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你還真是有心了,”王小利攬過蘇錦秋,親吻着她的額頭,“找個老婆果然是要比妹妹更體貼些呵。”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不就是過去送鑰匙嗎?”蘇錦秋這才想起來王小利去單位的事情。

“別提了,送鑰匙是假,給我介紹對象才是真。”王小利擁着蘇錦秋的腰肢,在她耳邊吐着熱氣,“寶貝兒,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蘇錦秋推開了王小利,一臉的冰霜:“那你就說說看呗。”

“叫你不生氣的還是要生氣了,哎……”王小利嘆口氣,才繼續說:“我的同學,也是我的同事,還是一個宿舍的室友,他一直想把他的妹妹介紹給我,今天那女孩過來了,就這樣把我诓過去了。”

“那是你看上她了還是她看上你了?”蘇錦秋盯着王小利的眼睛,臉上竟然擠出一絲笑容,卻笑得很僵硬,還有點澀。

“她是怎麽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告訴我同學,我有未婚妻了,還把你的玉照給他看過了。”王小利說着,手腳就開始不安分了。

“這還差不多。”蘇錦秋這下才稍微恢複了常态,然而她又追問下去,說:“說說看,那個姑娘怎麽樣?”

王小利笑了一下,才想了想說:“長得麽,湊合吧;給人的感覺有點笨拙,缺乏生氣。只能說是勉強适合做老婆吧;說到愛卻是有點難度。”

“可是,你那個同事是怎麽回事呀?他難道不知道你有我嗎?還是說你就沒有告訴他?就算他不知道咱們兩個在一起了,可是這幾天你每天都在外面吃住,他一個成年男人難道還沒有點眼力勁兒嗎?他這是什麽居心——他這是棒打鴛鴦呀!真是個可惡的人!不行,我要去你單位,當面質問他?”蘇錦秋心裏非常膈應,如果王小利的同事+室友,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那麽絕對會威脅到她和王小利的感情的。于是氣性來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出來。

王小利拍着蘇錦秋的肩頭,嘆口氣,說:“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這事根本就沒譜的,還讓你生氣了。”

“我生氣的不是你見過一個姑娘了,我生氣的是:你的哥們怎麽見不得別人好呀?還是說他和你太好了,恨不得親上加親,想做你的大舅子還是小舅子呢?”蘇錦秋一生氣,說話就很嗆人。

“乖,別生氣了!我向你保證,他以後不會這樣了。”王小利一邊安慰着蘇錦秋,一邊搖頭。心裏卻在想:你如果跟我一起去了,還用得着我這麽麻煩嗎?

王小利又是用言語,又是用親昵的舉動,總算是安撫了蘇錦秋的情緒。

在得了王小利一番甜言蜜語的保證後,蘇錦秋心裏美滋滋的,就不再追問了。然後趁着難得的溫存,告訴了王小利她是如何地機緣巧合,弄到了兩張《茶館》的話劇門票。

“到底還是讓你弄到手了。”王小利雖然心中不快,卻也沒有再向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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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今天早早地吃了晚飯過去看吧?”蘇錦秋試探着問王小利。

“我今天晚上要去導師家裏一趟,晚飯也不能陪你一起吃了,晚上我就在單位住下了。所以,你還是和小美一起去吧;晚上也就讓她陪你吧。”王小利松開了放在蘇錦秋身上的雙手,而後指着桌子上的蛋糕說:“那是我給你買的蛋糕,嘗嘗吧。”

“哥,你是不是生氣了?你要是生氣了,那我現在就去劇院那裏把它轉手了?”蘇錦秋雖然很想親眼目睹經典之作,可是她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和王小利産生矛盾。她原本以為王小利在既定事實下會遷就她,可是不管他的說辭是真是假,一同偕往的想法是破滅了;而且他的說辭根本不容她改變。

“不用了,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和小美都是文科生,自然對這些東西比較感興趣。你和她去了,那是欣賞;我去了,感覺是浪費時間。就好像一個不學無術的人永遠不知道讀書的樂趣一樣。”王小利一邊翻書,一邊頭也不擡地說着。

蘇錦秋雖然很吃味兒,可是她此時什麽也說不出來。王小利說的似乎句句在理,找不出毛病來,可是為什麽她的心卻感覺很堵,非常堵呢?

中午,王小利做了西紅柿雞蛋挂面湯,兩個人吃過後便是午休。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王小利就出了門,說是去導師家,蘇錦秋只得一個人呆在房間裏。

看着那兩張靜靜地躺在錢包裏的門票,蘇錦秋只得撥通了王小美的電話。

“小嫂子,你可真是會享受呀,多謝你稍帶上我!”早就等在劇院外面的王小美,一看到走過來的蘇錦秋,就迎上去挽着蘇錦秋的胳臂說。

蘇錦秋無意地嘆了一口氣,神色晦暗地說:“你哥卻可能以為我這是奢靡,甚至會覺得我是個敗家的女人……”

“哎呀,嫂子,他那人就這樣,了無情趣,而且不會讨人歡心;你以後呀得學會自我安慰、自我享樂……”王小美挽着蘇錦秋的胳臂,一邊走一邊寬慰着蘇錦秋。

蘇錦秋眼睛瞄了一下,看到劇場外面還有幾個黃牛在尋找客源,而目光就掃到了上午遇到的那個年輕黃牛。

找到座位,果然是個好位置。時間不久,就是滿座。

不久,表演就開始了。

故事一開始,就充滿着濃郁的老北京氣息,把人帶到那個一百多年的晚清時期。

整個故事,和蘇錦秋腦袋裏的差不多是重合的,當然也有一些新的元素加進來,但是在這裏能看到電視中熟悉的那些面孔,令蘇錦秋抑制不住地小激動。原來,在現場觀看和看電視的感覺,就像在電影院和CD中觀看電影一樣的區別,甚至更明顯。王小美也和蘇錦秋一樣,很快就沉浸在臺上的戲劇之中了。

時間在點滴中游走,到了散場的時候,蘇錦秋的心還是不能平複。她現在才終于明白了,為什麽人們經常說:人不能為了生活而生活,除了生活還得追求點精神食糧。

“嫂子,我哥來不了真是他沒福氣,這麽好的經典之作,加上這些大師的演繹,那感覺,真是深入骨髓!以後等到我工作了,我也要經常過來看看,接受下文藝的熏陶:時常洗滌心靈,是多好的事呀!不然只知道賺錢養家,真的會變成一塊朽木的。”王小美出了劇場,就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

蘇錦秋只是靜靜地聽着,什麽也沒說。王小美說得沒錯,人除了知道生存之外,還得有點精神上的追求。現在,蘇錦秋甚至覺得,王小利不來也就不來吧,反正她是不虛此行,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買一張票吧。她雖然并不反感王小美,但是真的還沒有到和她做朋友,或者是說為了要嫁給王小利而讨好她的程度。但是人生呢,很多事情很多的人情,不可能像數學那樣有個明确的答案,或者清晰的過程和步驟。

但是,一出了劇院的大門,蘇錦秋就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她和王小利之間,類似這樣的分歧,到底是為什麽呢?她遷就了他,他也會遷就他多少呢?她不知道婚後,她的本性會被生活、被王小利磨損多少,保存多少原本的自己呢?一接觸到這個問題,蘇錦秋只覺得沉重,甚至心裏生出一絲冷意。

王小利呢,他別了蘇錦秋之後,就徑直去了單位,休息了一會兒,就直奔食堂打了飯在宿舍吃了後,就去了實驗室裏看書了。果然,去導師家那一番說辭,純粹是哄騙蘇錦秋的,他既不想去陪她看演出,又不想讓蘇錦秋下不了臺。何況,自己的妹妹王小美也是和蘇錦秋一樣的人,她們一起去了,不正好嗎?

可是在蘇錦秋看來,真的是正好嗎?

“哎,小利,你怎麽回宿舍來了?美女在懷,不是應該樂不思蜀嗎?”同宿舍的同事,馬剛,晚上回來一看到王小利竟然在,顯然有些驚愕。

躺在床上的王小利看了一眼馬剛,說:“我妹妹來了,她們是同學,自然應該聊聊。”

馬剛想了想,笑了:“不會是,你們吵架了吧?”

“沒有的事,你想多了。”王小利顯然不想再說下去。

“你好像是不高興了,看來你們果然是吵架了。”馬剛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自顧自地說,“能讓你生氣的,肯定是她做錯了事。我看你們還是算了吧,還是我妹妹适合你,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我累了,要睡了。”王小利說着,就翻身面對牆壁了。

馬剛嘆口氣,看着王小利的背影,心裏暗想:他們成不了了。

☆、聽來的故事(1)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真實到讓人心寒。

第二天,王小美走後,王小利還沒有回來,蘇錦秋也堅持着內心裏的固執,既沒有打電話給他,也沒有發一條短信。她雖然愛他勝過愛自己,可是一旦觸及到她堅守的原則,她不想退步。她愛他,但是希望愛得有底線,有尊嚴。

雖然心裏有時會忍不住想要聯系他,但蘇錦秋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制止了給他打電話的沖動,最後,她索性關了手機。

刻意地收拾打扮了一番,蘇錦秋又恢複了都市麗人的自我優越感和優雅氣質來。做為一個職業女性,愛情就會被理性地看待。現在,蘇錦秋恢複了自己的理性,她甚至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愛情,和它的生命。

是的,她愛他,這是确定的;但是,她應該更愛自己,努力提高自己的一切,她要漂亮,要知性,要優雅,要有獨立的經濟,要有解決問題的能力……總之,她得有足夠的重量來平衡他在世俗天平另一端的份量。

就這樣地思量了一陣子,蘇錦秋的內心慢慢地平複下來了。

雖然內心平靜下來了,可是仍然無聊,于是蘇錦秋就來到了客廳,打開了電視,随便找了個電視劇,就看了起來。

“你好,可以打擾你幾分鐘嗎?”隔壁房間的帥哥——一個南方小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蘇錦秋的身邊了。

“哦?”蘇錦秋有些吃驚,不知道眼前的帥哥是幾個意思,于是就站了起來,順便把電視的音量調小了。

南方帥哥吸了口氣,又吐出一口氣,然後臉又皺成了一團,并搔了搔頭發,才不好意思地說:“你好,我叫劉靖。是這樣的,這個事情呢,困擾我好久了,可是面對熟人我又不好意思說出來,覺得也許面對陌生人,我的內心反而更坦蕩一些吧……”

蘇錦秋更加不懂了,她一個陌生人,不過和眼前這個人見過幾次,可是卻從來沒說過一句話,如今這個人竟然有事,而且似乎還是有關系重大的事情要麻煩她來給予意見,這是什麽情況?難道她看起來像是“算命先生”或是“觀音姐姐”?蘇錦秋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卻給引來了好奇心,于是就示意劉靖說下去。于是,這兩個萍水相逢的年輕人,就開始站着聊天了。

“我那個女朋友,你見過吧?”看到蘇錦秋的驚訝,劉靖直接進入了主題,引入了事件的關系人。

“嗯。”蘇錦秋點了點頭,腦袋裏就浮現出了那個北京姑娘的形象來了。

“你覺得她怎麽樣?”劉靖馬上追問蘇錦秋。

蘇錦秋這下完全詫異了,甚至是覺着見鬼了,她一個陌生人,不過見過人家數面而已,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對于人家的各種情況完全不了解,如何在她最親密的男朋友面前作出評價。

于是,蘇錦秋也就苦笑了一下,跟着說:“我對她一無所知,怎麽好說什麽呢?”

“哦,怪我了,我應該給你介紹一下她的情況。她是個土生土長的老北京姑娘,父母都是普通職工,有一處老四合院,是祖傳下來的。我女朋友呢,是獨生女,技校畢業的,現在在一家私企做會計,月薪也就兩千多。我呢,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北京,現在在一家銀行上班,月薪六七千塊錢。我是想在北京成家立業的,可是我家裏人呢,還是希望我回去;因為我老家是南方的,離北京呢确實很遠。可是回去呢,一切又得重新開始……”

蘇錦秋聽了這一番話,大概地就了解了眼前這個南方帥哥的矛盾和糾結了。于是想了想,蘇錦秋就笑着說:“那多好呀,人家是北京姑娘,各方面的人脈和基礎都有了,最起碼的,有她和她父母,怎麽着都不會讓你淪落街頭,将來她父母的全都是你們的了,要知道,北京的四合院以後會變成天價的,你娶了她等于少奮鬥十年甚至二十年。何況我聽說,一般的老北京姑娘都不願意嫁外地人的,難得他們一家都能接受你……”

“是呀,她父母對我很是滿意。可是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別扭,也心有不甘。她不管是外貌還是學歷,還是情感經歷,都讓我覺得……”劉靖說着,就搖了搖頭。

“她現在在向我逼婚呢!說是覺得年紀不小了,想在年內就結婚。她父母最近帶她去相親了,其中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離異男人,做點小生意,有房有車,對她很是中意;說是她若是嫁過去了,都不用工作了,只管呆在家裏生孩子做家務就行了。她也說了,雖然對那個男人不是很滿意,可是人家條件确實還不錯,關鍵是對她好,所以她就更着急了,讓我這個禮拜就給她一個決定,要麽去登記結婚,要麽就分手。”劉靖一臉的煩躁,明顯是惹上了官司。

蘇錦秋仍然一臉的微笑,她一邊耐心傾聽着劉靖的話,一邊開始思索。她怎麽覺着,他們談話中的女主人公,那個北京姑娘的事情,好像和自己有一些神似呢?

“也許,她是相了親了,可是她并沒有把你和那個男人當成二選一呀,可能她只是在試探你的心意,或者是想逼着你娶她而已,這不過是女人的小伎倆、小把戲罷了。你說呢?”蘇錦秋眨巴着大眼睛,閃動着秋波,一邊思索一邊慢悠悠地說。

“是真的,昨晚那個男人又約她了。她才25歲,我也才26歲,真不想結婚這麽早。我是想着等我再努力拼搏幾年,和她呢也慢慢地處下去看看吧,說到結婚,我還真是,沒有那種非她不娶的想法。老實說,她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女人,無論是外貌、學歷還是氣質,都不是我想象中的女人……”劉靖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蘇錦秋聽了這話,心裏開始點起了小火苗,雖然那個北京姑娘确實其貌不揚,但是作為女人竟然這樣被自己所愛的男人貶低,蘇錦秋真為那個姑娘不值。

“外貌氣質這些的,一眼就看穿了,你既然覺着不滿意,為什麽要和人家交往呢?”站了半天的蘇錦秋,終于坐了下去,并伸手示意劉靖也坐下。

劉靖坐在蘇錦秋對面的一個單人沙發上,屁股一沾到沙發就嘆了一口氣,說:“是她主動追我的,一直追了我兩年,我是今年年後才開始正式和她交往的。交往沒多久,她就隔三差五地和我住在一起了……這件事也怪我,是我自己意志不堅定。在大學裏,我就喜歡上了一個同校的老鄉美女,可是我費盡心思她都不理我。後來大學畢業了,她就回老家了,而我留在了北京。一次同學聚會上遇到她,我就又開始追求她,但是她說她要考研,不想談感情的事,說如果我願意可以等她考上了再說吧。可是等着等着,我就覺得力不從心了;可是她呢,還是那樣不冷不熱的态度。這期間呢,我女朋友一直在追求我,她是真心對我好,很會照顧我,我就動搖了……”

蘇錦秋現在才算明白了眼前這個帥哥感情的來龍去脈,他愛的,人家不理他;愛他的,他不中意,卻和人家有了瓜葛和糾纏。

現在,蘇錦秋想到了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每個人都要面對選擇,而且要承擔選擇後的代價,沒有人能夠逃避,最好的辦法就是正視它。可惜,眼前的帥哥劉靖,仍然幻想着用時間去解決這一切,而他的女朋友顯然不想給他再逃避的時間了。于是,他的麻煩來了。

☆、聽來的故事(2)

蘇錦秋聽了這個曲折的故事後,嘆了一口氣,苦笑着說:“原來如此呀!說來說去,其實還是愛與不愛的問題,那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你看你是要選擇你愛的還是愛你的人。選擇愛一個人就要付出,而且不要幻想得到對等的收獲;而選擇被愛,就只需要靜坐着享受對方的付出就行了。”

劉靖連連點頭,說:“你說的我都懂,所以我才有猶豫。我就是愛得受傷了,愛得看不到希望了才放棄的。誰都希望被愛不是?有誰能做到只講付出不要回報的,不可能的!我現在的女朋友真的對我很好,我也不忍心傷害她,可是,可是真的過不了我心裏的那一關,我只要一和她親熱,我就,我就……”劉靖說不下去了,但是他的神色顯示他的無奈和心中的創傷。

蘇錦秋看到劉靖這副神色,就判定這個帥哥絕非是個無情或者薄情的人,那樣的男人不會輕易在別人面前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來。無情或薄情的人,根本不會傷心,也不會為情所困。蘇錦秋有預感,眼前的帥哥隐含的下文會更勁爆,甚至會把她炸暈。

看到蘇錦秋錯愕的眼神,劉靖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她以前談過男朋友,聽她說的樣子,也是愛人家愛得很狂熱,就跟了人家了……”

劉靖說得隐晦,但是蘇錦秋卻聽明白了。不但明白了眼前的男子對現女友鄙薄的原因,也明白了現如今男性的一些心态。

“她如果是把第一次給了我,我自然會負責的。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她本來就不是我心中想要的女人,而且還有了這個事,所以,我真的還沒想要和她結婚,而且還是這麽倉促。”劉靖連連嘆氣,“我心裏真的很矛盾……”

“為什麽不讓你的朋友們幫你參謀參謀呢?”蘇錦秋笑了出來,眼前的男人竟然為難成這樣的窘态了,簡直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了,她一個陌生人,能給他什麽意見呢?他真的應該去問他的朋友們,他們肯定對那北京姑娘的了解比她多,給出的意見會更中肯。

不料,劉靖搖了搖頭,說:“我的朋友們沒有人見過她。”

一個炸雷閃過,直接把蘇錦秋給劈倒了:什麽!她沒有聽錯吧?他們交往了一段時間了,而且男女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全套了,而他的朋友們,竟然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原來,那個可憐的北京姑娘,竟然是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她的存在,竟然在她的現任男友眼中,是個尴尬,是道傷疤。

蘇錦秋低了頭,她的心開始隐隐地痛,她本是個性情中人,見不得別人被糟蹋,特別是精神上的殘酷對待。而關于男女之間的感情,這樣的奇聞,她确是于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親耳聽到。這還是愛情嗎?

眼前的男子,長得一臉的清秀,通體的斯文,有着讓大把姑娘們愛慕的俊榮朗貌和讓人豔羨的學歷,可是他卻正在殘酷地對待一個深愛着他的女子。他在輕視她,他在中傷她,他在侮辱她,他在踐踏她。

而現在,他卻像個謙謙君子一般,向一個陌生人講述他的愛情,他的苦惱,他的為難。他從來沒有為他身後的女子着想過,為她設身處地地思量過,更不要說一起設想他們的美好未來,沒有美好,沒有未來,更沒有美好的未來。

蘇錦秋的眼圈有些澀了,甚至有些微微的發紅了,她的咽喉也有些不适。她真沒有想到,她不過一時起了好奇心,竟然聽到了這樣一個離奇的愛情故事,離奇到讓她覺得發冷,她也是第一次認識到愛情的卑鄙和自私,她更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了男人的狹隘和冷酷。眼前的男子濃眉大眼,相貌堂堂,長得多麽溫情,多麽俊朗。如果他能深愛上一個女子,他肯定會是個好情人吧?他也有他的甜言蜜語,他的款款深情,可惜他給了另外一個女子,一個對他許了希望卻并不真實的女子。

蘇錦秋清了清嗓子,看着電視屏幕,茫然地說:“你是覺得她配不上你吧?”

劉靖不置可否,想了想才點了點頭,說:“大概是吧。”

蘇錦秋站了起來,旁邊的男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所以你真的不用太在意我的話。我的想法是:你如果現在都覺得她配不上你,那麽再過幾年,等到結婚生子,她的身材她的容貌還會醜化;而作為男人的你,只會更加成熟更加穩重,更加意氣風發。那麽到那時候你怎麽辦呢?難道你還要把你孩子的媽媽綁在家裏,不見天日嗎?至于你那個夢中情人,我倒是覺得,她對待你的情形,和你對待你現女友是如出一轍的,你心裏也應該明白的。水中月,鏡中花,再美好都抓不着。有些夢,想想就算了,如果當真了只會自己吃虧吧?但是,如果你能夠為了前程,安享你女朋友帶給你的一切實惠,并且也喜歡被愛着,那麽這也未嘗不是一門好親事,你說呢?”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确實不應該再對她抱有幻想。而且就算我們在一起了,她也不見得有多愛我,如果她心裏有我,就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劉靖總算是清醒了一點。

“女人再美麗,總抵不住歲月的煎熬,那些表皮的東西,往往最靠不住。如果愛情和婚姻要依賴那些浮誇的表面文章,總是不長久的。你如果沒有和人家白頭到老的心,就不要輕易許諾;人家的好,也就不用惦記了。老天總是很公平的,凡事沒有十全十美的,總會有得有失,就看你最看重的是什麽了。而一旦做出了選擇,就不能後悔,必須承擔它的代價。”蘇錦秋似是在對身旁的劉靖說,也似是在警醒自己。

“好的,我明白了。真是多謝你的提點。”劉靖禮貌地沖着蘇錦秋點了點頭,繼續說,“我倒是覺得你和你的男朋友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真是羨慕你們。祝你們幸福!”

“謝謝!”蘇錦秋客氣地回了一句。

“那就不打擾你了,回見!”似乎是得到了标準答案一般,劉靖略顯輕松,謝過了蘇錦秋之後,就步履輕松地進了房間。

“他真的明白了嗎?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了嗎?”漠然地盯着電視屏幕,蘇錦秋的心卻揪在了一起。她不知道自己的說辭和觀點,會帶給那個男生什麽樣的啓示,會怎樣影響着他的決定以及他的愛情和婚姻。現在,蘇錦秋開始後悔了,她害怕她的話在不經意間,會讓別人錯失幸福,甚至是造成相關人員的悲劇。

蘇錦秋坐不住了,于是關了電視,回到房間就開機聯系王小利。

仍然呆在實驗室裏看書的王小利,一聽到手機鈴聲就趕緊地接聽了。

“哥,你怎麽還不回來呢?”蘇錦秋的聲音裏,于質疑之外還夾帶着一絲期待。

“小美走了嗎……你在房間裏看會兒電視吧,我一會兒就回去,然後咱們去吃午飯。”王小利看了下時間還早,想着再看會兒書吧。兩個人成天膩歪在一起,也就是那點甜言蜜語,都被蘇錦秋給掏幹淨了;而且連身體也感覺被蘇錦秋給掏空了,都得補補了。

蘇錦秋最終只得聽了王小利的話,等着他回來。誰叫她不知道他的單位在哪兒呢?明明昨天他是邀請她去參觀的,是她自己為了謀劃到那話劇門票,而放棄了這個機會的。王小利畢竟是她熟知的人,還有別樣的關系在裏面,所以他不是剛才的劉靖,他還沒有薄情到想要把她藏在身後,置于地下,做個見不得光的情人,他們是奔着結婚去的。一想到這點,蘇錦秋就開始慶幸:自己終究沒有那麽薄命。

在王小利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劉靖已經離開了。蘇錦秋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要去哪裏,要做什麽,她此時只希望自己的言辭不會誤導別人,更不會對別人的生活造成負面影響。然而她卻不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個人有時候雖然貌似在征求別人的意見,其實別人的意見和想法都并不重要,他只是希望自己內心深處的抉擇在別人那裏得到認可。

午飯的時候,蘇錦秋也是悶悶的,食之無味。關于愛情,她還是幻想的多,實踐的少;她很容易理解女性的想法,對于男性的心态和觀念她知之甚少。上午和劉靖的交談,是她第一次直面男性的內心,而且是作為一個局外人來客觀地看待的。她愛王小利,卻并不懂他,自然不了解他內心裏的想法。秋蘭愛她,可是她并不為意,她拒絕進入他的內心,所以她也不懂他。這樣,初涉情事的蘇錦秋,對于真實而具象的男人,竟然還是缺少認知。她所認識到的愛情,都是別人的愛情,都是從書本上、電視中看到的、聽到的。

“怎麽了,沒胃口?”王小利看着恹恹的蘇錦秋,擡頭問。

面對王小利的疑問,蘇錦秋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也不知道上午那個聽來的愛情故事,該如何向他說起。不知道怎麽地,明明感覺自己被幸福的愛情包圍着,可是為什麽對那個北京姑娘的愛情,她竟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意味呢?難道自己也怕會有這樣的遭遇,也會和那北京姑娘一樣遇人不淑嗎?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蘇錦秋忍不住搖了搖頭,她定定地看着王小利,忽然很想問他:“你會永遠愛我嗎?沒有背叛、沒有中傷、沒有抛棄?”

可是她終究是說不出口。她知道逼迫一個人對虛無的未來作出承諾,無疑于自欺欺人和掩耳盜鈴。

愛過就好。

☆、一邊是漂泊,一邊是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很有感慨,同一個太陽,有人離別,有人歡喜。

“我昨晚已經給你定好票了,卧鋪。”王小利回到房間,就從那個帆布書包裏掏出一張車票來,遞到蘇錦秋的手中。

捏着那張小小的車票,蘇錦秋一時百味交集,他們的愛情,除了靠電話維系,從此,又多了張火車票。蘇錦秋沖過去抱住了王小利,眼圈紅紅的,沒有言語。

無疑,他是個體貼的男人,他話不多,但是該做的他都會做好,不用等她交待。他雖然是個窮書生,但是跟着他,還不至于要天天吃蘿蔔白菜,這樣的男人,她要了,而且不後悔。

可是時間為什麽會過得這麽快呢,又要到了離別的時候了。

下午午休後,王小利在房間裏看書,蘇錦秋實在無趣,就在客廳裏看電視。

“姐姐,這個娃娃送你!”小仙子笑吟吟地站在蘇錦秋面前,抱着一個一尺多高的小熊。

蘇錦秋趕緊站了起來,不過是萍水相逢,她怎麽好意思接受別人的禮物呢?雖然這不是個嶄新的娃娃,但是卻也有九成新,而且看那質地和做工,應該價格不菲。

“這怎麽可以呢?”蘇錦秋連連擺手。

“我很喜歡姐姐,就當是送給姐姐的離別禮物呀!姐姐,我們明天上午就要離開了,這麽多娃娃,我也不可能全都帶到韓國去呀!”小仙子說到這個,就一臉的陰郁。

既然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錦秋只得接過了娃娃,問:“你們兩個都要去韓國嗎?是去留學嗎?”

“姐姐去我房間裏說吧。”小仙子拉着蘇錦秋的手,似是有一腹的言語想要向她傾訴。

“姐姐,坐到床上來吧。”小仙子一推開門,就對蘇錦秋說。這時候,小仙子的那個邋遢男朋友仍然邋遢着,看到蘇錦秋進了房間,就也笑着相迎。

坐到床沿上,蘇錦秋開始打量着這個房間,這才發現,這個房間雖然很狹小,只能放得下一張大床,可是卻非常溫馨:粉色的窗簾顯得很有少女情懷,房間裏到處擺放着小仙子的照片和各種布娃娃,一看就是小公主的房間。

“嗯,房間很溫馨麽。”蘇錦秋不由得贊嘆起來。

“是的,姐姐,我也很喜歡這個房間。要走了,還真有點舍不得呢。”小仙子眨巴着長長的眼睫毛,忽閃着漂亮而清澈的大眼睛。

“你們是要去韓國留學嗎?”蘇錦秋這才想到了主題,也順帶地想起了去年風靡一時的韓劇《大長今》,于是就接着說:“真好哎!你們看了《大長今》麽,好像韓國人也很會做飯呢,特別是那個泡菜,真是只要一看韓劇,必定少不了泡菜和海帶湯。”

小仙子跟着笑了起來,說:“那個電視去年那麽火,哪能不看呢。商場裏,街道上,甚至是手機鈴聲,到處都是那個‘烏拉拉,烏拉拉’,呵呵,聽得耳朵都要捂起來了……”

“有機會去那裏學習真好,韓國的電子産品和電視劇都發展

愛情有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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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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