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過頭來了,舉起手來,繼續說:“我對天發誓,這個事我決不壞良心,如若違背誓言,天打雷轟!”

崔莺莺馬上就怔住了,跟着臉也紅了起來。

蘇錦秋聽着老高的誓言,也先是一愣,但随即就笑開了:“你跟誰起誓呢?你要娶誰呢?男人的誓言,就這麽簡簡單單地說了?”

“別多情,反正不是沖你說的!”高鵬飛高聲沖着蘇錦秋說,他剛才注意到崔莺莺的神色變了變,似乎是有些害羞了。

☆、女為悅己者容

蘭殊本來是打算讓崔莺莺一個人過去幫她相看周平的,可是崔莺莺又拉上了蘇錦秋。人多力量大麽,崔莺莺覺得:每個女生都別有自己的風味,多一個女生去,就好比是多了一道菜色,正好試看一下這個周平好哪口菜?

蘭殊和崔莺莺不但是老鄉,還是中專同學,兩個人畢業後一起來的深圳。蘭殊出身教師家庭,她的爸爸和爺爺都是教師,可惜蘭殊在學習上資質平平,于是讀了個中專。由于家庭裏的書卷氣息濃烈,于是造就了蘭殊博覽群書的愛好,也因此蘭殊一來深圳就喜歡上了《江門文藝》,甚至還提筆寫了幾篇文章寄了過去,然而卻猶如石沉大海,再無音信。但是卻因《江門文藝》結識了周平。

而另一方面,蘭殊的家教很嚴,這使得這個略微發福、神色平淡的女生,一直潔身自好。蒼蠅不盯無縫之蛋,果然是至上名句。但是,如果一個女生長相安全,也是能夠做到守身如玉的重要因素。

蘭殊和崔莺莺都是天府之地的女子,皮膚都很光潔,可惜身形也就短小了些,特別是蘭殊,不但不高,還有些發福,就顯得身材有些臃腫,人也顯得笨拙而呆板一些。

既然是別人在相親,自己是綠葉來做陪襯的,蘇錦秋就不好挑自己漂亮的衣服穿,于是就穿得随便了一些:上身是件白色短袖襯衫,下身穿了條淺藍色牛仔褲,一雙平底的運動鞋。

“就算是做綠葉,也不用穿得這麽清淡吧?你是去爬山呀?”崔莺莺還在翻找衣服,看到已經穿好了坐在床上的蘇錦秋,就說,“咱們今天有兩個目的,一是幫着蘭殊相看那小子,二是幫着蘭殊試探那小子。阿蘇,挑出你最性感最有殺傷力的漂亮衣服來,看看那個小子會不會流鼻血!”

“不至于吧——真要這樣?到時候蘭殊的好事讓咱們給攪黃了,她會恨咱們的吧?”蘇錦秋聽着覺得有些涼意,這事搞得真有點狗血吧?這真是在演戲呢?

“咱們雖然都是綠葉,卻還是帶着任務的綠葉——你的任務就是盡情展現你的女人魅力,挑逗那小子。你看你這長發飄飄,這水蛇小腳杆,這長大腿,肯定會讓那小子流鼻血的!”崔莺莺一邊說,一邊開始摸蘇錦秋的細長腿了。

“你也不差呀,你看你長得多嬌小可愛,這臉蛋光如凝脂,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喲,莺莺,你的眼睫毛真長吶!我這仔細一看,你還真是漂亮吶!你為什麽老穿休閑服、牛仔褲呢,那些衣服一點兒女人味都沒有,我看你還是穿裙子漂亮,你就是一朵清新的小花。”蘇錦秋第一次同崔莺莺說起女人味來了。

“我不會打扮,我個子矮……”崔莺莺雖然如是說,卻開始翻找自己的裙子來了。

最後,兩個女生都找出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來套在身上。蘇錦秋穿着一件白色打底、藍色碎花的露背緊身連衣裙;崔莺莺則穿着一件淺綠色的及膝清新連衣裙。兩個女生提了包包,打着洋傘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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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會合的地方——深圳火車站,蘭殊一看到穿得像約會的崔莺莺和蘇錦秋,心裏就竄起了一股別扭的感覺,自卑的味道一點一滴地在內心裏開始蔓延。特別是蘇錦秋,蘭殊以前去宿舍找崔莺莺時一看到她,就覺得她周身散發着一股清冷孤傲的氣息,覺得此人不可接近;此時再看到穿戴得有些妖嬈的蘇錦秋,就覺得她不但讓人難以接受,簡直是讓人覺着壓抑,連呼吸都不甚暢快了。女人天生怕被同性比下去,因此女人之間做朋友可是更加不易。

崔莺莺察覺到了蘭殊的不快,頓時就明白了她所不快的原因。今天作為主角的蘭殊,竟然穿着一件黑色的寬松蕾絲連衣裙!又粗又短小的兩條白花花的腿暴漏在兩人眼前,然而支撐蘭殊那一百二十斤體重的竟然是一雙又細又高的白色高跟涼鞋!蘇錦秋自從看到那雙涼鞋後,就開始擔心它會不會還沒有完成使命就夭折了。

更要命的是,蘭殊竟然還是如同平常一樣:光光的前額、紮了個馬尾,戴着一副老氣的黑框眼鏡,肩上還是斜跨着那個黑色皮包。她渾身上下,就是白加黑了!

蘭殊才不過二十三四歲,穿黑色實在太老氣了。蘇錦秋看到蘭殊這身打扮,感覺她的愛情夢要死在今天了,而自己和崔莺莺則是她愛情變成泡沫的見證者。雖然蘭殊的目光只在蘇錦秋身上停留不過兩秒鐘,蘇錦秋就感受到了那股目光裏的不友善。

“蘭殊,我帶了阿蘇,你不會不高興吧?”崔莺莺一上來就拉過了蘭殊的手,看着老同學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想着,多一個人來多個人給你把把關,不是麽……”

“沒事,蘇小姐又不是外人。”蘭殊雖然不太高興,卻還要在面子上客氣一下,何況她本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

“那,你那,男朋友,幾點的火車?”蘇錦秋問蘭殊。

“11點半。”蘭殊看了一眼蘇錦秋,依然微笑着說。

“哦,那還早呢——天這麽熱,咱們去附近轉轉吧。”這話說着的時候,蘇錦秋早就在腦袋裏想好了:趁着這點時間,還是讓蘭殊再拾掇一下自己吧!就算是愛情變成了泡沫,人也要多保留幾分體面吧。

蘇錦秋這麽一說,兩個女生也贊同了。得到了贊同後,蘇錦秋馬上掏出手機,給崔莺莺發短信:“趕緊帶她去買件漂亮的好衣服,收拾下發型!”

崔莺莺看完短信後撇了眼蘇錦秋,正好對上了蘇錦秋的眼睛,蘇錦秋眨巴了幾下眼睛,崔莺莺馬上會意,匆忙删除了這條短信,并神色自若地說:“奶奶的,每天都是垃圾短信!”

蘇錦秋對于蘭殊,差不多就是個外人;可是崔莺莺就不同了。崔莺莺挽着蘭殊的胳臂,親密無間地走着,把蘇錦秋涼在了一邊。蘇錦秋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自己純粹一個外人跟着來做什麽呀!

穿過幾條馬路後,崔莺莺看到馬路對面有家服飾店,就拉着蘭殊向着那個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女人呀,就得對自己好點。大家不是常說麽,‘人靠衣服馬靠鞍’,‘三分長相七分打扮’,你這回得舍得下血本——就算咱們看不上那個小子,咱們也要華麗出場,亮瞎他的狗眼!絕不能讓他看輕了咱,就算是成不了,也是得咱們拒絕他!”

這些道理,蘭殊不但知道,此時還引起了她的內心共鳴。于是就跟着崔莺莺進了那家服飾店。衣服都是好衣服,可惜套在蘭殊身上總是很別扭。蘇錦秋心想:那些好衣服套在蘭殊身上,真是可憐了它們!賣衣服的女生顯然是說慣了謊話,蘭殊每試一件衣服,她都能說出好聽的話來。聽着這些話,蘇錦秋簡直要忍不住笑噴了,于是只得拿出手機來翻看短信。

試了半天,還沒有挑出一件合适的衣服來,最後蘭殊無奈地離開了這家店。又進了幾家店,最後蘭殊終于挑了件還不錯的衣服來:玫紅的短袖上衣,白色打底的五彩斑點短裙。蘭殊穿上這身衣服後,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神采奕奕了。大家一致表示,這套衣服真正地适合蘭殊,蘭殊本也表示很滿意,在鏡子面前不時地扭動身體,臉上是難得地發自內心的微笑。

看到蘭殊試了半天才滿意這套衣服,賣衣服的女孩子自然是獅子大開口,最後三個女生一齊還價,人家才象征性地便宜了一點。

蘭殊正要準備脫衣服時,蘇錦秋攔住了她,說:“就穿這身吧,漂亮!一會兒要再弄個發型,那就更完美了!”

蘭殊聽了,喜滋滋地付了錢。一出了店門,蘭殊就開始找美發店,眼睛四處亂轉,嘴巴也跟着忙了起來:“莺莺,現在去做頭發,還來得及嗎?”

崔莺莺一時也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老同學。

“沒事,咱們就弄個一次性的那種,很快的!再說了,女主角總是要遲到一會兒的嘛,不怕,還有點時間。”蘇錦秋一邊寬慰蘭殊,一邊擡眼看了下手機:10點45分了。

蘭殊果然是經不起蘇錦秋的安撫,顯然也是想在男朋友面前一展風采。一看到了家理發店,馬上就沖了進去。

一進去,蘇錦秋就替蘭殊說明了來意:“師傅,我們趕時間的,趕緊地給這位美女弄個好發型,要漂亮又顯氣質的。”

理發師看了一眼被崔莺莺推到了座位上的蘭殊,說:“要漂亮就得又燙又染,你們又趕時間,一時半會兒可趕不出來,除非做個一次性的。”

“我們就是打算弄個一次性的發型。”蘇錦秋說。

蘭殊也馬上點頭表示同意。

理發師馬上會意,手起刀落,蘭殊的頭發就開始絲絲縷縷地落下來,蘭殊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黑發,有些舍不得,本就難以長長的頭發,三年了才這麽長,它們見證了自己在深圳的打拼,也見證了自己的成長之路,也是它們見證了她愛情的生根發芽。

看出蘭殊對自己頭發的不舍,理發師,一個留着長發染成杏黃的蜂腰帥哥,馬上就笑着說:“美女,頭發總是要打理才會漂亮麽;而且,頭發又不是別的東西,丢了就找不回來了,它總是會長出來的嘛。”

蘭殊聽了,雖然覺得話是那麽說,但終究有些心酸。

發型還沒有做好呢,蘭殊的“準男朋友”就打來了電話:“火車快進站了,我們在哪裏會合呀?”

雖然不知道蘭殊的準男友在說什麽,崔莺莺壓低聲音沖着蘭殊說:“堵車!告訴他:堵車!”

“哦,我這邊有點堵車,你先出站吧!你出了站就在出站口那裏等着,我們馬上就到!”蘭殊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期待中又含着緊張和擔憂。

“你們——什麽意思,你和誰呀?”周平一下子就聽出了玄機。

“那個,我,我和我同學……”蘭殊果然不是個狡猾的女生,不但不會撒謊,也不會哄騙別人,她看了眼蘇錦秋,不知道該如何向男朋友介紹她了,索性就不提了;她真怕他們一行三人會吓到他。

“哦……”周平也沒有再問下去,匆忙就和蘭殊挂了電話。

“怎麽辦——他馬上就下火車了?我們要遲到了!”蘭殊開始坐不住了。

“帥哥,還要多久呀?”崔莺莺問理發師。

“快了。”理發師早知道他們在趕時間,就拿出看家本領來,不使虛招。

三個女生,主要是蘭殊,如坐針氈吶,度分如年!感覺又過了好久,理發師才說好了,讓蘭殊去洗頭。

一個骨感的紅發小美女,招呼蘭殊過去,麻利地給蘭殊洗了頭。

這時候,理發師又招呼蘭殊過去,這才開始做造型呀!蘭殊看着崔莺莺說:“要不,就不再做了吧?”

“那怎麽行,會影響效果的!做得不好,你們會罵我的,我也不允許我的客人掃興離開!”理發師一把把蘭殊按住了,“你們放心吧,保證讓你們滿意。”

果然,二十分鐘過後,理發師終于吐出一口氣,放下手裏的工具,用手撫着蘭殊的發絲,說:“真漂亮!”

蘭殊雖然坐在那裏感覺歲月漫長,但是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越來越漂亮,也就堅持坐着了。

蘭殊站起來,對着鏡子又扭動着身體,此時的她已然流了幾絲流海,遮擋了光光的前額,微微卷起的中波紋卷讓她增添了女生的俏麗與活潑。蘇錦秋看着蘭殊,覺着她确實比上午乍一看到的樣子要增分不少!崔莺莺的大眼睛也瞪得更大了,不停地沖着蘭殊伸大拇指。

☆、又一個異地戀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的事情在2000年左右,真的非常盛行。有誰還記得比塔斯曼書友會嗎?交筆支,寫信,這樣的經歷,80後,還有70後才有的,青春!

幾個女生還沉浸在蘭殊的變化裏呢,周平又打電話過來了:“我已經出了站了呀,你在哪裏呢?”

“我,我……”蘭殊又結巴了。

“馬上就到!”崔莺莺又在一旁,替蘭殊找話說。

“我馬上就到。”蘭殊重複着崔莺莺教的話。

“哎呀,你快來吧,我感覺這裏的人不太友善呢!”周平開始不耐煩了。

“好好,你站在那裏別動,我們馬上就到。”蘭殊連忙說。

挂了電話,蘭殊馬上付帳,顧不上再和理發師讨價了;付了錢後,她拉着崔莺莺就開始一路小跑。跟在後面的蘇錦秋也只得小跑起來了。

趕到火車站出站口的時候,三個女生都氣喘籲籲了。落在後面的蘇錦秋停下了小跑,站在那裏撫着胸口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大口地喘氣。蘇錦秋心想:我這是遭什麽罪呢?

許是這時候出站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吧,蘭殊在來往的人群裏一眼就認出了周平,并開始喊叫周平的名字。

靠着行李箱的周平一聽到蘭殊的聲音,就擡頭順着聲音看去,就看到了和崔莺莺拉扯着一路小跑的蘭殊,等到蘭殊大口地喘着氣來到周平面前時,周平看了下手機,說:“都11點45分了,你才來,你可真沒有時間觀念!”

“我,我們……我們堵車了……”蘭殊可真是不會撒謊。

“算了,算了,我快要餓死了!先找個地方吃飯,火車上的飯簡直不是人吃的!”周平掃了一眼和蘭殊一起來的崔莺莺,問蘭殊:“你同學?”

“嗯,這是我同學崔莺莺。”蘭殊說。

“你好,我叫周平,我是陝西的。”周平說着,就向崔莺莺伸出了右手,想要和崔莺莺握手。

崔莺莺疑惑地看了下蘭殊,見蘭殊仍然是微微笑着,淡然地看着長相俊郎、身材修長的周平,就也跟着客氣地笑了下,遞過去了自己的右手。崔莺莺覺着自己只是伸過了手而已,并沒有想要握手的意思,而周平的手卻在與她相碰後,捏住了她的手指。

“崔小姐,你長得嬌小玲珑,是江南女子吧?”周平撫了下眼鏡後,笑意充盈在臉上,目光裏也跟着旖旎起來。

“呵,不是,我和蘭殊是老鄉,我們一個地方的。”崔莺莺說着,掙脫了被周平捏着的手指。

“我幫你拿東西吧。”蘭殊說着,就伸手要幫周平拿他放在地上的袋子。

周平毫不客氣地就提起那個袋子遞給了蘭殊,自己則拖着帶滑輪的行李箱。

這時候,蘇錦秋也來到了這裏,雖然晚來了一會兒,可是她已經将剛才這裏的情景盡收眼底,她雖然有點近視,但是看人卻還看得真切。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蘇錦秋走到三個人面前,客氣地說。

“蘇小姐,不用了,沒有什麽東西了!”蘭殊馬上說。

“蘭蘭,這位蘇小姐是?”周平的眼睛看着蘇錦秋,眼睛裏波光湧動。

“阿蘇是我的同事。她今天一個人在宿舍裏呆很無聊,我想拉她吃過午飯了去逛街。”崔莺莺馬上回複周平,既是介紹了蘇錦秋,也算是替蘭殊做了辯解。

“哦——蘇小姐很有氣質呵,我還以為是模特呢!”周平說着,就又伸出了右手,想要和蘇錦秋握手。

蘇錦秋斜了一眼蘭殊和崔莺莺,感覺氛圍和氣場都不對,而且她也感覺這個周平倒真是個人來熟呵,見人就握手——他怎麽不和蘭殊握手呢?蘇錦秋猶豫了一下,覺着自己還是盡量避開這個活麻煩吧,于是就笑着說:“周先生,是吧?不好意思,我沒有握手的習慣。”

周平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會被蘇錦秋拒絕,而且還僅僅是一個握手而已。所以,他馬上就哼了一下,說:“蘇小姐還真是個特別的人吶!”

蘇錦秋聽了,淡然一笑,說:“每個人多少都有些特別之處,就像周先生喜歡和人握手一樣,我就不喜歡和人握手,我也不喜歡在大太陽底下曬着!”

蘭殊聽了,依然微笑着看着大家,說:“咱們走吧,我也餓了!”

這時候,大家就向前走去。崔莺莺挽着蘇錦秋的胳臂,兩個人共用一把太陽傘,走在前面。

走在後面的周平一拉托着行李箱,一手扶着蘭殊的肩膀;蘭殊則一手提着自己的包包和周平的袋子,另一只手打着太陽傘。然而,沒走幾步,周平就搶過蘭殊手中的太陽傘,自己撐着。顯然,矮小的蘭殊打起傘來,對于和她走在一起的周平來說,高度确實不合适。

上了公交車後,崔莺莺和蘇錦秋坐在最後面一排:為了便于觀察那兩人的舉動。

周平和蘭殊并排坐在一起,周平坐下沒多久,就伸出自己的長胳臂,把蘭殊圈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後面的那兩個偷窺者看到這番情景,不覺相視一笑。

回到蘭殊租住的房子裏,已經一點多了。大家都又累又餓,于是就在附近的飯店裏點了幾個菜,吃了米飯。

飯後,蘇錦秋立即表示自己要回去休息;崔莺莺當即也附和着表示想要回去。蘭殊客氣地挽留了一下,也就不再勉強了。

臨走前,崔莺莺拉着蘭殊的手,把嘴巴湊到了蘭殊的耳朵邊,用四川話說:“一定要愛惜自己哦!”

蘭殊微笑着,點了點頭。

“你說,他們會在一起嗎?”蘇錦秋走在路上,眼前看着遠處刺眼的馬路,問崔莺莺。

“不好說哦,我看這小子滑頭得很,一點兒也不像個正經才畢業的大學生——我跟你說哦,阿蘇,剛才這小子和我握手時,捏了下我的手心。我到現在還覺得手心發癢呢!”崔莺莺說着,抖了抖身體,好像是發冷,又好像是要抖掉身上的髒東西。

“我看到了,這小子确實是有點滑頭。好在我沒有和他握手,不然我回去不知道得洗多少次手呢!”蘇錦秋想想就覺得剛才不和那小子握手實在明智,“我看你那同學,好像覺得咱們過去是砸場子的呢!你這個可惡的丫頭,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又累又熱又虐心,以後這種事再也別叫我了!”

“你真是不仗義,上次你那個小舅舅來了,還不是也拉着我和老高去做陪襯!我幫你鑒定過了:你那個小舅舅可以嫁了!”崔莺莺笑着說,“蘭殊在深圳認識的人又不多,也就和我、白玉潔熟,可是這兩天白玉潔去他男朋友那裏了,我只能拉你來嘛。而且你都不知道,老高私下對我說:蘭殊太善良又沒心眼,拉上你去比較合适,多一個人去多個腦袋麽……”

“是多了個腦袋,可是又如何呢?不就是看了人家兩眼,可是光是看了兩眼,能夠看上什麽來呢?你沒發現,蘭殊的眼裏已經認定了這小子了,別人的心眼又長不到她身上去,我們去看了又怎麽樣呢?當着咱們的面,人家都勾肩搭背、眉來眼去的;我們走了,人家才稱心了呢!”蘇錦秋火了,天氣熱火氣也跟着大了起來。

“哎,你說的是,可是起碼咱們能稍微地了解一下吧,也能對蘭殊勸誡幾句麽,總比什麽也不做強吧?她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同學,我真不希望她吃虧了。”崔莺莺理解蘇錦秋的意思,但是作為好友,她還是希望自己能為蘭殊做點什麽。

“皇帝不急太監急,你和老高你們真是吃飽了撐的,對別人的事總是那麽上心!”蘇錦秋這個人心裏寡淡得很,對于不相幹的人和事總是難得會上心。

“所以你這個人就是對別人太冷漠了,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來,不知道的以為你這個人多難接近呢……”崔莺莺又開始數落起了蘇錦秋的性情來了。

“哎——你的老鄉,那個白玉潔,和她男朋友發展得怎麽樣了?”蘇錦秋難得的問起了白玉潔了,那個标準的四川美女。

“大概是要定下來了吧,好像是說五一要回趟老家——見雙方家長;不出什麽意外的話,就準備在深圳買房子呀……”崔莺莺撿重要的說。

“喲,下手還真快呢!那個白玉潔一看就是個聰明的人,又有氣質又長得漂亮;哎,和蘭殊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呀!真是不明白,同樣是女孩子,外在的差距為什麽這麽大呢?”蘇錦秋開始感慨起來了。她相信:以白玉潔這外在條件和內在的心眼子,肯定會比蘭殊過得更幸福吧?最起碼的,白玉潔應該會比蘭殊更容易抓住男人的心吧?

“哎,你可說對了!我真是擔心蘭殊呢!我感覺每一分一秒我都在煎熬,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時,會是怎麽樣的?真怕那個傻丫頭吃虧!”崔莺莺無限憂愁地說,好像蘭殊是她的閨女一樣。

“也許人家就想把你給趕跑了呢,這你個沒眼色的大電燈泡!還是個二百五十瓦的大電燈泡!”蘇錦秋酸了崔莺莺一句。

回了宿舍,蘇錦秋趕緊地沖涼睡覺,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不怕賊偷, 怕賊惦記

等到蘇錦秋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看了眼房間,崔莺莺不在。正在想着這丫頭跑到哪兒了呢,就聽到了腳步聲,“曹操”現身進了房間。

“你去哪兒了,你沒有睡呀?”看着一臉愁容的崔莺莺,蘇錦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阿蘇,我剛才去老高那裏了,把蘭殊他男朋友的事跟他說了一下。老高他建議我說,今天晚上讓我過去蘭殊那裏陪她過夜……”崔莺莺說完,看着蘇錦秋,等着蘇錦秋給她一個說法。

“哦,去就去麽,不過去之前我覺得你還是問一下蘭殊,探探她的口氣。如果她很委婉地拒絕你,那你就別去了,耽誤人家洞房花燭,人家會記恨你一輩子的!”蘇錦秋說完,又打了個哈欠。

崔莺莺趕緊地給蘭殊打了個電話,詢問她和男朋友相處得怎麽樣,不料蘭殊卻并不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讓崔莺莺今晚過去陪她聊天。

蘇錦秋實在沒想到,蘭殊竟然會主動要求讓崔莺莺過去。

“肯定是出事了,或許,感覺不太對……”崔莺莺開始嘆氣。

吃過了晚飯,崔莺莺收拾了東西,帶着包包出發了。

等到崔莺莺到了蘭殊租住的地方,連敲了很多下門後,一臉緋紅的蘭殊才面帶着羞赧開了門,客廳裏,周平只穿着一條短褲坐在沙發上。看到崔莺莺,周平客氣地說:“美女,吃過飯了吧?”

崔莺莺點了點頭,就把蘭殊拉到房間裏,然後關上了門,用四川話問蘭殊:“什麽意思呀,讓我過來陪你過夜?”

“噓……”蘭殊指了指客廳,示意崔莺莺小聲點,也用四川話說:“等他去了旅館,咱們再擺龍門陣!”

三人随便閑聊了一陣子,蘭殊就以周平長途奔波辛苦為由,帶周平下了樓去了鄰近的一家旅館。崔莺莺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無聊着發短信。

等了一陣子,蘭殊才回來。

崔莺莺追問蘭殊與周平相處的感覺,蘭殊竟然不知怎麽回答,想了半天才說:“感覺怪怪的,覺得好像很陌生,不是我腦袋裏想的那個人。”

在崔莺莺的追問下,蘭殊才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情況。一個是周平竟然在蘇錦秋和崔莺莺離開後,當面誇贊蘇錦秋的好身材,還暗示說蘇錦秋這樣的女人才是他心中的女神。一個是下午的時候,周平竟然忽然地親吻了蘭殊,還迫切地要求發生關系。

這兩件事串在一起,讓蘭殊感覺很詭異,心裏六神無主,想要找個人一起研究一下,下一步該怎麽辦。

“你喜歡他呀?”崔莺莺盯着蘭殊的圓臉,問。

“嗯。”蘭殊雖然是個溫吞的人,但是此時也不得不實話實說。如果自己不喜歡周平,那麽她就不會為難了。

“蘭殊,你說他是不是個瓜娃子喲,怎麽能在你面前誇獎別的女人,還說那樣過分的話?完全都不顧及你的感受!這才剛見着面呢,就要……哎呀,啥子人麽!”崔莺莺氣得瞪大的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就怕周平是個不靠譜的,誰知竟然這麽不靠譜。

“那你打算咋子辦?”崔莺莺問蘭殊。

“我不曉得。”蘭殊低着頭,開始揉搓自己的衣服。

崔莺莺嘆口氣,沒了言語。

“他說,他想在深圳一邊找個工作,一邊和我相處;還說時機成熟了就帶我見他父母……”蘭殊仍然低着頭,不敢看老同學的眼睛。

“蘭殊,你是曉得我的,我之前做錯了選擇,還流産了,結果還不是分了……我不想你走我的路!在确确實實要結婚之前,得清楚自己的選擇,不然将來除了後悔,啥子都做不了!”崔莺莺說着,眼睛一酸,掉了淚。

蘭殊伸手擦去了崔莺莺臉上的淚水,跟着嘆口氣,說:“我曉得了,我不讓他碰我!”

兩個老同學一夜聊了很多,感情上的,生活上的,工作上的,未來的發展……想到哪兒,聊到哪兒。等到兩個人入睡的時候,都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了。

第二天,當蘇錦秋在公司裏,看到頂着兩只熊貓樣的崔莺莺時,吓了一跳。崔莺莺在洗手間悄聲對蘇錦秋說了個大概,蘇錦秋就知道了:那個相貌堂堂的周平果然是個沒譜的人。随即蘇錦秋也感慨:蘭殊能有崔莺莺這樣的好朋友也真是不錯了,有個事情,起碼還能找個人一起來商量。而自己卻真正地是孤身一人,即便她也有好友,譬如林嫣然,可是林嫣然遠在杭州;而梁飛燕自從她離開深圳後,幾乎就斷了聯系。有道是:遠水不解近渴——不管是發短信還是打電話,除了問候之外,很多時候連個事情都說不清楚。

這天傍晚,吃過晚飯後,蘭殊又打來了電話,還是希望崔莺莺過去陪她。蘇錦秋建議崔莺莺別去了,說這是她自己的事情,總得由她自己去思量着處理吧,總不能老這麽把老同學叫過去當擋箭牌吧。崔莺莺想着也是如此,便婉言拒絕了蘭殊的要求。雖然拒絕了老同學,但是崔莺莺心裏其實并不好受,可是反過來想想:真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自己總不能時刻拴在蘭殊身邊吧。何況她心裏也有那個沒譜的小子。

搖了搖頭,崔莺莺決計不再管蘭殊這事了,閨女大了都不由爹媽,更不要說作為朋友了。當女人眼裏只有一個男人的時候,爹媽都被丢在腦後了,更不要說好朋友。好朋友只是在流淚的時候,才能想起來的那一方手帕。

于是,崔莺莺穿着睡衣去高鵬飛的宿舍耍電腦去了,房間裏只剩下了蘇錦秋一個人。

☆、已成過往

正在無聊時,秋蘭竟然出乎意料地給蘇錦秋打來了電話,蘇錦秋本想挂斷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勞務費還沒有得到一分錢,就爽快地接了電話,質問道:“小舅舅,是發達了才想起我了吧?”

秋蘭早已習慣了蘇錦秋的各種刻薄話,也深知蘇錦秋只會在心情大好或者略微不好時才會沖他刻薄,當她實在惱火時她根本就不會搭理自己。

秋蘭于是在淺淺一笑過後,反問:“你是在怪我這幾天沒有聯系你嗎?”

“你誤會了!我是想問你:我的勞務費你怎麽還不給呢?前一陣子你是沒錢才會躲着我吧?那今天呢,這是有錢了吧?”蘇錦秋咄咄逼人,根本不讓秋蘭有推辭的餘地,因為蘇錦秋實在是忍得夠久了,索性一次全部說清楚。

“哦,這個事呀,我前一陣子太忙了,事太多,我真的忘記了……”秋蘭撒謊也是一流的水平。

“去!”蘇錦秋覺着秋蘭真是條狐貍,如果他就不認帳那自己只能認倒黴;但是他肯定不至于因為這點小錢就賴賬。

“怎麽了,你着急着用錢——沒錢花了,那趕緊地把帳號發給我吧,我一得空就給你彙過去!”秋蘭的語氣很急切,演戲真的很逼真。

蘇錦秋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她的帳號三百年前就發給他了,好吧?

秋蘭真真假假地和蘇錦秋扯了幾句,蘇錦秋虛以委蛇地跟着回了幾句就想挂電話。不料,秋蘭話題一轉,說:“錦秋,你在公司裏和同事相處得怎麽樣?”

“還湊合吧,怎麽了?”蘇錦秋不明白秋蘭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哦,出門在外,總是要多個心眼,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秋蘭明白了,以蘇錦秋的性格,就算有幾個好友,也不見得能夠到處一團和氣。

“我自然知道了,我雖然不能夠讓每個人都喜歡我,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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