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有話要說:由于工作加班的原因,公子現在只能保證隔天更新,希望妹紙們能夠諒解啊,表霸王窩哎,嘤嘤嘤嘤~~
五月初B城慢慢的熱起來,陽光穿透枝桠投在石板上斑駁一片,曬在身上已不能用暖意融融來形容,何墨宇穿了件黑色襯衫、西褲一路從何家外面的花園走進來,不聞其人先聞其聲。
“丫頭啊,快給四哥來杯冰水。”
安穆聞聲放下嘟嘟忙去廚房倒了杯冰水出來,何墨宇扔了臂彎裏挂着的西裝外套,大喇喇的仰在沙發上,接過毫無形象咕嚕嚕的喝起來,喝完抽了濕紙巾抹抹額上的汗珠,“丫頭啊,老五呢?”
“在樓上睡着呢。”這些天為了安于雄的事情,他的睡眠算是透支的厲害,不僅公司的事情要操心,還要和何林忠周旋,這次何林忠死不松口,除非她低頭,否則一心要把安于雄送進監獄,詐騙罪一旦成立,安于雄這輩子怕是在也出不來了,而且以他的身體,在裏面能熬多久還是個問題。
“這些天是累着他了,你也別內疚。”何墨宇抽出文件夾裏的資料在茶幾上攤開:“這是安怡提供的資料,雖然有了這些不一定能證明安于雄無辜,但也會在審一次,我們能争取更多的時間。”
安穆掃了眼資料上的文字,心一抽一抽的厲害,安家如今變成這樣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她,安怡恨她,阮晴恨她,安于雄或許也是恨她的吧,每每想到此,心裏似有萬只螞蟻在啃噬,親情是什麽,越是缺失的厲害越是渴望至極。
“我想要見見他。”
何墨宇嘆氣:“丫頭,我跟老五的意見一致,不贊成你這個時候去見他,以後也是,他這個父親,你就當是沒了吧。”
何墨宇走的時候故意放輕了腳步,安穆低垂着頭,傭人輕手輕腳收拾好茶杯,嘟嘟在腳邊不叫,卻用肥胖的身子一下下蹭着她的小腿,似乎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它的大眼睛裏也可憐巴巴的蓄起了水,安穆吸吸鼻子擡頭,指針指到了10點,已經不早了,剛才應該留四哥下來吃飯的。
上樓進了卧室,床上并沒有人,浴室的門“嘩”的一聲拉開,何墨陽一身灰色居家服從裏面出來,頭發濕漉漉貼在臉上,水珠順着臉頰蜿蜒而下,安穆“哎呀”一聲,扯過毛巾蓋在他頭上:“蹲下。”
何墨陽聽話的雙腿蹲下一點和安穆的身高差不多,安穆擦幹他頭發上的水,然後找出吹風機将他頭發吹幹,才把何墨宇今天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次的事情,四哥幫了不少忙。”
“是啊,都耽誤他找四嫂的時間了。”
“穆穆,他不會在意的。”
“等事情結束了,叫他過來吃飯吧,我親自下廚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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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墨陽聞言有些吃味,捏了捏她腰間的細肉,被安穆瞪了一眼老實的放下來,又不甘的覆上去。
顏美來的時候安穆正幫着傭人從廚房裏端菜上來,何墨陽大老爺們的端坐在餐桌前,翻着今日的晨報,擡頭看見立在餐廳門口前的顏美,眉頭一緊。
安穆也未料到顏美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邊上前招呼着邊叫傭人加了雙筷子。
“阿姨,您來的真巧,快坐下吧。”
顏美點點頭把包替給傭人拿下去後在桌子的一端坐下,臉上泛起的笑容明媚,“墨陽啊,不會怪阿姨打擾到你們了吧。”
“怎麽會呢,阿姨您有空就多來走走。”安穆見何墨陽愛理不理的神色忙開口搭腔,總算是把餐桌上的氣氛調起來,不至于被他弄的凝固,隔着桌子,伸腳在底下踢了他一下,意思在明顯不過,何墨陽吃痛,沒哼出聲來但也咬着牙,神色更為郁結。
顏美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看的一清二楚,心底都跟明鏡似的,隔着桌子拉過安穆的手:“穆穆啊,我們家墨陽脾氣不好,你多擔待着,至于他爸那裏,我會去好好周旋。”
“那謝謝阿姨了。”顏美這麽熱情,安穆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笑着抽出自己的手:“別只顧着說話了,飯菜都冷了。”
安穆瞥了眼似乎在鬧別扭不動筷子的男人,夾了塊青菜放進他盤子裏:“祛火。”
無事不登三寶殿,顏美之于何墨陽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繼母身份,對于無關緊要的人他的态度一向是漠視的,盡管顏美在進門之後對他并沒有太壞,甚至這幾年一直“關心”他,何墨陽對她的态度依舊好不起來,估計是她頭上的那頂何太太,惹的他心裏不快,男人的心眼也是極小的,那是她母親的稱呼,如今卻落在了她的頭上。
從廚房端了水果盤出來,顏美正從樓梯口下來,安穆把水果盤換給傭人送顏美到了宅子門口,五月份,園子裏花團錦簇,兩個中年人彎着腰修剪着枝桠。
“阿姨,我讓何為送您回去吧。”他們住的地方距離何家的老宅還真有一段路程,而且顏美是長輩,不管怎麽說在禮儀上也要做好。
“不用了,司機在外面,安穆你回去吧,有時間多勸勸墨陽回何宅來看看,他父親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惦記着他。”
安穆點點頭也不多說,目送着車子消失在轉角才轉身進了屋,何墨陽一身居家服雙手環胸立在門口,酷酷的表情就好像誰欠了他幾千萬,安穆撅嘴繞過,何墨陽嘆氣,反手一撈,正好把她抱在懷裏。
“喂,你放手,還有人在呢。”偌大的客廳裏,時而有傭人出來,安穆不比他臉皮子薄的厲害,在卧室裏他想怎麽抱都沒問題,但是在別人面前,安穆還放不開,不一會,臉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煞是好看。
何墨陽的指尖故意在她緋紅的臉上滑過去,滑膩的觸感,滾燙的溫度,還帶着身體上微微的顫栗,有趣極了,偶爾這樣逗逗她的感覺也不錯。
安穆最後是胳膊肘搗在他胸口上才得以掙脫,何墨陽面色痛苦,吓得安穆以為真的下手重了,想想又覺得不對,以他的身手和皮厚的程度怎麽會傷到。
實際上何墨陽也的确是裝的,她的力氣在他眼底不過是撓癢癢而已,趁着她分神的時候,何墨陽打橫抱着她一口氣上樓,粗魯的踹開卧室門。
一挨到床,安穆尖叫着起身,何墨陽拉着她的雙手舉到頭頂,下巴一個勁的蹭着她的臉蛋,青色的胡渣仍有尖子冒出來,紮的安穆直瞪眼,依依呀呀。
見也鬧得差不多了,何墨陽從床頭櫃上拿過錄音筆打開,依依呀呀的安穆一下子安靜下來,聽着裏面的一字一句,滿臉不可置信然後慢慢轉為恍然大悟,臉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是她。”
“嗯,穆穆,顏美不是個會白做買賣的人。”
安穆真沒意料到顏美會錄下何林忠的對話,更沒想到她會和他們站在用一個陣營,即使是帶着目的性。
恨不得現在就把這通錄音拿去給律師,硬是被何墨陽攔住,“穆穆,急什麽,我們贏是鐵定的事情,陪我睡會。”
他拉着她的衣服不放手,後來聽不見她回答,索性自己脫起來了,安穆外面只穿了一件套頭的白色打底衫,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開衫薄毛衣外套,三下兩下被何墨陽扯下來扔在床邊上,然後自己也把自己上身脫個幹淨。
“流氓。”安穆瞅着他赤裸的上身吐出這麽一句,何墨陽笑笑,抱着她倒在床上,雙手随之攬着她的腰,雙腿也夾着她雙腿,讓她動彈不得。
如此奇怪的睡覺方式,安穆最後竟然還睡着了,醒來時外面的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可見她這一覺睡了有多久,腰間桎梏的雙手說明他還在,小心翼翼的轉個頭,他的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緊颌着雙眼,呼出的熱氣均勻的打在耳後,酥酥癢癢,剛準備伸手捏他鼻子,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喂,您好……”
何墨陽早醒了,貪戀與她一起的溫暖,才不舍得離開,直到聽見手機的震動聲時睜開眼,兩人挨得進,聽筒裏的聲音絲毫不漏的聽見耳朵裏。
這一定是弄錯了,安穆這樣安慰自己,想想今天的日子,愚人節也早過去了,聽筒裏的聲音繼續重複着如刀割般的話語,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凝固在血管裏,再也流不動了,連握着手機的力氣也瞬間消褪的幹淨。
“穆穆,別吓我,穆穆……”
安穆眼珠子總算是動了動,臉上的血色退得幹淨,咬着下唇倔強的搖着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怎麽也不肯落下來:“何墨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恍若晴天霹靂般的消息這一刻在心底掀起的巨浪是安穆不能承受的,指尖泛白緊攥着何墨陽的手機,仿佛連呼吸都不會了。
何墨陽憷了,她的反應太大,忙不疊的将人摟在懷裏一言一語的輕哄着,懷裏人顫抖的厲害,但就是緊咬着下唇一句話不說,眼睛睜得大大的,蓄滿了淚水卻又未留下來,可憐的模樣看的他心碎,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
“穆穆,別吓我,想哭就哭出來,穆穆……”
一向淡定的何墨陽此刻也慌了神,安穆是他唯一的軟肋,也是他這輩子唯一想塞進心口疼愛的人,她每一分情緒都會牽扯他的心,快樂的,痛苦的,郁悶的……愛情是件很奇妙的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卻又真真實實的烙印在心底,将兩個毫無血緣的關系的人緊緊地連在一起,一起品償酸甜苦樂。
醫院的長廊裏,安怡雙眼通紅坐在木長椅上安撫着情緒不穩的阮晴,安穆的出現讓情緒剛剛穩定下來的阮晴再次咆哮起來,若不是安怡和何墨陽攔着,阮晴恨不得此刻将她撕成碎片,安于雄在看守所自殺的消息太具震撼力,不僅阮晴接受不了,安穆又何嘗不是,即使安于雄三番兩次為了所謂的權勢置她于不顧,那也是她的父親啊,身體裏流着相同血液的親人啊。
有些東西即使恨也是無法割舍的。
“讓我進去看看吧。”
安穆的話是對着安怡說的,安怡眼睛紅通通,白皙的手面上還留着指甲刮過清晰的痕跡,有些血跡已經凝固,暗紅色的盤桓在白皙的手背上,安穆嘴唇嚅動了兩下,最後在阮晴的嘶叫聲中進了病房。
白色的布蓋住了安于雄,何墨陽立在她身側,看着她一步步走近,提起的手在觸碰到白布的時候顫抖着垂下來,細細的啜泣聲在屋子裏響起,他不去阻止,知她是憋在心口太久了,這個時候釋放出來或許是好事。
“他怎麽就不能在等等呢?”只要在等幾天,有了顏美的錄音,他就可以出來了。
安穆的話似是在問何墨陽,又似是在問自己,最後的最後腳下一軟,跪倒在地上,她是安家的罪人啊,如何能乞求原諒呢。
何墨陽望着她撲倒在地上的模樣,心一抽一抽的厲害,彎下腰:“穆穆,這是他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