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怎麽會看上自己的哥哥呢——“他又窮又酸又臭，脾氣還古怪”。可是情到濃時，非君不嫁卻又是多少妙齡女子悲劇的原由呢？
“嗯，我知道了，我會找我哥談一談的，希望他盡快把這件事定下來……”王小美又東一句西一句地和林嫣然扯了會兒，并在最後表示了對蘇錦秋和林嫣然的歉意後，就和林嫣然告別，挂了電話。
想到對“小嫂子”的懷疑，王小美心裏很是不忍，但是想了想：如果此時再給蘇錦秋打電話致歉，怕是反而會招來她更多的不悅吧？于是，王小美就真誠地給蘇錦秋發了一條短信。
“小嫂子，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遷怒于我哥，他什麽都不知道。也希望你和我哥不要因此産生矛盾。”
看着王小美發來的短信，蘇錦秋知道：肯定是王小美向林嫣然打電話求證過了吧。輕輕地出了口長氣，蘇錦秋不禁覺得人生有多無奈，一件事情經過別人的思量後，竟然會變得面目全非了。看着王小美發來的短信，蘇錦秋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再回複短信給王小美了，于是幹脆就不回複吧。
王小美等待了幾分鐘後，都沒有等到蘇錦秋的短信回複，想來肯定是小嫂子生氣了。嘆了口氣後，一直站在宿舍外面打電話的王小美已經冷得不行了，可是想來想去，她就想到了林嫣然的話，雖然說她是希望哥哥和蘇錦秋能夠有個好結果的，但是誰都知道：女人是要靠哄的；何況他們兩人相距千裏。想到這裏，王小美覺得，自己應該給哥哥打個電話，提醒他一下，不然蘇錦秋還沒準真會移情別戀——常言說得好哇，好女怕郎纏！萬一那個在上海開影樓的小子仍然賊心不死地黏着蘇錦秋，那哥哥和蘇錦秋的戀情還真是，兇多吉少！
☆、愛情在現實之後？
“哥，你在忙什麽呢？”手機一打通，王小美就問王小利。
“看書呢。”正坐在實驗室裏看書的王小利，一看到是王小美打來的電話，就接過電話，但目光并沒有從桌子上的書上移開。
“哦。那你最近都沒有給小嫂子打電話麽？”王小美直接就問了。
“有哇，怎麽了？是媽讓你來問我的吧？”王小利閉了眼睛，右手取下眼鏡，并開始對着眼部的穴位揉按。
“啊，我也想問問麽，怎麽說，我也是你和小嫂子的‘半個媒人’；而且她還是我大學同學的好朋友——哥，我說這麽多，那意思就是說，你和小嫂子的感情發展，可是會影響我們這幾個人的感情的，既然你們決定在一起了，真的很希望你們都能慎重對待……哥，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和蘇錦秋，你們真的，會結婚嗎？”王小美前思後想的，說起話來還是有點打顫，而且她在提出問題的時候，甚至腦袋裏竟然有一個已經預知得到的答案。
“噓——”王小利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閉着眼反問妹妹，說：“你覺得每對在新婚典禮上發誓要白頭偕老的夫妻，他們當時的誓言是真還是假？”
被哥哥這麽一問，王小美怔住了，半響才說：“那應該是真的吧，總不會有人覺得遲早會離婚的還要結婚吧？”
“就是說麽！”王小利笑了笑，說：“每一對婚前愛得死去活來的情侶，感情卻在婚後變得五顏六色的，有的同床異夢，有的貌合神離，有的幹脆離婚，有的甚至反目成仇……可是這些曾經的愛人們，在他們曾經相愛的時候，有哪個會料想得到——他們的未來呢？”
王小美聽了，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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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後，你別再跟着咱媽一起瞎起哄了，感情的事除了當事人以外，誰也說不清楚，有時候就是兩個當事人也不可能會說得一清二楚的。而且，我們單位今年的形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希望你們能多給我點時間和精力，去應對今年最重要的事情，不管是跟誰結婚，那些外在的條件都是一樣的。我是不會在我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冒然結婚的。”王小利淡淡地說，他似乎還從沒有和妹妹說過這麽多的話。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哥，你和蘇錦秋離得這麽遠，你又這麽忙，又不會哄女孩開心，那你就不怕她被別人搶跑了——你就不會覺得後悔嗎？”王小美仍是覺得心有不甘，她也實在不希望一向感情不順的哥哥，又要因為工作的原因再次失戀了，她也不願意再次看到父母那失望卻無奈的目光。
“呵呵……”王小利竟然笑開了，說：“我相信她。但是，如果一段感情經不起時間和空間的考驗，失去了那只能說明他們原本就不該在一起……”
果然，王小美的勸導不但沒有引起哥哥的幡然醒悟，他對于感情的态度卻讓王小美的心跌入谷底。現在王小美才明了：原來大家都以為哥哥一直感情不順，他會因此而消磨意志，誰料想，他的心竟然會這樣淡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随便又聊了幾句，兄妹兩個就挂了電話了。
王小美不禁嘆口氣：哥哥的這段感情，可真是夠讓她費心的了，這今晚都給相關人員打了好幾通電話了，可結果竟然是她白白操心，這池水越攪越混了。
而王小利剛一放下電話，又拿起來，給蘇錦秋發了條短信：“寶貝，在做什麽呢？有沒有想我？”
蘇錦秋看着王小利發來的短信，回想着和秋蘭拍樣冊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心中一片茫然，一片荒蕪。如果說她此刻在感情上最缺失的東西，應該是“安全感”了。想到這裏，蘇錦秋吸了下鼻子，然後是長久地喟嘆，而後才思索着給王小利回短信。
“哥，我對于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沒有信心了，我覺得我抓不住你，我沒有安全感。我甚至到現在都不敢告訴我父母我們的事，因為你沒有必然娶我的心意，我也不敢以你‘未婚妻’自居，我甚至覺得我們之間，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暗戀罷了。如果你不愛我，請你早點告訴我，在我還沒有離不開你之前！”
發完這條短信，蘇錦秋一時覺得似是卸下了千斤重負，連身心都變得輕飄起來了。原來當理智控制愛情時，當自己覺得自己還可以華麗地轉身離去時，此前所有的苦惱與抑郁都可以抛擲到腦後，原來愛情的重負真的可以把人壓倒。可是，等蘇錦秋躺下時，忽然另外一個想法閃了出來：難道是因為我對他的愛還不夠嗎——所以，我現在竟然會覺得，也許分手對我是種解脫？還是說因為秋蘭的出現，和他的種種行為，已經讓原本愛着王小利的我，開始出現了移情別戀的傾向？
越想越覺得混亂，剛才那一瞬間的輕飄也早飛走了，反而又有理不清的頭緒在腦袋裏纏繞，讓蘇錦秋試圖通過不停地搖頭來驅趕它們，卻并不奏效。
“你怎麽了，阿蘇？”感覺到了蘇錦秋的異常，躺在床上玩弄手機的崔莺莺，看着蘇錦秋問。
“沒事。”蘇錦秋不想說，也說不清楚。索性把手機放在一邊，塞了耳機開始聽音樂。
此時，似乎只有音樂才能治療感情的傷痛；有音樂，人類的情感可以引發共鳴。而且，對于外表冰冷內心狂熱的蘇錦秋來說，低沉的吟唱可以使她沉入其中；而狂烈的吶喊更能發洩內心的壓抑。聽了一會兒葫蘆絲，蘇錦秋已經想象着自己進入了四季如春的西雙版納，眼前是一片沁綠的竹林，和幾個曼妙的女子随着音樂翩翩起舞。
葫蘆絲結束後，是一曲這時大街小巷傳唱的臺灣電視劇——《啞巴新娘》的主題曲。高清晰的立體聲原唱，風雨雷電的背景樂，哀怨而真摯的情感，似乎還在詞句間看得到女主人公淚眼婆娑，都讓人不忍離去。愛情的執着與人生的曲折交織在一起，酸澀的感情之路和艱難的人生行程相彙相融，這樣的音樂是不容人割舍的，這樣的音樂只能一個人靜靜地聽。蘇錦秋靜靜地聽了，兩滴清淚不知什麽時候滑出眼眸，她像劇中的女主角一樣不明白：為什麽真摯的愛情卻總是這樣來之不易，美好的歸宿又總是讓人看不清呢？
“若能比翼雙雙飛呀飛，真想永遠長相随；若能比翼雙雙飛呀飛，相依相伴永不悔。燃燒燃燒燃燒，用你的聲音燃燒，燃燒我的一切，燃燒我的生命。燃燒燃燒燃燒，用我的誠心燃燒，燃燒你的真愛，燃燒你的至情……”
蘇錦秋反複地聽着這首曲子，一邊聽一邊想着：如果有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像珍寶一樣地愛着我，用盡他的全部心力只愛我一個人，那麽我也情願燃燒自己的身心，為他付出全部。可惜到哪裏找這樣的男子呢？正因為現實中，大家都有過多的不得已和無奈的選擇，所以這樣的男人只會出現在小說中、電視裏和女人的臆想中了。
那麽王小利呢？蘇錦秋清晰地知道：他愛她遠不及愛他自己的前程更多，他會為自己的前程而忙得心力交瘁，但他只要覺得她無理了就決然不想哄她。在與王小利的愛情裏，蘇錦秋覺得自己是被動的那個人，或者說是愛得更多的一方。無疑，愛的更多的一方，伴随着不斷地付出，慢慢會由無條件、無要求轉變為有條件、有要求，而後變成不滿足的索取，索取對方同等的付出，直到讓自己、讓對方都開始變得神經質，甚至歇斯底裏，讓愛情變成對自己、對對方的捆綁與折磨。
“阿蘇，你是不是失戀了？還是說，你愛上你那個小舅舅了？”崔莺莺走過來坐在蘇錦秋的床邊，取下蘇錦秋一只耳朵中的耳塞，問。
“胡說什麽呢？”蘇錦秋一把搶過耳機，又面對牆壁，繼續聽那首《啞巴新娘》。
“臭三八！”崔莺莺不但罵了一句，還對着蘇錦秋的屁股踢了一腳，“成天裝深沉，早晚因為一個男人把你沉到底！”
罵完蘇錦秋之後，崔莺莺就出了房間。
☆、無語凝噎
等到蘇錦秋聽得耳朵都覺得痛了，才意猶未盡地取了耳機，摸到手機，想看看時間時，蘇錦秋才發現竟然有兩個未接電話，和數條短信。她把音樂的聲音調到了自己耳朵能夠接受的最大值，以至于竟然完全都沒有聽到手機的響動。
先是林嫣然發來的短信，大概的意思就是說王小美找她求證了，而且林嫣然還說，她告訴了王小美“多金而帥氣的秋蘭”追求蘇錦秋的事實。蘇錦秋看過這條短信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冷！冷到徹骨透體的冷，冷得她覺得自己都不存在了。
林嫣然所說的那個事實自然是事實，只是那是個她會盡可能遮掩的事實，竟然讓心思敏捷的林嫣然告訴王小美了，那麽下一步不就意味着王小利也知道了嗎？她蘇錦秋只是想讓王小利知道有人喜歡她，甚至意欲追求她就夠了，因為她以為這樣王小利就會緊張她，為她吃醋。
可是現在，這個秋蘭的存在，已經變成了橫亘在她和王小利中間的障礙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向王小利解釋，她和秋蘭之間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懷疑她是個水性楊花、兩面三刀的女人呢。
想到這裏，蘇錦秋覺得，原來感情的事真如王小利所說，只需要兩個人明白就好了，別人插進來只會讓感情變得不再簡單了，也不再純粹了。
可是那麽冰雪聰明的林嫣然，為什麽要告訴王小美那些呢？看着未接電話裏有一個就是林嫣然打來的，想來是她覺得短信裏說不清楚，還是要再電話過來解釋吧？
而王小利只發了一條短信，只有兩個字：“無語”。
不過在未接電話裏，竟然也有一個是王小利打來的。
蘇錦秋不知道讓王小利“無語”的是什麽，是因為王小美告訴了他關于秋蘭的事情，還是因為她發給他的那條短信內容。
權衡了一下，蘇錦秋還是決定先給林嫣然回電話吧。
林嫣然麻利地接過了電話，上來就說：“蘇姑娘，你家未來小姑子真是欺人太甚呀！你這還沒過門呢，她就這麽興師動衆地責問你了？她還真以為她家是侯門相府呀？”
蘇錦秋嘆口氣，沒有接話，但是她馬上就明白了，為什麽林嫣然要坦然地告訴王小美關于秋蘭的事了。林嫣然在替她出氣，在為她不值。
“你不會怪我，告訴王小美關于你小舅舅的事情吧？”林嫣然放低了語氣，似是在害怕蘇錦秋的責怪。
“不會，我知道你是為我着想的。告訴她就告訴她了呗，反正他們兄妹也應該知道知道，我蘇錦秋雖然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卻還是有人喜歡的。我也真還沒有那麽下賤到讓他們把我踩到腳底下呢，就算是有真愛，我也得愛得有原則吧。只是，這還八字沒一撇呢，我就覺得招架不住了呢。”蘇錦秋黯然地說着，不停地嘆息。
“哎——蘇姑娘，如果愛得這麽辛苦，那為什麽還要繼續下去呢？如果王小美的哥哥對你愛得如火如荼、粉身碎骨的，我們這些外人自然無話可說；如果，一個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他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感受到他的真心實意的。可是呢，這男人愛得太理性了，不知道是因為他年紀大了，看得多了，還是看得淡了。同樣是男人，你看你那個小舅舅，眼睛裏的火花随時都會迸發出來，那才是滿腔的愛意呀！你就沒有想過，他為什麽要跑到深圳來拍樣冊？他為什麽最終會敲定你來拍呢？這些還不都是因為他心裏有你，他想多和你相處？男人可以沒錢沒勢，但不能沒有激情！沒有激情地愛着一個人，除非他們在一起十年了，否則我只能認為那不是愛，只不過是喜歡罷了。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喜歡就把自己交付出去，否則會後悔的。”
蘇錦秋又是長長地嘆息，然後才平靜地說：“你說得都對，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像着了魔一樣，我心裏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想着對他好，只希望他才是真心願意娶我的那個人——哪怕他什麽也沒有，只要他心裏有我就行了。如果現在讓我放棄他，我還是會覺得不甘心。我還沒有放手一搏，還沒有付出自己全部的愛，我還能再做些別的。我不相信他是塊石頭，會毫無知覺。”
林嫣然聽了，連連嘆息：“你呀，真是死心眼！難道你是個瞎子，完全無視你小舅舅的愛意？我覺得你并沒有那麽讨厭他，是吧？”
“是的，我不讨厭他，但是他過好過壞，吃好吃壞我完全不關心，也不在意。但是一想到他在北京那裏無親無故地一個人奮鬥，我就跟着心疼，我擔心他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我想給他寄錢又怕傷了他的自尊；我寧願一針一線地學着織圍巾也不想花錢去買，因為我覺得那才能表達我的心意。我要把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他，第一次為一個男人流淚，第一次給男人織東西，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蘇錦秋說不下去，因為她已經默默地淚流滿面了，原來自己的內心深處，已經打定了要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地、毫無保留地交給這個男人了！以前竟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她的心裏早已紮根了，自己似乎已經于悄無聲處和他融為一體了，包括未來。
“你哭了？”林嫣然聽了出來。
蘇錦秋沒有回答她，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再回複好友了。
又是一連串的嘆息後，林嫣然才說：“好吧，你們的事，也許我們都不清楚，也不該插手。感情的事，誰也說不好，也許就應該像咱們之前讨論過的：哪怕前面是熊熊烈火、萬丈懸崖，只要自己是心甘情願的，覺得縱然粉身碎骨都值得，那就不妨嘗試一下吧。沒有激情的愛情是有缺憾的，沒有激情的青春是讓人遺憾的。只是希望你能夠幸福……”
林嫣然說不出祝福他們白頭偕老的話來了，看過了校園裏太多的愛情戲碼，她知道：即使蘇錦秋和王小利能夠順利結婚，那也不見得是好友最好的歸宿。因為人是有慣性的，愛情也是有慣性的，習慣于在愛情裏付出的人她還是要在婚姻裏付出，而習慣于接受的人仍然習慣于接受。那個男人大好友那麽多，卻沒有能夠像個兄長一樣對好友疼愛有加，卻反而像座煉獄一樣在折磨着好友，逼迫着她一點一點地放棄掉她的稚嫩和活力、孤傲和理智。
林嫣然閉了眼，似乎能夠看到好友未來的情感走向，她吸了下鼻子，睜開眼，不敢再想下去。她只希望不管蘇錦秋做出怎樣的選擇，她都不要後悔就好了，或者說她希望好友能夠在多年後坦然面對當初的選擇。
☆、心理鴻溝
王小利呢，在收到蘇錦秋短信後，他能想到的就是，妹妹王小美這個鬼丫頭八成是和蘇錦秋聯合起來在逼婚呢！所以，心平氣和地給蘇錦秋發了條兩個字的短信。其實他是想說：“你們真夠無聊的，淨做些讓人無語的事。”因為他習慣性的簡潔，就只給了蘇錦秋兩個字：“無語。”
可結果，一向回短信及時的蘇錦秋，這回竟然遲遲不回複，王小利以為她是因為被他看穿了覺得沒趣兒，才确實“無語了”。過了一陣子，仍然沒有收到回複的短信，王小利嘆口氣，合上書，看下實驗裏的人都走光了，就用實驗室裏的座機給蘇錦秋打了過去，誰知這丫頭竟然沒有接聽。
看來真的是生氣了吧？還真的是小女孩的脾性，王小利不覺又嘆了口氣，蘇錦秋着實有很多女孩子不及的優點，可惜到底還是年輕些，稚嫩而且敏感纖細。她要的是被愛情包裹着的婚姻，而自己現在能給的，只有那沒有溫度而缺乏浪漫的愛情。想到自己是她的初戀，王小利的內心還是有點愧疚，他鮮少給她驚喜，也沒有送過她什麽禮物，既使是打電話也是她打得多。
她比一般的同齡女孩子懂事，卻又與自己有着不可忽視的年齡和心理差距，她還不夠懂他，還不夠清楚他的所想所要。而自己雖然清楚地明了她想要的是什麽，卻因為物質的約束和心理的成熟而變得懶怠了，不想一味地去遷就她、迎合她。也就是說，除了性格的不同，王小利與蘇錦秋之間最大的障礙還是年齡的差距。他王小利已經經過了幾番的情感經歷，對于愛情和婚姻，有着更成熟、更理智的處理态度；而蘇錦秋，在感情上簡直就是一張白紙，正因如此，她卻想在這張白紙上塗寫上最美好的圖畫，一蹴而就、經久不變。
在挂了林嫣然的電話後，蘇錦秋開始想：不知道王小美有沒有告訴她哥哥關于她和秋蘭的事情。如果王小利已然知道了，他會怎麽想呢？蘇錦秋抱着頭，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把心一橫：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愛咋咋地吧！本姑娘好歹也是一枝花，不可能只入得了你的眼，多有幾個男人喜歡我，這是本姑娘的榮幸，更是作為男朋友的你的榮幸！
撥了王小利的手機號，蘇錦秋一邊在耐心等待，另一邊卻在不停地深呼吸：她還在腦袋裏反複地想着措詞呢。
“還在生氣呢？”王小利一接起手機，連稱呼都沒有說，直接就發問了。
“哦？”蘇錦秋一時糊塗了，看王小利那溫和如初的語氣，她就知道了：王小利沒有生氣。這大概有兩個原因：一是他還不知道秋蘭的存在，也即王小美沒有告訴他；二是他知道了，但是他選擇了相信她，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把秋蘭當成是能夠造成威脅的存在。不管是出于哪個原因，蘇錦秋暫時緩了一口氣。
“你前幾天還說呢，說願意等我，怎麽這才過了幾天，就又等不了了——還要和小美那丫頭合起夥來對付我？”王小利貌似不爽的述說中，卻暗含着一絲輕快的笑意。
“我沒有！”蘇錦秋趕緊撇清自己，她不知道王小美那個鬼精靈會替自己出什麽花招，但是隐約覺得王小美應該還沒有傻到拆散他們吧？如果不是，那就是在撮合他們，或者向王小利施壓。
聽到蘇錦秋高調地撇清，王小利猜想，大概自己想錯了，還是父母在向妹妹訴苦，王小美就跟着來向他施壓了吧？而蘇錦秋之所以發那條短信，大概又是她多愁善感地不知道看到了什麽，還是聽到了什麽之後的一時興起吧？
“沒有就算了——五一也快到了，到時候你過來後，咱們一塊合計合計未來的打算，看看什麽事咱們可以先确定下來，也好讓你我安下心來工作學習，不要再因為感情的事弄得不愉快了。”王小利嘆口氣，說。
蘇錦秋聽了，點頭。
“感情的事，本來應該是美好的，應該成為我們工作和學習的動力，而不應該成為困擾我們的難題，否則就變了味道，失去了本來的意義了。你明白嗎？”王小利說。
“嗯。”蘇錦秋無言反駁，确實，他說得沒錯。
王小利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那既然你也認可，那我問你——你覺得從過年到現在，我們的感情是困擾你的多，還是甜蜜的多？”
蘇錦秋實在想不到王小利竟然會問這個，她一時沒了主意，但內心裏卻早就有了答案。
“籲——”王小利再次嘆了一口氣，才說：“如果是困擾多過甜蜜幸福，那這份感情，我們就要思量一下，它為什麽會這樣，我們該怎麽應對。另外，我還是覺得感情上的事，不要讓過多的外人介入，不然只會越來越複雜，越來越失控……”
蘇錦秋安靜地聽着，再沒了往日那尖牙利齒的伶俐，直到王小利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之後，蘇錦秋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的事，要不要告訴我父母呢？”
“這個事，你自己決定吧。”王小利淡然地說。
蘇錦秋明白了，告訴父母與否，決定權當然在自己，可是告訴了又如何呢？聽王小利的口氣，他暫時還沒有跟着她認丈母娘的意思，說了和不說有什麽區別呢？說了反倒讓父母跟着多了另外的擔心與憂慮而已。
王小利呢，在收到蘇錦秋短信後，他能想到的就是，妹妹王小美這個鬼丫頭八成是和蘇錦秋聯合起來在逼婚呢！所以，心平氣和地給蘇錦秋發了條兩個字的短信。其實他是想說：“你們真夠無聊的，淨做些讓人無語的事。”因為他習慣性的簡潔，就只給了蘇錦秋兩個字：“無語。”
可結果，一向回短信及時的蘇錦秋，這回竟然遲遲不回複，王小利以為她是因為被他看穿了覺得沒趣兒，才确實“無語了”。過了一陣子，仍然沒有收到回複的短信，王小利嘆口氣，合上書，看下實驗裏的人都走光了，就用實驗室裏的座機給蘇錦秋打了過去，誰知這丫頭竟然沒有接聽。
看來真的是生氣了吧？還真的是小女孩的脾性，王小利不覺又嘆了口氣，蘇錦秋着實有很多女孩子不及的優點，可惜到底還是年輕些，稚嫩而且敏感纖細。她要的是被愛情包裹着的婚姻，而自己現在能給的，只有那沒有溫度而缺乏浪漫的愛情。想到自己是她的初戀，王小利的內心還是有點愧疚，他鮮少給她驚喜，也沒有送過她什麽禮物，既使是打電話也是她打得多。
她比一般的同齡女孩子懂事，卻又與自己有着不可忽視的年齡和心理差距，她還不夠懂他，還不夠清楚他的所想所要。而自己雖然清楚地明了她想要的是什麽，卻因為物質的約束和心理的成熟而變得懶怠了，不想一味地去遷就她、迎合她。也就是說，除了性格的不同，王小利與蘇錦秋之間最大的障礙還是年齡的差距。他王小利已經經過了幾番的情感經歷，對于愛情和婚姻，有着更成熟、更理智的處理态度；而蘇錦秋，在感情上簡直就是一張白紙，正因如此，她卻想在這張白紙上塗寫上最美好的圖畫，一蹴而就、經久不變。
在挂了林嫣然的電話後，蘇錦秋開始想：不知道王小美有沒有告訴她哥哥關于她和秋蘭的事情。如果王小利已然知道了，他會怎麽想呢？蘇錦秋抱着頭，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把心一橫：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愛咋咋地吧！本姑娘好歹也是一枝花，不可能只入得了你的眼，多有幾個男人喜歡我，這是本姑娘的榮幸，更是作為男朋友的你的榮幸！
撥了王小利的手機號，蘇錦秋一邊在耐心等待，另一邊卻在不停地深呼吸：她還在腦袋裏反複地想着措詞呢。
“還在生氣呢？”王小利一接起手機，連稱呼都沒有說，直接就發問了。
“哦？”蘇錦秋一時糊塗了，看王小利那溫和如初的語氣，她就知道了：王小利沒有生氣。這大概有兩個原因：一是他還不知道秋蘭的存在，也即王小美沒有告訴他；二是他知道了，但是他選擇了相信她，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把秋蘭當成是能夠造成威脅的存在。不管是出于哪個原因，蘇錦秋暫時緩了一口氣。
“你前幾天還說呢，說願意等我，怎麽這才過了幾天，就又等不了了——還要和小美那丫頭合起夥來對付我？”王小利貌似不爽的述說中，卻暗含着一絲輕快的笑意。
“我沒有！”蘇錦秋趕緊撇清自己，她不知道王小美那個鬼精靈會替自己出什麽花招，但是隐約覺得王小美應該還沒有傻到拆散他們吧？如果不是，那就是在撮合他們，或者向王小利施壓。
聽到蘇錦秋高調地撇清，王小利猜想，大概自己想錯了，還是父母在向妹妹訴苦，王小美就跟着來向他施壓了吧？而蘇錦秋之所以發那條短信，大概又是她多愁善感地不知道看到了什麽，還是聽到了什麽之後的一時興起吧？
“沒有就算了——五一也快到了，到時候你過來後，咱們一塊合計合計未來的打算，看看什麽事咱們可以先确定下來，也好讓你我安下心來工作學習，不要再因為感情的事弄得不愉快了。”王小利嘆口氣，說。
蘇錦秋聽了，點頭。
“感情的事，本來應該是美好的，應該成為我們工作和學習的動力，而不應該成為困擾我們的難題，否則就變了味道，失去了本來的意義了。你明白嗎？”王小利說。
“嗯。”蘇錦秋無言反駁，确實，他說得沒錯。
王小利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那既然你也認可，那我問你——你覺得從過年到現在，我們的感情是困擾你的多，還是甜蜜的多？”
蘇錦秋實在想不到王小利竟然會問這個，她一時沒了主意，但內心裏卻早就有了答案。
“籲——”王小利再次嘆了一口氣，才說：“如果是困擾多過甜蜜幸福，那這份感情，我們就要思量一下，它為什麽會這樣，我們該怎麽應對。另外，我還是覺得感情上的事，不要讓過多的外人介入，不然只會越來越複雜，越來越失控……”
蘇錦秋安靜地聽着，再沒了往日那尖牙利齒的伶俐，直到王小利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之後，蘇錦秋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的事，要不要告訴我父母呢？”
“這個事，你自己決定吧。”王小利淡然地說。
蘇錦秋明白了，告訴父母與否，決定權當然在自己，可是告訴了又如何呢？聽王小利的口氣，他暫時還沒有跟着她認丈母娘的意思，說了和不說有什麽區別呢？說了反倒讓父母跟着多了另外的擔心與憂慮而已。
蘇錦秋對于王小利的說法，在部分認同的同時，心裏多了層憂傷和無言的不甘，他好像還是老樣子，盡管她已經跟着他見過了他的家人，但是他仍然不想別人、甚至雙方的家人介入他們的感情中來，蘇錦秋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對她的愛還不夠，還沒到确實要和她厮守一生的程度呢！所以，此前的種種都不過是借口罷了，他還需要時間去深入地了解她，促成和她的共同方向和目标。
所以，今晚這通電話，表面上看是王小利對她安撫，而對于蘇錦秋來說，無疑是個中傷；讓她再次看清自己與他的心理鴻溝。
蘇錦秋在挂了電話後，眼前浮現出了秋蘭的形象，他似乎就站在她面前正沖着她溫潤地笑着。如果是秋蘭呢，他會怎麽做呢？蘇錦秋痛苦地想着。在成年後的第一次正式相見，竟然是與他相親。随後幾天的接觸後，他就提出了結婚的說法。難道秋蘭對自己就有着深刻地了解和接觸嗎？為什麽他就能夠那麽堅定地想要娶她？而王小利呢，他們認識有七年了吧，正式的交往也有一年多了，為什麽對于他來說，結婚就是那麽難呢？
蘇錦秋對于王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