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似其他女子那般哭號呼喊亂了分寸,倒是有幾分贊賞,遂拿出了契書,遞給許菱:“看吧看吧,是不是你爹爹的簽名?”

許菱接過一看,果然是許建明簽名畫押無誤。

許菱心思電轉:這如意坊勢力甚大,欠債定是要還的。自己這些日子,賺了十兩銀子,加上上次蕭宸軒塞在她胸口的金子五兩,一共是一百兩銀子。

許菱躬身施禮道:“這位大哥,我現在只有一百銀子,但我可以往後慢慢還你們。可否打個商量,我與你們另簽一份契書,就算我借了你們四百兩銀子,利息按市面上算,三成,每月至少歸還五十兩。”

那中年漢子嘆口氣:“姑娘,你這個法子是好,但如意坊的規矩,向來不賒賬。除非你現在能把銀錢還清,否則,我們只能對不住了。”

許菱皺眉。她一時半會怎能弄到這麽多銀子!現在她這身份能找的有錢人,只有孟昭坤。可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願勞煩他幫忙。

思前想後,許菱終是咬牙道:“那煩請大哥帶我見你家掌櫃。”

那中年漢子倒還好心,真帶了許菱去如意坊,幫她通報。

許菱在門房處等了許久,沒等來那中年漢子,卻等來了另外一瘦高男人和數名粗使婦女。

許菱不明所以,卻仍是躬身施禮道:“公子,我是許建明之女許菱,求見你家掌櫃。”

瘦高男人上下打量許菱一番,并不答話,只揮揮手,對身後一衆女人道:“帶下去,快點洗幹淨,還能趕上今天的拍賣。”

身後衆女一擁而上,拖着許菱進了偏房。

許菱大驚!一面毫無用處地掙紮,一面對那男子大聲道:“我有要事禀告你家掌櫃!”

男子理都不理,直接轉身離開。留下許菱和一衆婦女。

許菱被帶到了一間屋內。衆女開始剝她的衣服,許菱見她們人多,也不掙紮了,只問身邊的婦女道:“這位大姐,他說拍賣,是怎麽回事?”

那婦女看了看她,嘆口氣道:“姑娘,你是被家人賣進來的吧?許多人在如意坊賭博,欠下債還不起,就用妻子女兒來抵賬。如意坊索性隔幾日就開個拍賣,将她們賣給別人,不但不虧,還能賺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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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也道:“孩子啊,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被賣到這裏,還不如賣給人家做下人。”說到這裏沉默片刻,對身邊的人道:“昨日那個挺水靈的小姑娘,不過一個晚上……那屍體還是今早我和劉嬸處理的,看着那真叫……唉,唉,作孽啊。”

她沒有細說,許菱臉卻白了。

古往今來,富貴之地,難免生淫-亂。一些貴族錢多閑多,沒事就愛折騰人,如意坊的拍賣很顯然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途徑。

9拍賣

許菱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雙眼含淚哀求道:“大姐,我爹爹把我賣了過來,可是我其實認識一位富貴公子,他可以幫我還那筆錢。我不求你們幫我做什麽,只求你們動作別那麽快,至少讓我躲過今日的拍賣。你們也有兒有女,難道就忍心讓我今日斃命于此嗎?”

衆女互望,又低頭,雖然什麽都沒說,手上的動作卻真的慢了許多。

許菱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就聽門外有人呵呵一笑,開口道:“小姑娘倒是機靈。可惜,今日人數太少,才四個,你是定要上場的。”聽聲音,似乎是先前那瘦高男子。

衆婦女不知他在門外候着,聞言臉上皆是一驚。有人輕輕嘆氣,朝着許菱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又忙碌起來。

許菱立時大聲道:“你可認識孟昭坤?”

那人不答話。

許菱心急如焚。這人不過如意坊的一個管事,還真可能不認識“孟昭坤”。但她又不敢說出孟昭坤的身份,畢竟孟昭坤沒有告訴她他的官職。

許菱想了想,繼續大聲道:“我認識孟家公子孟昭坤,他能幫我還錢,求你高擡貴手,緩我一日,我明日定給你交代!”

門外寂靜無聲。衆人豎着耳朵等了許久,一膽大的婦女終于走去門邊推門一看,這才嘆氣關門道:“姑娘,死心吧,劉公子已經走了。”

之後,不論許菱再說什麽,那些婦女都不再答話,只是速速将她洗洗幹淨,換上了套紗質薄裙,又将她一番妝扮。好幾人在一邊看着,連連唉聲嘆氣,直道許菱命苦,這副模樣,怎麽都該嫁個富貴人家,現下卻要折在這裏。

可哀嘆歸哀嘆,許菱還是被送去了如意坊的拍賣場。有四個和她一般裝扮的女子已經在那裏,或蹲或坐,哀哀哭泣。

許菱細細看去,就見四名女子長相普通,她在幾人中,簡直是鶴立雞群,心中更是郁悶。

再四下看。她們在一個戲臺的幕後,幕外有低低的絮語。周圍有許多身材壯碩的男子,或持刀劍,或持鞭而立。

不多久,那瘦高個劉公子也進來了,見着她,似評估物品一般上下打量她一番,點頭道:“這個還能賣些價錢。”

許菱急急想說話,卻聽他又道:“好了!時間到,開場!”

面前的大幕被拉開,幾名男子推搡着她們走到了戲臺前方。戲臺下燃着燈,臺前……竟空無一人。

許菱心中疑惑。她明明聽見了絮語。可是随即又明白過來。她們在一樓,二樓是三面回廊形,有數個包廂,人聲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四名姑娘顫抖着哭泣,許菱卻擡頭努力張望。

如果臺上人多,許菱會努力低調,許便能逃過一劫。可現在人少,她又太出衆,遲早都會被人盯上,是以幹脆不遮掩了。既然已經上臺了,她便想看看包廂裏有些什麽人,以此思考自保方法。

可是,她在明包廂在暗,她連人影都看不見。

劉公子上前行了一禮,開口了:“劉三見過諸位大人。今日只得這五人,哪位有看得上的,就賞個彩頭帶走吧。”說着拍了拍手,便有兩名大漢扯了一名女子,拎去臺前,那女子惶恐掙紮,卻被兩人用力壓着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劉三走去那女子身後,伸手去她面前,掐住她的下颚上擡,似乎是想讓包廂中的人看清楚她的長相。過了半響方松手,開口道:“此女起價五百兩。”

這時,一個包廂的人笑着開口了:“劉公子,這種貨色,街上到處都是,你還好意思叫五百兩?”

那劉三也不惱,微微一笑,抓着那女子的衣裳用力一扯。就聽那女子一聲尖叫!她的衣服被劉三扯了個幹淨,整個身體都裸-露在了衆人的視線下!

那女子更是拼命掙紮。劉三示意那兩人将女子平放在地,将她的大腿向兩側拉開,微微擡起朝向包廂,自己蹲下-身,手從女子的鎖骨開始,緩緩爬過山峰上的紅纓,一直摸到了下-體。他的手在女子的下-體摩挲,許菱站在一邊,看不清他做了什麽,卻聽見那女子低低哭泣起來,全身的肌膚都染上了粉紅色。

劉三這才起身笑道:“諸位請看,這女子長相雖然一般,但是勝在皮膚光滑細膩,膚色極佳。劉某向來懂分寸,豈會砸自己的招牌?更何況,如意坊的女人,簽的是死契,入的是奴籍,動起來自然比外面的安心。”

許菱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心中有想法慢慢成形。

劉三說完,果然有人喊價:“五百兩。”“五百五十兩。”……

劉三便在臺前依次拍賣了四名女子,最高賣得了七百兩。這才輪到許菱。

劉三哈哈一笑道:“今日諸位興致不高,可是怪劉某把好貨留到了最後?”說着,拍拍手,就有兩名壯漢要來拖許菱。

許菱就等着他們,見狀一閃身,朗聲喝道:“我自己會走!”

許菱自己走到劉三身邊,微擡雙手,仰着頭,緩緩在原地轉了一圈,一邊清晰大聲道:“此女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香國豔傾國傾城。眉如柳煙,眸若秋水,唇若點朱,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膚若凝脂,端的是豐姿卓約,柔媚萬千!”

她話說完,便聽見好幾個包廂裏有人輕笑出聲。劉三也沒見過哪個女子似她這般,上來就不要本錢地狠誇自己,一時有些愣。卻見許菱輕蔑暼了劉三一眼,繼續道:“這些東西,長了眼睛的人哪個不會看,用得着你拿出‘招牌’二字忽悠諸位?倒不如,聽我說些大家不知道的。”

說着,也不待那劉三答應,站定開口道:“小女子許菱,家祖許瑜昌乃庚子年進士,曾為廬州、青州知縣。家父許建明乃甲午年禀生,京城府學中有記錄可查。敢問劉公子,我家世代良籍,現未經官府,如何可能變成奴籍?似你這般信口雌黃欺瞞諸位大人,可是別有用心?”

劉三一時啞然。這種瞞天過海逼良為娼的事,如意坊自然沒有少做,卻不曾被人這麽證據鑿鑿當場戳穿。他想叫人制住這個多嘴多舌的女子,許菱卻冷冷一笑:“這還不算什麽。劉公子明明知道,那孟昭坤孟公子是我的相好,為何對此只字不提?”

劉三臉色一變。他其實聽見了許菱在房中所言,卻不料她會挑這時說了出來。許菱卻發覺他的臉色變化,啧啧道:“劉公子,為何這般惶恐?難道許菱不小心,毀了你家掌櫃的大計?”說着,厲聲道:“你設計陷害我父親,将我強擄之此,究竟是為了何人?”

劉三大呼不妙:這個女子好生聰明!

她知道來這裏的人都是達官顯貴,肯定認識孟昭坤。也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會來如意坊,就是為了不惹麻煩。否則,青樓女子何其多,為何要來此花幾倍的大價錢!

如此身份,必然有所顧慮,許菱就是抓住了這一點,很好地營造了一種假象:她是如意坊掌櫃特意找的人,為的就是利用她調出孟昭坤,從而抓住某位人物的把柄。

孟昭坤何許人物!那是京城出了名的傻子。這人明明是孟家人,卻不站隊,宸王的人也不能在他那讨好處。偏偏他家世硬,又讨皇上歡心,手下還有一票兄弟跟随呼應,若是惹着了他,那真是頭疼。

被她這麽一鬧,客人心中自然警惕,便是不信她的話,為保平安,也不敢再對她出手。

眼見包廂裏沉默一片,劉三又急又怒:“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你爹欠了如意坊的債,将你賣給我們,倒被你說成是我們包藏禍心!”

許菱跳開一步,叫嚣道:“我什麽都沒說!你自己說你包藏禍心!而且,我還有話要告訴諸位!”

說完這話,她卻不開口,只是仰着下巴盯着劉三,一臉挑釁。

許菱哪裏還有話說!她已經搜腸刮肚,将能用上的信息全部用上了。現下這麽虛張聲勢,不過是想恐吓劉三,讓他趕緊找人把自己拖走,好逃過這一劫。

她也知道,屆時,一頓皮肉苦肯定少不了,但總比被人活活玩死強。而且,只要有時間,就會有希望。

卻不料,劉三陰狠盯着她,卻死活不開口叫人。

許菱心中疑惑,繼續嚣張道:“哼,我知道你們掌櫃在謀劃什麽!”

劉三看看包廂上方,愈加惡狠狠道:“來人!把她嘴巴堵上!”

許菱心中一驚!這人在想什麽?他不趕自己走,難道還想着要把自己賣了?可已經沒人敢買自己了啊!

她還在思考,兩個大漢卻撲了上來,一人抓住許菱,掐着她的下颚,另一人拿了一個器物就往許菱嘴裏塞。

許菱被捏得痛得很,卻生生憋住了眼淚。她記得劉七說過,自己含淚的模樣……很欠蹂躏。

那冰涼的東西被塞進許菱嘴裏,竟然是塊玉。玉兩端系有紅繩,那兩人将那繩綁在許菱腦後。

許菱立時明白了:尼瑪,這是現代的口球!

卻聽一硬邦邦的聲音道:“既然這女子有古怪,不如我就做個主,大家一起出錢,請劉公子來一場公開賞玩吧!”

許菱被這句話,炸得心跳都停了!

如意坊的女人賣出去後,向來有兩種使用方式:第一種是個人買了,私下賞玩。第二種就是剛剛那人提議的,集體買下公開賞玩。

這一點,許菱根本不知道,因此算漏了。

包廂沉默了一陣。陸續有人附和道:“此主意甚妙。”

現下誰也不願意單獨買這個女子,可是這麽好的人就這麽放手,他們也不願意。大家一起出錢,看一場公開賞玩戲,不需要露臉,又別有風味。

許菱臉霎時慘白。她總算是明白了,什麽叫人算不如天算。

包廂裏已經有人開始提議價格。許菱被兩大漢抓住,只能聽他們讨論:“每人三百兩。”“劉公子要慢慢來,別一下就弄死了。”……

劉三也哈哈大笑。他是真心舒坦了:他從來沒被一個女子嗆到丢了面子,現下能讓他來賞玩這人,一定讓她知道厲害!

劉三朝着前方虛虛行了一禮:“那便依諸位大人所言,每人三百兩。諸位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劉某必定讓大家盡興而歸。”

說着,揮揮手道:“把床推上來。”

幾名大漢去臺後推了一張甚厚重的大床出來。床的四角都有紅綢,想來是用來固定人的。

許菱真的怕了。她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她再沒有任何保護自己的方法。

劉三指揮那幾名大漢将許菱四肢大張,綁在了床上,趁着低頭的機會,陰森森對許菱道:“許姑娘,劉某一定好好伺候你,你可得撐住了。”

10入府

幾名大漢不知動了什麽,那大床的床頭便升了起來。劉三見許菱能看見自己,這才點點頭,去翻身邊的一個木箱。

他拿了一把匕首出來,居然還在那耍了個花式,這才向許菱走來。

許菱偏頭,睜着眼虛望上空,胸口急劇起伏。

包廂中的男人們呼吸開始粗重。這個女子果然是難得的上品,此時她眼中含淚臉色緋紅,一臉屈辱與恐懼,着着就讓人下身脹痛。只可惜……他們嘗不到她的滋味,而且,她活不過今晚了。

劉三拿着匕首,虛虛比上了許菱的側臉,許菱立時轉頭朝着那匕首撞去!竟是想劃花自己的臉!

劉三卻早有預料一般,手迅速縮開,笑道:“許姑娘,這才剛剛開始呢,何必這麽沉不住氣?”說着,用那匕首挑開了她的領口。

許菱身上的幾層輕紗本來就遮不住她身體的優美曲線,只讓人心中更加蠢蠢欲動,試圖看個究竟。劉三很明白衆男人的心思,那匕首先将輕紗挑下至許菱的肩膀,再往下輕輕勾起,眼看那薄紗就要遮不住那一對小兔……

卻聽那硬邦邦的聲音再次響起:“住手。我買了她。”

許菱眼淚立時決堤。若不是現在她口不能言,否則她一定要罵一句:

——蕭宸軒!!果然是你!!我-操-你全家!!!

許菱一早就覺得奇怪。看劉三聽她說到孟昭坤時的神情,明顯是早就聽到了她的話,也清楚孟昭坤的身份,卻完全不理會,只是要拍賣她。後來見許菱砸了場子,他明明很想把她弄走,卻始終不叫人來。許菱便推測,他也只是聽命于人,不能自作主張。

再聯系近日發生的事情,許菱很自然得出了結論。

只是她不敢相信。以蕭宸軒的身份地位,要買她實在是輕而易舉,他卻偏偏要用這樣的方式。這人,實在是……太特麽的變态了!

聽見有人要單獨買了許菱,客人們意見極大。但許菱還是被人從床上拆了下來,反捆住手,塞去了一輛馬車裏。

沒過多久,蕭宸軒上車了。

許菱眼眶紅紅地看着他。

蕭宸軒顯然心情很好,嘴角微翹,坐去了許菱身邊。

許菱心中暗自咒罵,低着頭不發一言。

蕭宸軒直接将她抱起,擱在了自己腿上。許菱下身與他緊密相貼,立時發覺他那物事硬邦邦地戳着自己下-體。

蕭宸軒擰着許菱的下巴,就去吻她的唇。

許菱心中一驚:這人不會想……車震吧?立刻用力偏頭躲開。蕭宸軒也不惱,低頭去親她的耳垂脖頸。

許菱也不躲了,開始嚎啕大哭。她哭得沒有半點美感,一邊嘶嚎着,一邊努力擠眼淚鼻涕。

蕭宸軒被她吵得心煩,終于擡起頭瞪着她道:“收聲!否則我把你扔回如意坊!”

許菱果然不敢再出聲,卻沒有停淚,流着鼻涕,皺着臉看着他。

蕭宸軒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立時皺了眉。他微微推開許菱,不悅道:“擦了眼淚鼻涕!”

許菱把鼻涕吸得震天響,偏偏表情很無辜,吶吶道:“手被綁了。”又瞄蕭宸軒一眼,低低道:“要不,你幫我擦?”

蕭宸軒被那吸鼻涕聲震撼了,萬分嫌棄瞪她一眼,直接将她扔去馬車地板上,喚道:“蕭劍!”

蕭劍掀了車簾,問:“殿下,何事?”聲音硬邦邦的。

蕭宸軒朝着許菱一揚下巴:“解開她。”

蕭劍為難道:“這……”

蕭宸軒掃他一眼,蕭劍這才應道:“是。”進車廂解開許菱,又出去了。

許菱被解開了手,卻賴在地上不肯起,只是抱着自己的膝蓋蜷在地上,哭個不停。

她被蕭宸軒兇了那一句,不敢幹嚎了,但是憋着聲音哭的樣子其醜無比。

蕭宸軒見她一邊哭一邊用手和肩膀胡亂擦鼻涕眼淚,弄得一身都黏糊糊的,只覺掃興,什麽興致都沒了,想着回府随便找個女人,都比這人現在的模樣強。

許菱按心中松一口氣。她上次與蕭宸軒見面,就覺得他可能有潔癖。那時她去扯這人的袖子,被他甩開了。所以現下索性把自己弄惡心些,果然逃過了一劫。

許菱就這麽進了蕭宸軒府邸。

她的身份很奇特。蕭宸軒的女人們都是獨院居住,她也分到了一間小院。這樣說來,她應當也算蕭宸軒的女人。

可是蕭宸軒的女人身邊都有下人伺候,她卻沒有。

蕭管家也拿不準蕭宸軒的意思,只得将她晾在院中不管。

如此安靜過了幾天,一個晚上,蕭宸軒來了。

彼時許菱已經睡下。蕭宸軒爬上她的床,直奔主題,狠狠撕咬許菱的唇,一邊扯她的衣服。

許菱沒有反抗。但不過片刻,蕭宸軒居然自己停了下來。黑暗之中,他微微擡身,摸了摸許菱的頭發,舉着手問:“這是什麽?”

許菱畏畏縮縮答話:“今晚吃飯時,菜湯撒在了頭發上,想着晚了,就沒洗頭。明天洗。”

蕭宸軒眼角抽搐,瞪了許菱半響,起身離去,找別的女人了。

蕭宸軒第二次來,多了個心眼,先找人把許菱洗幹淨了。

許菱被打扮地漂漂亮亮擱在床上,蕭宸軒看着,頓覺神清氣爽,這才上床。

許菱張嘴對他傻傻一笑。

蕭宸軒皺眉直起身,微怒道:“什麽味道?”

許菱笑得很羞澀:“我……吃多了大蒜。”

蕭宸軒黑着臉瞪她半響,終是離去。

蕭宸軒第三次來,讓人禁了許菱一天的吃食。

看着許菱躺在床上綿軟無力的模樣,蕭宸軒萬分滿意。

許菱卻望向蕭宸軒,可憐兮兮道:“殿下,她們捆了我一整天。不給我吃飯便罷了,居然只給我個尿桶。那個尿桶就放在床邊,啊,就是你站的地方!又沒有蓋子,你說被尿熏一整天就算了,萬一我拉屎了,那該多臭啊……所以我忍了一天沒有拉屎,現在真的憋不住了,你可不可以讓我先去茅房拉屎……”

她滿口都是屎啊尿啊,蕭宸軒臉都綠了,拂袖離去。

又過了幾日。這日白天,蕭宸軒在書房召見許菱。

他從來沒有白天找過許菱,許菱心中七上八下,行了禮便候在一邊,也不敢多話。

蕭宸軒就像沒見到她一般,泰然萬分看奏折。

這人已經接手些國事了,聽聞手段很不俗,多次得到聖上的誇獎,也得到了很多臣子的好評。許菱站在一邊偷偷看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就是蕭浩瑞最忌憚的人,也是蕭浩瑞通往皇位的最大阻力。

她等了足足一個時辰,腳都站麻了,蕭宸軒還是在那批奏折。

許菱有些站不住,便開始微微挪動身體,眼睛也開始四下張望。

剛剛活動完左腳,許菱一看,蕭宸軒居然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

許菱吓了一跳,本能退後一步。蕭宸軒卻一把摟住她,将她拎去了書桌後,坐下,抱着她擱在腿上。

然後,面無表情地開始解她的腰帶。

許菱大驚:這人,看奏折看得好好的,突然就要……白日宣淫?

不容她多想,蕭宸軒已經扯掉了她的外衣襖子,扔去了一邊地上,又伸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揉捏起來,表情萬分淡然:“這次又有什麽好主意?”

許菱片刻才反應過來:這人知道自己每次都故意惡心他!

她張口“啊……”了一聲,腦中思緒飛轉。

蕭宸軒卻不等她,另一只手直接掀起她的裏衣,冰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肌膚。

手下的肌膚光滑細膩,蕭宸軒很是享受,嘴角微微上翹道:“好好想,不可以雷同。”說着,那手一路向上,握住了她胸前的小兔,手指擦過那點紅纓。

許菱腦中轟隆一下,哪裏還能想那麽多,急急開口道:“國事為重,咱晚上再來。”

蕭宸軒輕笑了一聲,指尖捏住那點紅纓,旋轉着揉搓起來,一面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這個說法不好,繼續想。”

許菱身體敏感,差點就呻-吟出聲了,臉立時紅了,掙着想往後面退。

蕭宸軒見了,居然捏住她的乳-尖不放!他見許菱吃痛的表情,竟然還往捏住那小紅豆,用力扯了兩下,另一只手也伸進許菱裏衣,握住另一團柔軟,一邊揉搓,一邊淡淡道:“再跑試試。”

許菱漲紅了臉,雙手去推他的手,瞪着他道:“你放開……”

蕭宸軒見她臉色泛紅,眼中水汽朦胧,手下又皮膚光滑細膩,眼眸愈加深沉,索性将她擱去書桌上,撩起她的衣裳下擺!許菱的半個身子就暴露在他眼前!

許菱平躺在書桌上,感受到腰際的絲絲寒意,咬牙狠心,伸手打翻了墨臺!

蕭宸軒正俯身下去親吻許菱的肚臍,突然聽到桌上啪得一聲響,擡頭一看。

就見墨臺被打翻了,墨臺邊的奏折都染上了墨汁!

蕭宸軒大怒,嗖得起身,就想抽許菱一耳光。卻見許菱衣衫淩亂眼神迷離躺在桌上,一副失神的模樣。

蕭宸軒頓覺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迅速将許菱掀去地上,慌忙收拾殘局。

許菱也不管蕭宸軒,自己去撿回了棉襖穿上,然後直接跪去了書桌前。

小花招什麽,耍幾次便成了,蕭殿下也就圖個新鮮。她要保住自己的清白,還得似這般好好說話。

蕭宸軒檢查完畢,将弄髒的三本奏折攤在桌上,這才目光陰沉去看許菱,森森道:“你是不是要說,你是不小心的?”

許菱黯然搖頭:“我是故意的。”

蕭宸軒不料她竟然敢承認,冷冷一笑:“你當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動奏折!”

許菱點頭道:“殿下所言甚是。我不過一個賤婢。殿下辦事快,前幾日剛讓我入了奴籍。這些奏折都要上達天聽,自然重要無比。我弄髒了奏折,死有餘辜。”

說着,擡頭道:“可是,殿下既然不想授人把柄,便該謹慎行事,似今日這般将我帶來這種地方,還欲在書桌上行雲雨之事,難道便有理?”

蕭宸軒眯眼:“不知死活!輪得到你教訓我?!”

許菱平靜道:“我沒資格教訓殿下。我不過一平民女子,萬般安分辛苦,也敵不過殿下的一時興起。”

許菱平靜的面容有些崩裂,凄苦道:“我爹爹從不賭博,為何會去如意坊,還輸了那麽多銀子?如意坊那日的拍賣,到底是誰的授意?”

許菱終于流下淚來:“我不過是你蕭家萬千子民中的一個,你要碾死我,就像弄死只蝼蟻一樣容易。可是,萬事萬物都逃不過一個‘理’字。便是我只是山間低賤的蝼蟻,卻也有我努力生活的樂趣。殿下,我們不過一面之緣,我自問自己沒有得罪過你,為何你要毀了我的生活?”

聽到這裏,蕭宸軒心中怒火暴起,随手操起桌上的墨臺,朝許菱砸去!

那墨臺擦着許菱的臉飛過,砸碎在了地上。墨汁卻撒了許菱一身。

蕭宸軒怒極反笑:“我毀了你的生活?”

許菱有些瑟縮,不敢再說話,只是低頭垂淚。

這副模樣倒讓蕭宸軒消了些許怒氣。他起身上前,拖起許菱,掐着她的下巴,将她身上的墨汁抹去她臉上,一邊道:“爺要你,是看得起你。既然你這麽不識擡舉,爺還懶得碰你!從今天起,你就去府裏做下人!賺夠了爺的成本五千兩,就滾回你那個家!”

許菱想說:我爹只欠了如意坊五百兩。但看看蕭宸軒那堪比墨汁的黑臉,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她的下巴被掐住,說話不方便,嘴上也糊了墨汁,卻還是勉強道了句:“許菱謝過殿下。”

蕭宸軒不料這人竟一句軟話都沒有,生生被她哽在那裏,怒視她半響,終是甩開她,喝道:“滾!”

許菱暫時不再擔心她的清白了。蕭宸軒個性如此,既然說不碰她,短時間內定不會反悔。

只是……她要做好細作,更是前路漫漫了。

對此,許菱很無奈。她覺得,事态發展到這樣,實在是沒辦法。

細作最基本的,便是僞裝。而僞裝的最高境界,便是自我代入。許菱自問自我代入得很好,一舉一動都很符合她現在的角色。相信在蕭宸軒心中,她“有些小聰明小性格的平民女子”的形象,是已經樹立起來了。

這樣的自己能消除他不少戒心,但是更深的接觸……只能順其自然了。

她現在成為了蕭宸軒府邸最低等的粗使女仆,住在丫鬟的大院裏,每天起早貪黑,幹最髒最累的活,吃最差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蕭宸軒的特別關照,還會被管事者不停欺負。

如此過了五日,蕭劍過來找她,硬邦邦道:“許姑娘,殿下找你。”

11宅鬥

此時是傍晚時分,許菱跟着蕭劍七轉八繞,來到一大堂。一屋子莺莺燕燕,閃花了許菱的眼。

蕭宸軒坐在上座,下方是他的一衆女人。屋內氣氛有些詭異。

許菱穿着破舊的粗布衣裳,哆哆嗦嗦站在門口候着。她以為蕭宸軒會将她在寒風中晾上一兩個時辰,卻不料蕭宸軒眼光瞟過來,見着她,笑得那叫一個春暖花開:“小菱,怎麽才來,快進來,就等你了。”

許菱莫名其妙,卻也只得緩緩走了過去。邊走邊四下張望,心中忽然就通透了。

她一開始察覺到的詭異氣氛,其實是這夥人幹瞪着一桌子的菜,卻沒人動筷。

而蕭宸軒剛剛話的意思是:我們就等你來,再吃飯。

許菱頓覺一個頭兩個大:感情今天蕭宸軒召見她,是嫌她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幫她拉仇恨值啊!

她走到蕭宸軒身邊,蕭宸軒起身,拖了她的手道:“過來坐。”竟是想讓她坐自己身邊。

許菱撲通跪了下去:“奴婢不敢!”

蕭宸軒笑得如沐春風,扶她起身,溫柔道:“你是不是讨厭她們?那我讓她們回去吃飯,我們兩人單獨在這吃,可好?”

許菱:“……”

許菱萬分痛苦在蕭宸軒身邊坐下。

蕭宸軒看着她糾結的模樣,只覺心中舒坦,愈加貼心地幫她布菜,只恨不能在臉上寫幾個字昭告天下:“我寵許菱。”

底下女人的或幽怨或嫉恨或故作淡然的眼光朝許菱紮來,許菱瞬間千瘡百孔。

但既已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許菱反倒豁出去了,索性柔情似水巧笑倩兮道:“殿下,人家手好凍,你看,都開裂了……”将手迅速戳去了蕭宸軒眼皮下。

蕭宸軒眼角抽搐,偏偏他正在努力表示他的寵溺,只得握了她的手,輕輕撫摸:“那些人不懂事,居然讓你幹重活,你等着,明兒我就教訓他們。”

許菱萬分羞澀笑道:“謝殿下。”說着,嘤咛一聲,撲去蕭宸軒懷裏,一邊道:“他們不給我洗澡就算了,還不給我衣服換,我天天都要洗你的尿桶,現在身上是不是都臭了?”

蕭宸軒身子一僵,立時就想推開她。許菱卻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不肯放,仰着臉可憐兮兮道:“殿下,你莫不是嫌棄我了吧?”

蕭宸軒忍氣吞聲笑道:“哪能呢。小菱,我最近忙,沒時間去調你的戶籍。等我将你轉為良籍,你就再也不用做丫鬟了。”說着,他抓住許菱的手用力,硬是将她的手拉離了自己胸口,狠狠一捏!溫柔道:“然後,我就娶了你……”

下面的人看着,是兩人握着手在深情對望。實則……

蕭宸軒暗裏咬牙切齒,心道:“蕭劍為什麽不讓她洗個澡再來!”

許菱生生憋住眼淚,心道:“松手!松手!你要把我骨頭捏碎嗎?!”

這頓飯許菱吃得粗魯而歡快,蕭宸軒卻被她弄得沒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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