在,他追出來,這樣死死地抱着她是為什麽?

他們不能,真的不能了啊……

白雲裳僵硬的身體卻在用力,她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掙紮!

司空澤野死死抱着她,突然掐起她的下巴,将嘴唇靠過去,觸碰上她的雙唇。

這碰觸,就仿佛魔咒一般,将白雲裳的身體定住。

他先是輕輕地吻,像是試探,是乞求。

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吻加深加重,就像他源源不斷往外排出的感情。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一旦洩露了,就收不回了。

雲裳,忍到現在,又要惡性循環嗎?

身體驚慌起來,她不住地推搡他,害怕這濃烈的情感,她招架不住。

可他絲毫不給她掙脫的餘地。

司空澤野狂亂而放肆地吻她……

仿佛彼此的唇再也放不開了……

遠處,趕來的馬仔大口哈着氣,看到這一幕,眼中似乎流露出點點的欣慰來。

他令了保镖,在四處趕着往這邊過來的行人,将這個小天地暫時留給他們。

白雲裳被狠狠地奪取掉口腔裏的每一寸空氣,就連她的咳嗽被扼殺在他急切狂亂的吻裏。

她快要岔氣了……

漆黑的夜幕裏,又開始飄下三點兩點的雪花,旋轉着,飛舞着,像有一個大漏鬥正在抖動着棉絮……

雪花在他們的身邊飛舞。

落在白雲裳滾燙的面頰上……

她感覺得到他吻裏痛,和他的眼神一樣痛,痛得她也跟着痛。

心裏一直層層豎起的堅堡在瓦解,分崩離析……

雙腳清不自禁踮起,她從抗拒變得迎合。

澤野……

她在心裏低低叫他的名字,只是兩個字,就酸楚壓抑得令她透不過氣來。

彼此強烈地吻着,她閉着的眼角邊,緩緩流下兩行淚水。

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

這1年每一天我都很想。無時無刻的想。

你又知道嗎?我是真的愛你……

是你讓我明白這樣的愛,像世界末日前夕的來臨。因為随時将面臨死亡,所以這幸福是多麽的可貴,可貴得滋生出無邊的恐懼。

真的很怕下一秒就不可以再陪你幸福了……

真的很不想讓你再繼續患得患失,嘗試這樣的思念和痛。

可是我又忍不住做了件傻事……把你招惹回來了。對不起。

驚天動地的吻,讓白雲裳仿佛置身于一個音樂盒中,不停地旋轉旋轉旋轉。

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和他,直到最後一絲氧氣都被剝奪了,他才終于放開……

“為什麽離開?”

“……”

“什麽不等你的丈夫?…雲裳。”

白雲裳身體發軟,力氣流失,眼前一點點黑掉……

她感覺司空澤野說話的聲音離遠,她想要回應,卻發不出聲音,終于身體一沉,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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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長林肯房車在夜中如鬼魅般地穿梭。

白雲裳臉色煞白着,嘴唇幹燥,躺在司空澤野的懷中。

她昏迷了,身體很燙,發着抖。

司空澤野緊緊地抱着她,用空調毯将她的身體蓋得嚴實了……

随行有馬仔有傭人有醫生。

挂點滴的手,被傭人小心地捧在手上……

車內很安靜,氣氛詭異,司空澤野深沉的目光,就仿佛兩個不會改變方向的探照燈,一直一直,不停地盯着白雲裳。

仿佛從今往後,他的眼裏除了她,就再也不會有任何其它的東西了。

那種散發而出的深情,讓傭人都感到愕然。

在城堡裏為伯爵先生服務多年,這個冰冷強勢的男人,何曾有過這樣的一面?

“伯爵先生……”傭人看看白雲裳,又看看司空澤野,終于忍不住說話,“我忽然記起來了——自伯爵先生留下那件伴娘服以後,安小姐才神情恍惚,變得反常。”

司空澤野的目光一怔。

“為什麽不早記起來?”

“……”

大掌拉開暗櫃,小心地從裏面拿出一只禮物盒。

【杯子。】

【禮物今天已經發放完了,實在是很抱歉,非常抱歉……店子裏的庫存不多……】

【算了,不就是一對杯子。你什麽樣的杯子買不起?】

司空澤野盯着盒裏那一對“先生杯”和“太太杯”,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眼睛卻是模糊的。

她買了杯子,這只屬于他們共同記憶的杯子,也就是間接承認了她的身份。

她承認了……

先生杯勾着太太杯,兩只杯後面分別用英文寫着:

【牽了手,就是“一杯子”的事,別輕易松手。小左】

【牽了手,就是“一杯子”的事,別輕易松手。小右】

小左牽着小右,永不分離。

此時,醫院。妖嬈少年興沖沖趕到場時,看到的是空蕩病房。

拳頭狠狠錘在門框上……

“哥,你居然騙我!”

白雲裳迷迷蒙蒙的睡着,全身很沉重,很難受呀……

很冷,哪怕是昏厥的狀态下,她仿佛回到了她躺在充滿浴缸的冰水裏。

冷冷的水,刺進她的肌膚,冷到她的骨子裏,她全身就像有千萬的針在戳刺。

又冷又疼……

“地下室陰冷潮濕,寒氣很重,安小姐現在的情況…建議換個通風舒适的地方,有助于病情。”

模糊的聲音時而有,時而又離去。

為什麽不問我(VIP409)

白雲裳忽然感覺身體沒有那麽冷了,一個很溫暖的懷抱将她包圍起來。

她發抖的身體不斷地往懷裏縮……

白雲裳是在第二天下午時醒來的。

她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裏,房裏暖氣打得很足,就像一個大蒸籠,而她蓋着很厚實的羊毛被子,起碼有三層。

她身上到處是黏糊糊的,靠着的那個懷抱也是黏糊糊的,汗水不停地流。

白雲裳和司空澤野身體赤果,緊緊地抱在一起。

她的高燒退去很多,所以是被熱醒來的……

一睜開眼,下雨般的汗水從她的睫毛上滑落。

其實她昏迷的途中醒來過三次,每次都被扶着喝水、吃藥、上廁所。

當然因為病情太重,都是無意識的情況。

昨晚醫生用了很多種方法——藥水打了,藥讓她吃了,額頭上也不斷地敷着毛巾,可她不但絲毫沒有高燒退下的跡象,反而直線上升。

本來在這樣的大冬天浸了冷水,第二天又帶病的情況跑在風雪中受凍,就算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再燒下去,若是燒壞了腦子或神經,就算燒降了,醒來也……】

司空澤野急迫下,就用了這個土辦法。

白雲裳的頭一動,撞到尖尖的下巴。

司空澤野睜開眼,深邃的藍眼仿佛剔透飄渺的星球,正在望着她。

白雲裳的目光跟他相撞而已,身體就仿佛有電流游遍。

她飛快別開眼,身邊已有起床的動靜。

司空澤野掀開被子,拿起一件大衣披上,又拿了件大衣裹在白雲裳身上,将她抱起,走進衛生間,将她放在馬桶上!

白雲裳的眼睛眨了眨。

司空澤野扶着她,低低沉沉的嗓音催促:“尿尿。”

打多了藥水,醒來就必須要尿尿的。

司空澤野以為白雲裳依然是沒有意識的昏迷當中……

白雲裳尴尬地坐着,手指抓緊了大衣:“你出去。”

“……”

司空澤野明顯愣了下,沒說什麽,走出去輕聲帶上門。

白雲裳想起昏迷前那個驚天動地的吻,又想到剛剛司空澤野做的一切……

為了讓她退燒,他陪着,在這樣熱的房間裏還蓋那麽厚的被子。他折磨着自己,只為讓她好起來,如果他對自己沒有感情,怎麽會?

白雲裳咬住下唇,心情就像坐雲霄飛車。

一下幸福得抛上雲端,一下恐懼得跌進谷底。

鏡子裏,她看到自己的臉,果然已經揭開了人~皮~面具……

白雲裳開始後悔,為什麽要買那一對杯子!

可是,她真的想在離開前,送他一點可以留作紀念的東西啊?因為相處了那麽久,她竟然沒有好好送過他禮物!

白雲裳在浴室裏磨蹭了好久,也沒有勇氣出去。

門被敲了敲,司空澤野問:“好了麽?”

低低沉沉的嗓音,就像金屬的碰撞聲一般,撞進了她的心裏。

白雲裳沒有回應。

門忽然被打開,司空澤野走進來。

他忘記了他只裸着身披了件大衣,身體敞着,很野性也很SEX的味道……白雲裳的臉驀然一紅,別開了。

“清醒了?”他在問。

白雲裳很想裝作不清醒,很想再昏過去,兩只眼睛盯着空氣裏虛無的地方。

司空澤野走到她身邊,手搭上她的額頭,感受到燒退了。

他扶住她的肩:“回去休息。”

白雲裳躺回床上,燒雖然退了,但肺炎什麽的還沒好,一直咳。

司空澤野調了暖氣,又拿走了搭在上面的兩床毛毯,這才摁了內線,命令傭人把食物端上來。

冬瓜炖肉湯,對肺炎好,一直溫着的,只等白雲裳醒來就讓她喝一些。

白雲裳躺在床上,閉着眼,竟然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耳邊不斷傳來司空澤野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聲音,不知道他在忙什麽,但知道他忙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她的手抓緊了被子,內心劇烈掙紮起來。

溫水和藥弄來,他拍拍她的肩,讓她起來吃藥。

白雲裳吃了,又快速地躺下,被子拉高幾乎遮着半張臉,眼睛也一直不看他。

等待食物的過程中,司空澤野就打了盆熱水來,給白雲裳擦臉,擦拭身體。

才流過汗,不擦幹淨汗吸收回去容易生病。

而她現在的情況,也根本不适合洗澡。

當司空澤野要掀開被子時,白雲裳扯住被子不讓他動。

司空澤野于是将毛巾從被子裏探進去——

白雲裳卻又抓住他的手腕——

全身心,都是那麽的局促和尴尬,白雲裳嗓音微啞說:“我自己來。”

司空澤野摁住她的手,什麽話也沒說,輕車熟路地給她擦拭了起來。白雲裳高燒才退,還是無力的情況,哪阻得了他?

他沒用多少時間就給她擦幹淨正面,命令她翻身,給她擦背。

白雲裳的眼睛是一片霧氣,澀聲說:“不用了,我自己來!”

“自己來?你擦得到?”

“那就讓傭人來……”話音剛落,就是送食物來的傭人敲響了房門。

司空澤野沒有理會,站在床邊說:“自己翻身,還是我請你?”

只是他一貫說話的方式,都熟悉得讓白雲裳的眼睛又酸了起來。她翻了個身,臉埋在枕頭之中,感受到他為她的服務,每一個動作都讓她內心激蕩。

司空澤野,我到底要怎麽做才好?

怎麽做才是對的,才可以最低地減少對你的傷害。

吃了東西,司空澤野在白雲裳身後墊了兩個大抱枕,讓她坐一會再睡。否則對腸胃不好。

白雲裳靠着床坐着,司空澤野則坐在床邊。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那灼灼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白雲裳本以為一醒來,就會面對他連炮的質問。

可是到現在,他什麽都沒有問過。一杯水遞過去,司空澤野低聲說:“多喝點熱水,對身體好。”

白雲裳接過來,是她送給司空澤野那一對情侶杯中的“太太杯”!

她捂在手心裏,那熱水的味道躺着她的手心……

她一直在等他問,他一直什麽也沒問。

終于是她忍不住:“為什麽不問我?”

但他尊重白雲裳(VIP410)

“我問你會說麽?”

“……什麽時候發現的?”

“平安夜。”

“嗯……”白雲裳點點頭,轉了下杯子,熱氣在她眼前升起,“為什麽沒拆穿我?”

……

身邊安靜了片刻。

“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便不知道。你不想讓我看見的東西,我可以裝作看不見。”司空澤野的手裏拿着的是先生杯,靠在椅上,仿佛是漫不經心地說着,目光卻那樣深沉,“或者,你不想讓我聽到的聲音,我也可以聽不到。”

“……”

“怎麽,這個答案不喜歡?哭什麽?”

白雲裳垂着視線,一大顆眼淚就這麽突然的跌進杯子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淚水就掉下了。

她擦擦眼睛:“只是因為我不想?”

不是因為想要懲罰她,或者,他已經不再打算原諒她了麽?

司空澤野:“除了這個原因,我沒有更好的解釋。”

白雲裳問:“你恨不恨我?”

司空澤野:“恨。”

白雲裳的心停跳片刻:“有多恨。”

司空澤野:“多愛,多恨。”

深藍色的眸子盯着她,剔透一如他對她的愛,沒有半分雜質。

白雲裳聽到自己擂鼓的心跳聲:“那…你愛卡米爾嗎?”

司空澤野目光怪異地看着她,似乎她問了個笑話。

他愛的是誰,這麽明顯她看不出來?又或者,她不是看不出來,是假裝看不出來。

“你希望我愛她?”他逼問。

希望嗎,既希望又不希望,白雲裳的手微微收力。

自私的心希望司空澤野不愛卡米爾和其她的任何女人,這輩子永遠都愛她,就算她死了都好!

“我希望。”白雲裳悵然說着,看向窗外。

她的話仿佛悶錘,朝司空澤野的心裏給予了重擊。

不管她是何緣由不與他相認,她還是真的鐵石心腸做到了,看着他思念痛苦,甚至與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

司空澤野身上的憤怒就要被點燃。

轉而,又想起傭人的話:【自伯爵先生留下那件伴娘服以後,安小姐才神情恍惚,變得反常。】

“雲裳,你這個撒謊精!”

“……”

他拿住她的下颌,逼迫她看着自己——

“既膽小又懦弱的撒謊精!”他惡狠狠地罵她,“坦誠遠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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