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做媒

第51章做媒

岳珈訝異不已, 任憑差遣?

那些給他們發宴帖的達官貴人也不過是想結交哥哥,安玉公主殺了兒子、棄了夫婿,這麽大的犧牲卻将寶壓在了他們兄妹身上?

“公主說笑了, 我哥哥不過是個從三品的武将,如何承得起您的重托。”

安玉淡淡冷笑:“從三品的武将還有立戰功封侯拜相的一日,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公主卻只能随波逐流。”

“肅王德高望重, 太子更是貴為儲君,不都遠勝于我們兄妹嗎?”

“樹大雖可遮陰, 但也枝繁葉茂。即便有需要用人的時候,也不會選擇我的孩子。”安玉道, “可你們兄妹不同,你們初入長安正需有人引路。寶莘寶沛在朝中多少有些根基, 有他們在定可以助你兄長平步青雲。”

康宋薛三大世家大勢已去,若長安城還有下一個世家,必定姓岳。

“公主誤會了。”岳珈道,“我們兄妹來長安并不為争權奪勢,只怕不是公主想要找的人。”

安玉斜眼看她:“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是公主不相信我的話。”岳珈揖身, “時候不早,我該去向肅王妃請安了。”

岳珈言罷轉身離去, 安玉仍不死心,遙遙喊了一句“你若悔了, 随時可來公主府找我。”

肅王那裏,戲臺上還咿咿呀呀地唱着, 宴席也張羅起來了。

岳珈向肅王妃請了安,肅王妃拉着她的手熱絡說話, 捂得她手心直沁出汗來。

薛聲歪着頭望了身後許久, 沒見到安玉公主回來, 只等來她身邊的丫頭向肅王妃傳話,說是安玉身體不适先行回府去了。薛聲沒忍住好奇,趁着肅王妃與丫頭說話的間隙,将岳珈拉了出來,問她與安玉發生了何事。

見他這般心急,岳珈故意賣關子讓他自己猜一猜,自回了坐席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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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陛下賞給岳琛的府邸還在修葺,元照韞便提議讓他們兄妹搬到肅王府暫住。畢竟驿站龍蛇混雜,岳珈一個姑娘家住着多有不便。

照韞盛意拳拳,肅王妃也極力勸說,他們實在不好推卻,于是便致謝答應了。

肅王妃将西側的小苑收拾了出來讓他們兄妹暫住,席散後,岳琛與幾個家丁婆子回驿館收拾行李,岳珈留在小苑裏打點。

薛聲追着她問白天的事情,架不住他軟磨硬泡,岳珈才将安玉公主那些話告訴了他。

得知是安玉殺了康寶豐,薛聲倒沒有太意外。康寶豐終日花天酒地的,那副身子骨根本受不住流放之苦,剛出長安就已經病病怏怏。安玉給了他一個痛快又保下了其他兒女,雖然狠心卻也是無奈之中最好的選擇了。

“你不答應她是對的。”薛聲道,“自古帝王都不喜歡臣子結黨,岳琛現在越是清白,陛下越願意重用他。”

“我倒沒想這些。”

薛聲本還要說些什麽,轉念一想卻又作罷。雖然身在長安須得處處留心才能保得萬全,但他終究不希望她變成那樣一個心機深重的人。

沉默間,肅王妃領着婆子風風火火過來,懷裏還抱着一卷畫。

她吩咐婆子們好好收拾屋子,又神神秘秘将岳珈拉到一旁,緩緩展開了畫卷。

畫上繪的是個年輕女子,容顏與肅王妃有幾分神似。

岳珈一頭霧水,肅王妃滿面驕傲:“這是我弟弟的女兒阿秀,今年剛滿十八,尚未婚配。阿秀這丫頭是我看着長大的,她不但生得清秀而且性情溫婉,持家有道,将來定是個賢內助。”

岳珈看看那畫像,又回頭看了看正伸着脖子探視的薛聲,問道:“王妃是要撮合阿秀姑娘與國舅爺?”

肅王妃一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這國舅……這輩份也不合适呀。”薛聲平素放浪形骸,肅王妃哪敢把侄女托付給他。她道:“你瞧瞧,她與你哥哥是不是挺般配的?”

岳珈咋舌,肅王妃繼續道:“這事兒我不好直接與你兄長說,就想勞煩你從中牽個紅線。若是成了,咱們也是親上加親了。”

“可是,我哥哥已有妻室,總不能微屈了阿秀姑娘。”早前岳琛潛伏突厥時,曾與突厥公主阿史那斛孜成婚。大數攻破突厥王庭後,阿史那斛孜不知所蹤。但無論如何,她與哥哥都是有名有實的夫妻。

“和突厥人的婚事怎麽能作數呢。”肅王妃将畫像卷好塞到岳珈懷裏,“你哥哥的年紀也不小了,總該正正經經找個人照顧着不是。你先将這畫像拿給他瞧瞧,沒準兒很快就會多個嫂子了。”璍

關于突厥公主的事情岳珈一直不曾聽哥哥再說起過,但她知道哥哥向來重情重義,心裏定是放不下的。

她思忖了片刻,終是收下了那畫像。畢竟如今他們寄居在肅王府裏,總不好抹了王妃的面子,之後再尋個說辭推卻便是。

肅王妃心滿意足地走了,薛聲立馬湊了上來。

“肅王妃母家是農戶出身,自打她成了王妃,家裏的地就荒了,她那弟弟終日游手好閑,一大家子全靠肅王府接濟。她那侄女更是一心想攀高枝,所以才至今未嫁。”

也不知這長安城裏還有什麽事情是他薛國舅不知道的。

“那你知不知道。”岳珈攥着畫卷,猶疑了半晌才問道,“那位突厥公主,如今在哪?”

“現下還不知道。”

“現下?你在查她的下落?”

“是照韞托我查的,應該說,是你哥哥托照韞讓我查的。”薛聲仰頭嘆息,岳琛這麽做完全是在自找麻煩。即便尋得下落又能如何,一個帶着亡國之恨,一個已成大數功臣,見了面也只能是仇敵。

他低頭看着岳珈手裏的畫,道:“若是肅王妃問起,就說大戰剛過,血流成河忠骨遍地,岳琛不敢貪享喜樂,三年之後再作成婚打算。”

岳琛回到肅王府時,岳珈在小苑裏的老槐樹下等他。奔波了一日困倦勞累,她伏在石桌打了個哈欠。

“怎麽不先去休息?”岳琛看了眼石桌上的畫卷,隐約能看出是副女子畫像。

“進去說吧。”岳珈拿起畫像,又打了個哈欠。

見她困得路也走不穩,岳琛緊走兩步跟在她身後,怕她忽然跌倒。

“這畫是王妃給你的吧。”岳琛點了兩盞等,小廳裏亮堂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岳珈的困意少了一半。

“方才席上王妃一直是話帶話,你沒聽出來罷了。”岳琛将門關上,畢竟是在別人的府邸裏,擔心隔牆有耳。

“我曾在草原上答應過她,今生只娶她一人。”那日碧空如洗,他在山坡向她立誓,蒼鷹為證,将這誓言帶向四海,即便如今天各一方他也不會食言。

為了國仇不得不欺瞞枕邊人,最終更是負了她,岳珈知道哥哥心裏定是難受極了。

“哥哥,在找她?”

岳琛點頭:“我不奢望能挽回什麽,只是想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是否安好。”

岳珈心中悶悶,不知道該怎麽做些什麽才能幫到哥哥。

“不說我的事了。”岳琛将那卷畫擺到一邊,“你又如何?我見那薛國舅對你似乎很是用心。”

“哪有的事情。”岳珈臉上一熱,瞬地精神抖擻,“他只是想借我讨好……”險些便将元荊的名字說出口了。

即便她及時收住了話,岳琛也知道她想說什麽。

“我還以為你一直拒絕太子,是心中另有所屬了。”岳琛沒有拐彎抹角,有些話他早就想說了,“珈兒,不論你是何心意哥哥都不會幹涉,只要你歡喜便好,不必理會其它,更不可為了我的前程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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