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是他心口的朱砂痣,看見的時候的想一直看着,摸着,方可心安,看不見的時候想念的厲害,低頭尋找她的痕跡,和好之後的這些天,無時無刻不在細微的維持着他們的關系,安穆的心思太過敏感纖細,有些事情寧可瞞着一輩子也不願她知道。

“何墨陽以後我就是你的老大,你可要好好地聽我的話,不然小心我不給你飯吃。”安穆嬉笑着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讓他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平視,忽然低頭在他臉上“吧唧”一口,聲音響亮。

他摸摸被她親吻過的地方深思,深知目前還不是時候讓何林忠知道何氏的股份已經易主,無疑是将她推到風浪口,如今的穆穆在他身邊學習一段時間之後,自是成長了不少,風格上自有他的幾分利落,看着她慢慢一分分的蛻變,何墨陽心底不知是喜是憂,神色茫然,之前的想法是将她完整的護在身後到轉變為親手打磨,成為與他并肩而立的女人,過程辛苦自是不說,還有別人不能所承受的一切。

他錯了嗎?

…………

生活就是一場戲劇,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幕,可以确定的是總有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對手戲。

這個春天的春意盎然,夏若約了安穆、白小乖一起去泛舟,沈桑榆被查出已懷有身孕,被秦越澤供在家裏,哪裏也不準去。

夏若站的離傅淩宸遠遠的,俨然是在撇清關系,白小乖牽着兩只狗,一只大狗一只小狗,兩只狗親密的黏糊在一起,尾巴歡快的搖着,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去把狗栓起來。”

季潇然屁颠屁颠的牽着兩條狗拴在不遠處的樁子上面,回頭朝着某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一笑,安穆看見白小乖轉過去頭去以及季潇然讪讪的收起了笑意。

不遠處的亭子裏零散的坐着幾個游客,安穆率先走了過去,今天的陽光分外的燦爛,溫度幾乎達到将近28度,她穿了件白色的休閑外套和何墨陽身上的是情侶裝,脫下之後裏面是件杏色的蕾絲V領中袖,是上次和夏若一起逛街時買的。

“你們不去泛舟?”

夏若早就想來泛舟游湖了,考慮到白小乖這個人民公仆的時間變化性太大,才一直拖到今天。

傅淩宸就立在夏若的左手邊上,臂彎裏挂着兩人的衣服開口:“他們不去,我們去吧。”

安穆捂着嘴笑,望着夏若被傅淩宸半拖半抱着走,心裏樂開了花,拍拍他:“我們也走吧。”

三個竹筏迎風飄在綠波之上,河岸兩邊的楊柳早抽了嫩芽随風飄蕩,垂下的柳枝浸沒在湖水之中,映着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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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墨陽卷起袖子露出麥色的小臂劃着竹筏,安穆搖着折扇坐在竹筏中間,欣賞四周的風景,金山湖早先年曾經來過,那時的湖面沒現在這麽寬廣,湖水也沒如今這麽的清澈,時隔六年之後再次踏足,變化還是挺大的。

夏若他們就在前面,白小乖很男人,季潇然很女人,于是湖面上就出現那樣怪異的一幕,女人哼哧彎着腰劃着竹筏,男人撐着傘哼着小曲,悠哉的樂不異乎。

心下靈機一動,壞點子來了,覆在何墨陽的耳邊嘀咕幾句。

“坐穩了。”

大船開起來,一下子撞到季潇然他們的竹筏,白小乖一個踉跄載到在季潇然懷裏,美人在懷,哪有拒絕的道理,壓着她欲起來的腦袋往懷裏送,扭着頭。

“二哥,謝了啊。”季潇然痞笑的聲音夾着河水聲、風聲傳來,在空中飄散,安穆的本意不是如此,不過卻達到了意外的目的,心情大好,收起的折扇,立在竹筏上。

夏若扭頭,趁着何墨陽他們毫無防備指揮着傅淩宸撞過去,一下子将安穆差點撞掉水裏去,幸好何墨宇眼疾手快穩住,也濕了一只腳。

叉着腰喊道:“哈哈~~安穆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傅淩宸,快點劃走。”

傅淩宸抿着嘴笑,深知二哥的性格,手下不敢放慢,加快了速度向前劃,濺起的水花濕了褲腳,偏偏何墨陽一點追上去報仇的意思也沒有,和安穆兩個人皆坐在小板凳上欣賞沿岸的風景,不少旅客坐在河堤兩邊的柳樹下休息。

惬意安靜的生活是安穆夢寐以求的,頭一偏靠在他肩膀上,湖面的風細細的吹起,一片波光粼粼,微微的刺眼,安穆眯着眼享受着午後陽光包圍的溫暖,手心緊貼着他不冷不熱的手心,熟悉的溫度和氣息包圍着自己,腦子裏驀地浮現出天荒地老四個字,心虛的扭頭盯着他光潔的下巴。

視線閃爍,印象中他一天不刮胡子青色的胡渣便會密密的冒出來,紮人的要死,他偏愛在每個清晨用他紮人的胡子親吻她,安穆最讨厭了。

上了岸,安穆濕了一只鞋子,何墨陽硬是背着她走,白小乖忙配合着夏若吹噓幾聲,安穆視而不見。

小山坡上支起了大大小小的燒烤架子,何墨陽卷着袖子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的忙前忙後,安穆将洗淨的串兒替給他,他涮上油放在架子上烤,手忙腳亂滑稽的樣子引得傅淩宸和季潇然大笑:“我說二哥啊,您老還是別忙了,換人吧。”

何墨陽滿手的油漬,風向一轉,被油煙嗆的眼睛紅通通,像只小白兔,安穆抿着嘴笑,今天的他怕是最狼狽的一天了,在一群兄弟面前如此沒形象被損,抽出紙巾給他擦擦,然後推開他:“去那邊歇着吧。”

何墨陽自是不願意,洗幹淨手之後不顧季潇然鄙視的眼神站在安穆身後,長手一撈,自然的環着她的腰,夏若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安穆臉微微的紅了,許是太陽太過燦爛吧!又或是很少在他們面前如此的親熱。

夏若眯着眼望着他們相擁的方向,笑聲之後心底少許的落寞,視線落在身旁正在串上灑孜然的男人身上,燦爛的陽光在他颀長的身影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圈,微微的刺眼,她閉上眼在睜開,然後眼底一片平靜。

“我來吧,你去季潇然他們那邊把羊肉串拿來。”

傅淩宸聞言松手,腳步一轉。

季潇然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拿着柳枝逗着腳邊上的兩條狗玩,白小乖的廚藝渣到了家,也就會煮泡面之類簡單的食物,讓她燒烤還不如去抓小偷,此刻大喇喇的坐在草地的小山坡上尋思着等着過會去他們那邊蹭點就行了。

“待會你掩護我出擊。”

傅淩宸走過去拿羊肉串,他們兩個人頭挨着頭竊竊私語,他剛走過去一點,季潇然擡頭望着他笑嘻嘻,頓時毛骨悚然,拿了羊肉串立馬走人。

最後等到享受成果的時候何墨陽早有先知,帶着串兒和安穆找了個風景好又隐蔽的地方,鋪上野餐布,面前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四月的風沁涼,吹散心頭所剩不多的躁動。

安穆靠在他肩頭,享受午後的安靜,周邊的環境靜谧,唯有絲絲的風聲和鳥兒的鳴叫聲,安穆吃了幾口就沒了食欲,閉着眼伏在他肩頭,何墨陽一個人将盤子裏的全部解決,然後伸手攬着她,她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着,不願意睜眼。

何墨陽手指撩起她一屢發絲,纏繞在指尖,低頭輕嗅着她發間的香氣,靜谧的安好,遠遠望去,成了時間裏一幅經久不衰的畫頁。

…………

距離上次的踏青已經過去一星期,時間過的飛快,周末的時間他們一般是窩在家裏度過,安穆喜歡抱着嘟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何墨陽一般是書房裏忙碌着,閑下來的時候也會陪着她看狗血的劇情,聽着她叽叽喳喳說着裏面的臺詞,不管如何的狗血,都是噙着笑點頭,嘟嘟在他們兩人挨着的腿上歡快的走來走去,粉色的肉墊子也不知在哪沾到了白灰,将安穆的裙子上弄的白乎乎一片。

“去換件衣服吧。”何墨陽從來就不是個溫柔的人,一手掐着嘟嘟的脖子扔到地上,嘟嘟毫無防備的在地毯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水汪汪的貓眼立馬蓄起了晶瑩,可憐巴巴的又不敢靠近,唯有嗚咽着舔着自己的爪子。

安穆最看不得它可憐巴巴的樣子,抱着它上樓,先是給它洗了粉嫩的肉墊子,然後才換了件衣服下來。

顏美是美麗的,即使早已經不年輕,看上去仍舊是賞心悅目吸人眼球的,奢華的服飾和配飾,安穆在她面前就顯得那麽點點的寒酸了,白色的針織衫下面是條居家的休閑褲,更別提閃閃發光的配飾了。

何墨陽面無表情的坐于顏美對面,傭人送茶上來,安穆接過挨着何墨陽坐下。

“顏姨,喝茶。”

顏美直起身子,将膝蓋上高檔的包包放在身旁的沙發上傾身接過:“穆穆,怎麽不跟墨陽來家裏坐坐呢,我和他父親都盼着你們去呢。”

虛僞的客套話,這是每個上層社會人必學的一門課程,安穆在何墨陽身邊這麽久,也學了幾分。

“顏姨,我跟他正準備去呢,您倒是過來了,中午不如就在這邊用餐吧。”

“下次吧,我今天來也就是過來看看你們,你父親啊,就是嘴上厲害,心裏其實還是盼着你們回去的,如今身體也不好,還在醫院裏住着,我過會送點東西過去。”

顏姨一番話看似在拉家常,卻字字在暗示着何林忠病倒的消息,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林叔叔身體如何了,我們也去看看。”

“小事情,沒什麽大礙,醫生說吊兩瓶水就好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這怎麽行呢,何墨陽,我們跟着顏姨一起去看看吧。”

“嗯,也好。”何墨陽點頭,何林忠的身體他再清楚不過,小毛病,若真的是出了大毛病,此刻顏美也不會坐在這裏跟他們言笑晏晏的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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