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坑害皇子手劄》BY憶沐
簡介:
現代商業談判專家,一朝穿越成為細作(間諜),貌若花月,命若蜉蝣,身不由己。
前有大皇子強取蹂躏,後有三殿下腹黑冷情。細作女許菱夾在中間,拼力周旋,郁悶地直罵老天太坑爹!
沒辦法,誰讓她攤上了一份危機重重的工作呢!
許菱:我有幾個小小的願望,就是整垮大皇子,逃離三殿下,找個好男人,恩愛一輩子……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宮廷侯爵 三教九流
搜索關鍵字:主角:許菱,孟昭坤,蕭宸軒 ┃ 配角:蕭子衡,蕭浩瑞 ┃ 其它:細作女貞潔保衛戰
1繼承
許菱看着桌上的紅燒獅子頭,忽然聯想到昨日刑堂那犯人外翻的血肉,只覺胃裏一陣惡心,将筷子扔去桌上。
房間裏有個丫鬟侯在一旁,見狀一板一眼道:“許姑娘,你必須吃了。”
許菱抄起飯碗就朝地上砸去,帶着哭腔道:“我不吃!不要你管!”
丫鬟見怪不怪,不吭聲了。此時,房門外走進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許菱看見他,立時萎了,瑟縮起身行禮:“見過先生。”
夫子一笑,表情明明和藹,許菱卻只覺森冷。他示意那丫鬟收拾狼藉,對許菱道:“不吃就不吃。今天有新功課,你自己能撐住就行。”
許菱聽了,只覺心都縮緊了,眼中盡是恐懼。
夫子看着許菱緊張到發白的小臉,眉毛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不吃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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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菱跟着夫子,來到了一間大堂。
大堂中,擺着一張碩大的紅木方桌。桌邊站着四名別院侍衛。房間四周,放着數把紅木椅。
許菱見這房間不似前些日去的刑堂那般恐怖,心中稍稍一松。卻見到桌邊那四名侍衛上上下下打量自己,那眼光如有實質一般,灼燒着她□在外的肌膚。許菱不明白那目光的含義,卻本能想把自己包裹得更緊些,于是不自覺地伸手去拉自己的衣領。
夫子見了,笑出聲來:“行了,別拉了,等會還得脫。”他朝那四名侍衛點點頭,侍衛們便不言不語朝着許菱走去。
許菱怕得嗓子都緊了。她毫無自保之道,也沒有人可以求助依賴,只得看向夫子:“先生,他們要幹嗎?新功課是什麽?”
她本來就長得極美,此時那惶恐的模樣更是萬分勾人。侍衛們個個心生邪念,只想把她抓到手裏,好好玩弄一番。
夫子笑眯眯答話:“世間男歡女愛,多出乎于情。因此,要做好這個‘歡’字,可得用心。今日,你便體味下這極樂,也學學,該怎麽伺候男人。”
說着,對四名侍衛道:“按照入府的先後排序,一人上一次。去吧。”
許菱臉色霎時蒼白!轉身就朝門口跑去!眼見已經跑到了門口,卻感受到幾股大力拉扯。許菱一聲尖叫,拼命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兩個侍衛倒拖着她,拎小雞似的,将她擱去了房間的紅木大桌上,壓制住她的手腳,另外人就去扯她的衣服。女子的掙紮讓他們愉悅,幾人紛紛借着撕扯她衣服的機會,用力撫摸她的肌膚。
許菱喊聲愈發凄厲:“別碰我!滾開!”搏命着扭動身體,妄圖掙脫。
夫子行去一旁,和顏悅色安撫道:“許菱,別動,傷着了可不好。你放心,他們技術都很好,保證你銷魂。”
許菱哭泣起來:“先生!求求你,放過我……”
夫子伸出手,用袖子幫她擦眼淚:“哎,別哭,哭成這樣,不好看。你總得漂漂亮亮的,才能讓人憐香惜玉不是?”
許菱只是搖頭哭泣。不過片刻,她上身就只剩一件小肚兜。那些男人的手時不時在她身上游走,許菱忽覺萬般憎恨惡心。她收了哭聲,咬牙切齒道:“先生!你這樣對我,就不怕瑞王殿下知道嗎?”
夫子聞言挑眉。他微擡手,示意那四人停手,饒有興趣道:“許菱,為何我要怕瑞王殿下知道?”
許菱胸口急劇起伏:“瑞王殿下和我……關系匪淺,你這麽對我,他不會放過你!”
夫子認真看了她一會,忽然哈哈大笑,邊笑邊搖頭道:“許菱啊許菱!你是憑什麽認為,瑞王殿下對你有情呢?”他收了笑,盯着許菱的眼睛道:“我便告訴你吧。這幾日殿下便會來,屆時,他會帶專人來調-教你的身體。我這些,不過是先讓你适應适應罷了。”
許菱如遭雷擊。
夫子退開一步,示意那四人繼續。許菱感覺到,自己的長裙也被人扯了下來。有人湊上來親吻她的身體,可她已經不在乎了。她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原來,殿下知道這一切!
——那麽……根本不會有人來救我!
許菱呆呆躺在桌上,完全忘記了反抗。
侍衛們見她不再掙紮,也放松了鉗制。一個男人爬上了桌,另外三個男人給他騰開位置。
卻不料,一直如死魚一樣沒有動靜的許菱,忽然擡腳狠狠一蹬!正中那男人的小腹!那男人不備間,竟然被她踹下了桌!
許菱以前所未有的迅速跳下桌,跑開幾步,沒有絲毫猶豫,頭朝着牆壁狠狠撞去!
世界立時一片猩紅。許菱滑落在地,心神渙散之際,腦中最後一個念頭居然是:
殿下,你真的,對我無心嗎……
**
蘇顏清醒時,只覺頭痛欲裂。她似乎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有個變态大叔,找了幾個男人非禮她。
卻聽見一個男人情緒激動在斥罵。蘇顏心中奇怪:“我家怎麽會有男人?
她微微挪動了下身體,那嘈雜聲就戛然而止。片刻,那個男人緊張道:“她到底死沒死?”
蘇顏努力睜開眼,卻發現視線有些模糊。先入眼的是青石板磚。不遠處有一雙黑色長靴,再往上是黛青色長袍。竟是個古裝打扮的中年男子!
這是一間大堂。堂中間擺着一張紅木方桌,四散放着幾把椅子。她正躺在地上,身上只有一件小肚兜和一條小襯裙。
蘇顏眨眨眼,一時有些愣:這不是……剛剛的夢境麽?
昨夜的場景迅速回放:公司慶功宴,自己身為談判專家,被灌了好些酒,很晚才開車回家。然後……出車禍了!
她看了看身上繡着牡丹的紅色肚兜,再看看自己柔弱無骨的小手,摸了摸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眼角一抽。
——好了。自己死了。但是,自己光榮穿越,又活了。
這時,她的頭又痛了起來。伴着疼痛,這個身體原先主人的記憶,以不可抗拒的強勢,進駐了蘇顏的頭腦。
這個身體的主人名叫許菱,今年17歲。這裏是大熙朝三皇子瑞王殿下的別院。剛剛說話的中年大叔,是她的幾位夫子之一。
近幾個月,夫子們都在用各種方法摧殘許菱。今日,更是帶了四名侍衛來,妄圖輪-奸許菱。許菱不堪受辱,遂撞牆而死。
蘇顏接手的,便是這麽個現狀。她扶着牆壁,哆哆嗦嗦站起身:“好冷……”說着,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侍衛:“那誰,脫件衣服給我披一下呗?”
那侍衛聞言一愣,并不動作。夫子見她竟然去撞牆,還差點死了,心中惱怒,此時冷笑一聲:“脫了衣服,陪你雲雨麽?索性另外三個一起吧,免得輪來輪去麻煩。”
蘇顏接管了許菱的身體,心情莫名也很不好,暗道:你還吓唬我玩呢?
瑞王一年前與許菱偶遇,之後便将她軟禁在這山中別院。期間,夫子們輪番上陣教她書畫,近幾個月,更是花樣百出,磨練她的心智。這麽費心費力,定是留着許菱有用。這夫子不是負責調-教之人,卻多管閑事調-教她。若是逼死了許菱,他難逃其責。
蘇顏晃晃悠悠走了幾步,斜斜倚去那紅木桌邊,腳尖點地,雙腿微張,腰身仰成個漂亮的弧度,有氣無力挑釁道:“成,來吧。這姿勢行不?你讓他們輪我嘛。哈,逼死了我,也不知殿下會不會找人輪了你。”
夫子被她噎個正着:這人撞了腦袋,怎麽反倒更通透了呢?他自然不敢再逼許菱,他甚至不敢破她的身。他只負責鍛煉許菱的心性,偏偏這人屢屢表現不佳。他怕調-教時,瑞王見到慌亂的許菱,會對他的教育成果心生不滿,是以找來侍衛來吓唬許菱,希望讓她先适應适應,屆時保不準就能鎮定些。卻不料,這人性子竟然這麽烈。
夫子看看牆上那一大片暗色的血花,終是斂了怒容:“得,你受傷了,今天就先到這,我讓大夫給你包紮。”
蘇顏咧嘴一笑:“謝謝先生。”她站起身,竟然捂着腦袋,搖搖晃晃展示一般轉了個圈,嘻嘻笑道:“諸位侍衛大哥,看得着吃不着,委屈你們啦!”說着,拍拍一名侍衛的肩膀,盈盈淺笑道:“姐走啦!別惦記姐。姐這種人,不是你們能肖想的。”
卻聽到門外幾個聲音齊齊道:“見過殿下。”
蘇顏笑容一僵,轉頭望去。門口不知何時,竟站了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男子。此人五官完美,眉目如畫,眼光溫潤,身材修長,着湛藍絲綢長袍,腰間挂白玉環形玉佩,烏黑的長發簡單绾在腦後,端的是風度翩翩。真是謙謙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正是三皇子蕭浩瑞。
蘇顏看到他的一瞬,心口忽然不可抑制地抽痛起來。許菱的記憶瞬間在她腦中爆炸。她仿佛看見了這個男人騎馬高高在上,看着一衆想要欺辱許菱的山賊,薄唇一掀:“別全殺了,留一個,問清有沒有同夥,務必處理幹淨。”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語速不快,表情堪稱優雅,仿佛要做得事并不是取人性命,而是琴棋談笑。他的眉目之間有種天生的貴氣,卻并不逼人,而是帶着種淡然的低調。那時許菱還不知道,這人就是民間口碑極好的三皇子,瑞王蕭浩瑞。
接着,蕭浩瑞下馬,朝許菱伸出手,淺淺一笑:“姑娘受驚了。蕭某帶姑娘離開。”
那時,許菱怔怔看了這個溫和高貴的人許久,如同被蠱惑一般,不自覺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卻只有許菱自己才知道,她放在蕭浩瑞掌心的,不只是她的手,還有她的心,她的信任,她的憧憬,她的愛情。
**
蘇顏呆呆看着蕭浩瑞,不自覺捂住胸口。
許菱的感情濃烈如有實質一般,激烈迅速而不留絲毫餘地地侵占了她的心。
蘇顏終于發現,原來,再活一次這種好事,不是沒有代價的。
自己繼承的,不只是許菱的身體,許菱的記憶,也一并繼承了,許菱無望而至深的愛情。
蕭浩瑞來了有一陣了,正好聽見蘇顏讓人脫衣服,心中奇怪,便制止了門外的侍衛見禮。聽了這許久,終于明白了七八。
夫子不料他這麽早就到了,此時趕忙上前行禮:“見過殿下。殿下來得真早。我本來……”
蕭浩瑞微擡手,制止了他的彙報。他的目光越過一衆人,望向那個半裸着身子的女子,淡淡一笑:“負責調-教的劉七有其他任務,我沒帶他來。”說着,緩步走到牆邊椅子旁,一掀衣擺,優雅坐下:“既然他不在,你們先教着也好,繼續吧。”
四名侍衛先是一愣,随即難掩驚喜,齊齊答話:“是!”
蘇顏卻呆愣不能語:蕭浩瑞,竟然要讓這些人碰她!
2棋子
四名侍衛将蘇顏按去了木桌上,眼中盡是興奮的光芒。
蘇顏被幾人粗魯的動作弄得一陣頭暈,好容易才勉強定神,急急喘道:“殿下!我有話說!”
蕭浩瑞只是坐在椅子裏,淺笑看着眼前一幕。就在蘇顏以為他不會搭理自己時,蕭浩瑞起身了。
他走到木桌邊,也不讓衆侍衛退下,只是微微俯身,手指溫存愛撫蘇顏的臉頰。那微涼的指尖順着血跡一路蜿蜒向下,男人和緩道:“阿菱要說什麽?我聽着呢。”
他不發話,侍衛們也不敢動,就那麽按着蘇顏手腳,立在一邊。蘇顏倍感壓迫。形勢如此,她不可能要求蕭浩瑞的尊重,卻可以設法讓自己變得更有分量。
許菱的記憶一幕幕在蘇顏腦中閃過。蘇顏迅速分析間,緩緩開口道:“殿下,你來這時,順路去過山腰寺廟禮佛,因為我聞見你身上有廟宇熏香;經過松林時,你曾下車步行,因為我看見你靴底有新沾的紅泥。”
蕭浩瑞眉毛上挑,嘴角微翹。
蘇顏立時接着道:“殿下,你表情控制極佳,足以混淆視聽。但我知道,你現下心情不錯。你真心歡喜時,眉毛會上挑,兩邊嘴角同時勾起,假裝歡喜時,眉毛不動,左邊嘴角會先扯起。你思考計算時喜歡眯眼,驚訝時眼睛會向上望,厭惡時會眼睛會連眨兩下,不悅時臉部沒有表情,但會并攏五指。”
蕭浩瑞只是淺笑,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蘇顏一直仔細打量他,此時心中七上八下,暗自咬牙道:“殿下,如果你給我時間,我可以更好的證明,我觀察入微,能言善辯,沉着機敏。更重要的是,我願意為你盡心盡力。”
說到此處,眼中含淚凄苦狀道:“自我兒時起,娘親就一直對我描述,妻妾為地,夫君為天,我卻一直不明白這其中含義。直到一年前在京城外郊見到了你。你如天神一般出現在我面前,從盜匪手中救了我的命。自此我便決定,此生定傾盡全力,只求換得你的歡心。”
“殿下,阿菱愛你,她可以為你生為你死,求殿下收回成命,不要傷了她的心。”
這番話,是許菱心中真實所想,卻一直深埋在心。卻不料,竟在這種場合,被動機不純的蘇顏說了出來。蘇顏之意明明不在表白,可她的心卻狂跳起來。這個身體在激動,許菱的感情在肆虐,攪得她陣陣眩暈。她無法壓制許菱融于骨血的愛,索性滿目傷感依賴,直直望進蕭浩瑞眼裏。
蕭浩瑞笑容終于淡去。他的母妃早亡,娘家又沒有勢力,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善識人用人。他在門外聽到許菱的話,覺得這女子全然不似他曾經了解的模樣,懷疑她隐藏甚深,便想逼她一逼,才讓侍衛調-教她。
卻不料……不但逼出了才能,還逼出了情意。
這樣也好。他雖然控制了這女子的父母,但讓人辦事,心甘情願方為上佳。
想到這裏,蕭浩瑞揮手讓衆人退開,脫下外袍裹住許菱,溫言道:“怎麽,吓着了?你這些手段心機,也瞞了我許久,就不許我騙你一騙?”說着,抱起她,對夫子道:“還不快去請大夫,給許姑娘包紮。”
蘇顏終于舒一口氣。她靠在蕭浩瑞的胸膛,聽着那人沉穩有力的心跳,恍惚中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與他同步了。她頭受傷出了太多血,現下慢慢開始神智不清。但,這個男人莫名讓她安心,讓她歡喜。她已經分不清,這份感情到底屬于蘇顏,還是許菱……
蘇顏再次清醒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頭已經包紮妥當。她睜着眼望着床頂,心中思考着之前的事情。
一切既已發生,她便要以許菱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往後蘇顏便是許菱。
想到這裏,蘇顏,不,許菱暗嘆口氣。
蕭浩瑞瞧着是個謙謙君子,但心機重,又冷情,事事精心謀劃,定是對皇位有所觊觎。若是曾經的蘇顏,看見這種人就會繞道,唯恐避之而不及。可現下的問題是,她已經繼承了這個身體的愛情。
想到那個柔弱卻剛烈的女子臨死前的執念,許菱默然片刻,終是無奈一笑:這是個愛得義無反顧的姑娘,只是……連累了自己。
許菱深知,自己沒法挖個坑,簡單埋葬這份執念。情根深種時,超脫從來不輕易。但不幸中的萬幸,是蘇顏的理智頭腦還在。她清楚地知道,她的愛情只有兩條出路。一是慢慢吸引蕭浩瑞,讓他也愛自己,二是慢慢淡薄對蕭浩瑞的感情。可不管她選擇哪條路,都将走得萬分艱辛。
而且現下,這居然不算當務之急。
事态已經很明朗,蕭浩瑞要将她當成棋子用出去。她的當務之急,是保護自己,好好活下去。
正想着,卻見到蕭浩瑞端着一碗湯,走了進來。許菱心中驚訝:這人怎麽還沒離開?!
一年裏,蕭浩瑞只來過別院三次,且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從來沒有逗留超過兩個時辰,這次卻待了大半天。究竟是什麽原因?
蕭浩瑞放下碗,扶起許菱,手掌摩挲她的臉頰,滿眼寵溺:“阿菱,大夫說你身子本來就弱,現下又失血太多,要好生休養一陣。我讓他們給你炖了些補品。”
許菱看着他溫柔似水的眼眸,心中嘆氣:好吧,這人還會和我做戲。想到曾經的許菱,她心中更是難過,卻還是微笑道:“謝謝殿下關心。”
兩人說了會話,許菱喝完了湯,蕭浩瑞指着房中的琴,似是随意道:“很久沒有聽阿菱彈琴。難得今日得閑,不如你彈上一曲?”
許菱心中咯噔一下。
原來如此!蕭浩瑞還不離開,就是想等自己醒來,考核自己的才藝。他如此着急,很可能是想就此決定,下一步要怎麽處理自己。
這是個機會。別院中的人,除了幾位夫子,其他人都不被允許下山。山腰的寺廟有蕭浩瑞的人把守。許菱來這後,從來就沒下過山,就連去見父母都不被允許。這次她若表現得好,不準就能離開這裏。
可問題是,她只有這個身體的記憶,也不知會不會彈琴。
許菱不能冒險。她心思一轉,歪頭看向蕭浩瑞道:“殿下,我不彈琴,我畫畫好不好?我想畫你。”
蕭浩瑞挑眉。
許菱連忙拉了他的手,将他拖去書桌前,仰頭笑眯眯道:“你在這站站,我畫你。”又跑回桌邊,取了紙筆。
蕭浩瑞見她眉眼彎彎,一臉神采奕奕,時而低頭作畫,時而擡頭柔柔看向自己,心中有些觸動,暗道:無怪皇兄對那人念念不忘,果然是有原因。
正想着,許菱放下筆,歡喜道:“好了。”
蕭浩瑞上前查看。
饒是他再深沉再善僞裝,看到畫時,也禁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這都畫得什麽東西!
畫上有數十個小人。每個人都長着碩大的頭,身子居然只有頭兩倍大,短胳膊短腿,更出奇的是,每個人的眼睛都和銅鈴一樣巨大無比。
再看。畫面右下角筆墨不多的,是七八人擠成一堆,正齊齊跪下。
中間是一個人坐在馬上。這人花得筆墨最多,占得地方也最大,因此可以看出他臉上高傲和得意的神情。他手中拿着一把劍,指着那夥跪下的人。
左上角有一顆樹,樹下斜斜坐了個女子。女子的短胳膊捂住下巴,眼睛……竟然是兩顆桃心。
是的,許菱畫得是三頭身的Q版漫畫,描繪得就是她與蕭浩瑞的初遇。
蕭浩瑞表情有些崩裂,指着那馬上的人問:“你是在畫我嗎?”
許菱居然給了個羞澀的表情,點點頭。
蕭浩瑞緩緩吸了口氣,點頭道:“天神……原來就是,這副模樣。”
許菱忍不住笑出聲。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蕭浩瑞一番,歪頭道:“這畫就是這種風格。我覺得,他很好地突出了你的特點啊。”
蕭浩瑞再看看畫上那人,皺眉道:“我當時的特點就是高傲和得意?”
許菱也湊去他身邊看:“準确來說,是高貴與飛揚。”說着,收了笑,扭頭靜靜看蕭浩瑞片刻,溫柔道:“并非當時,而是……你應該有的模樣。”
蕭浩瑞瞳孔微縮。自他懂事起,便一直隐忍僞裝,也因此,他萬分羨慕那些張揚行事的人。卻不料,這種深埋的情緒,竟會被這女子看了出來。他凝視許菱半響,忽然微微一笑,點頭贊許道:“好,很好,話很好。”
許菱誤打誤撞,順利過關。她以為蕭浩瑞說“畫很好”。卻只有蕭浩瑞自己知道,他是在贊揚許菱這一語中的、洞察和動搖人心的本領。
他本來打算考核許菱的才藝。現下看來,才藝已經不重要,因為許菱有其他更讓人放心的東西。
蕭浩瑞溫潤一笑,朝許菱伸出手:“帶你去下棋。”
兩人下了三局,許菱輸得一敗塗地。沒辦法。她前生就不精象棋,這一世又沒學過,怎麽可能贏。蕭浩瑞也終于确定,這人不是裝,而是真的不善棋。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這人容易被他控制。壞處是,她本身危險。
蕭浩瑞是個一刻都不會停止思考揣度的人,但那都是在心裏。今天,面對這個深愛他的女子,他卻有了些傾訴的意願。
微風拂過,蕭浩瑞舉目遠望,淡然一笑:“阿菱不善棋。”他随手執起一顆棋子,溫雅道:“世事如棋。人生如棋。便是這天下,也不過一盤棋。”
這麽大氣的話,他偏偏說得很是平靜。他的眼前明明只有一景園林,卻仿佛看見了江山萬裏。
許菱聽了,心中有些酸楚,不知是因為這個人的抉擇,還是因為自己的命運。她沉默了片刻,忽然起身,站到了蕭浩瑞的身旁。蕭浩瑞轉頭望她,不解其意。
許菱回望他,有些委屈,有些期望,也有些平靜。她柔柔道:“那我想做,在你身邊看你下棋的人,幫你端茶送水揉肩捶背,不想做你手中的棋子。”
蕭浩瑞搖頭失笑:“阿菱不可孩子氣。你完成了任務,我自然會娶你進門,好好待你。”
他眯眼的表情轉瞬即逝,卻被許菱抓住了。許菱暗嘆口氣:我會信你?不管你想讓我做什麽,風險必定極大。屆時,我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兩說,更何談匹配那個高高在上的你?
但這種不甘不能表現出來。許菱很清楚,自己已經入了蕭浩瑞的局,若不能為他所用,定會被他殺了,以絕後患。
許菱撅着嘴,小女兒狀道:“那好吧。要做,我也要做這個。”她躬身執起棋盤上的“車”,随手打掉一個子,帶着幾分意氣奮發道:“橫沖直撞,所向披靡。”
見她知進退,蕭浩瑞才消了殺心,随意答話道:“阿菱倒是特別。女兒家,竟然喜歡做前鋒,負責攻擊?”
許菱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她自嘲一笑:“這個棋子重要,比較不容易被舍棄。”
許菱所料果然不錯。當日,蕭浩瑞就帶她離開了別院,安頓在了京城一小宅裏。
又過了幾日。一晚,蕭浩瑞戌時末才回府,卻見到蕭白在院門口等他。
蕭浩瑞下馬問:“你怎麽來這了?不是讓你守着許菱麽?”
蕭白一邊伺候他下馬,一邊問:“殿下,調-教許姑娘的事,是不是照舊找劉七?”
蕭浩瑞腳步一頓,點頭道:“我都忙忘了。果然你看了她一年,更有記性。”想了想道:“事不宜遲,讓劉七一會就過去。”
蕭白垂眼應是,躬身告退。
蕭浩瑞走了幾步,卻又停步喚道:“……等等。”
蕭白低頭候在一邊。
蕭浩瑞眯眼半響,終是道:“……我親自來吧。”
3調-教
十月的夜晚很寒冷,許菱早早上床歇息。
這些日子她睡得很不踏實。蕭浩瑞的面孔時常在夢中出現,每每清醒,許菱都會暗嘆無語。
今夜也是。迷糊間,那人又來到她的床邊。不同的是,這次,他直接掀了她的被子,也上了床。
冷風灌進被窩,許菱只覺那溫熱的軀體誘惑着自己,不自覺就纏了上去,緊緊抱着他。
那人一點點掰開許菱,手去解她的裏衣。
他的手有些冰,手指碰到許菱的皮膚,許菱就是一哆嗦。
那人收了手,将手放在被子裏暖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繼續。
解開了許菱的裏衣,那人又去扯她的亵褲。
直到許菱光溜溜躺在他懷裏,他才環住許菱,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很溫柔,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含義。他時輕時重吸允許菱的唇瓣,舌頭撬開了許菱的牙齒,勾住她的舌尖嬉戲。手也在許菱的背上四下撫摸。
女子肌膚手感極佳,那人很有了些興致,親吻便加重了力度,手指也去揉捏許菱胸前的茱萸。
許菱迷糊“嗯……”了一聲。那聲音有些嬌嗔,有些慵懶,還有些……舒坦。她臉有些紅,微微扭動着,竟然是将身子往那人手中靠了靠。
那人索性一個翻身,将許菱壓在身下,不遺餘力地挑逗許菱的身體,親吻也更激烈。
許菱被整得有些透不過氣,這才慢慢清醒過來。微微睜眼,就見到了蕭浩瑞放大的臉,這才明白,這不是個春夢。自己的确全身赤-裸被那人撫摸逗弄着,軟成了一灘春水。
蕭浩瑞停了親吻,微擡頭,輕笑道:“阿菱很誠實。”說着,沿着她的脖頸一路親吻下去,一邊喃喃道:“我教你男女之事。你且仔細聽。”
許菱心道:我上輩子就懂過了,哪裏要你教我。
蕭浩瑞親吻上許菱雪峰上的紅纓,手也去揉搓另一只小兔。許菱只覺血騰得湧上了臉,正失神間,卻聽見蕭浩瑞含混道:“你要去接近我的大皇兄,宸王蕭宸軒。你的身份是普通民女,有一個酒鬼老爹,和一個年僅7歲的弟弟。”
蕭浩瑞微擡頭,看了看眼神迷離的許菱,牙齒在那挺立的紅纓上一咬,道:“你有沒有聽?”
許菱一聲痛呼!稍稍回神,委委屈屈道:“我在聽。我要去大皇子身邊做細作。”
蕭浩瑞這才安撫似的舔了舔那茱萸,手掌在許菱腰際緩緩摩挲,繼續道:“你的優勢,就是長得像他在意的女人,他的側妃。那女人死了五年,蕭宸軒卻一直念念不忘。你有半年時間,讓他将你接入府裏。入府後,他可能當天就會碰你。那時你該如何應對?”
蕭浩瑞擡頭看向許菱,眼中流光淌動,竟是魅惑無比。他微微一笑:“阿菱,讓我看看你該有的反應。”說着,吻上了許菱的唇。
男性氣息強勢入侵,許菱心跳如擂鼓,身體綿軟無力,頭腦一片混沌,哪裏有心機去演戲!
她借着親吻的間隙,低低呻-吟道:“浩瑞……”
蕭浩瑞被這一聲情意綿綿的呼喊弄得下腹一緊。
許菱抽出手回摟住蕭浩瑞,與他唇舌交纏,她的手在他身上四下撫摸,身子還微微扭動着,去蹭他的身體。
許菱意亂情迷。她的愛意如焰騰騰燃燒着她的身體,她只想就這麽把一切交給他。就算不可能讓他改變心意,起碼……這輩子的第一次,不會跟了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這種意亂情迷影響着蕭浩瑞。有些異樣的東西在他心底升起,他忽然很渴望得到這個人。
有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麽。他伸手去扯自己的亵褲,卻忽然動作一頓,甩開許菱,忽的坐起。
蕭浩瑞這麽一坐,被子就全部被他掀掉了。許菱凍得很,睜着滿是水汽的眼,朝蕭浩瑞伸出手,哆哆嗦嗦道:“浩瑞,好冷,快過來……”
蕭浩瑞臉色一凝,将被子一抖,單單只裹住自己,坐在她邊上,也不說話。
許菱被凍了片刻,終于慢慢找回了理智。可是此情此景,便是她再厚的臉皮,也說不出話了。
蕭浩瑞冷冷一笑:“你身為平民女子,只能以下人身份入宸王府。名不正言不順,只一天時間,蕭宸軒要碰你,你就這個反應?”
許菱凍得小口喘氣,卻還是乖乖答話道:“我應該反抗。”
蕭浩瑞微怒道:“那你剛剛是在幹什麽?”
許菱太冷了。她爬起身,帶着些許畏縮,一點點去扯蕭浩瑞的被子,自己也縮了進去,這才覺得好了些。
她冰冷的身體碰着蕭浩瑞,蕭浩瑞也是一個哆嗦,眯着眼盯着這個擅作主張的女人。
許菱在他的眼光下,稍微退開了些許。她有些失神,有些沮喪,卻還是看向蕭浩瑞,低低道:“因為那個人是你……我才沒辦法拒絕。”
蕭浩瑞心中一震。卻無端生出一股怒火:這個人總是抓着機會,就向自己表白心跡!
他斂了表情,溫潤一笑:“那許姑娘的意思是,我該找別的男人來調-教你?”
許菱愣愣看着他。蕭浩瑞的眼光幽深不見底。他明明在笑,許菱卻覺察滿心的寒意。
許菱艱難開口道:“殿下,你沒必要找人調-教我。你說的那些,都是女子本能的反應,到了時候,自然會表現出來。”
蕭浩瑞把被子扔給許菱,自己起身穿衣。
這人的溫雅融入骨髓,即使是簡單的穿衣動作,也做得高貴無比。
穿好衣服,蕭浩瑞大聲道:“蕭白,去叫劉七。”
門口有人應是。蕭浩瑞轉身,開口道:“你要抗拒,但不能抗拒太過,折了皇兄的面子,否則他讨厭你,你要如何立足?你的抗拒中要有幾分羞澀,幾分委屈。如此,你做得出來?”
許菱裹緊被子,沒有答話。
蕭浩瑞在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