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個一二三來

,你這不是在害我,你是在救我。”

“……”

“澤野,你聽到了嗎,你是在救我?”

白雲裳睜開眼,視線卻開始晃蕩,這藥的劑量很重,她居然立刻就開始看不清了。

司空澤野的臉在她的眼前模糊成一團,她多想,能再看到他,多看看他……

嘴巴張了張,她發現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意識徹底剝離以前,她無聲地說:澤野,我愛你。

針管從手中無力地落下。

司空澤野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點燃了一根雪茄。

煙霧緩緩妖嬈,他忽然将火匣往窗外扔去……

別墅外剛刷上的油漆,散發着一股強烈而刺鼻的汽油味道。打火匣落在暗處,不知道碰到了哪裏,只頃刻間,就開始蹿起了火苗。

整個別墅的結構都是木質的。

外牆包括房頂都刷了新油漆……

司空澤野彈去煙頭,關上窗,走回床上。

他又拿了一支針劑,吸入藥水,在白雲裳身邊躺下。

她柔軟的身體靠在他懷中,閉着眼的表情看上去那麽安詳。毫無痛苦,毫無悲傷,她以最安詳的姿态離開。這是她所希望的,也是他希望的。

【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不需要。我從小一個人,已經習慣了,遇見你我很慶幸也很幸福。但是,你不用怕我會孤獨,我真的習慣了。】

【……】

【我不要你陪我,我也不允許你陪我!……】

“雲裳,你這個撒謊精。”

針劑注入手腕,司空澤野将藥水全部推了進去……

漆黑的森林裏,那漸漸開始加大的火勢照得附近都火光沖天。

小動物們吓得到處逃竄。

狂狂的火苗,就像怪獸的口,在黑暗中一寸一寸地吞噬着這幢溫馨的別墅之家……

與此同時。

幾輛黑車在半山腰行駛,朝別墅裏挺近。

少年手腕上纏着紗布,臉色既憤怒又陰郁,更多的,是一種迫切的焦急。

這三天,司空皓然被陰到醫院,他才剛剛從病床上蘇醒——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日期和時間。

該死!沒有想到,他用解藥的幌子引司空澤野上鈎,他沒上當就算了,還對他下手!

車快速地朝前咆哮着。

他用力地砸着車窗,不斷催促,時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真怕再晚一秒,連白雲裳的最後一眼都見不到。

火勢逐漸變大,牆壁發出噼啪燒裂的聲音。

房子開始搖晃,屋內煙霧彌漫,整個房子像被一只巨人的大手搖晃着,水晶燈震得裂開。

大床上,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人,都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火變成惡魔的腳步,正在一步步朝這對深睡的戀人走去……

“啪啦”,有燒裂的橫版在掉下來。

床頭櫃的燈掉下來,書櫃也在劇烈晃動之後,開始往地上倒去。

全木質的房子,一旦有哪裏的結構被燒掉,整個房子都會坍塌——

煙霧朦胧中,房門外響起劇烈的撞擊聲。

最後一聲大響,房門被撞開,從外面走進來一群黑衣保镖。打頭的是司空皓然。

他大力嗆咳着往前走,絲菲立即扯住他的胳膊,不斷攔他:“少爺,人由我們來救!你出去,現在出去!”

他伸手一劃,力氣很大,絲菲跌到地上。

“哥?……雲裳!”

看到床上的一幕,司空皓然都目光緊縮,為之震撼!

司空澤野被掉下來的梁柱砸傷了頭,鮮血縷縷浸濕在枕頭上,他毫無知覺,手裏抱着白雲裳。鮮血流在她純白色的裙子上,就像妖嬈盛放的薔薇……

“哥,哥,哥!”他搖晃了幾下,又開始搖晃白雲裳,“小東西,蠢女人!白雲裳!”

“少爺,別費勁了,他們打了鎮定劑。”

絲菲拿起一支針劑:“我們現在快離開這兒吧,時間刻不容緩。”

幾個保镖過來擡司空澤野和白雲裳,司空皓然卻把白雲裳搶在懷裏。

絲菲急道:“少爺,這時候你就不要逞能了!你自己的身體狀況…你該清楚……你不要命,也替白小姐想想。”

司空皓然妖嬈一笑:“無所謂,我和她反正都是要沒命的。”

“……”

“這場火,你說是不是我跟她一起離開的契機?!”

如果換做是他和白雲裳一起死在這兒,也未嘗不是最好的結果。

絲菲臉色一變,揮手就要将司空皓然打暈,卻被他有所預料地閃開。

“絲菲,你好大的膽子了……我随口說的話你也當真?”終于願意把手裏的女人交給保镖,“把她帶出去,傷了一根頭發,就一起在這裏陪葬好了!”

其實那一刻,他是真的有留下來的沖動。

可是白雲裳還依然存在的呼吸,讓他下不去手。

大火狂妄。

火光染紅了半邊的天空。

房子搖晃得更烈,窗玻璃都被燒融了,冷風從窗外灌進來,吹起燃燒的窗簾,就像在半空飄逸的一團火。

司空皓然掩着鼻,正要離開,就在那轉身的剎那——

窗口被風吹起的風鈴白光一閃。

“叮鈴鈴——”

在風鈴的尾部,挂的是好像是……

司空皓然的瞳孔一緊,腳步頓住,仿佛是有某種使命在催使他一般,讓他根本失去理智地往那邊走去……

門口的絲菲轉過頭,大叫道:“少爺,你還在做什麽,快走!”

水晶燈從天花板上摔下,整個房子都在坍塌。

既然那麽愛他(VIP416)

司空皓然走到窗邊,笑了——

風鈴的尾部,果然挂的是那顆裝有藥丸的珠墜!

他伸手就要去拿風鈴,一根燃燒的窗框掉下來!

“少爺小心!”

絲菲及時撞開他,那根窗框打在她單薄的肩頭上。她的表情猛地蒼白了一下,一種痛被隐忍下去。

因為窗框在着火,風鈴被包圍在火之中,飄悠悠地旋轉着。

司空皓然再次伸手去拿,纖細的手超前将風鈴摘下——

風鈴被火烤得滾燙,立即将她的手燙得脫皮,她飛快地包在衣服上,挽起司空皓然往外走。

周身,到處有被燒壞的東西跌下來。幾個折身回來的保镖護在司空皓然身邊,絲菲更是反映敏捷,不允許任何掉下來的東西砸到他,甚至是碎屑也不行。

一行人剛逃到別墅前的空地,身後的別墅就完全被火勢吞噬。

狂狂燃燒的火焰,在夜空裏飛起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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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空難得放晴,在醫院一間高級的VIP病房內。

司空皓然手裏拿着一副牌,懶懶地抽出一張:“大王,你輸了。”

他扔出的大王是一張白雲裳微笑的照片!

那笑容,特別和煦,溫柔,是司空皓然偶然抓拍到的……

而桌面上,其它的牌,例如A啊2啊Q啊,所有的牌面都是白雲裳的相片作配圖!

絲菲一只手包着繃帶掉在胸前,一個保镖替她拿着牌,她把牌拿過來數了數,8張!

保镖立即狗爬式,代替她在旁邊的桌子下鑽了八個圈。

洗牌,拿牌……

一張張白雲裳的臉,絲菲看在眼裏每次都烙得慌……

就在這時,床邊的看護低低地叫了一聲:“病人醒了!”

司空皓然回過臉,看到病床上美麗的女人睜開眼,表情迷蒙,四顧張望。目光跟他相撞後,她皺起眉,似乎是不敢置信的詫異!

司空皓然起身,走到病床邊體貼問:“有沒有感到舒服些?”

那甜膩的牛奶味在她的鼻前揮發……

而她也看到了,在牌桌上立着一杯純白的牛奶。

這是夢嗎,還是幻覺,可她不是應該死了嗎?難道人死了之後還會有思想和意識?!

“毫無疑問,你還活着。”司空皓然拿起一杯水,湊到她唇邊,“我都還沒有死,你怎麽可以先離開?”

“我怎麽在這?”

“這裏是醫院,你和我哥吸入了大量的煙霧,昏迷不醒,不送醫院你想去哪?”

“大量煙霧?”

“我哥以為你要死了,就在別墅外刷了油漆,又給你們兩個笨蛋雙雙注射了鎮定劑——躺在床上等死。我呢,正好那麽及時地趕到現場,把你們從火裏救出來。”司空皓然輕描淡寫地說着,“哦對了,我又很巧合地撿到一顆維持你生命的解藥,喂你吃下後,你就活了。是不是應該要感謝我?”

劇烈的汽油味讓他在沖進那個別墅的那一刻,就知道司空澤野做了什麽。

他真不敢相信,哥那樣偉岸的男人,有一天會為了個女人去死!

白雲裳腦子發着懵,腦子是一片無垠的空白:“什麽意思,什麽叫殉情?什麽叫從火裏救出來?”

“字面上的意思,你聽不懂?絲菲解釋給她聽。”

絲菲從手袋裏拿起一組照片,丢到床上。

照片裏,別墅黑漆漆的,經過一場大火只剩下個落敗的框架孤零零地立着。

白雲裳伸手要去摸那相片,身體卻仿佛沒有力氣。

她渾身發憷,就要下地,肩膀被摁回去。

“想去哪?”

“澤野在哪,我要去見他!”

“澤野?叫得這麽親熱。你現在看起來很緊張,你很愛他?”

“放手,他在哪,帶我去見他,我立即就要見他!”

她劇烈的掙紮令吊瓶晃動起來。

司空皓然緊緊地抓住她的雙腕,不讓她動彈:“想去見他,先回答我的問題!”

白雲裳面色蒼然。

“你很愛他?”

“愛。”毫不猶豫。

“多愛?”司空皓然問,“愛到肯讓他陪你去死,還是愛到讓他幸福地活下去!?”

白雲裳激烈的情緒仿佛在瞬間被潑了一盆冰水。

她的睫毛微顫,肩膀大力起伏着:“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受傷了,這場大火雖然沒有給你帶來傷害,但是我哥的頭部受傷,現在還昏迷不醒着。”

白雲裳又要站起來。

司空皓然把她的身體又按回去,繼續說道:“不急,憑我們家族的力量,自會想方設法地幫他。他不會有任何問題。”

“……”

“但是呢,身體的傷害可以醫治,心理上的卻治愈不了。”

白雲裳內心焦急,真的很想把他打暈了扔進江裏,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對她羅裏吧嗦了!

“你直接把話說清楚,不要再對我繞彎彎,我現在沒功夫在這裏跟你聊天!”

強硬的口氣刺得司空皓然微微眯起眼睛。

她是真的急了,全身都冒出刺來,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刺猬,充滿了戰鬥意識。

“我的意思便是,你現在活着,但是2天後你沒有維持生命的藥……還得死!我哥就算立即醒來,又如何?他知道你即将死去,你認為他會怎麽做?”

“……”

“我可不想以後三天兩頭地看着他為你殉情,我也不會恰好每次都出現及時。”

“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我……”

“別說你可以阻止他的話。那個家夥,他一旦下定決心的事,誰也沒辦法動搖。除非……”

“除非什麽?”

“你活下來。”

輕輕的話抛在耳邊,白雲裳愣了,絲菲也愣了。

司空皓然笑着伸展了一下身體,依然是那樣漫不經心的樣子:“既然那麽愛他,為什麽不想着活下來陪着他?死容易,活着何其難?”

白雲裳不敢相信這話是司空皓然嘴裏說出來的!

眉頭緊緊蹩着,審視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考量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他終于松開了鉗制她的手:“我哥的病房就在隔壁。”

他還是我的情敵(VIP417)

白雲裳咬了下唇,快速下床就往門口疾跑而去。

司空皓然勾了勾唇:“對了。”

兩個守在門口的保镖以為主人又改變了主意,迅速攔着手。

他慵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醫院是安靜之地,靜止喧嘩。如果你要哭,別吵到別人了。”

白雲裳的身體動了一下:“我才不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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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白雲裳看到司空澤野,還是哭了。

只是她哭的時候,只默默流淚,從不發出聲音。

肩膀大力地抽動着,她壓抑着,極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仿佛怕沉睡中的司空澤野聽到她在哭!

手指撫摸到他額頭上的繃帶。

細紋格子咯着她的手,她的心也仿佛被咯着了……

傻瓜啊,司空澤野。

她真沒有想到,他會為了她殉情,他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傻瓜啊,大傻瓜,傻瓜傻瓜。

白雲裳不斷罵着,越罵臉上的淚水越多。

她好怕他醒不來,又怕他醒來了,正如司空皓然所說,又做傻事。

她不是不想活着,就算活着,他們也不可以在一起……因為絕望,她從來沒有考慮要争取活下去。

可是司空澤野怎麽可以跟她一起去死?她不要他死!

如果他死了,她會愧疚,就算長眠底下也不會安息。這輩子,她帶給他的只有磨難和傷痛,到最後還要奪去他的生命?那她到底算什麽。

澤野,我不配……

病房裏窗簾輕輕被挽起一邊。

溫暖的光芒閃耀進來,今天的天氣很好,微微放晴。

白雲裳把花束放在玻璃瓶上,驅趕着房間裏的藥水味道,她知道他不喜歡。又端了溫水,幫他擦拭身體,就像從前的她生病時接受他的服務那樣,她對他做着相同的事。

司空澤野睡容安靜。

長長的睫毛,像羽扇疊着,顯得他的眼睛更長,輪廓分明立體,略微蒼白。

在他的身上還有幾道擦傷,因為傷勢不重,只塗了些藥水處理。白雲裳看出,這傷應該是飛濺的木塊或火星弄傷的。

避開傷口,她小心地擦拭着。

可是她真的很沒用,連他的胳膊都擡不動……

只給他稍微地給他擦拭了正面,她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這位小姐,你在做什麽?!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最好是不要亂動他的身體。”突然出現在房門口的護士幾步走來,滿臉嚴肅,“至于料理病人的事情,我們有專門的看護,現在請你出去。”

白雲裳怔了片刻,低啞的嗓音問:“我看了CT報告說只是輕傷,但是他出現昏迷還有嘔吐的現象,是什麽原因?他的傷勢真的不重吧?沒有生命危險吧?他會活着的,是不是?”

太過于焦急,讓她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

身體有些虛幻的,她緊緊地盯着護士的面孔,仿佛她嘴裏說出來的任何話,都有判定她生死的作用。

“沒有生命危險。”

白雲裳的心松了一口氣。

護士又道:“不過很嚴重。腦外傷有嘔吐昏迷的,多半都有顱腦內出血,嚴重時嘔吐成噴射狀。由于出血後壓迫顱腦內組織,多伴有肢體,語言,視力方面障礙。遲發性的出血,多見于蛛網膜下腔出血。”

白雲裳雖聽不懂這些專業名詞,但是大概的語意還是聽懂了——

“多伴有肢體,語言,視力方面障礙”,關是這一句話,都足夠讓她崩潰。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在旋轉,身體一跌,就要朝地上倒去。

一只手及時扶住她的肩膀,牛奶味道飄過。

司空皓然淡淡的聲音傳來:“笨女人,聽她把話說完再暈不遲!”

“……還好救治及時,這些問題都能夠避免,你不用擔心。如果還有什麽不明白,可以聯系主治醫生陳醫生進行詳細的溝通。”

白雲裳定了定神:“那你的意思是,他會沒事的是不是?”

護士點了下頭。

“他真的沒事?”

“沒事。”司空皓然答着,忽然看向那個護士,手拿起她胸前的牌子看了一眼,“是剛轉過來的新護士?大學剛畢業?”

護士冰冷着臉,目光卻在對上司空皓然時有一絲慌亂。

雖然她裝得很好,但其實在她進來這個房間時,微微紅潤的面頰就洩露了她的心動……

司空皓然微笑起來,那一向招蜂引蝶般的笑意。

沒有女人能夠逃脫他的魅力……只有白雲裳例外……

“你總這麽喜歡恐吓家屬麽?”

“我…沒有恐吓。”

“那你一定是語文課上都在偷偷睡懶覺了。”他用着最慵懶的聲調,還有最迷人的聲調對門外說,“帶這位護士去補習一下語文知識,她的語言組織能力實在太過匮乏!”

護士驚愕着,就見兩個保镖沖進來,不由分說扭住了她的雙手。

“你們想要幹什麽!”

“哦對了,住在這裏的病人是身份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和這位小姐,當然更是你惹不起的。下次嘴巴還這麽壞,可不僅僅是學習語文課這麽簡單了……”

病房門被關上。

房內,重新歸于一片安靜。

白雲裳轉過身,低垂着的目光盯着司空澤野,她的目光只有他。

司空皓然拿走她手裏的毛巾,去衛生間沖洗過一次後,又過來遞給她:“不是說不會哭麽?真是讓我失望。把眼淚擦幹淨。”

白雲裳站着不動,他就伸手要去擦。

她猛地擡手一打,毛巾掉到地上——

“他為什麽還不醒?!”

“頭部受傷昏迷是因為腦細胞水腫引起的。”

“那是碰到了腦袋的什麽地方了?”

“我又不是醫生,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可他是你的哥哥,你就對他的情況一點都不關心?”

“他還是我的情敵,是私藏我老婆的通奸犯!”

“……”

“好了。”司空皓然柔了聲音,拍拍她的肩膀,“我說過他沒有事那就一定沒有。你知道,我根本沒有對你撒謊的必要。”

“他現在需要安靜,你可以出去了。”

西原大人的雕像(VIP418)

白雲裳冷冷地說完,就坐在床邊,對他的身體進行按摩。

如果人長時間昏迷,身體的肌肉會僵硬,萎縮,所以要适當按摩,促進血液循環。

白雲裳記得她每次昏迷,司空澤野都會幫她按摩的……

身邊一片安靜,她沒有看他是否走了,只自顧着做自己的事。但她沒想到自己這麽沒用,就連按摩這樣的小事都很費力。

晶瑩的汗水滑過面頰,滾落……

司空皓然似乎終于看不過眼,大步就要房外走去。

房門打開,他的步子略停:“就算你24小時不眠不休地照顧他,你也沒幾個24小時可以再浪費。不如,考慮那個‘活着’的提議,我也許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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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菲放下噴霧劑,轉過臉,看着那個卧在椅子裏玩牌的男人。

他将牌擺成一個塔字型,正在占蔔的樣子,臉微微側着,鼻梁高挺,從這個角度看跟司空澤野有些微的相似。

他們兩兄弟,其實長相差別很大,只是那股感覺神似。

“少爺,你真的打算幫白小姐活下去?”她終于忍不住問。

司空皓然頭也不擡:“嗯。”

“為什麽?”

“嗯?”

“少爺你不是為了白小姐……連病都不治了?為什麽現在要讓她活着?!”

司空皓然抽出一張牌,看着牌面上白雲裳那張淡漠的臉,淡笑道:“因為,我對這麽努力也得不到的東西,失去興趣了。”

“……?!”

“而且,她很沒有眼光。”

這也叫理由?!

司空皓然身患重型β地中海貧血,這是一組遺傳性疾病。其發病機制是合成血紅蛋白的珠蛋白鏈減少或缺失導致血紅蛋白結構異常,這種含有異常血紅蛋白的紅細胞變形性降低,壽命縮短,可以提前被人體的肝脾等破壞,導致貧血甚至發育等異常,就是醫學上講的溶血性貧血。

其症狀類似白血病,但其實概念不同。

白血病是一種惡性腫瘤,血液中和骨髓白細胞大量異常增生,造成其它血細胞的減少……因此兩者完全不一樣。

司空皓然與司空澤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司空皓然的母親沒有名分,是司空老爺的秘密情人,因在生下他後不久就死于β地中海貧血,他才被抱回司空家族撫養。(上次出現的貴婦人,是他的奶媽。)

當然,司空皓然的病因為種種原因,已經到了晚期,不可以再根治。

只能等死……

不過,倘若他安心呆在醫院,接受最權威的治療,生命還能再延長一些。

可對他來說,這延長的時間已沒有意義。早死,晚死,都是死,他從來都很放縱自己……

1年前,他是為了白雲裳才好好在醫院呆了幾個月,讓病情穩定,停止惡化。

而1年後,他也是為了白雲裳,拒絕接受一切治療……

他的生命,就只還有不到半個月了啊。

安靜的病房裏,陽光透過十字窗,灑在光滑的地面上緩緩流動。

空氣裏,散逸着清新的花香氣息。

就在這時,病房門打開了,白雲裳走進來。

司空皓然拿牌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緊接着繼續抽牌,目光盯着牌面,聽着那腳步聲走近自己。

“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想要活着。”

“……”

“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幫我?”

司空皓然的嘴角緩緩勾起:“很好呀。你覺得你怎麽做,我才會肯幫你?”

“像以往那樣,我們來做一場交易。”

司空皓然笑起來:“用你那笨拙的床技?”

“這次我盡量聰明些。”

他放下牌,終于擡起頭盯着她。

他永遠不會告訴她,在她還不知道迷幻劑是什麽東西的時候,他已經用過它很多次了。那氣味,那形體……遠遠的還沒有靠近,他就已分辨得出。

不是沒想過強行侵犯她……

強迫這種事,他最愛幹,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對她總是下不去狠手。

如此,在迷幻劑裏跟她享受**也不錯。哪怕明知道那是她精心為他設計的一場幻覺。

陽光開始變亮,灑的病房裏一片耀眼的光芒。

他微微眯起眼:“你每次都弄得我很不舒服,我現在,已經對你失去那方面的興趣了。”

“……”

“你最好是想個更讓我心動的交易。”

白雲裳咬住唇,除了讓他得到自己,她不知道還有什麽心動的交易可以滿足他。

遲疑了片刻,她看着窗外:“我的心,不是我想給你便可以給的。不過我是你的妻子,如果接下來的半輩子你我還能活着,我也許會愛上你。”

司空皓然問:“這麽說,你接下來的半輩子還打算跟我生活?”

“這就是我的交易,不夠心動嗎?”

“确實很令人心動啊……”他笑了笑,“你活着,也不跟我哥在一起?”

“別對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你明知道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只要她活着,他知道她活着,他就不會死!

“可惜我活不了?”

“那是你的事,我的交易就是我的下半輩子。”

司空皓然眯了眯眼。明知道這個交易只不過是她空頭支票,她随時都有撤回的權利。明知道,就算她真的會遵守承諾,他也活不到去享受——

“你的交易,我答應了。”

“你什麽時候幫我?”

司空皓然示意她走到自己面前,手在褲袋裏掏了掏,忽然,他手一揮,在她面前魔術般地變出一支玫瑰花……

白雲裳驚了一下:“無聊!”

“我都答應要幫你了,你還緊繃着臉。”司空皓然笑了笑,“看看花裏有什麽?”

白雲裳一看,花內放着一枚金幣。

這是一枚純金的紀念幣,是白雲裳在黑市裏,書店老板送她的。

原本這枚紀念幣被白雲裳夾放在記事本裏,被司空皓然看到後,留着保管了。

金幣裏,有西原大人的雕像……

而西原跟莫流原長相一樣。

為他換上新鮮的花(VIP419)

白雲裳因為記憶被替換了,只覺得這金幣裏的男人極其的英俊而已。

“認識他嗎?”

“我應該認識他嗎?”

“應該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誰?”

“雲裳,在這之前,我需要對你坦白一件事情……”他低了低聲,“是關于你那段記憶缺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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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私人飛機降落S市的蝴蝶公墓前。

這裏的墓地仿國外的設計,一馬平川的草地上次序地林立着白色的十字架墓碑。

長長的白色階梯上,兩個人影正在挪動。

白雲裳神色恍惚,大墨鏡都遮蓋不住她疲憊的倦容。

身形随時都要跌倒的,身旁的男人每次會及時扶住她的肩頭,手裏的傘也大多往她身上偏。

風很大,大風着雨絲斜飛。

在衆多的墓碑中,有一個墓碑前獻花簇擁,十字架上也戴着新鮮花編織的花環。

鮮花晶瑩,滾落着顆顆的水珠。

【生於XXXX年XX月XX日】

【殁於XXXX年XX月XX日】

【享年XX歲】

【莫流原】

墓碑上,莫流原的頭像是灰白色,目光永遠是那樣空洞森然。

司空皓然把花束放下,轉而要來接白雲裳的花束,她卻是緊緊地抱着,手指和胳膊都完全的僵硬……

白雲裳的身體單薄而顫抖,身體緊繃着。

她已經哭了一晚,胸口像被大石頭堵住一樣,沉甸甸的,緩不過勁。

看着墓碑裏全然陌生的男人——這才是莫流原。

而司空皓然告訴她,早在1年多前,他就已經長眠地下,去世了——

【據我所知,他從小便被注入了和你一樣的毒素,靠藥維持生命。1年前他把藥給了你,病毒發作……去世後他身邊的赫管家将他埋葬在S市蝴蝶公墓。】

【我和哥都先後去開關驗過屍,的确是他沒錯……】

【西原跟他長得如此相似,他們之間必然有關系。你記事本裏也寫過,西原是黑市的偉大藥劑師,只有他才可以調節出解毒的藥。】

【不過,這個人行蹤成謎,我和哥的人手追查了1年多,到現在都還沒有他的下落。藏得真深啊,看來只有從莫流原這條線上下手……】

【小東西,至于對你催眠,我沒什麽好解釋的。你都這麽恨我了,更恨我一點也無所謂。】

雙腿忽然一軟,白雲裳跪下去。

雙膝跪在濕潤的草地上,立即就被沾濕了……

她聳動着肩膀,目光空洞茫然着,伸出的手想要去碰莫流原的臉,可那感覺卻是熟悉的陌生?

她想要哭,眼淚卻流不出來,只是一種很壓抑很壓抑的感覺在全身流動。

哪怕哭出來,她都會覺得好受些,可是她哭不出來!

莫流原,我連難過悲傷的感覺都找不到,因為我不認識你啊!

莫流原,正因為我無法為你的離開而傷心難過,所以我更難過壓抑,心口堵得發慌!

“對不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

低低的嗓音從她的喉頭裏發出,她微啞着:

“莫流原!莫流原,你真的是莫流原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是不是很怨恨我?你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吧……我占用了你的生命,對你的離去一無所知……我甚至還……把你忘掉了……”

“我怎麽會把你忘掉了……”

眼淚水終于掉出來,很大一顆的。

雨開始變大。

冰冷的雨水滴下來,淋在白雲裳單薄的身上,和她的淚水一起流淌。

【三天一次,四百二十六天,還不到兩年的時間了……李小姐,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很美。】

【李小姐,你能再過來一下嗎?】

突然從炸痛的腦海中……模糊飄出這2句話。

就仿佛有一只手在牽引,白雲裳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就朝那墓碑挪過去。

他讓她過去,想要看看她嗎?

手撫上墓碑的相片,淚滾滾落着。

她仿佛能聽到他清清淡淡的聲音叫她“雲裳”;

仿佛看到他站在樓梯上,英俊而淡漠的氣息,手搭着扶手,一步步朝她走下來;

又仿佛看到兩人兒時坐在噴泉池上,他微笑着松開手,一只蝴蝶從他的手心裏翩然飛出……

白雲裳的身體整個被淋濕了,雨水滴滴答答地順着她全身沖刷着。

司空皓然伸手去拉她,拽她,可是她怎麽都不動。

白雲裳完全忘記了來這裏的目的。自己的命此時不重要了,她對莫流原做了這樣的事,還想利用他找線索活下去?

司空皓然和司空澤野居然兩次撬棺。

他們怎麽可以對莫流原怎樣,怎麽可以……

白雲裳腦子一片空白,到後來,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而哭。

各種傷心憋在一起的情緒,讓她痛哭出聲,就像小時候第一次摔倒,不用顧忌任何情緒地放聲大哭……

直到——

“白小姐。”微微低沉而蒼老的聲音出現。

白雲裳的身體僵住。

她雖然對莫流原的記憶被換掉了,對赫管家的記憶還存在着。

“白小姐,”那聲音又試探地叫道,“我等了1年之久,終于等到你了。”

白雲裳回過頭,赫管家撐着一把全黑色的打傘恭敬站在她面前。

他真的蒼老了太多,頭發幾乎都花白了,看着她,他的眼圈就有發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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