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得很好……”蘇錦秋也笑了起來,聽到小仙子那輕靈的聲音,真是享受呢。
“姐姐,我過去就是進修的,我是北影表演系的學生,去年畢業的,我父母想送我去韓國學習,有機會就向着多栖發展。如果可能的話,在那裏發展幾年再回國。”小仙子說起了自己的出身。
蘇錦秋聽了,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小仙子出落得這樣有仙氣,原來不但是在美女堆裏成長起來的,還是用錢堆砌起來的——窮人家的孩子,怎麽能出國進修呢?怎麽能指望在演藝圈裏大紅大紫呢?
“那他呢?”蘇錦秋把目光轉向了小仙子的男朋友。
“呵,姐,我也是北影的,不過是導演系的;也是去年畢業的。可是畢業一年了,根本找不到和專業相關的工作,為了生活,我只得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工作,北京就是這麽現實,理想總是漂浮在天上的,讓人看得到摸不到……”小仙子的男朋友如是說,雖然他盡量說得輕松些,但是仍然掩飾不了臉上的落寞,許是年輕吧,許是仍懷着夢想吧,他的眼睛裏仍然閃着靈動的光彩。
聽了他的話,蘇錦秋這才仔細地打量着他:長長的頭發随意地披散着,一臉的絡腮胡足有三毫米,和他稚嫩的臉龐很不協調;黑色的T恤印着誇張的圖案,發白的牛仔褲上到處是洞洞。原來這是學藝術的才子呀!怪不得這樣一身打扮。原來這不是邋遢,是為藝術!
“是呀,我也聽說過‘北漂’這個詞,可是真沒有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是北影的學生,堅持下去總會看到希望的。”蘇錦秋雖然知道做演員做明星有多難,卻也不忍心打擊了這對年輕人對夢想的熱情。說實話,小仙子真的很有仙氣,非常适合古裝劇造型,她的容貌不單單是青春靓麗,更在于那一股獨特的仙氣,甚至是很多明星都沒有的,這種東西自然是天生的。
“是呀,我們還想再堅持一下,雖然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但是現在就放棄,真的不甘心。姐姐,你看過電影《天下無賊》嗎——那裏面的傻根,就是王寶強,他以前就經常去北影大門口等着做群衆演員,你看他現在不是紅了嗎?他就是我們的偶像,是我們的目标!”導演男說着這些的時候,眼睛裏閃閃發光,甚至于臉上都泛着一層光彩。
“那你也去韓國學習嗎?”蘇錦秋終于問了出來,難道小仙子的父母,會為了成全女兒的夢想而大把砸錢,連帶着也把未來女婿給包裝起來嗎?
“我不去的,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沒有那條件。我大概還是呆在北京吧,一邊工作一邊尋找時間,有機會還是要做我的專業的。等到堅持不下去了再說吧;堅持很難,放棄卻是一念之間的事。”導演男看着小仙子,目光裏有些晦暗。
“我父母說,再給他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之後,他還是這個樣子,就要逼迫我們分手了……”小仙子也看着男友,神色黯淡,同時也似乎失了幾分靈動。
蘇錦秋只得跟着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小孩子還真是小孩子,想法果然單純。一年的時間到底會發生什麽呢?如果沒有天賜良機,想要忽然翻身成名成家,而且還是在娛樂圈,這該是多麽不現實的事呢?即便這個男生的一些改變得到了小仙子父母的認可,可是時空相隔那麽遠,愛情的味道還會一如往日嗎?天真純樸的小仙子,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還會保持着原本的純真嗎?或者她會因為機緣巧合而一夜爆紅嗎?顯然,沉浸在愛情美夢中的這對年輕人,根本都沒有考慮那麽多。如果他們意識到他們的愛情之路在未來有多艱難,那麽現在他們就不會顯得這麽輕松了。
大概地了解了這對年輕人的情況之後,蘇錦秋想要找出祝福的話來,可是竟然覺得徒然,因為她實在說不出口。她甚至幾乎可以斷定:這對年輕情侶,不會有未來。
“姐姐是什麽專業的,做什麽工作呢?”小仙子想找個話題,打破一時的沉悶。
“我是中文系的,現在做經理秘書,我在深圳工作。”蘇錦秋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姐姐是中文系的哎,那你可以做編劇呀,做編劇也很好的呀!是吧,江山!”小仙子說着看向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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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呢,姐姐,做編劇應該比你做秘書強的。如果有機會,姐姐可以考慮轉行呀。秘書到底是吃青春飯的,可是編劇卻是越老越吃香呢。”江山也附和着女友,說。
“呃,這個麽,我還真是沒有考慮過,可能是隔行如隔山吧——不過如果有機會,我一定不會錯過的。”蘇錦秋到底是在社會上混過幾年的人了,既不忍拂了這對年輕人的好意,又不想說謊。
“如果姐姐文筆不錯,一定要嘗試一下,這個行業真的很出彩,而且好的劇本總是不會被埋沒的,現在的情況是不缺好演員,不缺好導演,也不缺錢,就是缺少好本子。”江山說起行內話,很是懂行的感覺。
蘇錦秋只得跟着點頭。
“我們可以合影嗎?”蘇錦秋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問小仙子。
“當然可以呀!”小仙子雖然很有仙氣,卻還是很接地氣的,一點兒也沒有端着,很是親切。
江山接過蘇錦秋的手機,蘇錦秋就和小仙子依偎在一起,兩個美女笑顏若花的片刻,就被記錄了下來。
又聊了片刻,蘇錦秋就客氣地和這對小情侶道別,并提前祝小仙子平安到達韓國,祝福他們能夠早日夢想成真。
“你倒是個自來熟,随随便便地就和人家能聊半天。”王小利一看到進入房間的蘇錦秋,就說,“怎麽還收了人家的東西?那一對小朋友還不知道生活上能不能自理呢!”
蘇錦秋并不生氣,就把那對小情侶的事情和王小利說了一通。
“呵,原來還是北影的學生呵!他們走的這條路,就是條砸錢的路,而且即使砸錢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真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是怎麽想的,怎麽能讓孩子學這個專業呢?”王小利搖了搖頭,他是一個農民的孩子,走的路自然是生存之道,實在不能理解那些所謂的“藝術生”的道路,更不了解他們的生存狀況。
“回贈人家什麽東西呢?我還真是不知道現在的小屁孩喜歡什麽了。”蘇錦秋說着,就在自己的行李箱裏翻找。
“算了吧,人家也是一片心意,不會在乎你回贈不回贈的。而且他們到底要小幾歲,你送的東西人家也一定會喜歡。你就安心收下吧,就當是萍水相逢的饋贈吧!”王小利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擡頭對蘇錦秋說,“你除了送人家書之外,還能送什麽?現在的年輕人可不喜歡看書了!”
于是,蘇錦秋就停止了翻騰。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那對小情侶就在房東來過之後,帶着行李離開了。下樓的時候,蘇錦秋和王小利還幫忙提了些東西下去。
看着即将奔赴韓國的小仙子,蘇錦秋當真有些不舍,就忍不住過去和小仙子抱了抱,又是一番囑咐。
的士離去了,蘇錦秋還在不停地揮手。萍水相逢的人,也許前世真有某些牽連,不然這一世,怎麽會初次相見就滿心歡喜呢?
剛回到房間不久,劉靖竟然回來了,還帶着他的那個北京女朋友。兩個人一臉的欣喜,特別是那個北京姑娘,臉上簡直就像開了花,似是揣着天大的好事。
果然,沒多久,劉靖就和女友一起站在蘇錦秋的房間外面,敲門。
蘇錦秋不明所以然,但是只得開門。一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以及他們的神色,和劉靖手中的糖果,蘇錦秋的腦袋開始跳躍。
“你好,我們今天上午登記了,請你們吃個喜糖!”劉靖把捧着喜糖的雙手伸在蘇錦秋面前。
“哦,恭喜恭喜!祝福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早生貴子!”蘇錦秋接過糖果,馬上一臉的笑意,祝福的話兒接二連三。
“謝謝!”門口的這對新婚夫婦異口同聲地說。
北京姑娘果真如願以償了,她挽着丈夫的胳臂,笑意怎麽都止不了。而劉靖在別了蘇錦秋之後,回過頭來對着蘇錦秋點了下頭。蘇錦秋知道,他這是在感謝她那天的那些言辭。可是,他真的理解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嗎?他果然決定娶了這個北京姑娘,是心甘情願的嗎?這些,蘇錦秋都不得而知。
可是蘇錦秋卻知道了,劉靖在北京自然也是沒房沒車的,暫時還租住在這裏。可是也真是幸運,就這樣地,竟然娶了位北京姑娘。
“吃糖,咱們也沾沾喜氣!”蘇錦秋把一把糖果放在桌子上,一臉喜悅地對着王小利說。
“吃糖壞牙。”王小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糖果,很是敗興地說了一句。果然吶,學醫的人,什麽時候都被那些醫學知識包裹着,總是壞了人生的樂趣。
王小利不知道劉靖那曲折而幾經回轉的愛情故事,蘇錦秋也無意再告訴他了。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在大家的眼中,劉靖是幸運的,又是幸福的。
☆、時間到
五一長假匆匆過去了,王小利這天早上來不及和蘇錦秋一起去外面吃早餐,一個人就乘公交上班去了。自行車是要留給蘇錦秋騎着玩的。
吃過早飯,蘇錦秋就帶着包包和地圖,騎着王小利的那輛自行車游蕩去了。憑着自己良好的記憶力,蘇錦秋一路騎到了***,然後又到了什剎海。因為假期已過,游人不是很多,蘇錦秋感覺很是清靜。一個人慢悠悠地度着,把整個什剎海都走了一遍。此時,蘇錦秋才覺着,北京最美好的去處還真應該就是這裏了。它清幽,它靜谧,它富有情趣,還有老北京的風韻。在皇城故宮的莊嚴裏,在現代高樓大廈的映襯下,它顯得更加別致。
吃過了午飯,蘇錦秋又去了附近的北海公園游蕩一番。出了北海,這才騎着自行車往回返。一路上,順着公交車的路線,倒是很好找路。看着時間還早,蘇錦秋就騎着車,一路問人,找到了王小利工作的單位,XX醫學研究院。
看着那幾個大字招牌,蘇錦秋心中生出幾分敬畏來。果然是個醫學殿堂,連題名都是國家領導人給寫的。不過,大門倒是沒什麽特別之處,蘇錦秋甚至覺得這個大門真還不如自己家鄉的縣城一中那樣氣派呢。不過北京就是這樣,到處是這機關那單位,外表看起來不過如此,卻都是些“非請莫入”的“重地”。
給王小利發了短信,告知他自己就在他單位門口。不過一會兒,王小利就穿着工作服出來了。
“哇,怎麽穿着醫生的衣服,你們不是做科研的嗎?”蘇錦秋不明白了。但是還沒等王小利給她解釋,她就忽然明白了。這樣高級的科研單位肯定也非常嚴謹,就像ABA一樣,都是無菌車間。
王小利并沒有給她解釋什麽,只是告訴蘇錦秋,讓她在附近的街道上溜達一會兒,馬上就下班了。
蘇錦秋就只得推着自行車在附近轉悠。半個小時後,王小利就下班了。
王小利推着自行車帶蘇錦秋走入一條小道,來到了一個街心公園。進去公園,竟然還收了五元的門票,蘇錦秋簡直要抗議了。地壇公園要收門票也就罷了,這麽小的一個公園也要收門票?深圳的中山公園和紅樹林公園不知道比這個破園子要好看多少倍,大上多少倍,人家都是免費的,這裏為什麽要收費呢?蘇錦秋知道抗議無效,于是沉默。
果然是沒得什麽轉的,不過幾分鐘就轉完了,蘇錦秋只覺得無趣。
于是,找家飯店吃飯,吃過了飯,就是回去休息。
火車是第二天晚上的,行李也早就收拾好了。只等着時間的到來。
第二天,王小利仍然上他的班,蘇錦秋仍然一個人自由安排。于是,她又騎着自行車在北京城裏游蕩了半天。如同昨天一樣,她一邊游玩,一邊在關注着這個城市人們的生活。蘇錦秋想弄明白,這個城市的年輕人都靠什麽生存,他們都在做着什麽樣的工作。怎麽想她都想不明白。這是個政治中心,歷史名城,除了旅游業,北京人民靠什麽生存呢?沒有工業,沒有農業,這麽多人,以什麽謀生呢?看了兩天了,想了兩天了,還是不明白。
下午王小利早早地回來了,看到整裝待發的蘇錦秋,還是問了下:“都收拾好了?”
蘇錦秋點了點頭,又是離別,每逢離別,她總是那個最不忍的人,也是表情最豐富的那個人。而且這次更加不同了,她已然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結為一體,暫時的分離似乎顯得更加難以割舍。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麽未來幾個月的煎熬又當如何呢?
“我國慶的時候再過來吧?”蘇錦秋挽着王小利的胳臂,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忍不住問了句。
“到時候再說吧。”王小利的回答顯然沒有肯定的意思,這讓蘇錦秋心裏有一絲不滿,他總是這樣,從不輕易給人許諾。
上了公交車,兩人沒了言語。直到下了公交車,王小利帶蘇錦秋去火車站附近的飯店随便吃了點東西,就匆忙趕往火車站。
踩在鐵質的人行天橋上,聽着直擊耳膜的踩踏聲,蘇錦秋忽然站定,在王小利回頭的那一剎那間,撲到他身上,摟着他的脖子,淚如雨下。
“我舍不得你!”蘇錦秋只說了這句之後,就泣不成聲了。
半響,王小利掰開了蘇錦秋緊抓着他的雙手,嘆口氣,說:“又不是生離死別,多大的人了,至于麽!我們都還有要緊的事要做,不能沉溺在兒女情長裏。而且分開一陣也好,有些事大家還是要冷靜地對待的。”
蘇錦秋聽了,仍然不動,仍然淚流。
王小利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下時間,說:“時間不早了,耽誤了時間可就沒有辦法了。你這一次請假不少,回去了肯定有一堆事情要處理。”
蘇錦秋這才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直到送了蘇錦秋進了站,王小利這才松了口氣。他是故意不買站臺票的,因為他實在不能預料到,這丫頭會在衆目睽睽之下,還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來。蘇錦秋是個率性的人,直率的人有其可愛之處,必然也有惱人之處。
視線中沒了王小利,蘇錦秋這才稍稍恢複了一絲理智。趕緊去了洗手間洗了臉,坐在候車室裏等車。
上了車,天已經黑透了,剛好這兩天也沒有休息好,于是很快地,蘇錦秋就沉沉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窗外面是連綿的大山,蘇錦秋知道,這是進入了南方地界了。對王小利的思念也開始如涓涓細流般,悄然滲入她的心扉,想到愛人還在上班呢,或者正在上班的路上,于是蘇錦秋就發了條短信:“我想你了。”
“別瞎想了,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順風!”王小利的回複裏沒有一絲兒女情長,這讓蘇錦秋在失望之餘,又斬斷了些對王小利的思念。
☆、風起雲湧
蘇錦秋一出了火車站的出站口,就看到了前來迎接的高鵬飛和崔莺莺。
蘇錦秋沖過去和崔莺莺來了個擁抱。
“我也要。”站在崔莺莺旁邊的高鵬飛,笑着說。
“要你個頭!”蘇錦秋白了他一眼,把行李箱往他面前一放。
“你們怎麽來了?”蘇錦秋既高興又有點疑惑。
“還不是老高關心你,說什麽火車站這邊亂!”崔莺莺撇了下嘴,有點吃醋的嫌疑。
“那你們請假了?”蘇錦秋可是覺得受寵若驚了。
“離下班還有半小時我就溜出來了,讓別人幫我打卡。老高今天上夜班,還早呢。”崔莺莺回答說。
在ABA的公司規章中,是不允許代打卡的。但是這種事歷來屬于“民不舉,官不究”,所以一直以來,大家都這麽做:去晚了,讓別人代打卡或者直接就不打卡,說是漏打卡了,填寫一張補卡單就行了;早退也讓別人代打卡。
下了公交車,三人一路交談着,在公司宿舍樓下吃了快餐,就回到了宿舍。
“阿蘇,看你的樣子,像是被愛情滋潤得,啧啧啧,真有女人味了!走的時候還是個處兒,回來的時候就成了女人了!”崔莺莺一回到房間,就通身地打量着蘇錦秋,“看樣子,你們的事是成了?”
“嗯,過年我們就定婚,大概明年國慶或者過年時結婚吧。”蘇錦秋這回倒是全都說了出來,不再隐藏了。
“那也好,不管是只黑貓還是白貓,總算是名花有主兒了。”崔莺莺雖然覺得蘇錦秋可以找到更合适的對象,可是既然好友執意如此,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了。
蘇錦秋沖過涼之後,躺在床上給王小利發短信,告知他自己已平安到達。
“那就好,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王小利很快就回了短信,全是關切之語,并不涉及兒女情長。
接下來,崔莺莺就八卦地向蘇錦秋報備了下,她走後公司發生的大小事,和身邊的同事、老鄉等發生的大小事。
蘇錦秋這下簡直要震驚住了,崔莺莺的嘴裏倒出來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一時讓她消化不了。
公司外面:白玉潔帶了男友見了雙方家長,這門親事算是定下來了,預計年底結婚;蘭殊見了周平的父母,周母表示蘭殊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很是反對這門親事,而周平的父親雖然不那麽反對,但是當不了家作不了主,于是蘭殊一個人哭着回到了深圳。
公司內部:接替賈清華的人招到了,是個女的,叫做李小春,在五一之後就報到了,現在就住在以前梁飛燕的那個鋪位。
楚江南五一回家了,回來後臉色一直不對,據說是在鬧離婚。
“哎呀,白玉潔真是命好,諸事順利。真是可憐了蘭殊了!不過,就周平那小子,也保不定就是個火坑呢,成不了也許反而是好事呢?”蘇錦秋真心替蘭殊不值,就那樣的小子,他媽還把他當成個寶,蘭殊雖然長相不濟,但好歹是個好姑娘呀,必定會成為個好媳婦、好女人。
“我也這樣想呢,可是蘭殊肯定不會這麽想。畢竟幾年的感情了,而且都有了關系了,還跑到人家家裏去了,結果……哎!傻丫頭,真是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崔莺莺既替蘭殊不值,又為她擔憂。
“那她以後怎麽打算的?”蘇錦秋問崔莺莺,不知道那個長得很有福氣的女子,将會如何選擇了。
“她是獨生女,她父母肯定是不希望她嫁到外地的;剛好她又發生了這事,現在她父母剛好就讓她回家相親了。我估計她也覺得傷心了,想要離開深圳。”崔莺莺嘆口氣,說。
“那就希望她這回擦亮眼睛吧,不要再失望了。”蘇錦秋也是真心地祝福蘭殊。
“公司裏面呢,現在肯定是劍拔弩張的時候,我敢肯定那個很會算計的賈清華,一定會對李小春使絆子,所以田工會讓你注意她的舉動,幫助李小春在公司樹立威信。至于楚工麽,那是他的私事,咱們管不着,就當不知道呗。不過我聽說,楚工一直想離婚來着,只是為了孩子才一直托着的。”崔莺莺又開始八卦了。
“幫助別人,向來是救急不救窮;而樹立威信這樣的事,可不是我能幫得了的。賈清華那樣的心機,想要給新人使個絆子,可真是防不勝防。不過她如果真有能耐,倒是可以讓落井下石的賈清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公司裏,只看結果不管過程,如果她想盡快樹立威信,最好還是拿賈清華開刀,就看她有沒有這個魄力和膽識了。”蘇錦秋只要一進入工作狀态,就相當理性。而這幾年跟着田家禾,也得了他不少真傳。她深知:職業女性,在工作上千萬不能把自己當成女人看;你如果把自己當女人看,別人只會把你不當人看。
“阿蘇,那你真的會幫那個新來的李小春嗎?”崔莺莺一看到蘇錦秋那微微迷起的雙眼,就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丫頭只有在耍心機的時候,才會是這樣的表情。
“那就看她值不值得幫了。我要觀察幾天,如果她是個草包,就算我幫着她趕走了賈清華,她順利接手了,那接下來她只會讓田工失望,而我也會被牽連。她如果比賈清華還狡猾,那我和她也沒什麽利益沖突。”蘇錦秋想了想,說。
崔莺莺撇了撇嘴巴,說:“你和老高呀,都是一肚子算計的人,你們才是天生一對!”
蘇錦秋笑了笑,說:“這就叫做‘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在那個位置了,自然要考慮那些相關的事情。對了,你們在桂林玩得怎麽樣?”
崔莺莺一聽到蘇錦秋提到桂林,馬上就紅了臉,讪讪地回答:“還行吧。”
來到自己的位置上,蘇錦秋先打掃了下衛生,還沒有坐下呢,蘇錦秋就看到陰着臉的楚江南,拿着一疊子文件來到她身邊:“小蘇,這些文件盡快處理好!”
不等蘇錦秋回答,楚江南就放下文件走開了。蘇錦秋看着遠去的楚江南,嘴角竟然牽出一絲笑意,心想:“原來你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吶!也會生氣啊!”
“喲,小蘇可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要樂不思蜀了呢!”田家禾一看到蘇錦秋的背影,就調侃道。
“田工早!”蘇錦秋只得笑着,向田家禾打招呼。
“在小會議室等我!”田家禾放下手中的早餐,對蘇錦秋說。
“公司的情況,你也大概聽說了一些吧?”田家禾一進入小會議室,就對坐在那裏等着他的蘇錦秋說。
“了解了一些。”蘇錦秋看田家禾的神色,感覺事态可能比崔莺莺所說更加嚴峻。
“接手賈清華的人已經招到了,你有空了盡量幫襯着她。楚工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田家禾看着蘇錦秋,問。
蘇錦秋猶豫了一下,不知道田家禾這是打的什麽算盤,于是就說:“我剛回來,不知道楚工,怎麽了。”
“楚工,和老婆鬧離婚呢!”田家禾不禁嘆了口氣,說,“無論如何,總是會影響到工作的吧。”
蘇錦秋點了點頭,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于是就不作聲。
“小蘇,你回去相親相得怎麽樣了?有沒有合适的人選?定了沒有?”田家禾忽然轉變了話題。
蘇錦秋笑了笑,說:“相了幾個,倒是沒有覺得什麽特別合适的人,也就沒定。”
“你還年輕着什麽急呀!先考慮工作吧!好男人多的是,不過是可遇不可求呀!”田家禾似乎很滿意蘇錦秋的婚事沒有定下來,于是接着說:“你覺得楚工怎麽樣?”
蘇錦秋吃了一驚,鎮靜過後,才笑着說:“楚工?還,好吧?”
看到蘇錦秋似乎對于這個問題,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田家禾才轉變了話題,又問蘇錦秋:“你什麽時候考那個雅思還是托福呀?”
“下月考試,這陣子正打算好好複習呢!”
“小蘇,有沒有想過出國深造?”田家禾話題又轉了轉。
“這個,還确實沒怎麽想過——我覺得國內就挺好的呀!”蘇錦秋也有點懵了,她不知道今天的田家禾是怎麽了,思維跳躍得太突然了吧?
田家禾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你倒真是個實在的姑娘!不過小蘇,如果有機會能出去,還是要出去的麽——出去鍍下金,再回來身價就不同了。你看咱們公司裏,那些有過留學經歷的人都在做着高管,其實他們都會什麽呀?除了會說幾句蹩腳的英語,一無是處!”
蘇錦秋今天真是迷糊了,實在不知道田家禾今天這是怎麽了,前言不搭後語的。
“考試成績出來了馬上告訴我!”田家禾像是在下命令一樣,沖着蘇錦秋說。
回到辦公室,蘇錦秋打了杯水,就坐下來篩選要處理的文件,然後開始工作。
将近中午的時候,蘇錦秋因為有事去找田家禾,結果在小會議室裏看到田家禾正在訓斥崔莺莺。
☆、中了暗箭
“你是老員工了,竟然這麽不懂規矩?那幫老外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偷雞摸狗的行為,才看不起全部的中國人!你說說你到底有什麽樣天大的事要早退?你不能請假嗎?你就這樣貪占小便宜?”田家禾罵起人來一向如此,根本不給人解釋或者插嘴的機會。
站在門口的蘇錦秋本想轉身就走,但是她馬上就又覺得不合适了。田家禾的質問,蘇錦秋已經大概地明白了事情原由:昨天下午崔莺莺找人代打卡的事,東窗事發了。想着崔莺莺是為了接自己才惹上了這個官司,于是蘇錦秋想拯救崔莺莺,起碼要讓好朋友知道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田工,這個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是昨天傍晚的火車,莺莺是想趕着去接我才……”蘇錦秋一進來,就說。
田家禾看了一眼蘇錦秋,沒好氣地說:“怎麽着,要行俠仗義了?要替朋友出頭了?她就算是出于朋友情義去接你,公司的規定都可以不顧不管了?錯了就是錯了,難道還要講原因?有理由了可以既往不咎了?”
蘇錦秋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不但幫不了崔莺莺,反而會讓自己惹上官司,可是就算這樣,她也得挺身而出。得了田家禾的訓斥,蘇錦秋和崔莺莺都低着頭。
“就這樣吧,崔莺莺除去接受公司的罰款,這月的獎金也沒了,另外再寫份檢查交給我。”田家禾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女生出去。
蘇錦秋拉着崔莺莺的手,趕緊出去了。
“對不起呀,莺莺,都是因為我,才連累了你……”蘇錦秋一出去,就向崔莺莺表示歉意。
“不怪你,阿蘇!大家一直都是這麽做的,就唯獨我給舉報了,這說明我讓人給盯上了,有人要找我麻煩。”崔莺莺雖然一臉的郁悶,腦袋卻還清醒着。
“會是誰呢?真是個小人!”蘇錦秋也跟着頭大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個躲在背地裏的舉報者,時刻在關注着他們,而他們卻渾然不知,真讓人心煩。
“我也想不到會是誰……算了,她要是想害我,遲早還會跳出來的。”崔莺莺索性不管了。
蘇錦秋和崔莺莺分開後,心裏受了影響,很是過意不去。想着改天怎麽着給好友個補償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崔莺莺告訴蘇錦秋說,她找人事部的一個老鄉問了,答複是:舉報崔莺莺的是一個匿名信,其他的一概不知。人事部主管收到匿名信後,調來監控視頻,果然發現了早退的崔莺莺,而考勤的信息卻顯示崔莺莺是準時下班的,這樣自然就發現了矛盾。而人事部是不可能去追究這個舉報人是誰的。
下午,楚江南在車間巡視時,不小心把手給弄破了。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卻流了不少血。蘇錦秋得知後,馬上取了醫藥箱帶楚江南去小會議室,給他包紮。
清理了傷口,灑上雲南白藥,再用紗布包着了,蘇錦秋這個秘書做起這些事來,很是流暢,這也多虧了公司對相關人員進行過護理培訓。
“謝謝你了,小蘇!”楚江南表情雖然冷漠,感謝之情卻是真的。
作為一個多年在外漂泊的知識分子,工作是楚江南最大的興趣,也是他的精神支柱。而現在,作為一個受了傷的男人,一個心靈和身體都受了傷的男人,一個已過而立之年的男人,楚江南覺得心裏一片落寞和荒涼。他是為了家庭更加幸福而外出打工的,他是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來的;而現在,在這個喧嚣而浮躁的現代都市,在這個有上千萬人口的城市裏,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奔波,一個人忙碌。現在,他受傷了,而為他包紮的卻是一個同事,除了工作上的關系再無其他。
當蘇錦秋的手觸碰到楚江南的手時,他感受到了她的溫度,這才第一次認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美女同事。她今天披着長發,發絲不時地掃過他的身體,讓他感覺有絲癢癢的;她的眼睫毛不時地抖動着,眼睛裏的水氣清澈明淨;她的臉上長着細微的絨毛,簡直就是個水蜜桃;她鼻腔裏溫潤的空氣直撲到他的臉上,他甚至感覺自己和她共呼吸着一片空氣……
“怎麽樣了,楚工?嚴重不?”田家禾一聽說楚江南受傷了,就趕緊進來慰問。
“沒事,小蘇在包紮了。”楚江南沖着田家禾擠出一絲笑意,卻顯得更加窘迫,仿佛是一個做錯事的三歲孩子。
“小蘇包紮傷口的功夫可是見長了,呵!”田家禾也忍不住誇獎蘇錦秋。
蘇錦秋笑了笑,才對楚江南說:“楚工,這幾天注意不要感染了傷口,飲食要清淡,多喝水,然後記得去藥店買點外用的藥來塗抹,過幾天傷口就愈合了。”
楚江南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