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碼還不至于讓每個人都讨厭我吧。”蘇錦秋實在不想聽秋蘭對她的教誨。

“哦——那我問你:我給你送了兩次花,你都怎麽處理的,是不是都送人了?”秋蘭嘆了口氣,淡然地問。

“呵,你倒是,很理解我麽!”蘇錦秋雖然心裏懷着一絲愧疚,可是嘴巴上依然硬撐着,“那麽好的花,就應該送給喜歡它的人才是!再說了你已經送給我了,就不應該幹涉它的去處,是吧?”

“呵,看來你真是個狠心的人,對于一個不上心的人真的可以做到絕情!”秋蘭接着是長久地喟嘆,而後才接着說:“你的同事,一個女孩子,告訴我的這些事……”

“誰?”蘇錦秋實在想不到,她竟然後院起火了。

可是秋蘭無論如何都不肯告訴蘇錦秋,那個告密者是誰。不過,蘇錦秋思索了一會兒,就縮小了嫌疑範圍,甚至還圈定了犯罪嫌疑人:汪真真。

在公司,特別是在宿舍,只有汪真真和她鬧過一次大的別扭,而且還是因為秋蘭的那束花;此外,也只有身為前臺的汪真真才會知道秋蘭的手機號:這個傻瓜去公司找她時,在登記表裏填寫了手機號。

“是汪真真吧?就是我們公司的前臺!她不但是我同事,我們還在一個宿舍,而且還是老鄉呢;是她吧?”蘇錦秋想要聽到秋蘭的回答。

秋蘭沒想到,蘇錦秋不過兩分鐘就猜到了,看來她和那個汪真真的關系真的不咋樣,怪不得那個身為老鄉的女孩子會那樣中傷她。

秋蘭的沉默,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蘇錦秋這才知道:有的人如果存着心坑你,真是會處心積慮。蘇錦秋也實在沒想到,在外界看來,秋蘭是她的男朋友,而現在,她的男朋友被別人蠱惑了,在他那裏中傷她。蘇錦秋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她心裏并沒有秋蘭,不然這得多讓人頭痛。

蘇錦秋不知道秋蘭只是說出了冰山一角而已,她所不知道的是:汪真真起先以老鄉的身份和秋蘭攀上後,就開始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秋蘭,她甚至還用手機自拍一些露骨的照片發給秋蘭。在汪真真的意識裏,她是在和蘇錦秋搶男人呢!在秋蘭看來,蘇錦秋是因為言行惹怒了汪真真;而自己頂着蘇錦秋“男朋友”的身份,只不過是個箭靶子而已。

秋蘭安撫蘇錦秋,讓她不要去找汪真真理論,因為她蘇錦秋确實是把花轉手送給了別人。蘇錦秋明白秋蘭的意思,雖然心裏怄着一口氣,可是一想到在公司裏或者是在宿舍,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而自己時不時總會和汪真真扯上關系,想到這裏,只得作罷了。

就當是被瘋狗咬了吧,她總不可能趴在地上和瘋狗對咬吧?反正秋蘭又不是自己的菜,随便汪真真怎麽在他那裏中傷自己吧,都無所謂了。或許汪真真的所作所為剛好能夠讓秋蘭打消了對自己的好感了呢?

但是一想到汪真真是一個假得要命的人,蘇錦秋又不想讓她把秋蘭給蠱惑了,于是就告訴了秋蘭汪真真的一切,包括她和男朋友的前因後果。這下秋蘭知道了汪真真的底細了,如果他還是讓汪真真給坑蒙拐騙了,那就和自己沒有關系了;那只能怪他自己,或者是他自己願意的呢。

“五一快到了,你是怎麽打算的?”秋蘭在蘇錦秋将要挂電話時,問蘇錦秋。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沒準我會回家呢,或者和同事一起出去玩幾天,反正現在是還說不準。”蘇錦秋決定要對秋蘭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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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五一的時候,我還想帶新人過去拍婚紗照呢,咱們也可以小聚一下;到時我可以直接把錢給你,這樣不是更好麽?”秋蘭有點惆悵了,因為他意識到了蘇錦秋的躲避。

“錢的事再說吧,反正我現在可不敢答應你說,我五一能騰出時間來陪你們玩。”蘇錦秋一聽到秋蘭還要來深圳,就覺得頭大了,連忙回絕。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周之後,崔莺莺和高鵬飛的擔憂終于落實了。

一周之後,崔莺莺獨自一個人去看蘭殊時,就知道了:蘭殊已經被周平吃掉了。看到蘭殊那初為小女人的嬌羞和甜蜜,崔莺莺想起了那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很久以後,蘭殊才告訴崔莺莺事情的經過。

原來,在周平來到深圳的第二個夜晚,周平在蘭殊那裏吃喝之後,就賴着不肯走了,後來在周平的強烈要求和蘭殊的半推半就之下,兩個人發生了關系。于是,第二天,周平就退了旅館,真接搬進了蘭殊租住的房間裏,兩個人開始了同居生活。

讓蘭殊想不到的是,這個已經畢業将近一年的周平,竟然是個纨绔子弟,自己每天上班之後,他就跑到樓下的網吧去玩游戲,整整一個禮拜都過着白天逍遙、晚上神仙的日子。後來,經不住蘭殊的勸導,周平這才買了幾份報紙,在“人才招聘”欄裏圈圈畫畫的,這才開始了正經的求職生涯。然而,每天擠公交車,擠人才市場的辛勞加上連日的打擊過後,周平對深圳有了另外的看法,覺得深圳确實不是個人呆的地方,天氣太熱了,人又太多了,競争又太殘酷了。

雖然也有過幾次的面試經歷,但最終都沒有謀得一個工作,周平就心灰意冷了,繼續過着白天泡網吧、晚上泡妞的舒暢日子。

而蘭殊也實在想不到,幾年的書信來往,自己竟然沒有看出周平的本性,雖然覺着他是個差點譜的人,可是畢竟已經将自己的清白交付了他,就只得想着未來的路兩個人怎麽一起走下去了。

臨近五一時,周平決定帶蘭殊回一趟老家,讓父母見一見未來的兒媳,把兩個人的婚事定下來……

☆、北京,為愛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是多麽讓人神魂颠倒的東西呀!

2006年的“五一”,實在是個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個長假,每個人都對它懷着憧憬和期待,可惜結果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或者每一天的日子都是這樣的吧?

蘇錦秋和王小利早就商定好了,要在五一共聚商量未來的路;蘭殊也要跟着周平見未來公婆,白玉潔帶男朋友去見家長了……這個假期,注定了意義非凡。

蘇錦秋在處理妥當了公司的事宜後,就向田家禾請假,說是回家相親。

雖然田家禾多次向蘇錦秋訴說晚婚晚育的好處,可是人家不聽也實屬無奈了。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大名後,田家禾還是想再說一句,于是也就說了:“小蘇呵,你還年輕,婚姻的事可以再向後放一放麽,不要過早地把自己置入圍城裏,不然也制約了未來的發展空間……”

田家禾自顧自地說着,蘇錦秋淡然地笑着,不時地點頭,可是心卻早就飛走了。

“阿蘇,你真的想好了,确實要嫁給那個書呆子了?”崔莺莺看着收拾行李的蘇錦秋,心裏又是一陣酸楚和不安。

“嫁不嫁的,這回去了就能确定下來了,現在我哪裏能說得清呢?”蘇錦秋雖然自己對于這段感情也懷有不确定,可是她一旦聽到大家對于王小利的非議,她就覺得莫名其妙。

“哎,你一旦去了很多事情都不由你了呀,阿蘇!”崔莺莺還是沒有說破,她希望蘇錦秋自己能夠領悟而且做好應對。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不要讓男人随便得到呗!我懂。”蘇錦秋笑了笑,內心充滿了感動,在深圳還是有個人會為她着想的。

“老高說你呀,又是一個羊入虎口的蘭殊!男人是什麽東西,老高最有發言權了,他都替你擔心了,你可真得多長個心眼呵,別到時候讓人家賣了你,你還在那裏幫人家數錢呢!”崔莺莺着實替蘇錦秋憂愁,因為知道蘇錦秋是個在感情上一片空白的女孩子,而且她又是這樣的性情。

“你和老高為我着想這麽多,我很感動,在深圳,我就只有你們兩個哥們了,等我回來了咱們一起喝酒去!”蘇錦秋說着,彎腰去收拾東西,因為她怕再說下去,自己要控制不住地落淚了。

“哎,可能我和老高也是瞎想的,你看:你都去了他家了,他妹妹還是你同學的同學,他媽都給了你他家的傳家寶了……總之,你們肯定會有結果的!只是,你們這中間隔着千山萬水的,又這麽久沒見面了,感情還會一成不變嗎?”崔莺莺自顧自地說着,越說心裏越酸。她看着蘇錦秋,就像看着已經失了清白的蘭殊一樣,除了心酸和憐惜之外,無能為力了!

蘇錦秋就在崔莺莺的注視下,繼續收拾東西。崔莺莺和高鵬飛的擔憂也是她的心結,她也怕自己像蘭殊一樣,在前途未蔔的情況下被動地失了身,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蘇錦秋刻意将王小利他媽送的镯子給帶上了。一則這實在是個寶貝,放在宿舍真的不安全,何況自己還不在;二則這镯子附屬的意義非凡。

除了崔莺莺和高鵬飛,沒有人知道蘇錦秋的五一之行的去向和目的。她沒有告訴父母,自然也沒有告訴好友林嫣然,甚至也瞞着王小美。

對父母,蘇錦秋說是公司放假不幾天,不值得回去一遭;對林嫣然,蘇錦秋說哪裏也不想去,想要好好休息幾天;對王小美說假期還未确定;對秋蘭則說自己和同事出去外地了;對幾翻邀請她的高振華說公司組織大家旅游……總之,蘇錦秋對着大家撒了一圈的謊言,她只怕大家五一過後找她對質,真要說些張冠李戴的話了。

時間一天一天地溜走,蘇錦秋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了。雖則緊張,蘇錦秋還是有條不紊地按照計劃行事,包括買一些平時舍不得的品牌服裝和一些品牌化妝品,蘇錦秋甚至開始看着雜志學習畫眉和打口紅,更是花了近兩百塊錢買了一瓶只有10ml的香水。此外,還特地重新做了個發型,染了顏色,燙了頭發。哎,不得不說,女人的美只為自己心儀的男人準備;女人的天真在愛情裏,表現得淋漓盡致而又是渾然天成。女人于愛情,似乎是有着天生的靈感,她很清楚如何取悅男人、改變自己。

因為大家還要上班,所以蘇錦秋也就獨自一人去了火車站,獨自地追随着人流上了火車;看着漸漸倒退的建築物,蘇錦秋的心開始雀躍:終于要去北京了!北京,我來了!

假期的票确實不好買,好在蘇錦秋早就定好了行程,而且也早就向田家禾打過了招呼;盡管如此,她還是定了個硬座。仗着自己年輕,蘇錦秋想就是無座,也能站着到了北京。

第二天下午,當再次聽到車廂裏傳來播音員的聲音時,蘇錦秋吸了口氣,知道即将到終點站:北京西站了。蘇錦秋拿着包包,快步來到洗漱間裏,洗臉、摸面霜、打粉底、塗口紅、修眉、梳理頭發,等到忙完了這一通,才再次回到座位上,忐忑地等待着與王小利的重逢。全然無視周邊人的側目。

終于到了終點站,蘇錦秋随着人群被擠出了車廂,一出車廂就看到了來接她的王小利。

王小利仍然還是當年的樣子,白皙的皮膚,穿着白色的T恤,一條寬松的牛仔褲,踩着一雙黑色的半舊的涼鞋,肩膀上仍然是那個舊得發白的帆布書包。

王小利一手接過蘇錦秋的行李箱,一手攬過蘇錦秋的肩頭,與蘇錦秋相擁着,随着人群湧動,而蘇錦秋就好像是他稔熟多年的愛人一樣。

被王小利攬着的蘇錦秋腦袋馬上就悵了,王小利那熟練的動作猶如他們是多年的夫妻。蘇錦秋雖然并不排斥王小利的親昵動作,心裏卻在嘀咕:為什麽男人和女人親近,根本就不需要前戲呢?他們畢竟已經幾個月沒有相見了,她看着他覺得熟悉又陌生,他呢?竟然完全沒有陌生的意味嗎?

一直到出了火車站,王小利都一直騰出一只手來拉着蘇錦秋,生怕她跑了或者是丢了似的,蘇錦秋覺着甜蜜又拘束,卻也任由王小利拉着。

看着火車站前空闊卻坑坑窪窪的馬路,蘇錦秋皺起了眉頭:這就是北京嗎?為什麽這條馬路竟然這樣破舊不堪呢?北京不應該是個比深圳還要好上幾倍的地方嗎?雖然有着諸多的疑問,蘇錦秋到底還是放在了心底。她現在看着北京,除了好奇之外,就是太多的疑惑。

為什麽馬路上有那麽多的,戴着紅袖章的老頭老太太們在指揮交通呢,為什麽不是年輕的交警呢?為什麽北京的公交車那麽長那麽舊呢?為什麽周遭的人都帶着韻味、卷着舌頭說北京話而不是普通話呢?為什麽北京的空氣還沒有深圳幹淨呢?

“上車。”王小利看着公交車來了,就拉着蘇錦秋的手,說。

蘇錦秋随着王小利上了車,腦袋還沒有回過神來。

“往後走,往後走,前門站的人屋秧屋秧的!”售票員坐在公交車前頭,神色悠然地拖着北京腔。

蘇錦秋一邊走一邊不時有重大發現:北京的售票員可真好,坐在那裏盯着大家投幣或刷卡,根本不用擠着去收錢。直到蘇錦秋站定後,她才赫然發現:這兩截長的公交車竟然有兩個售票員,一前一後,真像個門神呀,真是大奇葩呀!蘇錦秋覺得自己被雷倒了,外焦裏嫩的。接着,她又被雷住了:北京果然是首都呀,連公交車票都又大又長,和深圳的車票比起來真不是一個級別!站定後,耳朵裏開始充斥着卷着舌頭的北京腔,雖則是別有情致的韻味,特別是和類似于鳥語的廣東話比起來,真正地好聽;可是細細聽着,竟然有種別樣的怪道。蘇錦秋一時不明白怪在哪裏,後來她接觸北京人多了,才知道那卷着舌頭的北京腔為什麽會讓有覺得不舒服:那腔調裏帶着老北京人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下了車之後,王小利拉着蘇錦秋,左拐右拐地,來到了一處居民區。看着有些滄桑的低層小樓,和一路上随處可見的公廁,還有魯迅先生小說裏的槐樹,蘇錦秋一時還以為自己穿越了。耳邊響起了魯迅先生的小說自序:“夏夜,蚊子多了,便搖着蒲扇坐在槐樹下,從密葉縫裏看那一點一點的青天,晚出的槐蠶又每每冰冷的落在頭頸上……”

“這個地方雖然有些破舊,但是住着卻是好的,主要是離我單位近……”王小利一路觀察着蘇錦秋的神色,看出了她的詫異,于是解釋說,“生活上應該是不缺少什麽的了,還能夠做飯;附近還有個小公園;再走走,還有幾處古建築和景點……”

“哦,那倒都沒什麽的,又不是長住……”蘇錦秋只得表示自己不是公主,可以随遇而安。

上了樓進了屋子,蘇錦秋這才清楚了,這次王小利可真的沒有帶她去什麽賓館了,這是一家出租房。這個房子,是三室一廳一衛,王小利顯然是租住了其中的一間,另外兩個房間都上着鎖呢。

王小利把行李箱放下後,就向蘇錦秋交待着一翻,蘇錦秋感覺王小利簡直把她當成了一個三歲的,沒有出過門的山裏孩子,雖然覺得不耐煩,卻也認真聽了。

王小利交待過後,就告訴蘇錦秋:他是請了半天假去接她的,單位還有事,他還得過去處理了。王小利臨走前,從舊書包裏掏出幾袋子零食,丢在床上;又交待了幾句,就離去了。

蘇錦秋閑來無事,就仔細地打量着這間房屋,他們這間屋子只有一個寬大的雙人床,甚至連枕頭都是兩個,看到這張床和這一對枕頭,蘇錦秋的心開始“砰砰”亂跳,她知道今晚意味着什麽,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在今天晚上晚飯後,和王小利一起讨論下他們的未來。如果他們的未來能有交集并充滿着陽光,那她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勇往直前的;如果她和王小利對未來的觀點出現嚴重分歧,那她只會轉身離開,不管有多麽不舍!她不能做第二個蘭殊,她不允許自己在前途一片渾沌的狀态下就失身于人了,那樣她會過不去,她會覺得對不起未來的好夫婿,更對不起自己二十多年堅守的貞操,甚至于她覺得她會掉價……除此之外,她還要他的承諾和誓言。

☆、初見小仙子

房間裏除了那床雙人床和一對枕頭外,還有一對沙發,一個衣帽架,一對床頭櫃,此外,再無他物,這簡直就是旅館裏的配置麽!想到旅館,蘇錦秋就又回想起了新年時與王小利在旅館裏的争吵。吐出一口氣,蘇錦秋覺得自己似乎在悄無聲息地改變了,妥協了……

因為這是三居室,蘇錦秋很怕其他房間的人會在未知的時候闖進來,于是就神速地沖了個澡,然後再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她是特意地穿上了牛仔褲和襯衫,然後順手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

做完這些後,蘇錦秋掏出手機,給崔莺莺發短信:“我已經到了北京了,一路平安,放心吧,親愛的!”

不料,短信剛發過去,崔莺莺就打過來了電話,崔莺莺的意思只有一個:一定要堅守陣地,絕不丢失一寸土地,絕不要做第二個蘭殊!最後還問了句蘇錦秋:“你真的能做到嗎?”

蘇錦秋無言以對了,覺得自己的貞操好似崔莺莺的命,全攥在自己手裏,可是崔莺莺卻似乎完全不信任自己。末了,崔莺莺嘆口氣說:“想要一個大姑娘永遠地守住清白,就好比讓花蝴蝶不要在春天裏到處招搖一樣為難。阿蘇,我話就說到這兒了,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就行了。”

是呀,一個好朋友,為她着想到這個份上,她蘇錦秋除了感動之外,真是無言以答了。蘇錦秋豁出去了,蘭殊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一想到蘭殊,周平那張俊秀的草包臉就浮現在她眼前,真是白長了一副好面孔,蘇錦秋恨恨地想,大概就是這副好面孔誘惑了蘭殊吧?或者是那副好面孔下面的甜言蜜語?果然,男人的心你看不到,也猜不透,也能憑自己悟了。

挂了崔莺莺的電話沒幾分鐘,蘇錦秋就聽到了有人開門的聲音,她想着不管是誰,自己去看看吧。

這把鑰匙顯然是很難打開鎖的,外面的人鼓搗了半天也沒有打開,于是蘇錦秋說:“你拔了鑰匙吧,我在裏面開。”

外面的人果然拔了鑰匙,蘇錦秋在裏面打開了門。一看,門口站着一對小情侶,女生雖是素顏卻白淨清秀,面容皎潔得像個小仙子,衣着打扮都像個芭比妹妹一樣精致玲珑;而提着一袋子零食的男生則是一副邋遢的樣子:頭發毫無造型;胡子有幾毫米長,恣意地生長着;衣服也穿得很随意,蘇錦秋覺得他簡直就是在收容所呆過十天的人。

“謝謝姐姐幫我們開門呢,這個門可難打開了。”小仙子笑意殷殷地表示了感謝,她的男朋友也點頭示謝。

“不客氣。”蘇錦秋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精致的芭比妹妹,不自覺地展現了自己的一臉燦爛。

“姐姐是新來的吧,以前沒有見過呢——對了,你是那個大哥哥的女朋友吧?”小仙子用手指了指蘇錦秋所在房間,問。

蘇錦秋微笑着點頭。

“哦,那個大哥哥真勤勞,他這一陣子總在這裏打掃衛生,那個房間就是他自己收拾出來的……”小仙子繼續說。

小仙子的眼神裏流露出的仙氣和光彩都讓蘇錦秋喜歡,蘇錦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招人憐愛的女孩子。于是就向小仙子說了實話:“哦,我是今天下午剛到的。”

“姐姐,有空過來我房間玩哦,我有時候也是一個人在這裏,很無聊的。”小仙子說着,就過去拉住了蘇錦秋的一只手。

“嗯,好的。”蘇錦秋在小仙子的手上拍了拍,更加認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仙子,這才發現,這個芭比妹妹的眼睫毛竟然足有一厘米長,而且不是假的!她的黑色的眸子黑得簡直就像兩顆黑珍珠一般璀璨,而且無瑕;她那挺拔的鼻梁又陡又小巧,非常有立體感;她的紅唇像顆紅潤的櫻桃,襯得雪白的皮膚更加雪白……真正是個天生的芭比娃娃一樣的小仙子!蘇錦秋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精致的可人兒。一向覺得自己長相不錯的蘇錦秋,一時也覺得自慚形穢了。

“你真漂亮!簡直就是個花仙子!”蘇錦秋忍不住脫口而出,她實在很少當面誇贊一個人,但是這次真是忍不住了。

“嗯,謝謝姐姐!”花仙子仍然俏笑着,但是蘇錦秋知道她肯定是聽慣了這些話,因為她的神色和反應實在很淡然,沒有一絲波瀾。

花仙子的男朋友,這時候早已經打開了房間的門,并把一袋子的東西放下了。花仙子和蘇錦秋客氣了幾句,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錦秋還沒走到自己的房間裏,就聽到了身後輕微的關門聲,頓時覺得北京城也和深圳一樣的:大家都來自五湖四海,都有各自的隐私和秘密,都對別人設防。

再次坐在床上,暗自思量着和王小利的感情。沒過幾分鐘,蘇錦秋再次聽到了鑰匙插入鎖裏的聲音,于是蘇錦秋再次跑過去,幫着打開了門。這回回來的果然是王小利。

“你餓了嗎?”王小利一邊問蘇錦秋,一邊取下那個帆布書包,放在衣帽架上。

“還好。”蘇錦秋此時心裏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今晚的談判與抉擇,吃不吃的都是小事。

王小利去洗手間裏洗過臉後,就帶蘇錦秋下樓去找飯館。來到樓下,蘇錦秋看到了王小利那輛破舊的二六自行車,沒成想,就是這樣破舊的自行車,王小利居然還上了鎖。蘇錦秋忍住臉上的笑意,問王小利:“這自行車能帶人嗎?”

“能呀,只是遇到路口或者看到那些大媽大爺的時候,你得趕緊下來!”王小利一邊走一邊解釋說,“在北京騎自行車的人很多,而且有時候也很便利,公交車還會堵車呢,自行車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蘇錦秋點頭,确實的,她下午在公交車裏向外看時,已經見識了北京城那浩浩蕩蕩的自行車大軍了。騎自行車又便利又環保,還有益于健康,如果在深圳也能騎自行車,那就太好了。看着王小利手中推着的自行車,蘇錦秋的手也癢癢的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碰過自行車了。

“有空了讓我好好騎騎吧,我可喜歡騎車了!”蘇錦秋說着,就要搶過王小利的自行車。

“今天就算了吧,你才剛到,肯定累得很。”王小利體貼地說。

蘇錦秋無奈只得撒手,可是她實在想過一下騎自行車的瘾,于是拉着自行車站住了,說:“那你帶我吧?”

于是蘇錦秋就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王小利推着自行車緩緩地走着。

習習的晚風吹過,蘇錦秋看着街上的萬家燈火和來往的行人,心裏無比舒暢,至于為什麽,她也說不清。暫時地,她不再想那些糾纏于她的誓言和承諾,以及與王小利的未來。坐在自行車上,仿佛回到了十七八歲的時候,在綠樹成蔭的寬闊馬路上,和同學們騎着自行車向着學校的方向肆意妄為地橫沖直闖。就是在那條漫長的柏油馬路上,她總是能看到一個修長而沉默的身影,魯達!

初中時,與魯達同班三年,兩個人卻不曾相交一語。直到高中時,兩個人又同校時,卻因為分班而不再同班過,每每在人群中看到他時,蘇錦秋都會既害怕又害羞,害怕他看出她在看他,害羞他會洞察她的心湖。好在,高中三年學業緊張,偶爾的心湖泛濫也只是引起一片漣漪而已,并沒有往深的方向去想。

蘇錦秋從沒有想過要告訴魯達:我喜歡你。也從沒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如何如何地,只是暗暗地想要看多他一眼,暗暗地祝福他能夠考上個好大學。僅此而已,如果說這就是暗戀的話,蘇錦秋承認了。可是,也僅此而已罷了。只是每當想到魯達,蘇錦秋只剩下了對年少時光的緬懷和追憶了,魯達也就成了蘇錦秋年少時光裏的一道風景,一抹記憶。

☆、愛,有那麽難嗎?

“這家飯店怎麽樣?”王小利停下了腳步,指着旁邊的一家飯店,問身後的蘇錦秋。

“随便你哇,我吃什麽都行的,我不挑食的。”蘇錦秋一向有個好胃口,只是現在她卻感覺吃什麽都無所謂了,她更想聽王小利說點什麽。

進了飯店,王小利讓蘇錦秋先點菜,蘇錦秋了解王小利的經濟狀況,而自己也實在吃不下,于是就要了個醋溜土豆絲,王小利又點了個青椒肉絲。

“我們兩個人兩個菜應該差不多了吧?如果不夠吃一會兒再點,好吧?”王小利征詢蘇錦秋的意見,蘇錦秋點頭表示同意。

飯菜很快地上來了,蘇錦秋食之無味;而王小利卻吃得香噴噴的,并不時給蘇錦秋夾菜,說蘇錦秋太瘦了,應該多吃點。

悶悶地吃了飯,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麽交流,蘇錦秋更加覺得憋悶。她和王小利确實沒有一般情侶之間的親切與稔熟,蘇錦秋感覺空氣都凝固了,呼吸也沉重起來。她想要打破僵局卻不知該如何做;她想找到一個話題,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蘇錦秋這時才明白了,只能聽得到聲音的愛情原來是這樣的空洞無力;而下午她和王小利之間的親密,原來都是假象,一戳即穿。

正傷神的時候,蘇錦秋的手機響了,竟然是母親打來的。老媽一上來就問蘇錦秋吃過了沒有,蘇錦秋聽着母親的鄉間,一時竟然濕了眼睛,她真想撲到母親的懷裏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于是就吸了口氣,淡然地說在外面吃飯呢。

“錦秋,你怎麽了?聽着好像不開心?”母親從女兒的語氣中察覺到了異常,關切地問。

“沒有!媽,我,我就是想你了,我想家了……”蘇錦秋說完,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對面,不過相距幾十公分,坐着她心儀的男人,她為了他千裏迢迢地跑來,卻像做賊一樣地防着所有的人知曉,就連父母都瞞住了。

“那你抽空回來吧?前幾天秋蘭他爹來咱家了,說秋蘭實在中意你,只要你願意,國慶或者過年結婚都行的。我也想得你一句實話,你到底咋想的?”母親也沒有深想,她也斷然不會想到女兒居然跑到了北京,奔赴一個她未曾謀面的男子。

“別跟我提他,我求你了!”蘇錦秋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她低頭壓抑着內心裏的澎湃,坐在她面前的王小利她都覺得難以應對了,她不想再把事情弄得更複雜。

“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母親氣呼呼地拔高了聲音,“我是不是得不了你一句實話了,錦秋?”

“媽,你別再逼我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蘇錦秋的嗓音也跟着情緒的波動而變了形,她不想在王小利面前再說起秋蘭這個人,也不想在王小利面前流淚。

“你心裏真能裝事!你真不是我親生的!”母親罵完,憤然地挂了電話。

蘇錦秋心裏也非常不痛快,她多麽希望王小利能夠接過電話,告訴父母,說:“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珍惜她、疼愛她,不離不棄!”

蘇錦秋站起來,問了服務員衛生間的位置後,就沖了過去。

關上門,肆意地靜靜流淚;然後,捧起水對着自己的臉沖去,沖去她的淚痕,沖去她內心裏的卑微與火熱。

“你沒事吧?”看着重新回到座位上的蘇錦秋,王小利皺眉問道。

“沒事。”蘇錦秋不想再說什麽了,他不問,她就不說,雖然他不問不代表她不想說。

一餐飯,吃得支離破碎、索然無味。蘇錦秋幾乎沒吃幾口,而王小利實在是有個好胃口,蘇錦秋簡直要羨慕他的心胸了;而羨慕的同時,蘇錦秋卻在恨着,恨他的淡然,恨他的無情無義,恨他不懂她的心。

結過帳之後,王小利要求打包,于是兩個菜混在一起,王小利提在手裏,拉着蘇錦秋離去。

靜靜地走着,聽得到自行車車輪滾動的聲音,也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蘇錦秋在等待着王小利先開口,不過好像王小利比她的耐性更大。

發現王小利這是在往租住的地方走去,蘇錦秋停下了腳步,說:“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聊嗎?”

“呵,”王小利笑開了,露出了一口整齊而潔白的牙齒,“你不覺得累嗎,回去聊不行嗎?”

“回去”,蘇錦秋有點發怵;可是,王小利沒有“不回去”的意思。于是,蘇錦秋只得硬着頭皮跟着王小利,一步三晃地走回去。

在王小利鎖好自行車後,蘇錦秋一把拉住要向樓上走去的王小利,看着王小利的眼睛說:“哥,我們在下面聊,好不?我不想回去!”

看着雙眼充滿着恐懼的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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